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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記不清楚是幾歲時候的事情了,七歲?九歲?被細心裝扮成洋娃娃,母親特別叮囑「保持微笑」,原本面無表情,掛起特地練習過的笑臉,標準弧度與瞇成旋月的雙眼:「是的,悠娜銘記在心。」

  在夜晚舉辦的宴會,不知道是哪家家族的邀約,罕見的,雙親被允許出席社交宴。跟在雙親身後的我,抬頭挺胸,直視前方,就算有人上前和雙親搭話,沒有被點名到就不會說任何一個字。

  禮服很重,拿著玻璃杯的手和笑容一樣僵。但,比起嚴苛的學習或是艱辛的訓練來說,這是記憶裡最輕鬆的一個夜晚。

  「令嬡才『 』歲?真是聽話,不像我家的,待都待不住。」

  充滿空虛的客套話,上前搭話的人們,他們所尊重的不過只是「凱文迪許」,雙親如果被奪走姓氏會很難過吧,原本就不起眼的他們,除了自己將會一無所有。

  「妳就是凱文迪許家的Una(悠娜)?看起來並不怎麼樣嘛。」

  在對方長輩的詢問下,和對方的兒子一同來到舞池,他背對著長輩們,與悅耳的聲音相反,吐出口的文字帶著一絲藐視。

  Una,出自於拉丁語,獨一無二的。原先單純希望女兒能成長成凱文迪許家獨一無二優秀的孩子,卻變成了另一種「獨一無二」。

  「承蒙您關心。」

  就算對方帶著惡意,不回話就等於不禮貌。隨著對方的速度舞著最基本的交誼舞,我笑著回答。他手不自然的微微抽動,看來是對於這樣的回答感到錯愕吧。

  簡單的一首曲子過去,在互相鞠躬的道別前,「凱文迪許家的人偶,名不虛傳。」,他丟下這句話離開。如果被他的父母親知道他的態度,或許會免不了責罵,但對方說的是事實,而告狀也不是自己會做的事情。

  重新回到雙親身邊,碰巧聽見大人們談論的內容,是關於自己的婚姻啊。早就忘記自己總天會嫁給另一個人這件事情,更可以說是被交易出去的吧。

  不管怎麼樣,雙親開心就好,就算嫁給年紀大上自己兩三輪的男人,也可以。

  「悠娜?」

  是坎貝爾的聲音,她手上拿著資料夾,是來給我的。

  拉回思緒,我下意識地微笑,與記憶中童年一樣純粹的笑容,道謝接過資料夾,對方空著的手還維持著相同姿勢,「坎貝爾?」這次換她放空了嗎。

  回過神的她收回手,只是簡單的和我說了其他人請她傳的話,以及部分文件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後離開。

  把視線重新拉回桌上攤開的文件,那份「歐布萊恩」只有出現過一次的資料。

  入伍兩年,見過不少貴族姓氏,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與凱文迪許家一樣,橫跨軍政商三界的家族,未來會遇到更多吧?

  闔上資料夾,想不起上一次回「家」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