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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夜巡(2)
我发现手机打字排版很屎

但是面对电脑就大脑放空

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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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克劳德第一次真正参加夜巡

此前的万圣节都只是简简单单地披着床单或者厚重得看不出身形的怪兽布偶装在村子里四处游荡,随便从谁家门口薅几颗糖,也挺逍遥自在

但今天站在孩子们吵吵嚷嚷的队伍里,快乐和兴奋随着嘴里融化的糖果一起流遍全身,他还从未有过如此美好的感觉

美好得连村后靠近山口的那栋荒废洋馆都可爱了起来

打劫了家家户户的糖罐后,孩子们的大部队停在洋馆前。由村长先生把年龄足够、得到家长允许的孩子们再编成一支队伍,在确认他们手中的灯足够支撑一晚后,村长先生就会带领他们走进山中

其他年龄不够或者各种原因不愿参加的孩子(一般他们会在之后的几天遭到同龄人无情的嘲笑)此时就可以原地解散,在村子里群魔乱舞了

当然,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出于忌讳,没有参加夜巡的人都被严厉禁止离开村子,直到次日正午。哪怕不出于对幽灵鬼魂的敬畏,这里世世代代也流传着森林中的猛兽在这一天会格外凶暴的说法

洛克哈特先生今天戴着一只凶恶的狼头套。他走来检查克劳德提灯的灯油时,男孩忍不住畏惧地咽了口口水。

据说这头套是他一次独自狩猎的战利品。猎人带着伤痕从山中归来,肩上扛着死去的野兽,在小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蒂法的妈妈抹着泪一边数落一边为丈夫包扎好了伤口后,她把处理好的头骨毛皮与布料细致地缝在一起,还原了巨狼生前的威猛。那时她的身体尚康健,还能为家人做些精致的手工

妻子过世之后,村长就把这份心意珍藏了起来,轻易不示人。今天大概因为也是蒂法第一次参加夜巡,于是父亲要带着母亲的爱意一同,在迷雾中指引、守护女儿前进的道路

克劳德看着威风凛凛的狼头,心中泛起些酸涩隐秘的嫉妒,又庆幸隔着南瓜洛克哈特先生没有认出自己。不然他可能要比现在的样子还要可怕十倍

“好了,去吧。别磕石头上摔了。”男人随意地拍在孩子的后背上,克劳德觉得自己听起来像一只干瘪的鼓。他连忙向前跑了几步,窜到蒂法身边

“爸爸今天是不是很吓人?”女孩趁父亲不在,小声和他交头接耳

克劳德干脆地摇摇头,坚决得心虚。女孩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尽管大孩子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十人左右,检查完所有孩子还是差不多花去了大半个钟头。真正的夜晚已经降临,周围嬉笑打闹的小鬼头也散去不少。安静很快淹没了这座小村,只偶尔能听见点着温暖灯火的房子里传来的笑声

厚重的雾气或许是连夜鸟的叫声和振翅声都一并吞噬了。今夜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夜空,除了闪烁的光点外,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的幕布,再也不是他们熟悉的样子

克劳德有些不安,裹紧了斗篷来回轻轻跺脚,想驱散那股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寒意。他转过头看洛克哈特先生还没返回来,小声和蒂法搭话

“你真的不冷吗?穿这么少……山里晚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女孩弯了弯眼角,蹲下身从父亲放在地下的包裹里也翻出一件斗篷披上。克劳德小心翼翼地伸手揪住一点布料,手感和看起来别无二致,也不过是漂亮大于实用

“还是好薄。”他皱皱眉头

“不用担心啦,我天天跟着师父锻炼,很强壮的。”女孩摆了个神气的造型向他展示胳膊上漂亮的肌肉,“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而且,爸爸也在,实在不行,克劳德会把斗篷借给我吗?”女孩微微弯腰做了个撒娇的动作,用调皮的眼神看着他

“当……当然啦!”哪怕隔着南瓜头,男孩还是忍不住把脸扭向一边。蒂法咯咯笑着伸手抓住男孩的胳膊,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她的手温暖有力,“你看,我没撒谎,真的一点都不冷。”

事实上她的手比克劳德被雾水和汗沾湿的手要暖和得多,克劳德内心对她的崇拜不由又加深了一分。不知自己到底是羡慕她强健的体质,还是佩服女孩子在这样的冷风中也要保持美丽的决心

直到洛克哈特先生走回来,克劳德匆匆溜回其他孩子身边,他还专注地盯着蒂法风中翻飞的裙角发呆

太帅了,他发自内心感叹,在没人看见的斗篷下捏了捏自己成长期干瘦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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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正式向山中进发

他们的行程要穿过狭长山谷间的密林,通过长长的吊桥,在山上古老神庙的废墟完成祷告,然后原路返回

这整个仪式在如今看来或许更多是为了训练少年们的胆量,并教育他们森林里可能出现的危险,训练他们成为优秀的猎人

即使是在这群孩子里,也已经没有多少人真的会相信那些关于鬼魂怨灵的胡说八道,虽然这里是个贫瘠的乡下地方,他们也是受过现代教育洗礼的新一代

当然说是这么说,对于世界的运行总有人抱着不一样的看法

克劳德走在队伍偏后的位置,他后面两个男孩子正手舞足蹈地讨论不知被翻了几手的鬼故事

走山路的这部分并没有被禁止交头接耳,于是他们丝毫没有压低音量,一整队大概都听得见。队伍中的其他人不时插句嘴补充点莫名其妙的细节,不时又被吓得发出嘶嘶抽气声。除去黑暗冰冷的背景,和春游差不了多少

克劳德没有插嘴,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由于第一次大晚上到这里来,即使是和大家一起,他还是不由自主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拢住,说不出的不自在

男孩抬抬南瓜头望向前方,看见蒂法走在队伍前,和旁边的女孩聊着天,领头的村长过几分钟就会回头跟她说两句什么,似乎是为了确认她不会突然消失

大概是父亲对女儿的神经质保护

克劳德打探的视线和可怕的男人一瞬间对上,明明知道隔着这么远,在昏暗的林间他不可能认出自己,他还是条件反射般躲开男人的眼光

游行的队伍并不长,提灯的光芒只能浅浅照亮一小片区域,反而显得黑暗的地方更为可怖。孩子们奇形怪状的影子在林间随着火苗摇曳,拉长又伸短,仿佛传说中飘渺的幽灵怪兽

心脏上的手拢得又稍稍紧了一些

今夜很安静,十分安静,安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讲故事的人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呢?然后再也没有一丝声响,没有打闹,没有笑声。连走在前方的成年男人都不再回头关切自己的女儿,蒂法灵动的身影在火光中被染成黑色,像披着黑色的长袍

世界变成了黑暗,烛火和自己前行的脚步声,此外空无一物

克劳德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大概是南瓜太重压迫脖子了,他想,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金黄头盔里。他伸出手,打算暂时把南瓜取下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打破寂静的是黑暗中的一声长嚎,划破了沉闷不安的空气

是狼!但狼怕火,应该不会有事……不,群体行动的话……我们人也不少!

克劳德抓紧提灯照亮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小的微弱的光芒坚定地挡在男孩身前,却无法穿透浓重的黑暗

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睛,固执地想打探野兽的行踪。

于是穿透林间沉重的雾气与黑暗,灯火点亮了一双荧光的眼睛。闪着光的蓝宝石锁定了他,另一声嚎叫紧接而至



克劳德被吓得倒退一步,感觉冷汗浸湿了厚重斗篷下的衬衫,顺着脊背往下滑

是狼!而且看双眼的间距,体型相当大,可能……不,肯定比村长当年带回来的还要巨大

绝对不是正常野兽能达到的体型

男孩迅速回头准备呼唤这里唯一的成年人,但是那声嚎叫最终穿透了他脑子里的迷雾

这不对劲,为什么听到狼嚎洛克哈特先生没有做出反应,甚至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不可能没听到!

他看着前方仍在前进的灯光,咬咬牙冲了上去,抓住队尾的孩子:喂!————

心脏上的束缚被收紧了

转过头来的根本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孩子,任何一个人。不,这不是……大概不是人类!

克劳德在松开手的一瞬间才意识到对方身着的不是浮夸的庆典戏装,而是散发着陈腐气息的黑色布料——那黑色长袍根本不是背光造成视觉错乱

男孩迅速地在惊恐中扫过前方的整个队伍,发现所有人影都转过身来看着他。漆黑的布料下方,应该是脸的位置空无一物

重逢(reunion)——

之前被他抓住的东西开口了

克劳德无法形容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声音,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听到自己踩在泥地上慌乱的脚步声,他听见自己急促得几乎变成尖叫的呼吸,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远远传来冰冷的触感与疼痛

他看到,提灯安静地从自己手里飞出去,安静地破碎一地。灯油在地上散开,灯芯却没有点亮这小片区域,在死雾里被无声掐灭了

光芒消失了

这一切他都无法控制

黑暗中有陈腐的气息向他靠近,他向油灯伸出的手能感到那破布的触感,而不远处巨兽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妈妈……男孩绝望地大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我要死了吗?他想

随后他听见金属划开空气的声音,很轻微,却压制了其余的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声音、气味、视觉

克劳德听见金属的马蹄声,踏在泥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脏上

有东西在靠近,优雅冰冷,比那些怪兽更加可怖。那是死亡本身的具现化

男孩只能跪坐在原地瞪视着黑暗,像祭坛上的白色羔羊等待命运的屠刀

马蹄声几乎是在他面前停下的,随后而来的却不是死亡的痛苦。来的东西点亮了绿色的冷焰

人类?克劳德听见如同敲击琴箱般的声音。人类的小孩怎么能走到这里?

克劳德的紧绷脑袋终于不合时宜地松懈了一些。啊哈,他想,老兄,我绝对比你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世上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能打动他的东西了。绿色的冷焰勾勒出的身影,是一位身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和他的爱马,骑士的左手中握着一把惊人的长刀,长披风盖住了右半边的身体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克劳德都没办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的理智,这都是现代伪造的道具,这一切都只是村子安排的一场恶作剧

男孩抬起头呆呆地张着嘴,只能看到骑士座下黑马的鼻孔鄙视着自己。事实上它满头都是孔,根本只有个披着华美装饰的骨架。克劳德确信,在眼洞的深处,他看见赤红的火苗燃烧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恐惧,骑士被金属包裹的手轻轻拍了拍爱马的脸颊

“别怕。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伤人。”声音再一次响起

克劳德没法再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信息,只能点头。他猜自己看起来一定很蠢,因为骑士的声音明显中带了一点笑意

“好孩子。你没有受伤吧?我没有闻到血腥味,鲜血在这里会引来很多麻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骑士沉默了,克劳德感觉他在思考什么

许久之后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能留在这里。”声音的主人下达了判决

我当然不能啊!克劳德已经在心底揪着骑士的领子(如果他有这个东西的话)咆哮了。谁会愿意留在这里啊我不在乎遇到了什么差点被什么东西杀了吃了以及你又是什么东西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就当做了噩梦!我走丢了村里那帮混蛋怎么想无所谓我没按时回去没听话走丢了我妈会杀了我啊!她恨死我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但现实残忍地把咆哮的尼布尔幼狼强行压缩成了刚出壳瑟瑟发抖的陆行鸟崽,他只能强稳住颤抖的声线向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恭敬示好

“请……请问,我怎么才……才能回去呢?”一定是太冷了,语言都在他口中冻僵了

骷髅马在他面前不耐地踱了几步,骑士才又开口了:“现在不行。‘门’已经关闭了。按照过去的规律,下一次打开需要经过人世的一年。”他挥手示意男孩冷静,“然而生者没办法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你年纪小,更加脆弱……”骑士的声音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克劳德听见水滴打在南瓜壳上的清脆声音,脸上凉凉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

“我想回家……”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丢人极了,却控制不住。“我想回家。”

他听见马蹄声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地转了个圈,内心无动于衷。他要死在这里了,还这么年轻,只活了13年,远离自己熟悉的村子、认识的人,远离家,远离妈妈,孤零零地死在这个鬼地方。教堂的牧师常说好孩子死了以后会上天堂,克劳德自信是个好孩子,可这鬼地方怕是他妈天使都找不到路

我就要死了……他绝望地想,没有在意骑士叮呤哐啷翻身下马的动静

骑士半跪在他面前,他身形很高,即使跪下来和男孩相比也像座小山。然而克劳德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一身铠甲的人影不知所措地伸出手,又犹豫地缩了回来

谁他妈想到死后还能遇到这种事?遇到一个小孩子,哭着想回家,想妈妈?乱七八糟的婴灵倒是见过不少,但活着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话又说回来了,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干过安慰小孩的事

骑士就这么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面前的南瓜头哭累了,停下抽噎。他干咳了两声:“我的确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但是”他透过雕刻粗陋的圆孔看到男孩发红的眼圈和湿润的蓝眼睛,“但是我认识的人或许能帮上忙。”骑士叹了口气,轻轻把男孩从地上拉了起来。“无论如何,你不能留在这里,那些东西还会来。当然,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跟着我……”

下一秒他的腰甲就被紧紧抱住了,男孩身高不够,实际上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骑士内心复杂地用左手拍拍那个金黄的南瓜,单手把他抬起来放在马上,沉思了一会儿又捡起地上破碎的油灯递给他,“修好大概还能派上用场。我的荧火和你们点燃的火焰不一样。”说完骑士也重新坐了上来,调整了一下男孩的坐姿尽力让他靠得舒服点

这很不容易,毕竟这个组合除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活人,主要成分就是冰冷的金属和骨架了

确认克劳德不会从马上滑下去之后,他用左手一边架着男孩一边牵着缰绳,看起来十分不习惯,也导致他不能纵马奔驰,只能别别扭扭地漫步

男孩此时才意识到他一直没有用自己的右手,但是看斗篷下的轮廓,也不像是身体没了右半边,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不好意思,“那个……您单手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替您拿点东西。”男孩仰起头想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至少大概他曾经是个人),不知为何骑士却松开了牵着缰绳的左手按住他的头

“……不用,没事的。你可以睡一觉,醒了大概就到了。”克劳德从骑士的声音中听出了尴尬的味道

“您之前不是说活人不能在这里停留很久吗?所以越快不是越好吗?”男孩鼓起勇气戳破了逻辑漏洞,“听您的话,您大概也不是生人,但毫无疑问比起那些怪物,您愿意帮我,是个好人。所以……所以无论您想藏起来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害怕的!”

“……”

骑士没有回复,只是停下马,似乎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妥协。毕竟这样走真的太慢了

他随手把右手一直抱着的东西扔到男孩怀里,“抱好了,但是我不建议……”话没说完克劳德就接着荧光好奇地打量了起来怀里的东西

头盔?花纹和骑士身上的铠甲一个款式,脑后的位置搭着一条长度惊人的马尾,昏暗的光线也不能掩盖它的美丽。大体看起来只是一个美丽的头盔,有什么特别值得宝贵的地方吗?难道是这毛特别宝贵,传说中独角兽的鬃毛?克劳德十分迷惑,思维开始漫天发散

在男孩的手摸上封闭的面甲的时候,骑士终于发话了

“……好了,停一下,你把睫毛揉我眼睛里了。”

什么意思?克劳德反应不过来

男孩条件反射地抬起手,从面甲的缝隙中,一双美丽的绿色眼睛和他对上

克劳德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里,他听到骑士冰冷的胸甲后面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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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是指san check (bushi)

小云同学san check失败 1d6=6
灵感检定成功
临时疯狂症状:昏迷

目睹神话生物第一次疯狂:CM+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