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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HR 試閱

※交往設定
※各式各樣的私設


  噔!
  新訊息的提示音響起時,一郎正坐在餐桌邊苦大仇深地瞪著手機螢幕。
  聲音一響他便下意識地解鎖螢幕,查看一下傳訊人是誰,態度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切。
  一郎迅速在一干消息中找到了他想要的訊息──左馬刻傳來的短短一句:明天幾點?
  一郎剛看完便在回訊欄中輸入了幾個符號,適才注意到自己上心的模樣。本來透著喜悅的一郎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有些惱意,忿忿地把本來要回傳的訊息給全部刪除,氣悶地關了手機畫面扔回原位。
  他們正在冷戰這回事,一郎可還沒忘。
  說到底吵架內容也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性寬容的一郎在和左馬刻吵架的隔天就已經不氣了,但想起過往的吵架歷史總是他先低頭求和,一郎便默默計較了起來,他不提,左馬刻也不會主動哄他,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個禮拜。
  更湊巧的是他們吵架後的日子適逢工作滿檔,兩個大男人一忙起來便無暇他顧,對於穩定交往的兩人而言,情啊愛的在工作面前都是次要待辦,直到想起來時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吵架日的隔週是他們一個月前就商量好要約會的日子。如今距離約會日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時,一郎才終於看到這一週來第一則來自左馬刻的訊息。
  一郎抱著胸盯著手機的黑畫面,掙扎數秒,終究哼了一聲重新解鎖螢幕。
  還沒等到他打字回傳,耐心告鑿的左馬刻又追加了消息。
  左馬刻:在看?
  左馬刻:回我。
  一郎蹙了眉,輸入文字的手指僵了下,才接著將句子打完。
  一郎:九點,直接約在車站前門吧。我直接騎車去。
  左馬刻:我去載你。
  一郎:我還是騎車吧,順道辦點事。
  左馬刻:九點在家等我,就這麼說定了。
  左馬刻發完這句話後便再無聲息,饒是一郎試圖換方法遊說對方,一連發了數條文字過去,卻被已讀不回,他神經再粗都該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被他那霸道男友決定了,無法轉圜。
  男朋友……
  一郎嚼著這個詞,腦中裡不由浮現出左馬刻各式各樣的壞脾氣,然而在看見對方頭像上那張面露囂張的俊顏時,依舊沒忍住多看兩眼。
  漸漸的,縈繞在心頭的惱意如潮水般退去。
  一郎托起腮看著照片上的人,指尖敲擊著餐桌,終於忍不住對著那張照片嫌棄地哼了一聲。
  「霸道的白毛怪……討厭死了。」
  
  翌日早晨八點半,手機設定的鬧鐘鈴聲響徹山田家主臥,在此之前它已經響了兩三回,卻回回都沒能把床鋪上的主人給挖起來。
  直到事務所一樓的鐵門傳來碰的一聲巨響,這才震醒了掩著腦袋賴床的山田家長男。
  坐在床上的一郎驚魂未定,樓下卻接二連三地傳來鐵門被猛烈撞擊的聲響。
  仇家?不、最近應該沒有……也不可能是客人……
  再這樣下去會被鄰居投訴,一郎顧不得還纏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一腳沒踏穩差點被絆倒跌個狗吃屎,他瞄了一眼時間,時間已經來到八點五十。
  八點五十……?
  一郎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趕忙踢掉身上的障礙物,從床旁邊撈起一條褲子套上,三步併作兩步奪門而出。
  
  接近九點的陽光並不熾盛,但猛然拉開大門的一郎還是被突然亮起的視野刺了一下眼。
  他抬手擋了一下陽光,果不其然看見停在家門前的小轎車。
  「嘖,你小子剛起床?不是說九點?」
  接著,夾帶著惱意的低沉嗓音從右手邊傳來。一郎扭過頭,正好見到左馬刻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迎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用香水也難以掩蓋的淡淡菸味。
  陽光下的左馬刻好似被光照柔焦,行走間都帶著難以直視的光暈,一郎瞇著眼盯著他,冷不丁被走到他面前的男人捏著下頷抬起臉。
  一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左馬刻低笑一聲,調侃道:「你這什麼表情?想接吻?」
  被調侃的一郎微赧,後又有點惱羞地甩掉對方的手。
  左馬刻露出饒有興味的表情,「怎麼?被我說中了?」
  一郎翻了白眼,懶得理這個無聊的男人,讓開一條通道給左馬刻進門後便打著哈欠往回走。山田萬事屋的一樓是事務所,二、三樓才是住家,而今日正好公休。
  精神鬆懈下來的一郎睏倦感上湧,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哈欠,「你一大早在樓下敲鐵門是打算讓我被鄰居投訴?」
  左馬刻跟著他慢悠悠地上樓,邊走邊說:「嗯?誰敢投訴你就告訴我,本大爺讓他永遠不會再有投訴的機會。」
  大清早就聽到黑道發言的一郎無語問蒼天,對此不予置評,他頭也不回地攤手敷衍過去,在左馬刻的注目下扒拉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拐進廚房。
  左馬刻跟在後頭喊了一聲:「還不快去換衣服,都已經九點了。」並且跟著一郎走到廚房門口,倚在門框邊。
  一郎正背對著他彎腰在冰箱裡找東西,沒有應聲,左馬刻又問了幾句,對方仍是置若罔聞。
  左馬刻的耐心本就有限,此刻他終是忍夠了對方從進門起就怪裡怪氣的態度。左馬刻擰起了眉,抱著手臂不悅道:「喂,小子,聽到我說話了沒?」
  「沒~有~」
  「你小子──!」
  一郎找不到東西正煩著,搖頭晃腦學了一句亂數的語氣敷衍身後的男人,並不知道身後的男友怒氣值瀕臨爆炸。
  「啊!找到了!」一郎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欣喜地從冰箱深處裡摸出他想要的東西。
  結果他剛轉身,便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左馬刻給嚇了一跳,反射性退後一步。
  左馬刻見他退後便又向他逼近一步,大掌一揮拍在尚未關閉的冰箱門,碰的一聲,將驚疑不定的一郎困在冰箱和手臂之間。
  「我說……山田一郎啊……」左馬刻的聲音壓得極低,「山田一郎」這幾個字的音節被他加重了聲調,語氣岌岌可危。
  一郎與他四目相交,終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惡鬼之臉,這才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麼家宅慘案,心頭警鈴大作。
  雖然說是惡鬼之臉,也是十分惹眼的長相。
  左馬刻的雙眼生得極好,狹長的眼型掩蓋在羽簾般的睫毛下,眼波流轉時曜動的光芒勝似琉璃。然而這樣一雙美目怒意盎然、殺氣騰騰時卻也格外氣勢逼人,叫人心驚膽戰,不敢直視。
  「呃……」一郎來回巡視了幾眼,終究頂不住壓力往旁邊看去。
  惹怒左馬刻並非他的本意,只是依著起床氣想賭一口氣罷了,沒想到弄巧成拙激怒了對方。
  這下尷尬了……。一郎暗自咋舌,悄悄地覷了一眼左馬刻,在對方步步逼近的狀態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襯衫下擺。
  這個舉動不過是身體反應,卻讓左馬刻的凌厲的氣勢剎那間收歸於無,表情雖然不悅,卻顯著地和緩許多。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郎想起被他遺忘在手上的東西,抓緊機會舉起一直單手拎著的可樂瓶擠到左馬刻眼下,乾笑幾聲:「哪,你的咖啡……」
  盯著瓶身上幾個可樂的大字,左馬刻的表情剎那間從懷疑到不悅。眼看他要二次發作,一郎眼明手快攔截道:「昨天泡的時候找不到東西裝,就把可樂的瓶子洗……」
  一郎注意著左馬刻晦暗不明的臉色,聲音愈發放低,最終悻悻地笑了兩聲做收尾,「冰滴咖啡,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一時間倒忘記了這一週以來的小小不快。
  無言相視片刻,左馬刻空手奪過可樂瓶,撐在冰箱上的手改捏上了一郎的臉頰肉。
  被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睜著一雙小心翼翼的眼看著面前的現役黑道先生。
  「一郎啊……」左馬刻又蹙起了眉,語氣卻十分淡薄。
  「嗯?」
  「是不是該有點表現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左馬刻瞇起眼,見他臉上起了一小圈紅,便放過那點可憐的皮肉,改用拇指摩娑周遭的肌膚。
  左馬刻像是命令又像是撒嬌的口吻讓一郎嚥了口口水,甚至感到些許的呼吸困難。
  「左馬刻……」
  「說多少次了,叫哥。」左馬刻不悅地糾正他,又捏了他一把,自始至終都沒有打算退讓半步。
  好像什麼事都沒能比過對方在霸道中毫不掩飾的親近,無論再怎麼不愉快,總會在最後敗下陣來。
  真是……敗給他了。
  雨過天青,存在一郎心中的那點鬱悶忽然消弭無蹤,一郎咧開嘴笑,趁左馬刻不察時,伸長頸子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還沒盥洗,聊表心意。」
  猝不及防被偷襲的左馬刻一愣,又聽見一郎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就這?」
  「不然?……喂!」
  一郎剛笑著回應,便從後腦勺被一股力道帶著向前,他一個踉蹌,不偏不倚撞進左馬刻的胸,被對方抱個滿懷。
  熟悉的冷香衝上鼻腔,一郎只怔了一瞬便抬手回抱,兩人的身高相去無幾,左馬刻的唇在他髮梢上輕輕掃過,甚至將他腦袋按在肩窩。
  「臭小子,早。」
  左馬刻低啞的聲音貼著耳邊傳來,一郎瞇起眼,蹭了蹭臉表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