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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夢境記錄

整件事簡直令人神經緊繃到一個極致。

的確是時候找個人傾訴,畢竟我已經感覺很久、很久,實在是太久了,就像是直到死之前都會持續下去的那樣永遠。

季節帶來的寒冷並沒有因那人遞來的熱茶平息,我的顫抖傳染了手裡的馬克杯同我失溫。

我嘗試向對方娓娓道來,傾訴起來卻似徒有滿口的碎屑那般。

「今天在來這裡之前,我又碰到了。」

我在潮濕的街邊又一次遇到自己,除此之外我和「我」沒有更多的接觸了。

我只想從剛才的遭遇談起,畢竟哪有誰願意一再想起這樣的事。

話說回來,我所見到的「我」實際上並未對任何人做出危害,那就像是在我路過以後,就這麼停留在原地的殘影那般,當我回過頭時就佇立在那了。

也許是寒冷和雨水令身體本能的泛起疙瘩,我加快腳步意圖掩飾逃離的行徑,連自己也不曉得這意圖何在,即使多次下來我也清楚那東西肯定不會追上來。

後方傳來的災禍是聽得見的、接踵而至的正在發生,或許也將臨到另一個我身上⋯⋯但又如何?直到剛才來到這裡開門的同時,它的眼珠甚至隨著那發生的一切噴濺到我的腳邊。與我所承受的相比,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說著,我甚至開始厭惡自己的歇斯底里,發生很多次了,非常之多到足以促成神經敏感,但遠遠不足構成理由。

許是多次以來的壓力積累,手裡失溫的茶水也平復了我些許,我想我該為自己的態度獻上歉意,卻感到腦袋緊繃且發脹,也不想再抱怨了。

到底我也明白這事的盡頭不在解決,一旦事實存有個人妄念,終只能視作一場無稽之談。

我想我該走了,這起事故逐漸變得像一場難以啟齒的故事,我聽得見自己的笑聲像是滲了灰塵的收音機,可能需要多拍幾下、或者從裡到外的檢修才能再一次顯得若無其事。

我再也沒注意過那名傾聽者的反應。

原因無他,也許他會追問、或者純粹的再次為這場對話劃下句點,還有其他。無論如何都印證了那是在他聽過這已然發生的事以後,但凡接下他有任何一絲反應,對我都是一場災難。

我沒想再帶上任何東西,涼透的茶水不再值得讓人回味,我甚至忘記在來到這裡之前,自己究竟帶了些什麼。

我起身挪開椅子並放輕腳步,門把的冰冷令我再一次感到踏實,開門尚且能聽見清脆的鈴聲、以及後方椅腳刮動地板的聲響。

然後,我從玻璃的倒影中又一次看到自己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而這次它也透過玻璃,拿起那杯死去且冰冷的茶水,直勾勾地與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