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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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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沈沉，林地邊緣燃著微光的篝火，劉凡盤腿坐著，一邊檢查短刀的刃口一邊嘴裡還咬著乾糧，像隻正在做三件事的幼狼。他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沃倫那雙灰得像冬日風雪的眼。

「安卓斯先生，你是不是在看什麼奇怪的東──」

「叫我什麼？」沃倫語氣很輕，但劉凡的肩膀下意識一抖。

「……呃，安卓斯先生？怎麼了？」

卓爾慢條斯理地將披風放下，坐得靠他近了一點點，眼神卻沉穩得過分。「我記得我已經提醒過很多次。別再叫我那個名字。」

劉凡手一滑，差點讓短刀戳到自己的大腿。「我、我知道你說過……可是叫『沃倫』好像有點……太隨便了吧？」

「你是我的旅伴，不是我雇的傭兵，也不是來學校上課的學生。」沃倫淡淡道，語調一如往常地冷靜，「叫我名字，是彼此信任的表現。我以為我們之間……早該有這份信任。」

劉凡頓了頓，抬起頭，眼神裡果然閃過一絲愧疚與遲疑，但還沒等他說話，沃倫又靠近了一寸。

「還有，不是我想威脅你──但若你再用那名字敷衍我一次，我可能會做點讓你更難開口的事。」

他語氣還是很穩，甚至稱得上從容，可話裡藏著什麼，像刀鋒藏在絲綢裡，讓人說不出是挑逗還是警告。

「你、你不要亂來喔，我可是很認真的──」

「嗯，你一向都很認真。」沃倫俯視著他，「那你就更該好好叫我一聲名字了。」

劉凡喉嚨動了動，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實在讓他渾身發癢。他躊躇了一陣子，最後還是低聲嘟囔：「……沃倫、先生。」

「……」

短短的停頓。

沃倫眨了眨眼，沒笑，卻像是真的被這妥協逗樂了。

「勉強算合格。」他伸手撩過少年的髮尖，語氣還是淡，像風一樣不帶情緒，「不過，等你願意去掉那個『先生』，我會更高興。」

「……你還真計較這種小事……」

「是啊，我計較的，從來都不是小事。」

那夜他們沒再多說話，只有風聲與火焰燃燒的細碎聲音。而隔天早晨，當沃倫從樹下醒來，聽見那熟悉的、清朗的少年聲音遠遠傳來──

「安卓斯先生，早餐快好囉！」

沃倫沒睜眼，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

「……還是得動手動腳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