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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Dragon
Linyiyun
Summary:
当萨菲罗斯救下（抓住）一条受伤的，被困在水塔上的金色小龙……

Notes:
是在微博上看到的梗的扩写

Chapter 1: 恶龙
Chapter Text
　　 那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龙。

　　午后热烈的阳光落到盘踞在水塔顶部的龙身上，金灿灿的鳞片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的碎光，简直像一座金币山堆在了陡峭的塔顶，看上去耀眼极了。

　　萨菲罗斯走近几步，略微眯起眼睛向上望。优越的视力使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身后一众士兵们看不清的细节。比如那条龙有一双蔚蓝的眼眸，颜色纯净如同它背后流云舒展的天空，此刻正因他们的靠近而警惕地圆睁着，透露出几分刻意的凶狠，这使得那双眼睛里像是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呈现出十分漂亮的色泽。

　　他发觉眼前这条龙与传说故事里的庞然大物并不相符，毕竟未知与传说的夸大总是容易使人恐惧，而忽略掉这些以后就会发现：虽然这条龙的体型相比人类仍是巨大的，却也大不过两只陆行鸟——或许会跟专门饲养的那种胖陆行鸟差不多大？

　　甫一联想到陆行鸟，萨菲罗斯的视线随即略带惊讶地停留在它头顶不规则的犄角上——那可实在是太像陆行鸟脑袋上的羽毛了，让人不由怀疑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恶龙一族是不是与陆行鸟有着什么古老的亲缘关系。有那么一时半刻，他甚至萌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像是有点后悔没把安置在山下村庄里的陆行鸟牵上来，跟水塔上这条龙认认亲之类的，或许它的敌意就不会这么重了。

　　他们靠得更近了些，包围圈近一步缩小，陆行……这条仅占据一小半水塔顶部的小龙明显感受到了威胁，俯低的脑袋朝向他们，目光死死地锁定着，从喉咙里发出威吓的低吼，似是随时要朝胆敢接近的人类发起进攻。它的两翼半张开，是个感到危险时下意识的恐吓动作，右翼却不自然地往下耷拉，使不上力似的颤动着。

　　哦，还是条受伤的小龙。

　　那对王国年轻强大的将军而言就称不上是什么威胁了。

　　萨菲罗斯思忖片刻，想到了点什么，抬手对身边的士兵说：“你们都退后，到后面的树林里待命。”

　　“可是，将军……”士兵握紧手中的武器，犹疑地看看恶龙，又看看他们战无不胜的将军，最终在那双没有波澜的绿眸注视下打了个寒噤，默默服从了命令。

　　令这条金色的小龙如临大敌的包围圈有序地散开后撤，它看上去放松了不少，但仍然略带警惕地盯着独自走近的萨菲罗斯。

　　如果真的如同传说里讲的那样……龙鳞、龙涎，还有龙的皮肉与骨血等等，皆是稀世的珍宝，那么眼前这一条不慎落到人类眼前的小龙，无疑是打开这个巨大宝箱的钥匙。

　　萨菲罗斯本身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知道有谁感兴趣，比如老国王，再比如那个神秘古怪，似乎在为老国王做些什么隐秘研究的宝条伯爵……

　　想起宝条那张瘦削阴鸷的脸与总是像看一件作品般令他不舒服的估量眼神，萨菲罗斯嫌恶地微微皱眉——他或许无法决出自己最欣赏的人是谁，但最讨厌的人一定是宝条，这一点板上钉钉。

　　但他还是很快收敛了外溢的情绪，下颌优雅地上仰，目光笔直地对上那双探究的蓝眼睛，然后从容不迫地开口，低沉的嗓音不高不低，恰好能够使高高水塔上的“恶龙”听清。

　　“需要我帮你下来吗？”

　　“恶龙”瞪圆了眼睛看他，闷在喉咙里的低吼戛然而止，似是被他的问话惊到了。萨菲罗斯挑了挑眉，颇为新奇地发现自己竟从一条龙的脸上看出了非常人性化的茫然、惊讶、不知所措……种种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块儿，使得最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呆滞。

　　很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你是受了伤，所以没办法下来吧？”萨菲罗斯冲它抬手，遥遥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需要我帮你下来吗？”

　　金色小龙立刻欲盖弥彰地收起半展的翅膀，显得十分无措地望着他，迟疑地眨着眼。

　　萨菲罗斯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对方有所回应，于是慢慢收回手，后退两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它顿时急了，再顾不上顾虑什么，张嘴吐出人类的语言：“等等！求你了，别走！”

　　是仍带有几分青涩的少年的声音，听着不似成年男人低沉，却也脱去了小孩子的稚嫩，处在一个柔和的中间地带，声线很讨人喜欢。

　　萨菲罗斯想起村庄的村民向他描述盘踞在水塔上的恶龙时所用的形容词：巨大、凶猛，不让任何人靠近，要是接近了，龙吼叫时震天撼地的力量，能将村里最健壮的小伙子震晕过去——

　　现在看来恐怕是吓晕过去的。

　　萨菲罗斯并不打算走，后退只是为了判断合适的距离……足够他一刀斩断水塔的合适距离。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出来，所以萨菲罗斯顺着话音配合地停下脚步，再次看向……现在该说“他”了。

　　“你是那个萨菲罗斯……英雄萨菲罗斯，战无不胜的将军？”

　　“哦？”萨菲罗斯有些意外地扬眉，“你认识我？”

　　“你很有名，”金色小龙似乎忽然羞涩起来，垂头躲闪着他的目光，又掩饰性地甩了甩尾巴，“以一己之力结束战争，给整个大陆带来和平安宁的英雄‘萨菲罗斯’，族群里有很多龙悄悄仰慕着你。”

　　他小心又忐忑的表现几乎是把“我也是其中一员”写在了明面上。

　　诚然，萨菲罗斯没有预料到自己在非人的种族里也拥有相当的人气，但那并不重要，他从不在乎这些，也没有更多的耐心进行粉丝与偶像之间的交流——萨菲罗斯无所谓地，甚至不乏恶意地心想，反正等把这不谙世事的小龙带回王都米德加之后，他就会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所有曾经加诸在偶像身上的光环都会破裂成锋利的碎片，刺穿所有天真的幻想。

　　“我的荣幸。”他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敷衍，“好孩子，让我帮助你，你需要好好治疗和休息。”

　　“好，好的……谢谢……”小龙晕晕乎乎地道谢。

　　萨菲罗斯正要让在树林里待命的士兵们过来，略一偏头，过人的耳力率先捕捉到异样的动静——有什么在靠近。

　　“警戒！”他皱起眉，迅速向树林方向的士兵们发出预警。

　　话音未落，树林中骚乱顿起，得到警示的士兵反应很快，魔兽的嘶吼与哀嚎伴随着一阵密集猛烈的枪声，瞬间撕破山林上空的宁静，惊得栖息林间的鸟雀四散飞逃。

　　这条小龙在此之前大概从未见过人类的杀伤性武器，突如其来的状况显然吓到了他，他惊慌地瞪圆眼睛四下环顾，边下意识地往后缩。不料这偏僻村庄的水塔年久失修，后退时踩到的边缘一侧受力后陡然塌落，他脚下顿时一空——

　　要摔下去了！

　　萨菲罗斯听到水塔上方传来的短促惊呼，抬眼恰好撞见那小龙踩空掉落。他似乎试图自救，但还不够宽阔的翅膀刚展开扑腾了两下，原本受伤的地方遭逢二次伤害，伤口再度撕裂，半边翅膀脱力地往下一沉，接着稍缓的下坠趋势不可避免地继续响应星球的重力。

　　有温热的血液蓦地滴落在萨菲罗斯的脸颊，他微微仰头，幽绿的眼中尖细的竖瞳几乎收缩成一线，牢牢锁在空中不知从何而起的烟雾里那道发生了变化的身影上。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萨菲罗斯上前两步，伸出双手稳稳接住摔进怀里的男孩。

　　是的，男孩。

　　大概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纤细又瘦小，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凌乱地四处支楞着，看着简直像极了陆行鸟，不知道摸上去的手感如何。还有那双如天空般清澈蔚蓝，与刚才的小龙如出一辙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大概是被吓呆了，秀丽的小脸上恐惧未散，表情一片空白。

　　萨菲罗斯低头注视那对装满了自己倒影的蓝眼睛，四目相对，他心头猝不及防地一动。

　　男孩确实是刚刚那条龙。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身上异于人的部分，例如脸侧掩映在金发下的不是人类的耳朵，而是外露的龙骨；还有身后垂落的那条可爱的龙尾。

　　他托在男孩背后的掌心摸到一片滑腻温热，变成人之后，龙的翅膀随之不见踪影，伤口则体现在男孩嶙峋的肩胛骨上。先前自空中滴落到萨菲罗斯脸上的血，在低头时顺势滑落到唇角，他一抿唇，就尝到了传说中珍贵的龙血甜腥的味道。

　　不是什么特殊的味道，竖瞳却兴奋地微微收缩，随着他的凝神屏息，仿佛盯上了猎物的蟒蛇，瞬间爆发出的侵略性令男孩本能地战栗起来。

　　原来龙还可以变成类人的样子。萨菲罗斯先是冷静地想着，随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相当清楚自己的优势，在极近的距离下刻意展露的微笑瞬间清空男孩的大脑，男孩愣愣地看着他，喃喃回答：“克劳德……”

　　克劳德。

　　萨菲罗斯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亲昵地咬在唇齿间，反复咀嚼。

　　将军长而柔顺的银发滑落到身前，在阳光下如丝绸般泛着光，发丝柔柔地垂落在他的锁骨上，带来一阵酥痒的触感。克劳德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如同在日光下握住了一截流淌的月色，发自内心的赞叹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好漂亮……”

　　噢，好吧。

　　萨菲罗斯自顾自地想，据说龙最喜欢亮晶晶的珠宝和金币。

　　那么用纯金铸一个鸟笼，里面用上好的天鹅绒垫子与闪亮的宝石珍珠铺满……

　　克劳德会喜欢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