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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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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菲羅斯在卡姆外的原野遊蕩，順便殺光了這一帶的怪物，又找到些半熟的果實。他揮了揮太刀正宗，灑下沾在刀刃上的血污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他算了算時間，猜想克勞德應該已經在旅館要了房間，便悄悄地翻過圍着卡姆的矮牆，來到旅館後方，借着建築物的陰影掩過身己的身影，賽菲羅斯抬起頭，看到旅館二樓的房間燈火通明，還有靠在窗子旁的金髮男孩。

他掂起腳邊的小石子，扔到二樓的窗子上，克勞德聽到聲音，他探了探頭，把窗子打開，然後後退了一步。賽菲羅斯一跳，踏上一樓的窗台，再順勢躍上二樓，穿過窗框，落在二樓的房間裏。

克勞德要了一間雙人房，他買了一些東西，都裝在放在茶几上的紙袋裏。賽菲羅斯瞥過房間唯一一張大床，挑了挑眉。

克勞德的臉頰一紅，他別過臉，一邊從紙袋拿出一個夾着火腿的黑麥包，一邊說道:“我只有一個人，總不能要兩張床的房間吧。”

賽菲羅斯勾了勾嘴角，他走過去，看了看克勞德買回來的東西，除了他們的晚餐，就是一些乾糧、藥物和替換的衣服。

“有打聽到什麼嗎?”賽菲羅斯一邊咬下乾澀的麵包，一邊問道。

克勞德說了遍酒吧老闆的事，又說:“我想我們應該先追上札克斯他們，還有調查DeepGround，他們為什麼要把一村子的人帶走?”

賽菲羅斯聽過克勞德打聽回來的事，他聳着眉，看起來並不喜歡這些消息，以前的神羅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骯髒事也沒少做，但都有個限度，也從沒有這樣子明目張膽抓走反對自己的人，塔克斯一直都是暗地裏工作。

何況，那座村子應該只有無辜的村民，為什麼要抓走他們?

“安吉爾他們大概會往南走，巴諾拉村是他和傑尼西斯的故鄉。”賽菲羅斯摸了摸下巴，瞇起了眼睛，說:“還有，北面的那條村子，我想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留下。”

晚上，克勞德和賽菲羅斯擠在同一張床上，賽菲羅斯摟住他的腰，克勞德整個人都窩在賽菲羅斯的懷中，一開始，賽菲羅斯的氣息讓他睡不着，他腦子不斷浮現出那些該死的、不太純潔的畫面，但慢慢地，他蓋上眼簾，聽着賽菲羅斯的呼吸和心跳，一股懷念的感覺安撫着克勞德，很快，他就安穩地睡着了。



那個少年賽菲羅斯，又出現在克勞德的夢裏，他還在那片藍色的花田中。

“你又來了。”銀髮少年說:“外面有發生什麼事嗎?”

克勞德慢慢地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說:“是出了點事，但我……我們可以處理好。”

少年賽菲羅斯看起來不太擔心，他說:“是嗎?反正外面那個我肯定會解決掉所有問題。你們有好好相處吧?”

克勞德張了張口，他想了想，才說:“這重要嗎?我們只是暫時停戰，總有一天會回到以前，互相敵對的關係。”

銀髮少年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克勞德走到他面前，一對藍眼睛不解地望着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你到底是什麼?”克勞德問。

少年賽菲羅斯笑了，他歪着腦袋，說:“你得想起來，克勞德，這是所有事的起因。雖然我認為這不影響你往後的人生，但畢竟是我們重要的回憶，我希望你能想起來。”

“我不明白。”

銀髮少年只是微笑着，他朝克勞德揮了揮手，克勞德看到四周的景色開始消散在白霧間，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馬上要消失的少年，但他什麼也抓不住，就陷入更深層的睡眠中。



克勞德醒來時，窗外剛開始滲進黃金色的晨光，賽菲羅斯一邊輕拍着他的背，一邊親吻着他的金髮，克勞德嚶嚀了聲，鼻子輕輕蹭了蹭賽菲羅斯的脖子，銀髮男人的手收緊，把他抱得更緊。

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子擁抱對方。

克勞德沒由來地想着，不帶情慾，單純的擁抱。他有種感覺，從很久以前，他們一直以來也在渴望這樣子的擁抱。

過了一會，賽菲羅斯才放開了克勞德，慢條斯理地爬起來梳洗一下，克勞德也坐起來，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有點想太多了，比起和賽菲羅斯親熱，他們應該專注在眼前的危機上。

克勞德退了房間，穿過小鎮的大門，回到原野裏，賽菲羅斯早就偷偷溜出卡姆，在外面等着。克勞德看了看從卡姆雜物店買來的地圖，研究了一會，才找到他們要走的方向。

他們一邊吃着賽菲羅斯找到的野苺，一邊向着北邊走，那條村子應該離卡姆不遠，大概走半小時就到。

“我們得到陸行鳥牧場一趟。”克勞德走了一會兒，說:“我們不可能一直用走的，巴諾拉離這裏很遠。”

“而且還要渡海。”賽菲羅斯答道:“南岸應該有些小漁村，我們還要想辦法弄到一艘小艇。”

“不知道札克斯他們怎麼樣?”克勞德說:“他們在卡姆時沒有特別掩飾身份。”

賽菲羅斯瞇了一下眼睛，他看到遠方有炊煙飄着，便停下來，回過頭，說:“有安吉爾和傑尼西斯在，應該沒問題的，而且他們是一星期前經過卡姆，那時候大家還不知道神羅改朝換代，也不知道DeepGround。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也很難追蹤到他們。”

克勞德點點頭，他和賽菲羅斯站在一株大樹下，遠遠看着那條小小的無名村落。村子不是克勞德所想像的被破壞成廢墟，而是處處都佈滿還有人住在裏面的生活痕跡。

小小的村落大概只有十來幢草屋，還有一些種了小麥的田，但收成顯然不太好，大部分的穀物都是枯黃色的。農地附近，幾匹瘦骨嶙峋的牛被關在欄柵後，暴躁地踢着蹄子。耕地附近的那些草屋裏傳來走動的聲音。

克勞德悄悄躲在其中一幢草屋的窗子下，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到屋子裏有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沒有交談，只是默默地坐在餐桌旁邊，看上去有點別扭，又有點怪異。

他一邊躲過寥寥無幾的村民，一邊圍着村子走了一圈。仔細觀察過村子後，克勞德發現那些圍在四周的欄柵有被打壞的痕跡，有些屋子的門和窗子都像被撬開過一樣，木框上都是一劃劃的刻痕，村子裏找不到用來運送貨物的卡車，從卡姆送過來的牛奶原封不動，罐子就隨便堆在一旁，散發出酸臭味。

克勞德溜到村子外，他可以肯定現在住在村子裏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居民了。

另一邊的賽菲羅斯悄悄潛進一間看起來空置的草屋裏，發現那是村子的穀倉，裏面擺放了一袋袋小麥。賽菲羅斯在倉庫裏繞了一圈，突然看到有人影躺在一個角落，他連忙蹲下來，躲在一堆麻包袋後。

那是一個穿黑斗篷的人，賽菲羅斯的綠眼睛閃過一道寒光，那個複製體動也不動，只有胸腔在上下起伏，證明他是活着的。

賽菲羅斯慢慢靠過去，那個複製體突然爬起來，被罩帽蓋過的臉轉向賽菲羅斯。他沒有像一般複製體那樣嘟囔着重組重組，只是遲緩地站起來，轉身想要走開。

這個複製體沒有戰鬥能力。

賽菲羅斯輕易地壓制了那個人，他掀起複製體的罩帽，瞪着那對沒有精彩的眼睛，複製體的臉非常蒼老，他開始發抖，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喃喃說着:“母……親……母……親……”

賽菲羅斯試着操控他，但沒有用，這個複製體的腦子就像有一層屏障那樣，保護住他所剩無幾的意識。賽菲羅斯一度懷疑這可能不是擁有S細胞的複製體，但他翻開那件黑斗篷的衣袖時，看到上面烙上'C56'的字樣。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是S細胞的持有者，是他的複製體，況且，要驗證這件事有個很簡單的方法。

但是那個紋身，它多了個字母，是代表新的型號嗎?

賽菲羅斯放開了壓住複製體脖子的手，正躊躇要不要殺了他時，有人打開了糧倉的門，他只好閃身躲回麻包袋後。

走進來的有兩個人，他們身穿一般村民的麻布服，但賽菲羅斯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受過訓練的士兵，那些步姿和身上的肌肉分佈，都騙不了人。

“找到了。”其中一人走到複製體前:“天啊，真噁心，他還有意識嗎?”

另一人踹了踹那個複製體，說:“管他的，上面的人只說要好好看着他，別讓他死掉就行。”

“他只是個C級的，留着能有什麼用?”

“誰知道呢?別管那麼多了，只要這東西還活着就行，我們走吧，阿斯爾大人晚上就要過來，我們得準備一下，別惹他不高興。”



賽菲羅斯扭斷了那個複製體的脖子，看着他化成綠光消失。

只要能讓那些DeepGround成員惹上麻煩，賽菲羅斯也相當樂意，而且那個複製體，說不定死掉還比較幸運。

他回到外面，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賽菲羅斯抬頭，看到克勞德躲在一株大樹上，坐在樹杈上等着，一對藍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他。賽菲羅斯見四下無人，便輕巧地爬了上去。

賽菲羅斯真的和貓很像。克勞德看着動作優雅地翻上樹枝的男人，不合時宜地想到，眼睛和動作，但他一點也不可愛。

“有找到什麼嗎?”克勞德懶洋洋地問道。

賽菲羅斯點了點頭，告訴他倉庫裏的複製體，還有阿斯爾的事。克勞德好像早就料到一樣。

“這條村子裏全都是DeepGround的人。”他說:“那些所謂的村民，腰間都掛了小手槍。神羅讓他們住進來，取替了原先的居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克勞德想起自己的故鄉，又說:“那時候，尼布爾海姆是因為魔晄爐和生命之泉，還有寶條的研究，神羅才要保住村子，但這條村落，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事嗎?”

賽菲羅斯低吟了聲，這條村子還在米德加地區的中心，沒有使用魔晄能源的痕跡，因為在米德加附近，農作物收成不佳，是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按道理來說，寶條不會對這裏的居民有興趣。

“怎麼樣?要再待在這裏等一會兒嗎?”克勞德打斷了賽菲羅斯的思緒。

賽菲羅斯望着那幢小草屋，複製體C56的屍體已經回歸星球，這就證明了他的確是持有S細胞的複製體。他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和神羅全面開戰的好時機，他們掌握的資訊還不足夠。

銀髮男人平靜地回答道:“不，我們走吧。現在要先追上安吉爾他們，別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