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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pperony

他夢到他們有個孩子。

明明深色基因應該是在遺傳中佔有優勢的那個,但他們的孩子完美遺傳了Pepper的漂亮金髮以及碧綠色雙眸,除了有些自然捲這點稍微像他。

他沒有為此有任何不滿,真的。比起夾帶他的一部分,他本來就更希望這孩子更像Pepper一點。Pepper是他生命中所遇到的最美好、完整的事物,而他一點都不希望屬於他自己那些殘破的部分被流傳下去。

就跟大部分的夢境一樣,他不記得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記得他們幫他取了什麼名字,只是在Pepper早晨睜開眼看向他,用那種他所熟悉的,溺愛的眼神以及肢體語言吻了他的額頭,並幫他收好被角後片段地想起這個。

「Pep,我夢見我們有了孩子……」
「少傻了、大天才,我月經剛過。」

她從浴室裡洗漱出來,正叼著髮圈打算將金色長髮在腦後束起,發現Tony竟然沒有在棉被裡,而是穿著運動褲,與她擦身而過交接進了浴室。

這不是Tony第一次跟她一起去晨跑,只是她以為昨晚在熬夜幾乎到天亮才躺下的科學家,會無法抵擋床鋪的侵蝕而淪陷在裡頭。

Tony為了她在一點一滴地改變自己原本那不健康的作息。

她知道她的大天才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會活到這個歲數,鋼鐵人每穿上一次鎧甲都抱持著最後一次飛行的覺悟,他的遺書以每小時(甚至是分鐘)為單位在進行更新,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繼承人永遠都是她。

不曉得是哪一次的酒後暢談,Virginia還是Tony自己提到了孩子,從此億萬富豪就將這筆記在心上。她不曉得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有權限可以閱讀他的瀏覽紀錄以及(幾乎)所有研究,Tony查詢了所有有關收養、代理孕母甚至是男性懷孕的知識,並贊助好大筆資金給相關研究的單位。

她其實並不曉得自己是不是想要孩子。

但Tony肯定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跟小鬍子男人一直在擔心的那樣不同,她知道他不會讓自己重蹈Howard的覆轍,而假如他們真的有了個孩子——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收養的——她也不會看著他把自己埋進工作間而不給孩子該有的關愛。

——Pep,我最近完成了一項新的研究。
——嗯、是什麼?

Tony穿著他一貫的工字背心,最新款的反應堆在胸前亮著三角光芒,他笑開臉,雙手捧著一整份報告朝她走來。

Virginia抬起頭,用一種趣味的挑眉看向她的天才,馬上收下眼回去批閱還沒結束的文件,以及明天開會需要知道的資料。

——我成功讓自己懷了孩子。
——嗯、好。

他靠在她旁邊,她所熟悉的混合著機油以及咖啡的味道就在身旁,Tony有力的手慣性地搭上她僵硬的肩膀按摩,眼側他已精壯許久的小腹似乎脹了一些。

她這才反應過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等等、你說什麼?
—-我說,這裡有個孩子、我們的,親愛的。

——妳想摸摸看嗎?

Virginia在夢裡的Tony帶著微笑朝她伸出手時迷迷糊糊地醒來。

從對方斷訊那一剎那她就無法制止自己開始焦慮,她數不清自己已經有超過幾小時沒有來自Tony的消息了。他在那艘該死的,遠離地球的外太空飛船上,失去與她的聯繫也失去了與Friday的。

她不敢想像Tony在強忍多少恐慌。那個男人總是無法停止思考,Friday跟Jarvis的存在能有效讓他的大腦少些計算的負荷以及分攤一些思維,而他現在只能靠自己。

Friday最後得到的訊息表示她家Boss與Dr.Strange以及Peter待在一起,她知道Peter,是個比Tony還讓人不放心的小夥子(天啊他才幾歲、16嗎?),而前面那個什麼醫生還是博士的,聽都沒聽過。

她覺得自己也要恐慌症發作了,針對Anthony Edward Stark安危的恐慌症。

她當然知道復仇者正在逃亡的那一部分在瓦干達打起了仗來,整個地球都在關心這場戰役,看在那東西不斷出現在各處的份上。

身上的正裝在她睡著的時候被壓得軟皺,她為此感到有些焦慮,仍俐落換下身上的衣物後去沖洗,重新打理好自己後上妝,將金色長髮束起,朝Tony的實驗室走去。

她愛Tony。在絕境病毒的事情之後她想了很多,如果她這輩子就是認定了Tony Stark這個人,她勢必不能成為他的軟肋,在外星人或是超級反派入侵地球時會被抓去當人質,讓他被要脅的那個。

因此當Tony又熬了三天三夜不睡給她造了個盔甲(想要當求婚禮物)時,Virginia嘴巴把她那又不好好照顧身體的伴侶唸到臭頭,仍然好好的收下並私底下和Friday請教該如何使用這套鎧甲。

現在該是使用它的時候了。


***


那孩子說著抱歉從他懷裡消散之後,他馬上想到了Pepper。

他們都知道Thanos做了,因為他們沒有拿下他的手套,因為「他」沒能成功在這裡打倒那個人,而那個法師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將重要的時間寶石拿來換他的命。

他才不值得一顆寶石,連半點無限寶石的碎屑都不值得。

Tony Stark是個軍火販子、武器製造商、破壞者以及毀滅者,他手上沾滿數億人的鮮血以及性命,他經過的地方充斥死去的靈魂,命債用盡好幾輩子都償還不了。

他不知道那句「We're in the Endgame now」究竟是什麼意思,狼藉的星球上只剩下他和Nebula,而不論是他還是她都不擁有在Titan與地球通訊的方法。

Tony不知道那1400萬又605個未來之一的現在,他該如何拯救這個世界。

他受了重傷,勉強才止住腹部湧出的鮮血,奈米裝甲幾乎耗盡,他失去他的AI,沒有身為鋼鐵人的戰衣,在廣大的宇宙之中完全無法運用他身為一個Stark應該有的資源以及力量。

當年在蘇科維亞看到的幻象從他的腦袋深處襲來,他害死所有的人,他沒能成功拯救大家,為了那些該死的失誤以及自己的無能。

要是他可以再強大一點。
——都是他的錯。

要是他當時可以阻止StarLord的崩潰。
——都是他的錯。

要是他早先能夠讓這一切不要發生。
——都是他的錯。

要是他沒有將心靈寶石嵌到Vision頭上。
要是……

——這全部都是他的錯。

他無法控制地急促呼吸著,近乎絕望的想到了死。然而只要一有這個念頭,那些在他面前死掉的人,尤其是為了他而犧牲自己性命那些人的臉,就在他眨眼的那瞬間朝他撲來。

他們的目光充滿了譴責。

Tony握著剩下的奈米金屬所做成的尖刀,用它抵著自己的腹部,冰涼的尖銳感下,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連隨便結束生命的權利都沒有。

他得修正這個錯誤,至少要等到修正這個錯誤之後他才能離開。

他想到他和Bruce在Pietro死去之後開始研究的,但還沒有成形的項目。這或許是在他們失去了至尊法師之後唯一的可能性。

然而他現在連Bruce是否倖存都無從得知,Tony苦笑,撐著還因為壓不下的疼痛顫抖的身軀,做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想辦法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

他在太空中飄盪,食物跟水早在4天前耗盡,而他賴以生存的氧氣也會在明早達到不適合人類的過低濃度。

他不想用這副模樣面對Pepper,他的好女孩一定一眼就會看出來他有多狼狽(與害怕),但他比起這個更擔心他沒有機會對她說所有的一切,如同紐約之戰時他在蟲洞被漏接的那通電話。

「嘿、Miss Potts……」

還好她沒有懷上他的孩子。
還好她沒有選擇接受他的戒指。

「……終點是旅程的一部分,……」

還好她沒有聽到他說他愛她。


***


他們匆忙地舉辦了婚禮。

他的好女孩在看到他出現在眼前時哭花了臉上幹練的妝,胡亂吻著他的臉和嘴角,不顧他滿臉的風砂以及血腥味,只是不斷喊著他的名字:Tony、Tony、Tony。

她戴著他一直藏在Happy褲袋裡要跟她求婚的戒指,抖著指尖將屬於他的那部分套上他的無名指,像是枷鎖,但更是羈絆的象徵、一種塵埃落定,「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Anthony Edward Stark,你聽到沒有?」

Virginia止不住從眼眶氾濫的淚水,她不只一次差點失去這個男人,而這肯定是截至目前最接近永別的時刻。

她看著他深深的黑眼圈,想到Tony在回來之前經歷了多少,她就想把那顆紫番薯揍上天邊再甩進地心。她在Tony身邊太久、太久,久到小鬍子男人什麼話都不用說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Virginia當然不是沒有察覺到Tony的狀況不好,這種異常通常是發生在他有事情瞞著她時。小則他又偷偷買了什麼東西給她當禮物但擔心她不喜歡,大則在紐約和奧創事件後幾乎要讓他把自己弄死的PTSD。

她原本就是一個擅於觀察的人,更不用說Tony隱瞞的方式就是把自己關進工作間,而這根本稱不上是藏,頂多算是逃避。而在發現男人會用激怒他人或轉移注意力來掩飾自己的感受後,她就再也沒有忽略過這些細節。

但他們的戒指碰觸到彼此的而發出聲音時,感覺是如此的正確,以至於她可以暫時放棄追問Tony的不對勁。

「我願意。」他的Pepper搶在牧師語落之前就說出口,不分由說地墊起腳尖吻住Tony。誰都沒注意到他們兩個手上的結婚戒指究竟是甚麼時候就定位的,而新郎愣了半晌後,馬上收起自己的完全被動,捧住Pepper的臉,更深入這個吻。

她的Tony曾經是個花花公子,在哪裡都掌控著局勢,不只是在公事、戰場上,甚至是與人之間的互動以及床鋪上。而這樣的他,甘願將主導權交給她,讓她領著他以她的步調前進,連接吻都這樣小心翼翼地,像是只要她有一剎那的反對就會收回那微弱的主動。

他在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之後緊緊地抱著她,Tony穿著厚底鞋才勉強比伴侶高一點的身高沒有給他太多優勢,他的吸吐氣之間帶著滿滿的哭腔以及鼻音,而話語小聲得只有Pepper聽得出來,「天啊、我願意……,Pep、妳真的願意嗎?我……」

「停止說你有多糟糕多混蛋、Tony。」她收緊雙臂用力地回抱他,「第一、你才沒有自己說得那麼混帳;第二、現在開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這樣說我老公,就算是他自己也一樣。」

她在他旁邊耳語,「Anthony Edward Potts,聽到了嗎?」而Tony總算露出了回來地球後第一抹真心的笑容,「喔、親愛的Pep、我以為我們說好了Stark比較順口。」


***


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享受這一刻。作為超級英雄以及超級英雄的伴侶兼掌管整間Stark工業的CEO,還有一狗票的爛攤子等著他們去收拾。

Tony扶著頭坐在他的工作室裡,全息投影剛播完他在飛船上給Pepper的留言。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成真了,不管是他們打的這場勝仗還是他與Pepper的婚禮。

他到底來說還是自私的將她綁在身邊,明明除了他,她的身邊有那麼多更值得她付出的人。Pepper不斷叫他不要這麼說自己,但他就是無法控制地想到這些。

「Sir,Miss Potts來訪。」

他趕緊切掉投影並刷掉所有視窗,Pepper拎著政府發下來的確認文件,笑瞇起眼在Tony的嘴角輕啄,「謝謝妳、Friday,現在可以改叫Ms.Stark了。」

「好的、Ms.Stark。」

Tony為自家CEO的新稱呼羞紅了耳朵,而Pepper在看清楚後開始沒有形象的大笑,「天啊、Tony!」

她走到她的天才身邊,一屁股坐上他剛收拾好給她的桌面,帶著微笑瞇起眼,勾勾手讓Tony過來,接著在Tony帶著假裝不屑的表情滑過來時把他抱進懷裡,讓男人額頭抵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妳記得,我是妳公司裡面最大的股東,不是什麼你養的呼來喚去的小狼狗。」Tony挑眉,將手環上Pepper纖細的腰,抬起頭看著他的女孩居高臨下地,正打算俯下身來親吻他,「如果我把股份拿走,咻——,妳這間漂亮的公司就準備要倒閉了、美人。」

Pepper打住動作,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挑起Tony重新修剪好小鬍子的下巴,「我親愛的天才,如果你記得,你在去太空之前就把所有財產轉到了我的名下,現在我是我們家在唯一在賺錢的人,而你是在到處揮霍的那個。」

Tony舉起雙手投降,「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心了,我親愛的Pepper。」他隨手比了在工作室周圍甚至是地板上的各種結構,「這些發明都是我親愛的孩子,而妳竟然管它們叫做揮霍?Dummy聽到妳這樣說肯定會哭出來的,是吧、Dum-E?」

Dum-E(以它的速度來看)飛速地移動到Tony身邊,在自己的製造者身邊繞了兩圈後,伸出小爪蹭了蹭Pepper的肩膀。

「喔、看來Dum-E完全不介意喔?是不是阿,小可愛?」Pepper摸摸小機械手的頭,看Dum-E開心地轉圈回到它剛才在撿破爛的位置,再度拿起Tony隨手扔在地上的零件堆成零件塔。

「你這叛徒!有了媽媽就不要爸爸了!」

笑著拉住正拿著板手要去處罰小機械手的科學家,Virginia漫不經心地輕吻Tony的手,跳下桌子讓Friday秀出幾份重要文件,「對了,我已經把我們所有財產都重新登記在你的名下了、Tony。還有,這些文件要你簽名。」

Tony幾乎看都沒看就飛快在螢幕中簽下數個名字,「我真不敢相信我們竟然不是吵著要財產而是吵著要把財產推給對方!」他鼓起臉瞪了Pepper一眼,「你應該接受的,這是我愛你的一種表現。」

他的女孩無奈地笑笑,確認該給Tony看的東西都交代給Friday後吻上他喋喋不休的雙唇,「如果你每天能夠早幾個小時上床,而不是讓我等你等到床都冰掉了,我會覺得你更愛我一點,Darling。」

她揮揮手,「記得晚上我們約好了要吃飯!」而Tony舉起螺絲起子表示聽到了。

「Friday?」在確認自己離開Tony的聽力範圍,而且她家天才科學家又埋頭去做他的研究後Virginia開口。

「我能幫您什麼忙嗎?Ms.Stark?」

她轉了轉在指上的婚戒,為這個稱呼露出微笑,思考半晌後,「能告訴我在我來之前,Tony在看什麼嗎?」

Friday沒有馬上回覆她,她不是很確定Friday是在檢查權限,還是在徵求Tony的同意,而她希望是前者。他們的好姑娘常常會為了Tony的心理以及身體健康,用邏輯繞過一些漏洞,好把她想要傳達但是被封鎖的訊息傳達出去。

「現在可以了,請跟我到您們的臥室,Ms.Stark。」


***


畫面中的Tony還沒有出現,男人夾雜著懊惱以及無奈的嘆氣聲先刺入Virginia的心坎,她聽到Tony又敲了錄影的那個儀器幾下。

——啟動了嗎?

Tony的形象從片段逐漸變得清晰,男人單腿盤坐在地上,露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後朝後方的結構體倒去,疲憊和絕望清楚地寫在他的臉上。

——嘿、Miss Potts,如果妳找到了這段錄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為此感到難過。

她聽得出來他在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快,至少別像剛才那樣死氣沉沉。

——終點是旅程的一部分,
——不得不說,生機渺茫地在宇宙中漂泊比聽起來的還要有趣。

Tony的語氣在講這句話時又低了下去,她知道這是他已經盡了所有努力卻仍無法改變現狀時才會有的聲調。

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看著錄影機,也不是像之前那樣假裝沒有在看鏡頭。男人的視線毫無目標地看著她所不知道的遠方,充滿著她從來沒有在Tony眼中看過的情緒。

她所認識的Tony Stark,在阿富汗被綁架從此得靠弧反應堆來維持自己的生命,在鈀中毒後即將面臨死亡,在內戰後他首次擁有歸屬感並一手聚集起來的隊伍面臨毀滅,都沒有讓他露出過這種絕望的神情。

他看起來落魄極了。Virginia伸出手想要把他摟進懷裡,在燈光粒子消散又重新拼湊起後才意識到這只是個錄影。

——食物跟水在,

影像裡的男人抬起視線,像是在回想自己有多久沒有從嘴裡碰過東西。

——四天前就已經耗盡。
——氧氣明天早上就會用完。

Tony閉起眼睛,聲音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就這樣了。

他重新坐起身,這個動作讓Virginia能夠清楚看到他身上的傷以及為了強迫傷口不出血而草率處理的痕跡。

Tony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鏡頭,眼角在這短短的一分鐘錄影終於帶起些許笑意以及放鬆。他敲敲錄影機,就像他平常用指節或指尖敲敲Dum-E它們跟它們講話時那樣。

——待我昏睡過去了,我會夢見妳。

她想起那天,他們在Tony還小小的地下工作室,她前腳才跟男人吵著他們的現代藝術收藏去留,有關風力發電場還有廢棄處理廠的合約。不曉得怎麼吵的,後腳Tony就提高語調,一句「我想任命妳為CEO,妳為什麼不接受?」她瞇起眼開始嗅聞,邊在心裡咒罵著她有一整座山的事情要忙邊質疑男人是不是喝多了。

而Tony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他先用往常那樣耍賴嘻皮笑臉的爛方式提出這個建議,接著用無比正經的神情,以及足以讓Jarvis登記在案證明的語句,正式任命她為Stark工業的CEO,即刻生效。

她在Tony靠近錄影機的臉中看到了同樣的認真,那雙總是富含情緒的大眼寫滿了他不用說出口她也明瞭的愛意。

——至始至終都是妳。

Virginia看著投影中的Tony雙手捧過裝置,健壯的手臂一個施力,影像倏地灰飛煙滅。而她不曉得什麼時候滿臉都是淚水,止也止不下來,腦中不斷響起Tony用像是在枕邊朝她耳語的語調講的。

——至始至終都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