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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滴滴。

呼吸聲、喘息聲，在房間內逐漸平息，同學低下頭去吻過凱薩琳汗濕的額間，揚起一抹輕笑，看上去十分愉快。

「薩琳姐，忌日快樂啊！」同學笑得燦爛。

「嗯？啊、過午夜了啊⋯⋯」被祝賀的時候凱薩琳才看了一眼時鐘，不是很在意這種事的她僅是抬眼看了同學之後又將她拉了下來。

「薩琳姐？」有些迷惑但乖乖的被抱在懷中，她吻了吻凱薩琳身上自己剛剛留下的印記。

沒有對話，僅是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激情過後的擁抱親暱是彼此最喜歡的時刻。

「薩琳姐忌日有打算去哪裡嗎？⋯⋯還回去嗎？」同學抬起頭看向了閉上眼休息的凱薩琳。

聽見她的問句的凱薩琳睜開了雙眼，思考了幾秒之後並沒有給予答案。

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事到如今忌日也只是一個申請厲鬼證需要填寫的資訊，在陽間熟悉的活人幾乎都已經不在。

「妳有想去的地方嗎？」凱薩琳問了懷裡的同學，忌日是休假日的她倒也沒有特別安排什麼。

「薩琳姐以前生活的地方就在這附近嗎？」同學問著。

「不算太遠，怎麼了？對活著的我感興趣？」

「嗯⋯⋯對薩琳姐的一切都想知道。」同學點點頭之後低下頭去，不敢對上凱薩琳的目光。

她並不想讓自己感覺是個太有佔有慾的情人，可她卻忍不住的對凱薩琳的一切感到好奇。

她的生前、她的死後，自己來到旺來之前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這麼好奇啊？」凱薩琳帶著笑揉了揉同學的頭，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擁近了一些「那明天就出去走走吧，我也很久沒回去了，不確定那些地方還在不在。」

「好，啊⋯⋯但明天當班的是我⋯⋯」同學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而且⋯⋯」

「五點前回來就可以了，也不遠，不需要太多時間，況且⋯⋯大家明天晚上不是還辦了忌日派對嗎？」凱薩琳無所謂的笑了笑，手掌撫觸著同學的臉頰之後順勢將她的頭往上抬。

「薩琳姐？」同學有些疑惑的時候看見她閉上眼往自己的方向靠過來，跟著她的動作的閉上雙眼迎接她的親吻。

今晚的最後一個吻輕輕淡淡的，帶著倦意的分離唇瓣之後，凱薩琳用拇指細細摩擦過同學的下唇。

用過早餐的她們正在做出門的準備，當凱薩琳畫好唇妝的時候同學還在慢吞吞的穿上她的白色襪子。

她戴上了她送她的耳環；她替她戴上了她親手編織的手繩；她幫她梳理剛睡醒亂翹的髮，在她們踏出房門之前她們帶著笑吻過彼此的臉頰。

搭上的公車搖搖晃晃的，老舊的車型搖晃得特別嚴重。同學看著車外的景色逐漸陌生，回頭看向凱薩琳的時候她的目光卻暗沈了一些。

下車的時候凱薩琳看了一下熟悉卻又陌生的環境，她猶豫了一下憑著印象的往某個方向走去，同學見狀也跟了上去。

停在已經變成高樓大廈的地點，凱薩琳抬頭看了一眼之後「以前我就住在這裡，都市更新之後就改建成大樓了。」她說著的語氣像是與她無關一樣「但妳看，對面的雜貨店卻還在。」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上去十分老派的雜貨店還在營業著。

同學好奇的走向了雜貨店，指了指擺在貨架上的彈珠汽水「這個好復古！」

「是吧？現在好像已經很稀有了。」凱薩琳笑了笑，然後轉了個彎往更裡頭走去。

走進了老舊社區，有些斑駁的灰黑色牆面，她停在了看上去是社區發展中心的地方，門口有些年紀的男男女女正在聊天。

「啊、老師好！」一個看上去約五十出頭的女性朝她們的方向看過來之後喊著。

回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名穿著polo衫的男性走向了中心「你們來得好早啊！」

「這週末就是社交舞評比了，當然要努力一下啊！聽說老師前陣子入院了，現在還好嗎？」一群人圍著被稱為老師的男子嘰哩呱啦的問著。

「沒事，就是感冒沒好透變成了肺炎，現在沒事了！」男子說著，和一群人一起走進了中心。

同學看著凱薩琳盯著那位男性看，手指不自覺的捏緊了裙擺，幾乎都能猜到那個男性也許和她有關。

「薩琳姐⋯⋯？」雖然不確定凱薩琳的心情是什麼，但同學靠近了她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凱薩琳的手。

她頓了一下才鬆開自己捏緊的手。

在她鬆手之後，同學試探性的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指尖，她僅是張開了手，同學便將自己的手指扣了進去。

「走吧！」再看一眼，先邁出腳步的是凱薩琳，她們離開了這裡，回頭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逛過了幾個已經物是人非的地方，她們走進了座落在社區中的小公園，裡頭的設施僅是被風吹拂就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響。

她們一左一右坐在無人使用的老舊鞦韆上，同學蹬了幾下之後輕輕盪著，凱薩琳則是看見她自得其樂的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之後跟著微笑。

玩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停了下來，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之後她小聲的提出了疑問「剛剛那個老師，是薩琳姐的前男友對吧？」

「對。沒想到他前陣子入院是因為肺炎。」凱薩琳說著的時候握緊了鞦韆吊繩。

「薩琳姐⋯⋯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呃、如果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同學下意識的問了自己好奇的問題。

凱薩琳輕輕晃動了鞦韆之後思考了起來，她望向了前方之後，看向了一旁一直看著自己的同學。

「我的生前⋯⋯嗯、我和他並不是什麼正常的關係，我是他婚姻的第三者。」凱薩琳說著自己的過去「我們是在剛剛的社交舞教室認識的。」

凱薩琳慢慢說著自己生前的事情，說著與他的事情，同學僅是在旁邊安靜的聽著。

「後來的事妳也都知道了。」話語停在了她和他約定在旺來大飯店。

同學從鞦韆上站了起來，走向了凱薩琳，她將她攬住，讓凱薩琳的額頭靠在自己胸前。

「我不懂那個時候的事，但我知道他錯過了最好的人，但我也因此遇到了最好的薩琳姐。」同學說著，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眉間鎖了起來。

感受到凱薩琳的手環在自己腰上，感受到她在自己懷裡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一陣子之後她才推開自己抬起頭來與自己的目光相交。

她笑了出來。

「⋯⋯薩琳姐？」同學不明所以的偏頭看著笑出聲的戀人「怎、怎麼了嗎？」

「妳一臉看起來在吃醋的樣子，不是妳自己想聽的嗎？」凱薩琳說著的同時捏了同學的側腹贅肉「都過去了，別一臉氣呼呼的。」

「不是、我、我沒有⋯⋯」被點明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情緒的同學驚慌失措了起來，她想反駁些什麼卻又因為被看破了情感而語塞「對、對啦，我就覺得⋯⋯他憑什麼⋯⋯薩琳姐那麼好⋯⋯」

她低下頭，而她抬起頭，她的目光閃躲，而她卻是直勾勾的看著她直到她看向了自己，將彼此的身影映在眼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露出了小小的笑容，而她也因為她恢復心情而露出微笑。

「意思是、薩琳姐會跳社交舞？這麼厲害的嗎？」同學轉移話題的問道。

「在那個年代，我被要求去學習那樣的舞步，誰知道會那樣發展呢？」凱薩琳笑著回答，對於生前的事她幾乎已經不放在心上。

她站起身來，繞到了同學身後，離開了鞦韆前的沙坑，在同學轉身過來之後朝她攤開了左手。

是邀請她共舞的起手式。

「欸⋯⋯我、我不會⋯⋯」同學下意識的回答之後，與凱薩琳的目光對上後她舉起右手搭上了她的手。

「跟著我。」在拉近距離之後凱薩琳在同學耳邊說著。

她為她放慢了腳步，她引領著她一進一退。

摟著她的腰，旋轉了半圈之後將她拉近身旁，她順著她的使力而動，有些慌張卻又莫名心安的跟著凱薩琳跳著她全然陌生的舞步。

「對、一、二、一、二，往左⋯⋯對⋯⋯」替她數著拍子，告訴她下一步的方向。

卻在下一步轉圈的時候她腳下的布鞋絆了沙坑邊緣一下，下意識的擁住領舞的她，碰的一聲同學做底的摔在沙坑上揚起一片飛揚塵土。

「痛、薩琳姐，對不起，妳有沒有受傷⋯⋯」同學摸了摸自己撞到的後腦勺，下一秒立刻關心跟著自己跌倒的凱薩琳。

她笑得好燦爛，笑得十分開心的伸手替同學撥去了臉頰上的灰塵。

「還是太勉強妳了。」凱薩琳說完後率先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之後朝同學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站穩身子之後同學也沒有放開凱薩琳的手，相反地穩穩地握緊一些，然後靠近了彼此。

「妳看妳也不好好整理一下。」看了同學一眼之後，凱薩琳動手幫她身上的塵土拍掉。

「⋯⋯妳看，薩琳姐那麼好。」同學笑嘻嘻的說著，她環住了凱薩琳的手。

「好啦，差不多了，回去吧！」凱薩琳揉了揉同學的頭之後也沒有甩開她，她摟得有些緊，兩鬼走起來搖搖晃晃的，但誰也沒有先放開對方的直到等的車來到。

回去的路上同學靠在凱薩琳的肩上，有些睏的她和不認識的鬼對上眼之後又匆匆的別過臉，她側過身面向了凱薩琳，那方也只是挪動了身子讓她更往自己靠一些。

「要睡一下嗎？」凱薩琳輕聲問著。

同學搖搖頭之後卻是閉上了眼、腦袋瓜裡不知道還在想些什麼也不說出來。

不再理會她的逕自看向了窗外，在景色逐漸熟悉的時候，再拐個彎她們就到家了。

在到站之前將最終還是睡著的同學喚醒，她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凱薩琳看著自己肩頭上的一灘口水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反而是發現的同學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完美的完成了今晚的嚇人，愉快的度過了忌日派對，同學在幫忙收拾完之後才慢悠悠的走向凱薩琳的房間。

開門的時候凱薩琳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她抬眼看向自己的時候露出了微笑，同學推了一下下滑的眼鏡之後輕輕闔上了房門。

還沒來得及抱上她便被催促著去洗掉一身的灰。踏出浴室的時候她已經結束閱讀的側躺在床上準備就寢。

她們又聊了許久，然後在某個對話同學突然沒了回應才發現她已經沈沈睡去，凱薩琳帶著笑將她摟入懷中，替彼此拉緊了棉被。

輕吻過她的額頭，她抿嘴微笑了起來，不知道她夢裡又夢了些什麼⋯⋯

她笑著的模樣幾乎都能知道她現在肯定正在做個好夢。

——那麼、她美好的夢裡，肯定也有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