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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能/短篇/師徒】十六歲的未雨綢繆
　　
※閱讀說明：
　　一、年齡設定為十六與三十，是茂夫與靈幻一同放閃的小故事。
　　二、告白後兩人偶爾會在假日見面，但除了牽手以外的事情都還沒嘗試過，是很青澀的相處模式。
　　三、後續是「靈下14度」合本的小短篇，不過分開來看也沒關係，希望大家會喜歡這本無料。
　　
　　祝最棒的影山茂夫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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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五月十二日，是影山茂夫十六歲的生日。
　　距離爪的事件已經過了兩年，原本就讀調味中學的茂夫也在一年後升上了調味高中，因為住校的緣故，所以茂夫一大早就和朋友們一起外出慶祝生日，將近傍晚時，茂夫推掉晚餐及續攤的邀約，獨自一人坐車回到熟悉的調味市中心。
　　夏日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茂夫走在白色的石磚路上，同時購買等等要吃的晚餐，不知不覺間，茂夫帶著晚餐走到靈幻的住宅前，他在一樓看著陽台透出來的光亮許久，深吸口氣後，便踏上台階，下定決心般的按下靈幻家的門鈴。
　　「來了——請問是誰？」
　　「靈幻師父，是我。」
　　聽到來人是誰後，靈幻一把打開大門，撲鼻而來的白飯及燉物的香味讓茂夫覺得自己好像打擾到靈幻的晚餐時間，不過這個念頭才剛閃過腦海，他就看到靈幻漾開一個柔軟的笑容。
　　「不是說好要晚餐後才過來？」靈幻問道。
　　「因為想跟師父一起吃飯的關係，所以把約推掉了。」
　　茂夫提起手中的袋子，表示有另外準備外食。
　　「現在還來的及嗎？」
　　「當然，其實我也才剛煮好。」靈幻將門推的更開一點，看到茂夫手上的提袋後，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但如果你早點跟我說，我就可以準備你的份了。」
　　「不用準備也沒關係的。」
　　「怎麼可以不準備？你還在成長期呢。」靈幻招招手，並呼喚茂夫進門，「先進來吧，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您煮的我都吃。」茂夫扶住門框，目光不自覺的放到靈幻身上，「我回來了，靈幻師父。」
　　「歡迎回來。」
　　順理成章地回答完後，靈幻停下走進屋內的動作，扭頭看向茂夫。
　　「那個。」
　　「是？」
　　「這不是我家嗎？」靈幻挑眉看著把他家當自家的徒弟，「你也說得太順了點？」
　　「是啊，但還是想要說一聲看看。」茂夫說：「不能這樣說嗎？」
　　靈幻彷彿可以看到茂夫的頭上冒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但這朵花的花頸卻因為靈幻的問句而充滿挫折的垂到地面上。雖然茂夫已經慢慢地追上自己的身高，但看到他明顯失落的表情後，不知道為何靈幻卻覺得良心有點痛。
　　「也沒有不行。」靈幻被茂夫的視線看的受不了了，最後只好舉手投降。他寵溺的揉了揉茂夫的頭髮，再度說道：「總之歡迎回來，路人。」
　　「謝謝師父，打擾了。」
　　雖然頭髮被揉的有些亂，不過靈幻親暱的動作卻茂夫開心地瞇起眼來，他關上外頭的大門，將外套掛好後，茂夫坐到客廳的矮桌前，一邊整理桌面，一邊把自己買的東西從袋子拿出來。
　　「你晚餐買了什麼？」
　　隨意的丟出問句後，靈幻將自己準備的燉物放到桌上，順帶觀察一下自家徒弟買了些什麼食物過來。
　　「拉麵，就是以前常去吃的那家。」
　　茂夫把拉麵的盒子從袋子裡拿了出來，他分別打開湯與麵的碗蓋，把湯加到麵堆裡面後，熟悉的香味就從碗中飄了出來。
　　也許是買沒多久的關係，湯還熱騰騰的，邊緣甚至還冒出淡白色的輕煙。
　　「因為可以外帶，所以我就買了一份叉燒拉麵回來，還有加點小菜，如果師父想吃可以吃。」
　　靈幻專注的看著桌上的食物，這個分量對小時候的茂夫來說是吃得飽沒錯，但他現在已經高中了，也還在成長期，這樣真的不會餓嗎？
　　「你這樣吃得飽？」靈幻忍不住問道。
　　「可以的。」
　　「那晚餐就準備一些簡單的囉。」
　　「好。」
　　雖然說是這樣說，不過當靈幻把準備好的晚餐放到桌上時，茂夫看到餐桌上除了最基本的白飯以外，還有馬鈴薯燉肉、味噌湯、以及靈幻另外煮的漢堡排及煎蛋捲等食物，他甚至還幫自己多準備了一套餐具，整個就很怕他吃不飽的模樣。
　　看到這些菜以後，茂夫驚訝的瞪大了眼，頓時覺得若是沒吃完桌上的餐點，可能無法順利的離開靈幻家的餐桌。
　　「那就開飯吧。」靈幻坐到矮桌旁，他雙手合十，有禮的說道：「我要開動了。」
　　「我要開動了。」
　　茂夫跟著雙手合十，並開始吃起晚餐來。
　　
02
　　也許是相見次數減少的關係，所以只要見面，靈幻便會難得的跟茂夫聊了許多事情，從各種案子，相談所的發展，甚至是茂夫的人際關係等等，都是兩個人會談的內容。
　　不知不覺間，原本放滿桌面的食物漸漸剩下空盤子，而兩人也逐漸吃飽了。
　　「說起來，過幾年你也要畢業了。」靈幻拿起味增湯的碗，輕啜一口，關心的問道：「有想好之後要做些什麼了嗎？」
　　「想先繼續讀到大學，等到有一定積蓄後再去世界各地旅行。」
　　「聽起來挺好的。」
　　「是啊。」
　　「那師父呢？」
　　「我的話，應該還是繼續經營相談所吧。」喝完以後，靈幻再度裝了碗熱騰騰的味增湯，他輕吹湯碗的邊緣，試著降低熱度，「要出去旅行什麼的，也要等有空再說。」
　　茂夫理解般的點點頭，他看著湯裡的海帶及各種配料，還有宛如雲朵般漂浮的味增，最後茂夫沉默的將味增湯喝完，抬起頭來提問。
　　「那如果升大學了，我可以跟師父一起住嗎？」
　　突如其來的問句像是利箭一樣的貫穿靈幻的心臟，同時也讓他被熱騰騰的味增湯嗆到，他不斷的咳嗽，並試著讓喉嚨好過一點。
　　看到靈幻嗆到後，茂夫趕緊把桌上的面紙盒推到他面前，順帶拍了拍靈幻的背，等到稍微緩一點以後，靈幻才有餘力將心思放到茂夫身上。
　　「你會不會太快了點！」靈幻抽起幾張衛生紙，他把嘴邊的海帶擦掉，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徒弟，「不是說好等大學畢業再說嗎？」
　　「是沒錯，但等到大學畢業還是太久了些。」茂夫停下拍肩的動作，面色平靜的說道：「而且從告白後都過一年了，如果考進調味大學的話，自然也能跟師父一起住了吧？」
　　「所以你就這樣直球的問了，也不怕我會拒絕？」
　　茂夫認真思索了半晌，然後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師父肯定不會拒絕的。」
　　「你是哪來的自信？」
　　靈幻用手指彈了一下茂夫的額頭，沒好氣的看著他。
　　「也許我會因為生活習慣不同不跟你住也說不定。」
　　「會這樣嗎？」茂夫摸了一 下被靈幻輕彈的額頭，困惑地繼續說道：「但偶爾到師父家住，這幾年都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啊……」
　　「那是因為你是客人，所以才會對你比較好一點，等習慣以後就不會這樣了。」
　　「但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茂夫放下手，並雙手交握，「如果不能習慣的話，早在前幾天我就會抗議了吧。」
　　「這……」
　　「而且不早點規劃的話，之後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的。」
　　發現徒弟想的未來實在太過遙遠後，靈幻輕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茂夫已經會開始思考這些事情了呢？
　　「你也想得太遠了。」靈幻把手放到腿上，帶點老成的說：「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現在想不會太早了嗎？」
　　「一點都不早。」茂夫說。
　　「？」
　　「我們之間本來就有十四年的差距，如果師父活到九十歲，那我們就剩下不到六十年的時間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的確是這樣沒錯。」
　　「所以想要早一點跟師父住在一起，這樣會太貪心嗎？」
　　「這個嘛……」
　　感覺到靈幻話語間的遲疑後，茂夫原本還想要試著說服他，但他卻想到了年齡的差距，以及靈幻有可能會比自己早離開的事實，這些想法宛如小小的種子，在茂夫的心中發芽成長，同時讓他害怕起兩人的未來。
　　心底的不安讓茂夫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到靈幻身旁，宛如站在沼澤般的不斷向下沉淪，最後他有氣無力地靠在靈幻肩上，小心翼翼的抓住靈幻的衣角。
　　「靈幻師父。」
　　「嗯？」
　　「我喜歡您。」
　　被突然告白的靈幻明顯僵住了身體，過了許久後，他才低聲回應。
　　「我知道。」
　　「但是如果這件事會讓您反感的話，那我之後就不提了。」茂夫低聲說道：「請不要討厭我。」
　　「不會討厭的，只是⋯⋯」
　　只是靈幻從來都不曾主動提關於兩人的事情。
　　也許是年紀的關係，他總覺得順其自然就是對茂夫最好的選擇，畢竟他還年輕，享受生命中最催燦的時光才是最重要的吧。
　　不管是住在一起，或是共組家庭什麼的，等到成年再規劃都可以，但茂夫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煩惱這些事情，並準備與他一起規劃未來的人生。
　　而這是不是表示說，其實不願意改變的人是他自己？
　　靈幻默默的想著兩人的過去，還有那對他來說，漫長的不得了的未來，最後靈幻伸出手來，安撫般的摸了摸茂夫那柔順的黑髮。
　　「只是住在一起要牽涉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所以我希望可以從長計議，等到適合的時後再一起住。」
　　「那是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
　　「現在開始規劃的話，等到我們都準備好，就能住在一起了。」靈幻回答。
　　雖然是這樣子說，但實際上好像有說跟沒說一樣，茂夫垂下眼，興致缺缺的用食指勾住靈幻的另外一隻手。
　　「這樣好像跟原本討論的差不多。」
　　「差的可多了。」靈幻向後退了些，專注地看著眼前的徒弟，「一個是現在開始規劃，另一個是高中畢業後開始規劃，兩個光是時間上就差很多了，怎麼會差不多呢？」
　　茂夫想了一下，眼中則是隨著時間慢慢地恢復光彩。
　　「那師父是答應一起住了？」
　　「還沒完全答應，也許我會反悔也說不定。」靈幻捏了一下茂夫的手，接著說道：「但這段時間你還是以課業為重，有時間我們再來好好討論，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嗯。」
　　「很好。」
　　感覺到茂夫總算想通以後，靈幻才算是放下了心，將桌上的空盤子都整理好後，他隨性的站起身來，同時把手上的髒碗盤都拿去廚房水槽裡面清洗。
　　看到靈幻的動作以後，茂夫也趕緊將剩下的盤子都一併拿進廚房內，雖然兩人之間沒有對話，不過茂夫接過了靈幻遞給他的抹布以後，就一起幫忙擦起了桌子，同時將桌面整理乾淨。
　　
03
　　水聲隨著靈幻的動作叮噹作響，等到所有碗盤都清洗乾淨，靈幻便走到廚房角落的小冰箱，像是預備好似的，他從冰箱裡面拿出了一個純白色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矮桌之上。
　　「來。這個給你。」
　　「這是？」
　　「是給你的禮物，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不過還是祝你生日快樂。」
　　因為有點重量的關係，茂夫只好慢慢的拆開眼前的紙盒，將盒蓋打開後，茂夫看到裡面放著知名蛋糕店的四吋小蛋糕。
　　純白的蛋糕用白色的奶油裝飾了一整圈，在圓圈中間則是放滿粉嫩的草莓，因為還沒完全退冰的關係，所以紅色的草莓上帶了點水珠，在蓋子的夾層中則是放了支十六歲的蠟燭及小小的生日卡。
　　想來是靈幻特別準備的。
　　「您特別準備的嗎？」
　　「是啊，雖然感覺挺老派的，不過既然是你的生日，那自然也要準備一個蛋糕慶祝才行。」說完後，靈幻點了一下蛋糕附贈的盤子，貼心的接著說道：「但如果你今天已經吃過蛋糕了，那明後天再吃也可以。」
　　
　　茂夫觀察著蛋糕上的圖樣及裝飾，上面的小蛋糕帽跟緞帶的餅乾雖然看起來花俏，但在這個節日中，他並不討厭這些裝飾，反而還挺喜歡這些的。
　　「現在吃就可以了。」茂夫感激的說道：「謝謝師父。」
　　「不用客氣。」聽到茂夫的感謝後，靈幻愉快的揚起嘴角，輕聲催促道：「你快吃吧，放久就不好吃了。」
　　「好。」
　　茂夫拿起了生日蛋糕附贈的塑膠刀，將塑膠膜拆掉以後，他把純白色的蛋糕從中對切，蛋糕內部是由巧克力碎片跟泡芙蛋糕所組合而成，看起來蓬鬆柔軟以外，巧克力的香氣也帶了點溫和的感覺，而在最上層的奶霜及草莓則是看起來閃閃發亮的。
　　將蛋糕切成兩半以後，茂夫將其中一半放到紙盤子內，並放上一半的草莓，最後他將盤子輕輕一推，直接放到靈幻眼前。
　　靈幻驚訝地看著他，「你幹嘛給我？」
　　「師父也一起吃吧。」茂夫把剩下的蛋糕移到自己眼前，神色自若的說：「這麼大，我一個人吃不完的。」
　　聽到茂夫的話後，靈幻用狐疑的眼神看著自家徒弟。
　　「這也才四吋，你怎麼可能吃不完？」
　　「但是我想跟師父一起吃。」茂夫從容地接著說：「一個人吃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唔。」
　　靈幻的喉頭被茂夫的回答給整個堵住了，於是他只好拿著叉子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吃，最後像是挨不過茂夫的期待似的，勉為其難的叉起一小塊蛋糕來吃。
　　巧克力的香味蔓延進嘴裡，並隨著他的咀嚼從舌尖滑落進胃裡，在這段過程中，奶油跟巧克力的混搭不但讓巧克力更為滑順以外，泡芙那柔軟的口感更是讓蛋糕的層次更上了層樓，而草莓的甜味也令人回味無窮。
　　簡單的來說，就是好吃。
　　「雖然很好吃，但這樣明年不就要買更大塊的蛋糕了嗎？」靈幻一邊切開蛋糕，一邊悄悄抱怨道：「你這樣還吃得出來蛋糕的美味？」
　　聽到靈幻的抱怨後，茂夫溫和的笑了出來。
　　「當然可以。」茂夫說：「等您生日的時候，我也會幫您慶祝的。」
　　「三十以後就沒有多少人會慶祝生日了。」靈幻用叉子叉起一塊小蛋糕，然後放到嘴裡品嘗，「但還是謝謝你，路人。」
　　「不會。」
　　「那你今天也是住在我這嗎？還是要回家裡住？」
　　「雖然下午有回家一趟，不過今天能住師父這裡嗎？」
　　「當然可以，換洗衣物有帶？」
　　「有。」
　　「那你今天就住下來吧，反正有多的床墊，多一個人也不礙事。」
　　「好的，那就麻煩了。」
　　兩人安靜的吃著小蛋糕，等到快吃完時，茂夫想起生日應該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而這件事也是他來到靈幻家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靈幻師父。」
　　「嗯？」
　　「生日這天是可以許願的吧？」
　　「是啊，你想許願？」
　　「想。」
　　感覺似乎跟自己有關以後，靈幻放下手中的叉子，再度提問。
　　「是跟我有關的願望？」
　　「對。」
　　「那你就許吧，」靈幻說：「你先說看看，我再看能不能幫你達成。」
　　靈幻的話中沒有帶著任何的不快，這也讓茂夫多了份信心。
　　「今晚想跟師父一起睡，可以嗎？」
　　「⋯⋯平常不就是一起睡？」
　　「我是說同一張床。」
　　靈幻的目光不自覺的飄到了自己的木製單人床上，這個床要塞兩個快一米八的人也太困難了些，先不說撐不撐的住，兩個人要躺在上頭似乎也稍嫌擁擠了點，但如果要睡地板的話又太克難了。
　　「同一張床也太擠了點，既然你生日，不然我的床讓給你好了。」靈幻晃了晃手指，提議道：「這可是生日才有的福利呦，我的床可不是想睡就能睡的。」
　　茂夫搖搖頭，「我想跟師父一起睡。」
　　「你認真？」
　　「認真。」
　　「即使床很小也沒關係？」
　　「沒關係，師父睡裡面就不會掉下去了。」
　　問題不是這個吧？靈幻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著。
　　但既然是生日的願望，為他實現一下倒也無訪。
　　「那就只能答應你這個要求喔，不能再更多了。」靈幻故意說道：「如果睡相不好就把你踢下去。」
　　「真的可以嗎？」
　　沒有想過靈幻會答應的這麼快的茂夫馬上坐直身子，並再度確認一次，就怕等等靈幻改口，自己就要睡在地板上了。
　　「真的。」
　　「謝謝師父。」茂夫急忙的站起身來，「那我先去鋪被子！」
　　「先鋪什麼啊？」靈幻使出力道減半的手刀，俐落的往茂夫的頭上輕輕一敲，「離睡覺時間還很長，你不是有想看的電影？等看完再說吧。」
　　「好。」
　　茂夫開心的眼尾都彎了，於是靈幻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們個別的洗好澡，並窩在小小的床邊看完電視上的電影，等到片尾曲撥放之時，靈幻也打了個淺淺的哈欠，雖然還沒過十二點，不過生理時鐘倒是準確的提醒他要睡覺了。
　　電影正式結束後，靈幻溫吞吞的從櫥櫃多拿了套枕頭跟薄被放在床邊，因為要睡裡面的關係，所以靈幻先窩進了被窩內，而茂夫則是關好燈後才跟著躺到靈幻旁邊。
　　兩個人一起躺在單人床上感覺挺奇怪的，靈幻心想，不過至少他跟茂夫之間還有一條薄被，手腳之間留有一點空間，只要不碰到對方，就不會徒留尷尬。
　　這樣的話應該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靈幻師父？」
　　「怎麼了？太擠了嗎？」
　　「不是，該怎麼說。」茂夫說：「只是覺得很神奇而已。」
　　「神奇？」
　　「就，師父在十五歲答應告白的這件事。」
　　茂夫轉過身來，與靈幻面對面對話。
　　雖然那純黑色的眼眸向來平靜無波，不過靈幻卻總覺得只要多看幾秒，自己的心思也許就會被茂夫給看透也說不定，所以他看了茂夫一眼後，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為什麼當時您會答應？」
　　「你希望我不答應？」
　　「當然不是。」茂夫的手抓緊了被單，「只是沒想到您會答應的那麼快，還以為您會過幾年後才會答應的。」
　　「我一開始的確是想要等你成年才答應沒錯，但後來還是決定算了。」
　　「有什麼理由嗎？」
　　「沒有理由。」
　　不想被看見表情的靈幻默默的轉過身，背對茂夫許久以後，他才小聲回答茂夫的話語。
　　「只是因為告白的人是你，所以我才答應的。」
　　聽到這句以後，茂夫驚訝的用手撐起了身子，像是靈幻說出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似的，他盯著靈幻那寬厚的背脊，久久不敢言語。
　　「靈幻師父。」
　　「又怎麼了？」
　　「我可以親您嗎？」
　　「不行。」靈幻對空揮了揮手，充滿睏意的說：「說過了吧？比一起睡更高的要求就不行了。」
　　茂夫失落的躺回靈幻身旁，而靈幻的薄被也將他們兩個給分了開來，話雖如此，今天能跟靈幻一起睡就是個很大的收穫了，也不該再奢求些什麼。
　　不知道是因為是兩人是師徒，還是因為自己未成年的關係，茂夫感覺的到，靈幻似乎還是想跟自己保持一點點距離。這個距離就像是有好幾條粉筆畫的線條似的，等到一定的年齡或是具有一定的能力才可以跨過這條界線，在此之前，除非經過靈幻的允許，不然都不可以隨意向前邁進，但這些界限也讓茂夫感到煩惱不已。
　　他不想要讓靈幻討厭自己，但又想更靠近他一些，這下該怎麼辦？
　　「如果是比那個更低的要求就可以嗎？」茂夫輕聲問道。
　　「嗯……看你提出什麼來。」
　　「那可以靠著您睡嗎？」茂夫說：「一晚就好了。」
　　「……」
　　靈幻明顯的沉默讓茂夫稍微緊張了起來。
　　「師父？」
　　「隨便你吧，不過更超過就不行了。」
　　「謝謝師父。」
　　茂夫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地面上，道謝完後，茂夫謹慎的將身體移的更靠向靈幻一點，床墊隨著他的動作而嘎吱作響，當茂夫將身體靠到靈幻的身旁之時，他也心滿意足的笑了出來。
　　「嘿嘿。」
　　「你怎麼感覺很開心？」
　　「是啊，這是最棒的生日了。」茂夫窩了一下靈幻的背，安心的說：「能認識師父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是。生日快樂，路人。」
　　「謝謝您。」茂夫閉上眼，充滿期待的問著：「明年可以再跟師父一起過嗎？」
　　「明年再說吧，晚安。」
　　「晚安。」
　　也許是忙了一整天的緣故，所以茂夫很快就覺得睏倦了。他側身聽著靈幻細微的呼吸聲，疲憊的揉揉眼後，他輕輕地靠在靈幻身上，安靜的跟著靈幻一同進入夢鄉了。
　　至於同居的其他事情，等明天過後再提也沒關係的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