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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Summary:
宴會之日到來。

Notes:
各位聖誕節快樂!!
結果這邊的更新感覺還更有節日氣氛……感謝為節日犧牲穿上女裝的克勞德(不是)

Chapter Text
宴會的日子逐漸的逼近。克勞德一邊忙碌地四處奔波,一邊在工作中看著米德加到處陸續地掛起了慶祝這個城市的建立的裝飾,還有與紀念日有關的各種廣告板等等。無論是在圓盤之上,還是在貧民窟裡,空氣中都洋溢著一股他總是不太習慣的熱鬧和歡樂氣氛。

「哼!這種不過是讓神羅耀武揚威的活動有什麼好高興的!」第七天堂外,巴雷特一邊搬動著一箱箱的酒和食物,一邊憤憤不平地放出惡言。「待這座城市脫離神羅的統治時,那才是可喜可賀!」

克勞德想,生活在這裡的很多人並不像他們那樣親身體會過神羅的惡行。神羅是他們日常生活的支柱,縱使有流言蜚語,現狀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理所當然。

「克勞德,謝謝你的幫忙。」

蒂法也在搬動著貨物。她的心情很明顯地很好,臉上的笑容滿是親切和溫柔。

「……這是工作,你不用客氣。」

克勞德一直記得自己答應過巴雷特會去與蒂法見面,但是心裡的猶豫老是拖延著他的行動。終於有一天,他接下了一個快遞的工作,送貨的地點是第七天堂,而收件人是蒂法。他頓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向蒂法露面。當他把貨物送到第七天堂的時候,因為他刻意地隱藏臉孔,加上他工作時是用〝芬里爾〞的名字作假名,所以蒂法一開始並沒有馬上認出他。可是當蒂法終於發現眼前的快遞員是他的時候,她又驚又怒,然後一把抱住他哭了。克勞德手足無措,只有無言地安撫她。

蒂法哭完以後,克勞德向她道歉。蒂法的心情雖然已經平伏,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一點兒的不高興。她質問克勞德,那一天他突然從忘卻之都消失以後到底到哪裡去了?當時說好的一起回米德加呢?還有,他一直以來都在做什麼?他現在居住在米德加嗎?他的家在哪裡?等等一連串的問題使克勞德一時間頭昏腦脹。他請自己的兒時玩伴先冷靜。蒂法馬上驚覺自己太咄咄逼人,羞愧地紅著臉退後一步,說了一聲對不起。

克勞德覺得她的緊張是合情合理,但是他沒辦法如實回答蒂法的所有問題,因此他只告訴了蒂法,自己目前是居住在米德加,還有如她所見的,正在做著萬事屋的工作。

蒂法知道克勞德故意地沒有回答她的一些問題,但是她裝作沒有注意。現在的她只慶幸青年沒有完全地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那之後,克勞德就像是為了抵消罪惡感一樣,每當他經過第七區的貧民窟的時候,他都會儘量去第七天堂露一下面。

「克勞德,你在紀念日那天有什麼預定嗎?」蒂法問道,與克勞德一起把最後的幾箱貨物搬進去店裡。

「啊,嗯……我那天稍微有點事。」克勞德一邊說,一邊迴避蒂法的目光。他沒辦法開口跟她說,自己當天要穿著女裝去參加神羅的宴會。

「這樣嗎……那就沒辦法!我們這裡也應該會很忙碌,對吧?巴雷特。」蒂法迅速地收拾起自己那小小的失望,重展笑容。

這時候第七天堂店內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然後便全部熄滅。

「停電嗎?」克勞德冷靜地詢問,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吵雜聲音,想其他的市民必定也是在經歷著相同的事情。

蒂法點了點頭。「嗯,這最近偶爾會發生……不過電力很快便會恢復正常。」她說完,電燈便重新亮起來,然後一切又恢復平靜。

「哈!這可能是在預示神羅要完蛋的徵兆。」巴雷特說道,而克勞德只是沉默不語。



時間繼續流逝,很快的,終於到了米德加的城市建立紀念日當天。克勞德按照之前與亞尼安約定好的時間前往蜜蜂之館。艾莉絲理所當然地跟隨著他。

當克勞德在蜜蜂之館的化妝間裡完成打扮的時候,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只想飛去極北的大空洞,再次把自己封閉在魔晄的結晶裡面。

「克勞德好可愛!」艾莉絲那讓他感覺非常熟悉的激動模樣並沒有幫助減輕他的羞恥心。

「我可以拍照嗎?」艾莉絲拿出她的PHS。

克勞德努力地保持住他快要失去的平常心,回答:「不可以。」





神羅的宴會在米德加裡最豪華的酒店內舉行,而在酒店的正門前,盛裝打扮的薩菲羅斯正在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無論是宴會的賓客、酒店的職員,還是在酒店外面經過的路人等等全都被他那一言不發地佇立在酒店門外的莊嚴身姿擄走心神,不自覺地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遠遠眺望他。

只有一名負責在正門接待客人的酒店職員鼓起勇氣去詢問薩菲羅斯,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以及他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薩菲羅斯搖了搖頭,回答說他只是在等人。

圍觀著他的人群頓時全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大家都很好奇,在這種場合,神羅的將軍到底是在等候什麼人的出現。

正當他們在低聲議論,安吉爾出現了。他跟薩菲羅斯不同,身上穿的是戰士的制服。他一臉頭痛地走到好友的面前,說:「薩菲羅斯,士兵跑來跟我說正門外面不知道為什麼擠滿了人,原來原因是你。」

薩菲羅斯挑了挑眉,一臉無辜地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那你為什麼站在這裡?」

「我在等人。」薩菲羅斯說完,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她〞應該快到。」

「我們終於可以一賭你那神秘的女伴的芳容了?」身穿禮服的傑尼西斯悠然地走過來,引起一陣女性的尖叫聲。他也是被酒店門前的人群吸引過來的。「那到底是誰?」

薩菲羅斯毫不洩漏任何的風聲,只是微微彎著嘴角回答:「你們很快便會知道。」

「安吉爾——嗚哇!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多?」扎克斯跑過來,嚇了一跳。

「怎麼了?扎克斯。」

「我聽到這裡有叫聲,所以便來看看……」他說著,視線飄向薩菲羅斯和傑尼西斯。「原來是你們嗎?!」

「對,只是他們倆在引起騷動而已。」安吉爾習以為常地說道。「你去吩咐幾名三級的戰士各帶一小隊的士兵來整理一下這裡,並且把酒店外面的地方都封鎖起來,除了與宴會相關的人以外都不准靠近。」

「了解!」扎克斯挺直身體行禮完畢便要重新奔跑。但是在他跑出去前,人群忽然再次騷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輛由兩隻壯健的陸行鳥拉行過來的車子。他們看著陸行鳥們走到酒店的正門前,剛好就停在薩菲羅斯他們的面前。手執韁繩的男人從駕駛座上身手利落地跳下來,然後去打開車門,低頭扶接從裡面伸出來的一隻手。薩菲羅斯的兩眼頓時發亮,豎瞳因為內心的興奮而收縮。眾人看到穿著高跟鞋子的腳從薰衣草色的寬長裙襬下露出來,踩在車子的腳踏上,然後一名有著耀眼奪目的金色波浪長髮的美麗女性便從車廂裡走出來。她微微地皺著眉頭,白皙的臉上,兩頰淡淡地泛著紅暈。她的神情看起來冷漠和帶著濃濃的不悅,塗著薄紅的濕潤櫻唇緊抿成一條線,唯有湛藍色的眼睛裡隱約透露一絲不安。當她完全下地,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在人前,她的姿態是端正的,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但是那強勢的氣息加上她的美貌正好挑逗著那些被她吸引的男人們。

她直視對她露出愉悅的笑容的薩菲羅斯,彷彿在瞪著他。薩菲羅斯走到她的面前,彎腰捧起她的一隻手便在那背上印下一個吻(人群中頓時傳出驚呼聲),然後他十分自然地站到女人的身邊去,一隻手同樣自然地放在她的腰上。「安吉爾、傑尼西斯、扎克斯,我向你們介紹,這是克勞迪亞。」薩菲羅斯微笑著向滿臉驚訝的友人們說道。

「克……克勞迪亞?」扎克斯一時口齒不清地說道。他的下巴在女人從車廂裡踏出來的瞬間便已經掉到地上去。

克勞迪亞低下頭,臉上的緋色一下子從兩頰蔓延到她的脖子和耳朵上。那與他剛剛的高冷完全相反的嬌羞模樣瞬間俘虜更多在場男性的心。

「等……等一下!」安吉爾無法馬上接受眼前的現實。「她……你……你們……什麼時候??」他喪失了完整的語言能力。

薩菲羅斯對此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與此同時,傑尼西斯正在瞇著眼睛仔細看克勞迪亞的臉。他覺得面前的女人十分的眼熟,但是一時間摸不清原因。

這時候扎克斯那媲美野獸的直覺也讓他察覺到什麼。他擠到傑尼西斯的身邊去,明亮的兩眼認真地盯著克勞迪亞。克勞迪亞的臉此時已經快埋到自己的胸口上,如果不是薩菲羅斯的手鉗制住她,她必定已經轉身躲避扎克斯和傑尼西斯的視線。

「那個……克勞迪亞小姐,請問你有兄弟嗎?」扎克斯抱著猜疑和好奇詢問。

克勞迪亞整個人僵住。她咬緊牙關,在心裡一番掙扎以後,低聲回答:「……是我。」

「欸?」扎克斯愣住。安吉爾和傑尼西斯也跟他一樣。

克勞迪亞深呼吸一口氣,稍微抬起楚楚可憐的臉,用濕潤的眼睛從下往上的瞅著扎克斯,重新說了一遍:「是我,扎克斯。我是克勞德。」

扎克斯的下巴再次掉到了地上去。

此時的薩菲羅斯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被傑尼西斯瞪了一眼。

「你……真的是克勞德嗎?」安吉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克勞德尷尬地頷首。

安吉爾覺得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好像又被刷新了。

「為什麼……?」

克勞德馬上斜眼瞪著他身邊的薩菲羅斯。

大家頓時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一直神秘兮兮的。」傑尼西斯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有一點兒的不甘心。

「要是早就讓你們知道了,這就不有趣。」薩菲羅斯笑著說道。

「薩菲羅斯,我拜託你了,別再一聲不響地做這種會危害我的心臟健康的事。」安吉爾開始擔憂自己會否正值壯年就要面臨精神衰弱的危險。

「不過這真的是好厲害……!克勞德完全就是一個美女!」扎克斯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讓克勞德想起艾莉絲。「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會很受歡迎——」

「扎克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還在工作中。」薩菲羅斯提醒他還有安吉爾的指令要執行。

「對不起!我現在便去工作!」扎克斯再次挺直腰背行禮,然後便迅速地離開。

「這真的沒問題嗎?」安吉爾擔憂地瞅了瞅克勞德,心想萬一他的身份暴露了……

「沒問題,就連你們也認不出他來。」薩菲羅斯十分的自信。

「其實我從一開始便有一點兒懷疑。」傑尼西斯覺得他必須表明自己並沒有完全地被欺騙。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克勞迪亞。」薩菲羅斯放開克勞德的腰,向他遞出自己的手臂。

克勞德不太情願地挽住他的手,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與他一起踏進酒店,前往宴會廳。



在兩人穿過一雙浮雕大門邁入宴會廳的瞬間,克勞德便後悔自己答應薩菲羅斯幹這種事。

宴會廳裡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們,而他們紛紛擾擾地交頭接耳的聲音都清晰地傳進去克勞德那雙經過強化的耳朵裡。

那女孩子是誰?

她居然是由薩菲羅斯陪伴著進場!

怎麼從來沒有人聽說過薩菲羅斯的身邊有這樣的女人?

看他們倆那親密的模樣!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使克勞德萌生想要逃跑的慾望。他的緊張透過他的手傳遞給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把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輕蓋在他的手背上,然後微微側頭向他低聲說:「放心,有我在。」

克勞德悄悄地再次瞪了他一眼,心裡想著,就是因為你,我現在才會身處這種窘境。

薩菲羅斯面對他那兇惡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薩菲羅斯。」

此時的克勞德還沒有完全地做好心理準備,神羅總裁便從正面來到兩人的面前。路法斯也跟在他父親的身邊,冰藍色的眼睛注視了克勞德數秒,然後便自然地從克勞德的身上移開。

「這真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士。我一直沒有從拉札德那裡聽到你選定了誰來和你一起參加今晚的宴會,心裡一直抱著好奇……」神羅總裁說著,兩眼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克勞德。他的舉動使克勞德反射性地板起臉,微微泄露出厭惡的情緒。

「抱歉,說服克勞迪亞跟我一起出席晚會花費了我不少的時間。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豪華的活動,因此她不太習慣,心裡十分的緊張。」

神羅總裁哈哈笑了兩聲,說沒關係,那是可以理解。

「克勞迪亞小姐,既然是薩菲羅斯邀請你來的,那你儘管放輕鬆就好。」路法斯禮貌地對克勞德微笑,熟練地裝模作樣。

克勞德忍耐著沒有瞪他一眼,低頭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我之前一直沒有聽到過你與任何女性交往的傳聞……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神羅總裁的問題使毫無準備的克勞德整個人僵直。他悄悄地瞪著面前的老人,很想向他說一句,那與你無關。

不過薩菲羅斯對於這個狀況早有準備。他自然地回答:「我是在陽光海岸與克勞迪亞相識的。」

「哦,陽光海岸嗎?」

「對,我之前在陽光海岸休假靜養的時候,在那裡的海邊遇到了克勞迪亞。當時是黃昏,她穿著白色的輕薄裙子、沐浴於火紅的陽光下的樣子真的是美極了。我一不小心便看著迷,然後對她一見鍾情。」薩菲羅斯臉不紅氣不喘地憑空捏造出一個彷似言情小說的故事,使站在他旁邊的克勞德在心裡對他目瞪口呆。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樣妄想到這樣的謊言?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現在有在正式地交往嗎?」

克勞德很想讓神羅的總裁閉嘴,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和處境並不容許他做任何事,因此他只有繼續低著頭來隱藏自己難看的臉色。

「很可惜,克勞迪亞一直在拒絕我的追求。對吧?克勞迪亞。」薩菲羅斯湊到克勞德的耳邊低聲說道。

克勞德滿臉陰沉,冷冷地回答:「那是因為你的追求方式不對。」

路法斯笑了,說:「這真是讓人意外。居然會有女性拒絕你的追求,薩菲羅斯。」

克勞德覺得他絕對是故意的。

「克勞迪亞小姐,你不喜歡薩菲羅斯嗎?」

神羅總裁的問題讓克勞德很想逃跑。這到底是什麼拷問?

「……不,不是不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他明明連『我愛你』都說了。但是他必須配合薩菲羅斯演戲。「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覺得我配不上將軍大人那樣偉大的人物。」這的確是他還是神羅的小兵時的想法。在他因為對英雄的憧憬和敬仰而跑去入伍以後,曾經從遠處初次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物在現實中的身影,心裡崇拜的感情大概就是在那時候開始逐漸地轉變成愛慕。可是年輕時的自己對於戀愛是毫無知識,加上時常伴隨著他的強烈自卑感,這份感情不知不覺便被埋沒在心底裡。接著薩菲羅斯在尼布爾海姆發瘋燒掉他的家鄉和要毀滅世界的事,更是把那一直沒有成長的愛情幼芽扼殺掉。

克勞德想到這裡,其實有一點搞不清自己是何時重拾那顆應該已經枯死爛掉的戀愛種子來重新培育的。但是他認為,應該是漫長的孤獨,和薩菲羅斯的死纏爛打逼迫著他把種子挖出來好好地再審視一番。而在他決定好要怎麼面對和處理它之前,薩菲羅斯便已經強行往種子上丟了一根鳳凰的羽毛,然後不停地澆回復藥。

「克勞迪亞小姐真謙虛。除了長得美以外,你必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才會一直吸引薩菲羅斯。」

克勞德覺得他沒有。他可以自豪的就是他曾經打敗薩菲羅斯無數次,但是他不能夠在這裡把這件事說出來。

「克勞迪亞她很善良。她拒絕我不是因為在意我是什麼,而是她對自己太沒有自信而已。」薩菲羅斯的解釋使克勞德差一點兒要翻白眼,心想那自信心不就是不停地被薩菲羅斯自己捏碎的?「之前我曾經不小心被她誤認作是想要偷襲她的痴漢,結果被她用防身的小刀捅了。」

克勞德已經不想去思考自己情人的腦洞到底是有多大(那應該是比北方的大空洞還要更大)。他很佩服神羅總裁沒有讓自己的下巴掉下來,但是路法斯沒忍住,噗哧的笑了幾聲以後才故意假咳來掩飾自己的失禮。

「這……這樣啊……居然有這樣的事。」

克勞德懷疑自己看到神羅總裁拿著酒杯的手在抖。

「父親,我想我們打擾薩菲羅斯他夠久了。我們還要去跟別的賓客打招呼。」路法斯此時終於伸出援手,讓神羅總裁離開克勞德他們。



路法斯他們走後,克勞德疲累地長嘆一口氣。

他想回家。

薩菲羅斯看透他的心思,提醒他說:「我們才剛進來而已。」

克勞德咬牙切齒,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的重複道:「我討厭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薩菲羅斯像是在安撫寵物一樣溫柔地拍了拍克勞德那在挽住他的手。

克勞德紅著臉在心裡罵髒話。

「要不要吃點什麼?」

「……要。」或許把心思專注在食物上可以幫助他忘掉自己現在的打扮和身處的場合。

薩菲羅斯把克勞德帶到一旁擺設著美酒佳餚的長食桌前,像一個完美的紳士一樣柔聲問他喜歡吃什麼、幫忙拿著碟子、夾小菜等等。原來就不習慣這種活動的克勞德被他這些刻意造作的舉動弄得更加的不自在,險些就要忍不住搶過他手中的食物跑到遙遠的角落去逃避一切。

「怎麼了?克勞迪亞。你的表情好僵硬。」薩菲羅斯關切地細聲詢問。

克勞德發誓他可以聽到薩菲羅斯心裡歡愉的笑聲。「我以後絕對不要再答應你幹這種蠢事。」他低聲嘟囔。

「除了這身打扮以外,你對這裡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先不論這是神羅主辦的宴會,這會場裡的一切都是極盡心思和錢財,讓人無可挑剔。

「……不是不滿意,只是……」克勞德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子。明明已經是幾百歲的成年人了,但是在面對人群和隆重的社交場面的時候,他仍然很輕易地便會喪失所有的餘裕。

「克勞迪亞。」

「什麼?」

「張開嘴巴。」

克勞德疑惑地皺眉,但是聽從薩菲羅斯張開塗著口紅的雙唇。

薩菲羅斯把一塊細小的火腿塞進他的嘴巴裡,說:「我之前說過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你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擔憂。」克勞德雙耳發紅,倔強地反駁。

「那真是榮幸。」薩菲羅斯笑得很高興。

這時候會場裡的音樂改變了,一對對的男女開始往宴會廳中央的舞池走去。

「賞臉嗎?我的人偶。」薩菲羅斯向克勞德發出邀請。

那聽在克勞德的耳裡就像是挑釁一樣。畢竟他們倆上一次的共舞雖然完全是非正式的,但是克勞德沒有忘記自己被眼前的男人耍弄了一番。

因此他沒有拒絕,甚至主動地拉著薩菲羅斯的手走進舞池裡,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帶著他舞動起來。

薩菲羅斯對克勞德純熟的舞步感到意外,說:「這真是讓人驚訝。你是跟誰學的?」

克勞德禁不住有一點得意洋洋地回答:「託你的福,你可知道那個時候要在那顆星球上找到一個舞蹈老師是有多困難?」當他到處去詢問哪裡有人懂得跳社交舞的時候,大多數的人看著他的表情都彷彿是在懷疑他是不是瘋了。那時星球上的生命數量已經大幅減少,大家都在擔憂著星球的未來,哪來的心情跳舞。但是克勞德毫不放棄的尋尋覓覓,最後幸運地在金碟的舊址找到了一個懂得舞蹈的優雅男人,而且他願意教導克勞德。

可惜克勞德學會跳舞以後過了很長的時間才碰到薩菲羅斯再次出現,那時候他已經把跳舞的事徹底地忘記。

「所以這是為了我而下的苦功嗎?不愧是我可愛的人偶。」薩菲羅斯愉快地抱住克勞德的腰,把他高舉起來轉了一圈,輕鬆地奪回舞步的領導權。

「才不是為了你。」克勞德否認道,在他的認知裡,他是為了不讓自己輸給薩菲羅斯才學習跳舞的。

薩菲羅斯覺得不管克勞德的想法是什麼,他跳舞的起因都是自己,那就足夠讓他高興。

兩人在舞池中一邊注視彼此,一邊旋轉,在音樂與舞步中逐漸沉醉於對方的眼睛之中。克勞德想起之前薩菲羅斯教導他飛行時,自己與薩菲羅斯達成的連結,感覺自己彷彿回到那一刻,身與心都在與面前的男人完美地協調著、和唱著。他們的細胞在互相共鳴,而那是這個世界上最舒適、安穩和快樂的感覺。

他們因此忘記彼此以外的一切,險些錯過舞曲的結束。當音樂停止,在下一首的音樂開始之前,薩菲羅斯便拉著克勞德的手,把他帶到宴會廳外面應該是閉鎖著的陽台上,在確認四下無人以後,他在夜晚的昏暗中把克勞德按在牆壁上,無視克勞德的些許抵抗,吻上那帶著唇彩的嘴唇。

兩人的唇舌馬上交纏起來。克勞德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呻吟,雙手因為興奮而反射性地抓住薩菲羅斯身上的衣服拉扯。薩菲羅斯於是在放開他以後、再次親吻他之前笑著提醒他別把衣服撕破,不然別人看到會起疑。

克勞德瞪了他一眼,嘟囔那就不要在這裡這樣親吻他,但是他的怨言馬上便被薩菲羅斯的嘴巴堵回去喉嚨裡。

兩人持續或深或淺的熱吻好一會兒以後,克勞德覺得他需要稍作休息,於是他一邊喘息著調整呼吸,一邊向還沒有打算結束的薩菲羅斯詢問:「你剛才跟神羅總裁說我善良。那原來是你的擇偶條件之一嗎?」

薩菲羅斯發出一聲沉思的低吟,原來打算再次親吻克勞德的雙唇轉移目標,落在克勞德的眼角上。「不是所有人的善意都會吸引我,但是那的確是你的優點。」他說完,便埋首在克勞德的頸窩,張口輕咬了那裡的柔軟皮肉。

克勞德倒抽一口氣,雙手放在薩菲羅斯的肩膀和胸膛上,試圖把他推開,說:「我很意外你原來還對善良有興趣。」

「黑暗會吸引光明。反過來,光明同樣地會吸引黑暗。」薩菲羅斯說著,抱住克勞德的雙手開始有意圖地摸上他的裙子背後上的拉鏈,以及他長裙下的大腿。

克勞德察覺到他的舉動,正要猛烈地吐槽他,剛剛是誰在說要注意衣服!忽然兩人聽到一聲巨響,然後燦爛的光彩便在他們的頭頂炸裂開來,在晚空中撒下星塵似的閃光。

慶祝的煙花接二連三地被從地面上發放到空中盛放。克勞德在薩菲羅斯的懷抱中抬頭去看黑夜中的彩色火花,胸口裡一陣無法言喻的悸動。他走到陽台的邊緣去觀看在滿天的彩光下閃閃生輝的米德加,這是他從前沒有看見過的景象。雖然他以前也有看過無數次的煙花,但是那時候米德加已經不存在。一種複雜的情感忽然湧上克勞德的心頭,似是懷念、悲傷和無奈。

「薩菲羅斯,你想這個星球會活多久?」

「……不知道。」薩菲羅斯站在克勞德的身邊注視著他,看著煙花的彩光在他那雙充滿人性的眼睛裡閃爍,就像是宇宙中的璀璨星辰,美麗而且觸不可及。他禁不住伸手撫摸克勞德的臉,彷彿是要確認眼前的青年不是虛幻的。

克勞德因為他的舉動而轉頭去看他。薩菲羅斯因此看到青年的眼睛裡重新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不自覺地在暗地裡鬆一口氣。他向克勞德伸出張開的手,青年便乖巧地靠過去,依偎在他的懷抱裡。

「不管這個世界的將來是怎麼樣,我都會跟你在一起。」薩菲羅斯低聲說,低頭輕吻青年的金髮。

克勞德把頭靠在薩菲羅斯的胸膛上,在煙花的響聲中聽著那安撫他的平靜心跳,說:「我一直沒有跟你說,謝謝你。雖然我之前說你是瘋了,但是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便不會能夠再次遇見蒂法他們。」

「我必需澄清,我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來不是為了讓你和你的舊同伴們見面。」

克勞德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說:「我知道。不過既然結果已經是變成這樣,那麼我想要再次保護大家。」

「那的確是你會做的事。我只要你不是因為我以外的人物而受傷害就好。」

「我也不想再要你的傷害。」克勞德冷冷地回答。「你放心,我有你在,不是嗎?」

他的雙手主動地攀上薩菲羅斯的脖子,然後在燦爛的煙花彩光中,給了他一個深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