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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C】人之子（9）
第二天上午Cloud懒洋洋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凌乱的黑发，Vincent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羽毛一样的影子。Vincent几乎不睡觉，Cloud以前从没从这么近的距离见过这样的睡颜，不由得端详了好一阵子，心里层层泛起暖意。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Vincent慢慢睁开了眼，艳丽的红色瞳仁给苍白的肤色带来了生动的点缀。视线交错，像是感到害羞一样，Cloud赶紧移开了目光，小声说：“……早……早啊。”

Vincent微笑着回应了他的问候，低下头打算给Sephiroth也道声早，发现孩子还没醒，眉头难受地皱着，神情恹恹。又发烧了，昨晚折腾了那么半天，倒也不算很意外。Cloud这才发现Seph挤在他们中间，惊慌地一下坐起身，问：“他……这是怎么了？”

“J细胞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还不稳定，需要吸收魔晄。”Vincent避开了昨晚记忆相关的事，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上次出现了一样的情况，我在地下书库查到了当年的试验记录。”

Cloud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Seph的脸，拨开黏在脸上的汗湿的头发。他对Sephiroth的印象总是强大到非人的程度，战斗时也不会流汗，受伤也不会发出痛呼，更不可能生病了。眼前的景象给他带来了些许微妙的超现实感。

“Lucrecia那里不能去，我们也只能带他去北可利尔了。”Vincent说着准备把Sephiroth抱起来，Sephiroth半睁开眼，躲开他的手，扭动着往Cloud怀里钻。

“他醒了。”Cloud想往后挪保持一点距离，Sephiroth紧紧拽住他的胳膊。Cloud注意到自己还没穿衣服，跟Sephiroth贴在一起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来他比较想你来抱。”Vincent收回手站起来。

“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啊……”Cloud努力摆脱了八爪鱼的纠缠，四处找自己的黑毛衣，对Seph突然变得如此粘人困惑不解。

“我们要瞒着Barret和其他人，而且说不定会遇到Genesis。你知道矿场的地形吗？”Vincent问。

“前几天刚去过，暴露的生命之泉在矿场深处，路线我这里没问题，我带他进去，你在外围望风。”Cloud尽快收拾好自己，“我骑陆行鸟过去，到达北可利尔应该是傍晚，天黑正好方便潜入。”

“好的。我可以先飞过去查看一下情况。Seph拜托你照顾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计划的细节（“记得带上PHS！”），分头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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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ud骑着他的黄金陆行鸟，Sephiroth坐在他前面，难得的两人独处时间。Seph额上还贴着退热贴，没什么精神，Cloud怕他抓不稳掉下去，骑的不太快。荒野的风在他们耳边吹拂，云在地上留下悠长的影子，从久远的过去到未来，似乎一切会这样永远持续下去。他们沉默着，前路漫漫。

“……很无聊。”过了很久，Sephiroth轻声说，“你想守护的世界，很无聊。”

“什么？”风声太大，Cloud没有听清。

Sephiroth再次沉默了。在他眼前展开的，平凡的，原子和分子组成的世界。他在生命之流里吸收过星球的知识，他能简单的列出每一根草构成的元素，每一缕风带来的推力，每一颗星星移动的轨迹。

“Cloud，讲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吧。”他要求道。

“哈啊？想听故事你应该跟Vincent一道走。”Cloud诧异地低头瞥了他一眼，“我没什么好讲的。”

“你的过去，随便什么都好。”Sephiroth坚持。

我的过去都特么被你毁了。Cloud忿忿地想。他克制住了自己，不打算迁怒在眼前的孩子身上。回忆里，小时候母亲是有给自己讲过一些故事。他干巴巴地边想边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飞行员在沙漠里遇到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自称是从星星上来的小王子……”

很多情节被忘记了，故事讲的断断续续，好在Sephiroth不挑剔，安静地听完了。最后，他发表了听后感，总结似的说：“每一朵玫瑰花都是一样的，只有小王子付出的时间和心血，使他的花与众不同。很有启发性。Cloud，对我来说，你就是那朵不一样的花，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直球。Sephiroth扭头去看Cloud有什么反应，令他失望，Cloud完全没往心里去，平平淡淡地回答：“得了吧，我肯定是那个送你回老家的蛇，星星王子。”

再一次，Sephiroth痛恨起这幅儿童躯壳，自己完全被当作小孩幼稚的戏言打发了，还不能立刻跳下鸟背直接了当地把这只蠢鸟串在正宗上，好让他切身体会一下自己深刻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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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时他们顺利抵达北可利尔，在矿场外的旅店与Vincent汇合了。Vincent已经为他们准备好适合混进施工场地不引人注目的衣服，Barret今天也不在，这个时间点正是晚班和夜班工人交接的时候，场面颇为混乱，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时机。

Cloud带Sephiroth顺利潜入了矿场深处，刺鼻的魔晄气味提示他们的方向。暴露出地面的生命之泉对普通人来说是有毒的，附近的场所都已经被围挡了起来避免有人误入，这对他们来说倒是方便了行动。

Cloud仔细查看了四周，确认没有闲杂人等靠近这里。地下矿场阴暗潮湿，仅有生命之泉的莹莹绿光照明，工人劳作的嘈杂声音远远的传来。Sephiroth开始脱去衣服走进绿色的泉水里。

“没事吗？”Cloud问。他想起自己曾经掉进生命之流被冲到米迪尔，经历了严重的魔晄中毒的事。

Sephiroth哼笑了一声。生命之流差不多算我的快乐老家，他想着，没有说出口。

灵魂的碎片凝集的液体，承载着无数人破碎散乱的记忆，知识，信息，一点一点漫过身体。一些曾经被当作没有意义的杂音而屏蔽的感情信息涌了进来，它们有些现在变的可以识别了。Sephiroth在心像世界里扫视它们，思考是否可以将其作为知识的一部分加以吸收。人类的感情是不稳定，无逻辑的，是这个按既定规则运转的世界里的不守规矩的变数，也许可以给自己带来点乐趣。



Vincent在矿场外围，通向生命之泉的必经之路上巡视。他一向极为擅长隐藏气息，特别是现下这种场所，各类工地材料工具堆放着形成大量视线死角，灯光幽暗，想发现他的踪迹几乎不可能。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有高手像他一样想要隐匿行踪，同样很难被察觉。

生命之泉附近通常会吸引到各类魔兽，但这片矿区是人类已经开发的部分，魔兽闯入的概率并不高。那么，Vincent从刚刚开始感觉到的另一个存在，很有可能是那个人。Cerberus上事先已经装上了消音器，Vincent握紧枪，鲜红的眼瞳一一观察过四周。对方没有动作，显然也在观察他。如此僵持的局面，对Vincent来说不是个坏事，他只要确保对方不再进入，为Cloud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对对方来说无法进入可能就意味着一次空手而归，迟早会沉不住气，要么继续前进，要么直接离开。

目标移动了。工程车背面。在四周堆积着油桶，横七竖八管道交错的地方用枪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利用子弹将对方逼出死角的方式是下策。Vincent想了想带着的魔石，火和雷直接排除，地也基本不可行，那么只剩冰和风，他手里确实有一颗尚未满级的冰魔石。够用了。

一记低级冰魔法落在工程车前方。小小的警告。再次僵持了一会儿，目标突然离开工程车的隐蔽冲向汽泵机，移动的过程中三发火球速射向不同的方向。在这种地方用火球他是疯了吗！Vincent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句。火球没有直接冲着他来说明他隐藏的位置还没有被确认，但放任不管的话这片地方很可能就要陷入火海了。Vincent可不想给Barret的产业带来巨大打击，他不得不暴露位置，再次使用冰魔法阻拦火球的去路，冰火在半空中交融，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同时产生了大量的水蒸气。

水蒸气蒙蔽视野，Vincent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他不是不顾场地的限制，而是已经料到Vincent会用冰阻止火球，场地反而成了他牵制Vincent的手段。然而对于经验丰富的战士来说，视野受阻并不完全影响判断。气流的流向。Vincent追向对方下一个隐蔽点，红色披风像一团迅捷的残影。

两人又进行了几回合的交锋，在魔法和敏捷的比拼中，Vincent渐渐发觉对方似乎并没有一心想要闯入生命之泉的所在，而更多的是试探自己的实力，把这场攻防战变成一个游戏。这种感觉令人不快。他停了下来，果然对方也停止了动作。

“出来吧，Genesis Rhapsodos，别躲了，游戏结束。”Vincent对着护栏投下的影子说。

等了一会儿，身穿红色皮衣的身影从护栏后慢慢走了出来，苍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蓝光。

“击败Omega的星球英雄，最强Weapon Chaos的宿主，Vincent Valentine。您记得敝人的名字，真是不甚荣幸。”Genesis极为戏剧化地向他行了个鞠躬礼，语带戏谑地答道。

是Vincent不擅长应对的类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今晚离开这里。”他生硬地说。

“你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被此地的主人雇佣来驱逐我吗？”Genesis察言观色地问，“不管怎么说，我倒确实想瞻仰大英雄的英姿很久了，今天大概是我的幸运日。”

Vincent当然不会说出来这里是为了Sephiroth。让Genesis误解自己是被Barret雇佣的倒是个好借口。但是后半句……“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要这么说话。”刚刚的一番追逐战果然是Genesis用来测试他实力的，某种程度来说，Genesis这个人似乎相当好战。

“『被捕者舍却了恋人与共的幸福，决心踏上旅途，心怀以女神赠物使人间至福的愿望……』”Genesis低声念诵起诗歌，悦耳的嗓音飘进Vincent耳中。

“Loveless，第三幕。”曾经与Lucrecia共同观看过的戏剧，Vincent略带怀念地答道。

Genesis猛地停下了，惊喜地望向他：“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击败Hojo，令Deepground重见天日，使我得以自由之人，我欠你一份人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丢给Vincent，“金碟游乐场的永久入场券，最近园内剧场里正在上演我改编的新版Loveless，请务必赏光前来。”

在得到回复以前，Genesis已经展开翅膀离开了。Vincent捏着那张金光闪闪的永久入场券，感到一阵莫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