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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大綱文,只有代稱沒有名字
*MB=MoneyBoy,對岸用語,介意者甚
*雙潔黨也慎










  一個人一生中最屈辱的事莫過於賣身。

  MB想,要不是母親還躺在醫院,幾乎要籌不出手術費了,不然打死他都不可能甘願下海賣身。

  屈居人下什麼的,想想就噁心。

  只是MB沒有想到,最終包下他的是個傻逼金主,那人花了比市價多一倍的錢買斷他一整年,MB看著那矮了自己整整一顆頭,長得又白又秀氣的男人,實在無法想下自己被那傢伙壓在身下幹的畫面。

  不過如果反過來,好像也不是不行。


  MB跟著金主回家,一回就回本家,他還以為這種富二代通常都會金屋藏嬌,雖然他也稱不上嬌就是了。

  金主拉著他的手,直接和家裡大大小小介紹:「這是我男朋友,你們就別再幫我找對象了,他就是我真愛。」

  MB在誰都看不到的角度翻了個白眼,敢情這人只是花錢買他來做煙霧彈的?


  MB跟著金主生活了一陣子,每天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金主除了偶爾鑽到他懷裡睡,偷偷親他的嘴角,好像什麼也沒打算做。

  MB心裡有點複雜,他雖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向,覺得自己應該是鐵錚錚的直男,可他在和金主相處的過程不知不覺之中,發現自己也可以對男人硬。

  尤其是早上的時候,金主賴床時不停往他懷裡蹭,寬鬆的睡衣下襬被高高撩起,露出白皙平坦的腰腹,不安分的大腿貼著他的腿磨來磨去,MB的下身總會硬得發疼。

  偏偏他家金主又沒有想碰他的意思。

  有一天MB受不了了,沉著一張臉問金主到底買他回來幹嘛?

  金主支吾了半天,紅著臉說:「我買你、我買你是為了讓你滿足我啊!」

  MB愣了一下,旋即一手攬過金主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後腦,湊過去親吻上那雙微紅半啟的唇瓣前,壓低聲嗓回道:「好,我這就滿足你。」

-

  MB之所以缺錢,是因為他母親得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疾病,用藥昂貴,本來就不是多好的家境為了治母親的病一下子就幾乎挖空所有積蓄。

  MB本來在一間科技公司做開發,薪水還行,可自從母親生病之後一次用藥的錢就幾乎抵他兩個月薪水,幾次下來連老本都花完了,母親卻一點起色都沒有。

  MB生在單親家庭,從小靠母親拉拔長大,就學時期每天都盼著早點長大賺錢孝順她,可直到現在她躺在病床上每天生不如死,MB卻連最基本拿錢買藥都做不到。

  後來在一次因緣際會下,MB出賣了身體,隔天一早收到的錢足以把欠下醫院的費用一次付清大半,MB洗了個澡,洗了很久很久,覺得自己很髒,卻又不得不屈服這種快速賺錢的管道。

  MB一般只接女客,他長得好看,人高身材又挺拔,很多有錢沒處花的貴婦就愛他這一味,時時嚷著想要包他,卻沒有一個能真的把他包下。

  直到金主出現,一開始MB是在金主那包廂陪酒,點他的是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婦女,MB替女人斟酒,半推半就下仰頭喝了一口,嘴對嘴餵了過去。

  MB心裡覺著噁心,臉上卻還是得堆起笑容,假裝自己風流多情,而後他一轉頭,對上金主那雙晶晶亮亮的黑色眼眸,興許是酒精上頭,他朝金主慵懶一笑,問他:『小朋友你這麼看我,是也想這樣喝酒嗎?』

  那時候的金主像個沒談過戀愛的小處男,蹭地一下臉就燒紅了起來。


  MB本想他們就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交,孰料隔沒兩天頂頭老大忽然找他過去,說有人要包他一年,出了比一般行情更高的價錢,他們二八分,問MB願不願意。

  MB聽了,在心裡算了一下,這金額一年就夠他付十多年的藥費,他衡量了一下,咬牙應了。

  MB一直以為包他的會是哪個獨守空閨的老貴婦,沒想到卻是那個當初在包廂裡被他撩一下就臉紅不知所措的男人。

  他微垂著頭盯著那人的一雙墨色眼眸,心情有些複雜。


  誠實而言金主真的是個好金主,一不使喚他做這做那,二也不強迫他上床,讓他有尊嚴地外出做正常工作,甚至在家裡人對MB冷嘲熱諷的時候還會跳出來護著他。

  只偶爾會吃吃他豆腐,吃完以後還會自己縮在一旁臉紅傻笑。

  MB不知道自己對金主是怎麼想的,就只是覺得那傢伙有時候還真挺可愛,上床的時候還害羞得不像話,都不曉得誰才是出來賣的。

  啊,出來賣的。

  和金主相處的過程MB甚至有時會忘記自己是賣給對方的,偶時想起,心情又會沉下去,會忘記身分地對金主擺臉色,金主從來都是順著他的意,心情不好就哄,哄人的手法還爛,送花送禮物,送到最後MB忍無可忍,一把將金主拉上床,含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你還不如把自己送上來。」

  金主直接從耳朵紅到脖頸。


  MB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儘管金主給他足夠的尊嚴與自由,他還是覺得自己又髒又噁心,有時候會陷入一陣不可言說的負面情緒裡。

  有一次MB母親的狀況忽然變差,被推進手術室裡急救,MB坐在外頭苦苦等著,還沒等到母親出來,卻先等到一臉焦急的金主。

  MB一秒站了起來,臉色不是太好地問金主:「你來幹什麼?」

  他一直不希望自己的母親發現自己私下做過什麼骯髒事,也因此從來不讓金主過來探視,儘管他知道金主絕對不會表現出他們兩個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他還是不想讓母親和金主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所以當他看到金主過來時,第一反應是有些生氣的。

  「我,我怕你一個人……」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不須要你的好意,謝謝,請回吧。」MB冷淡地打斷金主未盡的話,心裡莫名地煩躁。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煩金主這麼不請自來,還是煩自己對他這麼冷言冷語。

  金主對他的態度和脾氣一直很好,這次也不例外,被這麼冷冰冰地推拒也不生氣,反而放軟的聲調和MB說:「我們換間醫院吧,我幫你請最好的醫療團隊,一定能把你母親治好的。」

  MB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忽然一股氣上來,用力甩開金主拉著他手臂的手,「不需要,這裡就好了,我們這種人用不起你們有錢人的醫療資源。」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金主被MB甩了這麼一下,肩膀撞到一旁的牆壁,有點痛,他卻急著解釋,怕是自己不小心又傷了MB的自尊。「那是一條人命啊!就算今天我們、我們只是朋友,我也還是會幫這個忙呀!」

  MB雙唇緊緊抿直,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繃出幾條青筋。

  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看向金主,沒有出聲,卻也沒有拒絕。

  直到手術室的燈號暗去,母親被醫生從裡頭推了出來,醫生和MB說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又交代了一些事情,MB回過頭,發現方才和自己待在一起的金主已經不見了。

  隔了一會兒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MB摸出來看,上頭只有一條訊息,金主和他說他先回去了,訊息最後留了轉院資訊,和MB說如果考慮好了隨時可以和醫院那邊的人做連繫。

  MB又深吸了好幾口氣,覺得心裡又痠又堵,想起金主方才被他甩開手時的表情,心下有股奔回去道歉的衝動。

  其實事已至此,MB不會不明白,只是他不敢細想金主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他怕自己給不起同等的回應。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平等。

  金主包他可能為了他的一點喜歡一點愛或是一點點溫暖,可MB願意被他包,從來都只為了金主的錢。


-


  金主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難受過。

  他在家族裡面排行最小,從小受盡萬般疼愛,要什麼有什麼,個性也好,又乖又安靜,從來不爭不搶,還樂於分享,這麼樣一個好孩子誰不喜歡?

  偏偏他喜歡的人就不喜歡。

  金主發誓自己絕不是故意要偷聽MB講電話的,那時候他端著一盤阿姨剛切好的水果上樓,正要推開半掩的房門進去,裡頭忽然傳來MB語帶不屑的聲音。

  金主其實沒聽到很多,就聽見最關鍵的一句。


  MB說:每次上床都覺得噁心得要死。


  金主一顆心瞬間都涼掉了,端著水果盤的手一時不穩,陶瓷盤子落到地上碎成一塊一塊的,和他的心一樣。

  房間門過沒幾秒就被拉了開來,MB一臉驚愕地垂首看著金主,正要跨步出來卻被金主抬手擋住了。「別、別動,你別動,小心踩到碎片會受傷。」

  金主聲嗓略帶哽咽地說完後就轉身下樓,也不顧後頭MB的叫喚,一個人出了家門去車庫開了車就跑到外頭買醉去了。


  金主去的是市裡數一數二的高級酒吧,朋友開的,他坐在吧台,調酒一杯接著一杯喝,喝得醉醺醺臉紅紅,腦子裡轉著的還是MB那張臉,還有他那句「每次上床都噁心的要死」。

  金主真的委屈死了,他包了MB大半年,兩人做愛的次數寥寥可數,更何況每次也都不是他主動的。

  金主從不主動要求MB上床,一是怕傷他自尊覺得上床就只是金錢交易,二來他還只是個剛開過葷的小處男,主動求歡什麼的太挑戰他的恥力了,他一時半會還辦不到。

  和MB在一起這半年很多事都是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嘗試的,譬如牽手、譬如擁抱、譬如接吻、譬如上床,他什麼第一次都給MB了,雖然是用金錢買來的,而且MB還覺得噁心。

  明明每次上床MB都用各種情色至極的話撩撥他,什麼你裡面好熱、你裡面好緊、你裡面好舒服,害金主在心裡存著那麼一絲想像,以為MB是因為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才願意和他上床。

  原來都只是假的。

  金主仰頭又是一口就將一杯色彩鮮豔的調酒嚥了下去,入口微苦,心裡更苦。


  恍惚間有個人坐到他隔壁,點了一杯Sex on the beach,酒保調好後直接推到金主面前。

  「我不,不認識你……不喝你的酒……」金主瞇了瞇眼看著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人,於是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拒絕了。

  那人被拒絕了也不惱,笑著自己拿過玻璃杯,淺淺抿了一口,「小朋友是失戀了嗎,這麼晚不回家,家裡人不著急啊?」

  「……下個月就要二十六了,不是小、小朋友。」金主腦子渾沌歸渾沌,但對於年齡這種敏感的話題還是聽得很清楚。

  還有莫名其妙摸到他大腿上的手,他也很清楚要拉開。

  可惜金主喝醉了,全身上下使不太上什麼力,拉著男人的手倒顯得有些欲拒還迎的模樣。

  男人的手越摸越上面,金主也越來越急,他不想被MB以外的人碰,那讓他感到噁心。

  可能就像MB和他上床時MB感受的噁心差不多吧。

  就在他一邊和男人拉扯一邊分神,忽然有人從後頭喊了金主的大名,聲音很大,幾乎是用吼的了,語氣間還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怒意。

  金主有些愣愣地回過頭,就看見MB大步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提了起來,一旁的男人還想說什麼,MB直接一拳把他揍倒在地。

  揍完了還不解氣,抬起一隻腳往他肚子上踩了下去。「你他媽哪隻手碰的他,下回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就直接剁了餵狗。」

  MB說完便拎著金主往外走,金主被他拉得有點痛,扯了扯被拽住的那手,MB回頭一個狠瞪,金主又不敢動了。

  金主被MB拉上車,MB坐到駕駛座後也不發動車子,側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金主。

  金主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卻還是覺得委屈,心想明明是你覺得噁心,又跑過來抓我幹什麼。

  他吸了吸有點發痠的鼻子,又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默默把視線從MB臉上移開。

  「看我。」MB卻不讓他如願,伸手有些用力地扣住金主下頷,逼著他和自己視線相對。「躲什麼躲,敢做還不敢當了?」

  「我沒有……」金主看著MB眼睛一會兒,視線不自覺往下挪。「我只是喝酒,沒有要約。」

  「你還敢說約,你包我不就是要我滿足你嗎,怎麼,嫌我滿足不了你,出來打野食了?」

  「你!你你你!」金主心裡又酸又疼,眼眸都控制不住刷上了一層水霧。「你怎麼能這麼說!還不是你、你覺得……」

  「我覺得?我覺得什麼?覺得噁心?」MB捏著金主下巴的手指又用了點力,等會兒鬆開肯定會留下明顯的痕跡。「你話能不能別只聽一半,你聽到主詞了嗎?我說的和你上床噁心嗎?說跑就跑,你想過我要上哪找你嗎,想過剛才看見那男人摸你的腿我都想直接把他的手給砍了嗎?」

  金主被MB的話給弄得一愣一愣的,但還是捕捉到了重點,「和我上床……不噁心嗎?」

  「噁心我還總撩你幹嘛,我他媽犯賤啊我?」MB沒好氣地往後撥了下頭髮,又向金主湊近了點,鼻尖幾乎貼著鼻尖。「噁心是指以前和那群空有錢的老女人……那個噁心,和你沒關係,怎麼,還不准人抱怨一下以前的工作了是不是?」

  「那你、那你是不是也抱怨過我?」

  「抱怨過。」MB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而後鬆開扣著金主下巴的那手,指腹輕輕摩娑著被自己捏出來的紅痕。「抱怨你上床太害羞,對我太大方,太不會為自己著想。」

  MB的手探到金主腦後,微側過臉吻上金主的嘴唇,輕輕貼著繼續開口:「還有,太喜歡我。」

-

  MB捉著金主的腳踝把那一雙筆直光裸又偏白皙的腿給半強硬地分了開來,一路從踝骨舔吻到大腿,還很超過地在軟嫩的大腿內側又咬又吮,弄出一個曖昧的咬痕。

  金主的下身已經完全勃起了,緊咬著牙不敢發出聲音,MB碰觸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又麻又癢,想要更多,又不敢要求。

  「剛剛被別人摸的時候,硬了嗎?」MB垂眸看了看自己留在金主大腿上的痕跡,又用略為粗糙的拇指指腹在上頭蹭了蹭,而後撐起身子,低頭附在金主耳邊啞著聲嗓這麼問道。

  「沒、沒有……沒有硬……」

  過量的酒精會使人產生勃起障礙,更何況那時候金主只想著要把腿上的手給掰開,根本沒有餘裕產生什麼其他反應。

  「聽說喝太多會很難勃起……」MB把手探到下頭,直接一把握住金主熱燙腫脹的欲望,拇指壓著淌水的鈴口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弄著。「你硬成這樣,是喝多了還是沒喝多?」

  「唔、沒……沒喝很多……」金主瞇起眼,享受著身下開始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快感,一雙手忍不住抬起環住MB的脖頸,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貼得更近。

  「哦?沒喝很多那他摸你的時候你怎麼沒硬?你這麼敏感,隨便碰一下都會自己出水。」MB的手指在金主極為敏感的前端打著圈,輕輕往上挪開,拉出細細一條淫靡至極的銀絲。「騷成這樣,裡面是不是也想要了?」

  金主泛紅的眼眶含著明顯的水光,只輕輕點了下頭,MB便自覺地拿過床頭櫃上的潤滑劑給他做擴張。

  MB的手指很靈活,直搗金主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又壓又磨,三兩下就把那裡弄得濕噠軟糊。

  金主被弄得連連喘息,胸膛起伏劇烈,下半身不自在地微微扭動,只是才沒動幾下就被MB壓著胯骨止住了動作。

  「我,我不是……」金主仰起頭,嘴唇貼著MB鬍渣未刮淨的下頷,蹭了幾下。「我不是為了這個……才、才花錢包你……我是,我是唔--」

  MB沒讓金主把話說完,俯身下去含住他的嘴唇頂開牙關把舌頭探了進去,極富侵略性地舔過他口腔裡每一寸黏膜,又勾著他的舌尖又吸又吮,三兩下就把金主吻得喘不過氣,刺激得他軟濕的內裡不住收縮。

  MB見擴張的差不多了,便抽出手指撕了安全套包裝給自己套上,又拉住金主的手往下,讓金主的手包覆住他剛戴好套的性器根部,然後往後退了點鬆開他的嘴,領著金主把他的性器往濕滑的股縫間磨。「試試自己放進去,嗯?」

  金主的嘴唇被吮得通紅微腫,從脖頸到臉上染上一片淺紅,也不曉得是未褪的酒意還是情慾所至,暈暈呼呼的腦袋裡只想著,MB大概是不想聽,才不讓自己把話說完。

  不過就是喜歡啊。

  包他不是純粹為了和他上床,還貪圖那一點點溫暖一點點好感一點點在意,金主要的真的不多,哪怕MB其實不喜歡自己,哪怕和他上床只是工作,哪怕今天跑到酒吧來找他只是做做樣子,但這樣也就夠了。

  就算那表現出來的佔有慾和不可言說的溫柔只是錯覺,他也覺得滿足了。

  金主咬著下唇肉,深吸了口氣,又顫抖著吁了出來,他的手握了握MB燙熱的陰莖,頂端對著自己已經做足準備的穴口,咬牙一口氣就把一整顆頭給塞了進去。

  畢竟做愛的次數還是太少,那裡也不是真用來性交的地方,儘管擴張做得到位金主還是疼得直抽氣,一雙嘴唇咬得都要泛血了。


  MB一手撐著床,低斂著眼眸居高臨下看著金主,嘴唇抿平看不出情緒。

  他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想到方才酒吧裡看到的畫面,就忍不住想要懲罰他,縱然自己其實根本沒有資格說些什麼。

  MB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陷入金主無意佈下的陷阱,那人的喜歡表現得特別明顯,卻從來不會要求他給予任何回應。

  儘管知此,MB還是不自覺地慢慢陷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該抽身了,可又捨不得。

  他騰出一隻手,摸上金主因疼痛而繃緊的臉龐,拇指擦過他咬得死緊的嘴唇,示意他放鬆。

  「手鬆開,要被你捏壞了。」MB親吻著金主的臉頰,又輕輕撫摸著他身上每一處敏感點,試圖讓他減緩點疼痛感。

  金主聽話地鬆開握著MB性器的那手,改而以手指絞緊床單,他用的力氣很大,指節都發白了。

  MB往後退了出去,又擠了點潤滑抹上整個根柱,才重新抵著金主的穴口,淺淺戳了一點進去,很快又抽了出來。

  比起剛才自己來的疼痛,MB的動作讓金主只感覺到一陣陣由體內深處竄出的麻癢,想要更多,想要更深,想要被狠狠侵入。

  「給我、給我……」金主有些吃力地抬起腿圈住MB的腰,試圖讓他進來一點。

  可MB只留下一半的前端在金主體內,傾身含舔他的耳殼,微微粗喘著問他:「你說包我不是為了這個,那是為了什麼?說出來,說出來就給你。」

  「因為喜歡,因為喜歡你、啊啊……」

  金主的尾音方落,MB便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挺了進去,一下子就進到最深最熱的地方。

  「嗚我……我喜歡,喜歡你啊……我喜歡你……」

  「我知道。」MB下身動得又快又兇狠,上頭卻溫柔繾綣地吻著金主的眼皮、鼻尖,最後落到唇瓣。「我都知道,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金主的腦裡是渾沌一片的,耳邊也是陣陣鳴聲作響,但他還是聽見了,聽見MB很溫柔地和他說他知道。

  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喜歡。

  金主不知怎麼地覺得鼻子有點發痠,隨著下身浪潮一般積累起來的快感,眼淚都被撞了出來。


  多久他都願意等,等不到也沒關係。

  就算真等不到,那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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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約到期的前一天,MB把金主壓在床上幹了整整一晚,做到最後金主一雙腿合都合不攏,全身痠軟被MB抱進浴室盥洗。

  「我們……能不能續約啊?」全身浸在溫熱的水裡,金主的背貼著MB光裸的胸膛,開口時聲嗓又小又啞。

  MB沉默了半晌,下巴蹭了蹭金主淌濕的髮頂,又側頭輕吻他還泛紅的耳根,最終還是低聲說:「不能。」

  「哦……那好吧……」像是早料到答案,金主也沒有強硬地問他為什麼,只是低垂著頭,手無意義地拍玩著水面。

  MB從後頭抱著金主,一雙手不太安分地撫弄著被自己弄出不少痕跡的皮膚,金主皮膚偏白,稍微用力一點就能留下一時半刻褪不掉的掐痕,看著嚴重,但其實不會很疼,只是一般MB在床上還是會留幾分力,不讓金主身上留下太多性愛過後的痕跡。

  今晚是他失控了。

  MB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賣身合約結束他應該是要感到高興,可一對上金主濕漉漉的雙眼,想挽留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的心一下子也高昂不起來。

  「說說看,你為什麼喜歡我?」MB扣著金主的下頷讓他臉側過來一點,然後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金主從不藏著自己對MB的喜歡,或者說他的喜歡藏也藏不住,看著他的眼神、替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飽含著無比珍重的情意。

  「我其實,其實在酒店碰上你之前就知道你了,那時候和你前公司有個新合作案,負責開發的就是你。」

  金主身子往下滑了一點,下巴淺淺沒入溫熱的水裡,漫不經心地回憶起和MB初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金主剛從那個玩世不恭的二哥手裡接下副總的位置,交接過程不完整,舊案不清楚新案一直來,底下的人也都因為他年紀不算大,頻頻質疑他的能力,金主整整有兩個月的時間沒能好好休息,每天幾乎以辦公室為家,什麼案子都要自己跑過一趟了解流程才能安心。

  他是在上任之後半年左右才和MB前公司開始了一段新合作,彼時底下的人已經對他這個比前副總好上太多的小副總另眼相待了,但金主還是沒有就此鬆懈,依舊親身下去自己忙前忙後替家裡公司出一份力。

  那次的合作案是在MB的前公司談的,金主只帶了一個秘書,那間公司的老總大概是看金主年紀輕好欺負,合約方面獅子大開口不說,還出言冷嘲熱諷了一番。

  金主脾氣再好,陪笑了半天卻還被對方佔盡好處,心裡自然不痛快,第一次會談結束之後他讓秘書先開車回去,自己想走走路散散心。

  金主獨自在人家公司的休息區晃了一下,正準備離開時迎面而來一個男人,遞給他一杯熱咖啡,朝他淡淡笑了一下,那人也有參與方才的會議,只是並沒有怎麼發言。

  男人半安慰似地讓金主別在意,他們老闆就是這種個性,又說他是負責這次案子的開發,如果技術上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來找他。

  那次的案子後來因為兩方人馬都不肯退讓,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金主也再沒見過那個男人。

  直到隔了好一陣子,他才在酒店的包廂裡見著他,可那男人似乎早就忘記他了,浸淫在紙醉金迷裡頭,放蕩,卻又性感迷人。

  那人正是MB。


  「我真不記得了……」MB的手指撚著金主的髮尾,還在消化他剛才那堆話。

  自從下海以後他就有意忘掉過去那些正面又有前途的工作,他覺得自己不配。

  「沒關係,不記得也好,那時候我有點落魄,還很笨。」金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埋在水裡的手覆上MB環著他腰的手背上。

  MB抿了抿唇,摟著金主的手收攏了幾分。


  他們又泡了一會兒,金主忽然轉過身,岔開腿坐到MB腿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向MB說:「再一次吧,再做最後一次好不好?」

  MB嚥了口唾液,喉結隨之上下滾動,他有些用力地握住金主伸過來亂摸的手腕,沉聲道:「回床上,這裡沒辦法戴套。」

  「不戴了,直接進來……」金主掙脫掉MB的手,伸過去環住他的脖頸,又用臉蹭蹭MB的耳鬢。「沒關係的。」

  「不行,髒。」

  「我覺得不髒。」

  MB按著金主肩膀把人推開了一點,又湊上前用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兩雙眼睛近距離相看,而後MB自嘲一笑,「我覺得自己髒。」

  金主泛紅的眼角眨出了一點淚花,他深深吸了口氣,攬著MB的脖子湊上去就是一個毫無技巧可言的深吻,吻完之後又懲罰似的咬了一口MB的下唇,才稍微往後退了一些。「你不髒,你一點也不髒。」

  MB無論和誰做愛一定都是戴套的,也都有定期做體檢,但那種髒是埋在骨血裡,抽乾了血液也清不淨的骯髒。

  MB不願這麼玷汙金主,可金主卻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還第一次拿他是金主要聽他的這種話作為要脅。

  基於前不久才在床上糾纏過好一段時間,金主後頭還是鬆鬆軟軟極好進入,他抬起腰臀,一手扶著MB肩膀,另一手握著MB被蹭硬的性器根部,一點一點,毫無保留地把他整根吞入。

  金主還是第一次用騎乘的姿勢,屁股坐到底以後也不敢亂動,他抓著MB的肩膀,用了很大的力,指甲都微微掐進他肉裡。

  MB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也不忍再欺負他,一手扣著金主腰胯,一手按下他的頭,一邊聳腰一邊和他接吻。

  水面被撞出一片片波瀾,耳邊不停迴盪著脆亮的水聲與金主壓抑黏膩的低吟喘息。

  少了一層薄膜的直接接觸,比起身理上,心理上的滿足與飽脹感更是無可言說,金主閉上眼睛,難得一次放縱自己沉淪在這MB給他的、也是最後的一場性愛裡面。


  金主筋疲力竭地被MB擦乾身體抱上床,他身體很累、腦子很沉,卻一點也不想睡。

  MB躺在他身側,兩個人靠得很近,手臂小腿都輕輕貼在一起,金主小心翼翼把右手伸過去,摸到MB的左手,然後一指一指卡進他的指縫間,還來不及握起來,MB比他更快收攏了手指,緊緊牽住他。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靜謐無聲的夜晚,最適合講些心裡話,只是金主等了很久都沒等到MB回應,後來他閉了閉眼,心裡想著算了。

  算了,算了,這一年也夠他回憶一輩子了。

  就在金主即將陷入睡眠之中,耳邊忽然傳來MB有點沙啞,卻很輕柔的聲音,「我以後……不幹這行了,你等等我,等我之後堂堂正正的來喜歡你。」

  金主鼻子一痠,翻了個身把臉埋到MB懷裡,隔了很久,哽咽著應了一聲。

  「……嗯。」



  MB離開了以後金主的日子看似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每天也照舊進公司工作,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什麼新案子在初期都會自己親自下去跑一趟。

  只是他變得很少回家,也變得不太愛笑。


  MB離開的那天金主沒有送行,或者說他根本起不來,前一晚廝混得太久太累,醒過來的時候那張偌大的雙人床上早已剩下自己一個人,另一頭冰冰冷冷,他抓過MB前一晚躺過的枕頭把臉埋了進去,聞著他所剩無幾的氣息。

  金主一直以為MB最後和他講的話是認真的,認真的想要堂堂正正來喜歡他,不過MB離開了一陣子以後他才恍然,那大概只是對方最後用來哄他的話而已。

  不然怎麼會連一通電話、一點消息,甚至是一句留言都沒有留給他。

  金主輕輕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是就這麼栽了,明明知道有八成的機率只是哄騙是謊言,他卻還是信了那剩下的兩成,孑然一身守著不一定會實現的承諾。


  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時序步入慵懶浪漫的秋季。

  秘書敲門的時候金主正盯著手機屏幕放空,上頭那串數字早就停話不知道多久,金主卻一直沒捨得刪去,好像留著一天,被他署名男神的那人就留在他身邊多一天。

  「小副總,嘉恒科技的人到了,您要去會議室談還是我請他進來?」

  金主把手機反著蓋在桌上,旋即問道:「來了幾個人?」

  「就一位先生,說是來簽約的。」

  「請他進來吧,泡兩杯茶。」

  嘉恒科技的人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簽約,詳細內容之前都已經和總經理及相關負責團隊談妥了,金主只在公司內部會議略聽一二,只是剛好這個月總經理帶著負責團隊出差去了,簽約這擋差事才落到金主手裡。

  金主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撥了撥略為凌亂的髮絲,把自己打理得差不多之後正好從外頭響起敲門聲,便說了聲請進。

  門被推開以後很快又被帶上,細小的落鎖聲傳至耳裡,金主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下一秒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瞪大了雙眼動也不敢動。

  怕只稍一挪動,這恍若夢境一般的畫面在他還沒來得及刻進腦海裡時,一下就會消散了。


  「傻了?」MB一身西裝筆挺,左手提著個公事包,一步一步往金主的方向前進,最後停在依然坐在辦公椅上的金主前,微彎下身,右手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怎麼,要哭了?」

  「不是,不是你、你你你--」金主猛然回過神,肩膀抖了很大一下,一句話說都說不清楚,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在眼前,還摸著他的臉,金主吸了兩下鼻子,又眨了兩下眼睛,一時沒忍住情緒,眨了滴眼淚出來。「你為什麼、為什麼……」

  「你之前讓我出去工作,卻從不過問我在哪裡工作做些什麼,我以為你有事先調查過所以才都不說,沒想到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MB有些無奈扯扯嘴角,拇指指腹很輕地劃過金主微張的嘴唇。「一年沒見,變愛哭了?」

  「沒有……」金主抬手抹了一把臉,還揉了揉鼻子。「我一直、我一直在等你……你不給我消息,我還是在等你……」

  「我知道。」MB把公事包隨手放到地上,俯身擁住金主,低聲在他耳邊說:「我知道你會等我,讓你等這麼久,對不起。」

  金主的手緊緊攥著拳,被MB抱著一動也不動。

  久別重逢,即便沒有什麼激情碰觸,仍舊足以讓人精神高潮。

  金主隔了好一陣子才緩過情緒,中途秘書來敲門送茶,還被擋了回去。

  金主讓MB先鬆開自己,然後揉揉臉,盡量切換回工作時的狀態,「先簽約再說吧,先把合約給我看一下。」

  MB依言從包裡取出一份擋案,推到金主面前。

  金主腦子還是很混亂,想起他哥交代他的時候說過合約之前都已經審過了,他只要簽名蓋章就好,於是他也沒細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握著鋼筆簽了個有些潦草的名,正要拿過桌前的印章蓋時,卻被MB一把握住了手。

  「你就這麼簡單把自己賣了?」MB低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金主。

  「什麼?」

  MB點了點桌上的紙本合約,示意金主看仔細一點,金主這才翻回最前面重新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耳根發燙。

  最上方標題寫著俗套的「賣心合約」四個大字,甲方標著MB的大名,乙方則是金主的名字。

  下面詳列了各種合理與不合理的條文,諸如什麼甲方須無條件對乙方好,甲方須無條件寵乙方,甲方須無條件滿足乙方任何要求。

  「一直不聯繫你,是想讓自己變好之後再堂堂正正重新追求你,可能現在還是配不太上你,但我忍太久,極限了。」MB沒讓金主真的一條一條詳細看完,一隻手指挑起他的下頷。「我有那樣骯髒不堪的過去,還傷害過你,即使現在有所改變了那些曾經也無法抹滅,就算這樣,你也願意跟我談戀愛嗎?」

  金主嘴巴開開闔闔老半天,才虛虛吐出一句:「你……喜歡我嗎?」

  MB嘆息了一聲,深深吻住金主之前,貼著他的嘴唇呢喃了一句他以前從未說過、也一直不敢說的那句話。

  「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