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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拉斐爾垂頭喪氣地走在人行道,在露天咖啡廳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與他共桌的男人正翻著報紙,墨鏡上映著報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大致脫離不了戰爭、抗議、罷工等字眼。
「唉……」阿茲拉斐爾嘆了一口氣。而克羅里只是將報紙翻至下一頁,這頁充滿一路向下的數據與股票分析。
露天咖啡店的店員不停從阿茲拉斐爾及克羅里身邊經過,卻完全沒有發現他們似地從不詢問是否要點些什麼,事實上,克羅里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小時了。

「我需要告解。」阿茲拉斐爾說。

克羅里挑了挑眉。「那你走錯地方了。這裡只有墮落的咖啡因和令人上癮的尼古丁。」他抬起右手,隨意地往右邊指去。「往這條路走去,你要的就會在你的左手邊。」

「不,克羅里,那裡只有一家甜甜圈店。」阿茲拉斐爾哀傷地說。

「但甜甜圈的確能拯救你。」克羅里垂著眉,聳肩。

「哦!上帝啊!」阿茲拉斐爾將臉埋入雙掌之中,身邊的惡魔瞬間彈跳起來。
「親愛的撒旦!」克羅里發出蛇嘶聲,從喉嚨硬擠出:「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反正這傢伙自認做的壞事絕對不足以讓他加入地獄這個陣營。

阿茲拉斐爾終於抬起頭,看向克羅里。「我嚇唬了一群孩子。」
說完,他又像消氣的氣球般萎縮在椅子上。

「啊?」克羅里收起報紙,隨便地扔在別張桌上。

「我今天去了一趟動物園。」阿茲拉斐爾說。「想著好久沒跟這群動物打招呼了,於是我決定今天去動物園與他們好好地聊一下。」

克羅里不會嘲笑阿茲拉斐爾,因為他自己也是會與植物對話,雖然更多的時候是恐嚇。

「一切的時間都很美好,直到我踏進爬蟲館。」阿茲拉斐爾吸了一口氣。「一群孩子站在蟒蛇的櫃子前,他們……」

「他們敲破玻璃?」克羅里數著指頭。「對著蛇尖叫?還是想學蛇吐信結果舔到玻璃?」這是克羅里能想到最微不足道的惡作劇。

「呃,他們並沒有這麼惡劣。」阿茲拉斐爾無視克羅里誇張的嘆氣。「他們只是說『蛇很恐怖、蛇很醜陋』。」

「只是這樣?那你做了什麼?」克羅里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我讓他們看見玻璃反射出來的影子在對著他們笑……」阿茲拉斐爾再度用雙手摀住臉,小聲說著自己怎麼這麼衝動。

「他們說了蛇很恐怖、蛇很醜陋,為何你反應這麼大?」克羅里拍著天使的背,感受到他忽然的一顫。

「因為蛇一點都不恐怖,蛇很美麗啊!」阿茲拉斐爾倏地抬頭,直直地盯著克羅里。「我不能忍受他們這樣批評我的朋友。」

看到克羅里漸漸挑高的眉,阿茲拉斐爾瞬間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漲得好紅。
克羅里將墨鏡掛在額頭,露出金燦燦的蛇眼。他笑著捏住天使的下巴,讓他轉向自己。

「你做得很好,你沒做錯。錯的是那群不懂欣賞的小鬼。你的罪被赦免了。」他一邊講話一邊縮短與對方的距離。「現在換你聽我的告解。你讓我比之前更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