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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街道都沉睡了的夜,沉重的夜色只有透白的雪花顯得輕盈,地上若有似無的積雪讓大地增添新樣貌又不影響人類的生活,日子好像一如往常。

興欣總部也熄燈了,外頭路燈淺淺照進打通的辦公室,止步於第一張桌子前。

暗紅的火光隨著葉修的呼吸一明一滅,他深深吸入一口尼古丁而地上又多了星點落灰,手邊的室內電話話筒翻躺在桌上,嘟嘟聲弱弱地響在寂靜的室內。



燃盡手中這根菸,葉修摸出打火機和菸盒,手上動作停在點火前的動作,菸捲刁在齒間上下擺動。

打火機喀一聲竄出火光,高度正好點上擺動的菸捲,燃起一縷輕煙。

葉修雙指夾住菸捲,拿起一旁發出微弱聲音話筒掛上機座,重新撥打那組以嫻熟於心的號碼。他也不確定號碼主人現在是否清醒,就算睡著了,對方也是個淺眠的主,不下幾秒就會接起電話,還能順便收穫一絲絲未清明的囁嚅。

只可惜,今晚顯然沒有這個機會。



『葉修前輩?』

葉修應聲,右手拇指輕輕敲打菸桿抖落煙灰。「還沒睡啊,忙呢?」

話筒傳來喻文州低柔的笑聲,淺淺的,淡淡的,總不偏不倚撓入葉修的心口。

『你不也是,在煩惱什麼?有我幫得上忙的?』

「愁平安夜沒人陪,文洲要幫忙?」

到底都是聰明人,心裡想什麼不言而喻。

『好,S市K飯店1207號房等你。』



明天,平安夜,對普通人來說無非是聚餐約會的好日子,對他們這些立於黑色地帶的人,卻是劍拔弩張不可鬆懈的夜晚,一切都始於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會談。

由於年初嘉世被查獲的一起重大毒品走私案,公安海關等各大司法警備單位都繃緊神經,發狠了清查白黑雙道,導致全國各幫派間風聲鶴唳。

二十五號在S市的會談就是為了在這草木皆兵的時刻,透過幾大幫派的結盟在明年三月將一批進口槍砲順利引渡國內,共謀共利。

參與結盟的幫派有霸圖,微草,雷霆,煙雨,興欣,藍雨,輪回等七個幫派,其中全國三大幫派會長及葉修的現身,無形之中將S市的防衛警戒提升到最高等級,只因他們的到來。



會談時間訂在二十五號晚上九點,葉修不知道藍雨會提前什麼時候抵達,他們興欣倒是預計在前一天下午抵達剛好飯店入房時間,之後到會談前都是大家的自由時間,對於新成立的幫派來說他們就主打這種自由。

將簡單的行囊丟在房間,再把身上厚重的羽絨衣換成毛大衣,打發掉想跟著出去混水摸魚的包子,叮嚀準備和楚雲秀出去看電影的蘇沐橙小心安全,葉修才自個招呼一台車報上K飯店讓司機直達。



S市好歹在國內算排名前幾的大都市,平安夜的日子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家家商店都跟著節慶把店鋪換上紅綠配色的聖誕裝飾,滿溢在城市內的耶誕氣氛讓冬天都溫暖起來。



一進入飯店大廳,葉修像個房客似熟門熟路往電梯去,前往十七樓。

電梯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兩大兩小的日本家庭和一對年約二十出頭的情侶,雖然從殺手出身早已習慣對周圍事物的觀察,但自從加入興欣長相曝了光後,又要提防更多不懷好意的人物,葉修不免會懷念以前來去自如的日子。



按下1702號房的電鈴,葉修特意站到從門內看不到的地方想逗一逗喻文州,沒料到對方連看都沒看就直接開了門,反而是葉修被小小震驚了。

「現在都不用一點自我保護意識了嗎?」側身閃進喻文州讓出的門縫,動作流暢地關門上鍊子,葉修順勢將人扣在牆邊鼻子蹭上喻文州的鼻尖,挑逗地磨了磨。

「是保護動作做得更好了,早從走廊的監視攝影機看到你來。」



喻文州微彎的眉眼讓他無論何時看來都似在微笑,然而他的無數心計卻是從來無法自這雙眼看透,包括重要的人他的情人。

只有他們兩個知道,遠從嘉世時代一直到現在的興欣,明的暗的在道上的勾心鬥角他們沒有少過,而天亮天黑在床上的翻雲覆雨他們更沒放過。

在道上打混,就連最底層的小弟都知道,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讓人知道你重要的人是誰,不然他的死期就已不遠。而喻文州和葉修正是這道理最忠實的執行者,就連藍雨第一殺手都不知道喻文州跟葉修還有這層關係。



他們深愛彼此,所以不能顯露。



葉修輕點過喻文州的唇瓣,舔拭過他躍動的頸動脈舌尖在血管之上緩慢下滑,在頸側種下深深的印記,恰巧是襯衫領子下緣能被遮住的地方。

聞著喻文州身上帶的飯店沐浴乳味道,衣一層單薄的浴袍和綁帶,無論與他鬥心多久,每每都忍不住讚嘆:「心真髒。」這是要他先用人還是先用餐呢?

「錯,因為我懂你。」替葉修解下外套,喻文州任葉修捧著他的臉左舔右親的,雙手慢條斯理解開他毛衣下的襯衣,在卸下皮帶前問一句:「去床上?」



當兩個人一落在床上,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喻文州的浴袍被輕易扯開,雙腿開敞在葉修身側,平口四角褲下已能看見巍巍高起的慾望。葉修一手隔著布料揉壓喻文州的男根,一手在他裸露了胸膛上放肆,摸到敏感的地方還捏了下去,挑逗一般的動作讓喻文州忍不住沉吟。

沒讓葉修一人忙活,可惜自己的動作總時不時被打斷,喻文州在葉修身上的手甚至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一會鬆開一會收緊,不帶規矩的動作一到床上也都成了興奮劑。

反正只為了這一晚,葉修乾脆地將飯店付的用品一次用盡,在進入的時候喻文州的後穴已如泡在水中般濕潤,羞恥的水聲比起疼痛更令喻文州失神,敞開身板接受葉修的進入。多年下來的經驗,彼此都了解如何讓自己更享受於這場性愛,隨著衝撞擺動的腰桿扣在腰窩的雙腿,無須壓抑的叫聲和喘息,緊貼的胸膛最深入的姿勢,僅屬於兩人瘋狂的夜晚。



待葉修從淋浴間出來,喻文州頭髮已乾衣裝已整,連桌上的晚餐都備好,就只差葉修入座。

「動作這麼快,是打算早早吃完把我打發走。」

「想你多留一會,但你肯定又要囉嗦。」

「你不會不知道這次的目標是你,我擔心不應該嗎?」

喻文州將一塊烤鴨放進葉修碗裡,好像這一塊肉就能堵住葉修的嘴。

然而他堵住的卻是一室氣氛。



「出來混這麼久,哪一天不是被當成目標看待,更何況現在還是大會談期間他們的機會不多,而且少天都會在。」

「不要讓他離開你身邊。」葉修上身跨過茶几,扯過喻文州的領子粗暴地掠奪他的空氣,主導他的呼吸,讓他只能因自己而動。「最討厭每次都只能讓別人來保護你。」



不得不說,看葉修因他而擔憂的表情,更有這個人是他的人的實感。

但如果跟他說這種話,肯定又要被掛上心髒的標籤,雖然早已貼滿全身。



「你明明知道,我們的愛,就是最大的保護。」

無聲無息,檯面之下,連至親都隱瞞的愛,因為摯愛,所以制愛。

離開前,葉修留給喻文州最後一句話:「監視錄影機紀錄記得處理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