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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憎恨的少年毫無防備的攤在榻榻米上大睡特睡。
私自闖入他人宿舍的黑手黨毫無歉意,他只知道這是殺了虎的好好時機,然卻遲遲無法下手,說不清楚為何。
不想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獲取勝利——芥川龍之介最後如此說服自己,完全忽略黑社會哪來的光明正大?他伸腳用力踹醒仇人,在對方敵意戒備的眼神中慢悠悠開口:「餓了,用餐。」
然後不給中島敦抗議的機會,羅生門一捲帶人跳窗外出。


——以上感謝 芥川的白毛 紅渣糖 太太


被芥川狠踹一腳的中島敦被踹醒一半,強大的風壓再颳醒另一半,剛睡醒的懵懵懂懂被扔到不斷後退的街景角落。剛剛凶惡的眼神只是出於反射的防禦,對於某個善於操作黑獸的少年來說是完全無需放在眼裡的小動作。

「芥川你給我放手——」已經虎化的四肢掙扎著,配上怒吼的確相當滲人。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覺與平日的動作相比的確是遲鈍了一些——對中島敦熟悉進骨髓的芥川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他還知道某隻人虎今日特訓的內容,再加上搖搖晃晃走進家門口的身影……咳,身為一個優秀的黑手黨,除了具備優良的戰鬥能力,情報收集能力也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更何況對方是敵對組織的主要戰力。

「人虎,閉嘴。」芥川輕咳了幾聲,一邊在心裡抱怨著日益下降的空氣品質,一邊指揮羅生門把某隻大吼大叫的老虎連同嘴一起纏緊。
幸好芥川很快地抵達目的地,否則可能要犯下使珍稀動物窒息…啊不,是謀殺的罪行了。

羅生門纏著扭動掙扎少年,因為缺氧而泛紅的眼角添了些許妖豔的意味,配上單純眼神的反差感,猛一看還真像某種不能搬上檯面的“禮物”。思及此,芥川龍之介被腦內部不和諧的想法嚇得全身狠狠一抽。黑髮少年隨即恢復筆直的站姿,若無其事地欣賞著對方的窘態,遲了半晌才像是滿意似的點點頭,蹲下身欺近。

突然靠得相當近,而且越靠越近的危險氣息令中島敦全身起雞皮疙瘩,腦內警報提升到最高等級,此時意識裡突然響起一個過度悠閒的語氣涼涼地說了一句:「餓了,用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原本緊緊掩住嘴巴的羅生門被冰涼指尖毫不費力地揭開,柔軟的觸感堵住了滾到舌尖的質問,放大的蒼白臉孔讓大腦徹底當機。

啊、舌頭伸進來了。
中島敦愣神地數著芥川的睫毛,又長又捲好像女孩子一樣。
那雙眼睛突然睜開來,是清澈的淺灰色,彷彿凝聚了世界上所有陰霾的琉璃珠。
「傻了?」
他彷彿聽見冷清的語調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半張著嘴的某虎才正要反駁些甚麼,又被掐著下巴繼續吻,這次他終於想起來要反抗,無奈被操勞了一整天的肌肉集體罷工,想掙開羅生門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樣的狀況他也不討厭,因為其實很舒服所以大概可以說是喜歡。
……喜歡?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的中島敦狠顫了一下,牙關無意間輕碦到芥川的舌,力道很輕所以並不痛,反倒像是某種催促。羅生門幾乎是同時接到命令而動作起來,放開了幾個無關要緊的部位,露出白色的襯衣。
在這方面芥川似乎溫柔了下來——其實只是本著節約的想法才放緩動作,耐著性子解開領帶和鈕扣。下一瞬間又恢復了野犬的天性,狠狠咬上白皙頸窩,留下一圈猙獰的牙印。濕潤的唇舌沿路啃過鎖骨來到胸膛,叼起淺色的乳頭。
一道電流從胸口竄上大腦炸成煙花,順便炸碎中島敦的困惑。
起先被羅生門捆著無力反抗,他做好了被虐待致死的準備;再來被帶到芥川的地盤,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然後……被吻了?前面做好的心理建設一點用也沒有。
他不無知,但是也僅止於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甚麼。但是為甚麼是他呢?
一隻手有些粗暴地揉上,重點式關照地捏起另一邊,把中島敦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思緒又捏個歪七扭八。
很陌生,很奇怪,雖然很舒服,直覺卻要自己快點逃開,越遠越好。

胸口傳來一陣被重吸的快感併著痛,像是在處罰他的走神。
那個直覺卻是越發強烈,那股塵封在記憶裡對芥川的畏懼感被一點一點找了回來。
他艱難地嚥了口水,試探似地吐出幾個音節,聲音僵的不像樣。
「……芥川?」
然而被呼喚的對方卻好像被觸怒一樣,動作粗暴了不只一個檔次,解開褲子扣環顯得急不可耐。其實芥川龍之介也不知道為甚麼心煩,只是感覺人虎比平常更加討人厭,尤其是這樣用乾巴巴的聲音叫自己。但是他又說不上來要怎麼樣才好,要知道他最無法忍受中島敦做的事就是活著。
那麼他又是在做甚麼呢?跟自己最討厭的人上床?
一陣惡寒,冷到腦子都痛起來的程度。他決定先不去做那麼激烈的思想辯論,向中原前輩看齊才好——能動手就不動口。

在羅生門的努力下,中島敦被迫跪在床上,連同內褲一起被褪到膝窩。不得不說的確是絕景,尤其是累得幾乎跪不住所以深深下凹的腰身,俐落流暢的大腿曲線,襯衫半遮半掩露出一邊的蝴蝶骨。芥川龍之介從來對天使這類生物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又不得不懷疑起人類曾經是擁有翅膀的生物,而肩胛骨是翅膀的遺跡——如果是身下這人的話。
他欺身,虔誠地吻著,帶點佔有地咬出一個又一個紅色的記號。

白色碎髮蹭亂在枕上,他已經累到隨時可以閉上眼睛昏迷,如果伏在他背上的某人再繼續進行這類幾乎不痛不癢的行為,某虎就要把對方歸做毫無殺傷力的對象並在對方眼下繼續大睡特睡。腦袋裡的警鐘早就被睡意扔到世界盡頭,他連動腦思考的力氣也幾乎完全喪失。

結束了種草莓大業的某人也注意到了頻率與強度不斷下降的掙扎還有越發平穩的呼吸聲,唇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湊近中島敦的耳朵,惡意又煽情地呼進一大口熱氣,示警意味濃厚的低語此時顯得特別壓抑。
「主菜要開始了,起來。」

有甚麼東西、進到身體裡了。
頭皮發麻的感覺從尾椎竄上,被按在床鋪上的少年用僅剩的力氣掐著自己的掌心,死死咬住枕頭的一角。
芥川龍之介不滿地嘖了一聲,讓羅生門把握緊的拳硬生生掰開,又伏下身去親吻被冷汗浸濕的後頸,留下更多痕跡,彷彿一種笨拙的安撫,淺灰的髮尾蹭在皮膚上的搔癢感似乎也溫柔了起來。
「鬆口。」
「啊?……」困惑的單音節風情萬種地上揚,兩人皆是一愣。
「這不是挺會的嘛,人虎。」
處於上位的少年胸口不知為何悶痛起來,羅生門聽話地撐開了中島敦的嘴,像是黑色的口箝。
「之前跟多少人做過?」
把隨便摸到的一條外傷軟膏全部擠了出來,原本就算不上溫柔的擴張活動此時帶了更多殘暴的意味,原本吞下一根手指就極為勉強的地方被突入第二根手指。
「啊呃……」
情況正往奇怪的方向失控起來,眼前這個應該極想殺死自己的人竟然因為自己的過去在生氣,但是自己收到了這樣指控似的質問又覺得有些委屈。很疼,卻又有一點暖,被在乎的感覺是那麼好,況且他現下無法反抗。
兩根溫度略低的手指作起妖來令人發狂,在芥川隨機按到某處讓中島敦腿根狠顫,他惡劣地將那點重壓,甚至捏起那塊軟肉細細把玩。完全是瞬間的事,沒有被撫慰的前身反射性的射出白濁弄髒了床單,白色的小老虎繃緊了背脊,連腳趾都蜷曲起來,隨即脫力似的癱軟下去,被激出的眼淚可憐兮兮地掛在臉頰上,強制張開的嘴溢出不成聲的氣音,踩在芥川龍之介的某條神經上。

前列腺高潮的餘韻讓他好一陣子才緩過來,中島敦茫然地等到眼前的白霧散去,他真的已經累的不行,把最後所有力量都拿來感受快樂了。

但事實證明,人類是沒有極限的,人虎也沒有。
憑著羅生門的協助,芥川拉起幾乎累趴的小老虎的腰,在外頭蹭了幾下之後把自己送了進去。中島敦這次沒有仰起頭來,但手指依舊很努力的抓皺了被單。
挺胯的力度增加的很快,在精實的腰上掐出紅痕,他依舊咬緊牙關,好像只要這樣就能逃避些甚麼,也許雙黑的精神就是不管在哪裡都要對著幹吧。

「叫出來。」
「……」
中島敦很努力地調整了一個可以瞪到黑色垂耳兔的角度,很努力地朝他輕蔑笑。結果是他連一字半句都沒發音,對方已經先心領神會地理解了他的挑釁,卯足全力朝敏感點捅過去——他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因此尖叫出聲。

再次恢復意識之後,嘴巴好好地閉合著,身體也被好好地翻正仰躺在床上。一旁的芥川龍之介像是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後喘息著,連素來蒼白如紙的臉色都紅潤不少,看來正在調整呼吸。
噢,他們剛剛進行的戰鬥的確挺激烈的。
中島敦努力支撐著睜開一半的眼皮開始打架,全身都黏膩得亂七八糟,身下的床單也濕的一塌糊塗。但是這些一點都不妨礙他的大腦自動關機,把一片狼藉塞給始作俑者處理。

看著從老虎退化貓乖順的模樣,芥川龍之介淡淡嘆了一口氣,然後連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地——在人虎的額角按上一個輕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