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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Telling Time With a Broken Watch错误计时 Chapter5 崭新的日常

Summary:克劳德在朱农跑腿。

萨菲罗斯的想法开始摇摆。

Warning:嗯......依旧很糟糕,哈哈。再说一次,虽然大部分只是暗示,但萨菲罗斯对克劳德的虐待仍旧是个沉重的主题。



在离开米德加之前,萨菲罗斯特意去了一趟租赁陆行鸟的店铺。这本身不足为奇。真正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向售卖陆行鸟商贩买了两只陆行鸟。



“把它当做对你的奖励吧,”萨菲罗斯如此解释,但克劳德还是惊呆了,无法对这个奖励产生任何欣喜之情。当萨菲罗斯从他麻木的手中拿回六式,克劳德没有反抗。他默默地跟在男人身后走出贫民窟。对方甚至懒得给他上锁——有什么必要呢?反正他也无处可去。



“开心点,人偶,”当米德加的塔尖在他们身后消失,银色恶魔对克劳德说道。“我让你的小卖花女活下来了,不是吗?”



克劳德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语。他不愿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他的心太痛了。



他想蒂法了。



那天夜里,克劳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凝视着被烟雾笼罩的星空,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边缘城。当萨菲罗斯用正宗将他钉在积满是尘埃的地面,如同一只被按在砧板的濒死蝴蝶,克劳德的内心也毫无波澜。这是他应得的。



清晨的阳光点亮他的决心,但内心黑暗的阴影仍旧笼罩着他。在两人都骑上陆行鸟后,他们行进的速度更快了,但克劳德没打算问他们要去哪里。说实话,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去追寻这个答案。



当太阳缓缓爬上天空,克劳德感到眼眶后方传来强烈的阵痛。萨菲罗斯没说话,但克劳德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鸣响划破了脑海中的寂静。他扬起脖颈,试图减轻脑中的压力。头痛对他来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然而,到了中午,头痛还没有消退,克劳德在心中暗自揣度着原因。



小个子士兵把闲着的手搁在头上,紧紧地按住太阳穴。嗡鸣声越来越响,成为他耳中抹不掉的杂音。克劳德痛苦地呻吟着,斜眼瞪向他的同伴。



“怎么了?”萨菲罗斯的语气里充满了无辜,嘴唇向上翘起,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滚出我的脑袋!”克劳德发出愤怒地嘶声,魔晄在他的眼中闪闪发亮。



萨菲罗斯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听从我的吩咐。”



克劳德略微张了张眼睛,厌恶感使他的面容有些狰狞。“这不属于我们的交易。”



萨菲罗斯得意地笑笑,“我确信协议的内容是你自愿做我的人偶,不是吗?”



克劳德心中虽不屑,但无法摆脱的嗡响让他的脑袋疼痛不已。他花了点时间整理思绪。“心甘情愿,”他咆哮着强调,“的前提是得有身体的控制权!”



萨菲罗斯耸耸肩。“你的原话是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克劳德,我要你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我们的协议没有规定,你要一直保有控制权。”



克劳德的呼吸滞了一瞬。萨菲罗斯当然会想掌控他的身体。他居然一直愚蠢地以为男人的目的会是别的。确实,萨菲罗斯没必要控制他的思想——尤其是在他已经自愿同意成为他的奴隶的时候——克劳德就知道萨菲罗斯会不择手段地折磨羞辱他。他的双眼火辣辣地疼,不知是因仍在撕裂他神志的痛苦,还是因为心中不断发酵的羞耻感。“你这个混蛋,”克劳德终于骂了出来。



萨菲罗斯平静地注视着他。“如果你这么不情愿,也许我们应该掉头回去?毕竟,我在米德加还有事待办。”



克劳德的双肩垂了下去,无可奈何地叹息。“如果我让你进入我的大脑,你还会让我回来吗?”



萨菲罗斯的眼中过愉悦的光芒。“凡事皆有可能,人偶。”



听到这个倍感侮辱的绰号,克劳德嗤笑着握紧了双拳,怨恨在他的心中蔓延流淌。萨菲罗斯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显然是被他内心深处的挣扎逗乐了。



“好吧。”



克劳德闭上了眼,感受着头脑中的精神堡垒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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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恢复意识后,他发现自己坐在篝火旁,而萨菲罗斯盘腿坐在他对面。



暗绿的眼睛向上一抬。



“啊,你回来了。”



在愤怒与憎恨的同时,克劳德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萨菲罗斯将他从牢笼里放了出来。但他仍不乐观。



“多久了?”他冷静地开口。



萨菲罗斯嗤笑一声,言语间带着屈尊俯就的意味。“没必要搞得这么戏剧化。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克劳德奚落:“希望我的陪伴让你满意。”



萨菲罗斯故作得意地笑道,“噢,你可听话了。但我想你心中的犹豫踌躇,在稍加修饰后也是必要的。”



“当然了,”克劳德苦涩地啐了一口,“折磨一架没有思想的无人机有什么乐趣可言呢?”他反问。



苍白的眉头拱了起来。“你已经开始重新考虑我们的协议了吗?”



“不要曲解我说得每一句话!我知道我签了什么玩意。但这不意味我必须得喜欢它。”克劳德怒吼道。



绿色的眼睛划过难以抑制的喜悦,“如果我要求你喜欢呢?”



克劳德难以置信地晃晃脑袋。“你真要这么小气吗?你才是不断激怒挑衅的那个。”



萨菲罗斯站起身。“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毕竟,你只是我的玩物。这不就是我们的交易吗?”



克劳德吁一口气。从理论上来说,对方是正确的。



萨菲罗斯伸出一只手,那对从克劳德降临到这个新世界起就伴随着他的锁链,在男人的掌心中具现。



“来吧,人偶。让我看看你的自愈速度和我相比如何。”





——————————————



当萨菲罗斯终于释放了他的俘虏,已是黎明破晓。克劳德瘫倒在稀稀疏疏的草地,厌恶又疲惫地看着银色恶魔认真地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不到一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但肌肉依旧酸胀着,身体皮开肉绽、浑身酸疼。不过这次好歹不是被人踹醒。



在他们抵达朱农之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每一个夜晚都在不断加强这一认知。萨菲罗斯没再要求他扮演人偶,但这没能缓解他的焦虑。男人显然在密谋什么,他的视线时不时地在克劳德身上划过,眉头微蹙,一脸沉思。男人的注视沉重地压在克劳德肩上,比后者身上的枷锁还重,比每个无梦的夜晚里的僵硬四肢还沉。他总觉得萨菲罗斯在试探他,在等待他犯错。可问题是,他不清楚他的俘获者到底想看见什么。



在去Mythril矿场的半路上,他们路过了一个老旧的陆行鸟农场,克劳德在这里得到了第一个线索。他试图说服萨菲罗斯直接穿过矿场,但不出所料,克劳德的不情愿只会刺激萨菲罗斯反其道而行。



“鸟儿需要食物,人偶,”男人说道,嘴角勾勒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克劳德疑惑地挑眉。“它们有野菜吃。”



可惜,克劳德的回答只让萨菲罗斯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没过多久,克劳德就发现自己站在了由鹅卵石堆砌得分外眼熟的灰色谷仓面前。二人刚从陆行鸟身上下来,乔克比尔就跛着腿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那副急切的模样比当初克劳德一行人到访时要热情不少。萨菲罗斯看上去心情不错,而克劳德只是摇摇头,他站在陆行鸟身旁,时刻关注自己的狱吏是否有杀人的意图。



不过,他们似乎进行了一场堪称和平的谈话,银色将军陪着老人来到谷仓,两人的低语没有逃过警惕的克劳德的耳朵,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野菜’之类的词语。克劳德乐得待在原地享受短暂的沉默时光,但显然萨菲罗斯另有打算。在距离克劳德不到三十英尺的地方,男人转过身来,对着他的阶下囚颇有深意地打了个响指。克劳德的声带振动,咽下一声咆哮,他不舍地拍拍陆行鸟,跟上了银色梦魇的步伐。



谷仓内部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被温暖的阳光填满,空气中弥漫着陆行鸟粪便的气味。他认出了农场主的孙子乔克比利,他正躲在谷仓角落,手中握着一个比他身体大上许多的耙子,正卖力地铲着干草。克劳德皱皱眉,接着意识到这个男孩比他上次见面时要小上了许多。谷仓里还有一个黑头发的中年男子,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红色斗篷。男子在鸟厩一角坐落,身前铺了一张沾满灰尘的毯子,上面放着不少亮晶晶的物品。



克劳德倚在最靠里的隔间门框上,交叠着双臂审视眼前的情景。萨菲罗斯正和老人说着话,与此同时,这名陌生男子,克劳德估摸对方绝对是个旅行商人,正热切地注视着银色将军。克劳德心头憋了一股闷气。乔克比尔和他的家人个个都是热心肠,他们很可能同意了这人借住他们的谷仓,直到他能够负担到米德加的路费或车费。克劳德由衷地希望对方能够保持住对银色将军的敬畏之心,而不是真想和他做生意。



克劳德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走运。



萨菲罗斯刚和比尔商量完,商人立马高声一喊,他双目泛光,眼底充满了贪婪。克劳德暗中咒骂,呼吸沉重了几分,紧张地盯着两人的互动。萨菲罗斯神情轻蔑,两人的交流声不大,克劳德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渐渐地,商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与他身上那件红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萨菲罗斯转向克劳德,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人偶,过来。”



克劳德翻了个白眼,但依旧乖顺地听从了男人的命令。克劳德注意到商人不安地朝后缩了缩,青年不驯地质问捕获者,“什么情况?”



萨菲罗斯若有所思地轻哼一声,双臂交叠,搁在健壮厚实的胸前,认真地打量了身前的青年一番。“这人说他出售的是天然魔石。按照你的经验,可能性有多大?”



克劳德蹙起眉心,视线飞快地在特种兵和商人身上掠过。“那又怎样?”话说为什么每次一涉及到魔石就来找他。



绿眸射出两道冰冷的视线汇聚在克劳德身上。“我在征求你的意见,人偶。”



克劳德始料不及地扬起眉毛,踌躇了会儿说:“这得看他是从哪里找来得。”



“嗯哼。再说一遍那个地方?”萨菲罗斯沉声命令。



商人吞吞吐吐:“我,呃——就,就在西边的山脊。”



克劳德皱眉。“你是在这儿找到得?”克劳德过去曾听过类似的谎言,而红衣男子咬唇,点头的动作更证实了这一点。



“如何?”萨菲罗斯转身,对着克劳德挑眉问道。



“额......这里离魔晄泉太远了,几率很小。”克劳德如实回答,他有点被震惊到了,不知还能怎么说。他眯着眼,瞧了瞧地上石头的标价,随后语气坚决地摇摇头,“而且肯定值不了这个价。”



“哈。”萨菲罗斯端详着这名小商贩,男子在他的注视下身体开始发颤。“严格来说,神罗不会管商人胡乱标价,这不算犯罪。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些魔石的?”



商人紧张地扭动身子,惊恐地看着两位特种兵。这么看来男子大概是为了更好地兜售自己的商品,编了个故事,撒了个谎。而眼下萨菲罗斯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克劳德终于明白了过来,关切地上前一步。



“说实话。”银色恶魔低声咆哮,低沉的嗓音暗含一丝危险。



“萨菲罗斯,这不是什么大事。”克劳德说。



“安静,人偶。莫非你有兴趣代替这人付出代价?”



克劳德焦虑地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毫无疑问,这是个卑鄙庸俗的小商贩,却不是个坏人。他在边缘城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来自外地,穿一件带着异域风情的衣服,试图骗走你的薪水。这种做法很不道德,但也不值为此痛苦地死去。



“他充其量就是个骗子,”克劳德小心翼翼地解释,希望对方能理解他的逻辑。“最坏也不过是个小偷,这里除了乔克比尔他们,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偷了。”



萨菲罗斯沉默地思忖片刻,眼中露出无言的威胁,几乎让商人缩进了鸟厩的墙角里。“那么,你认为该如何惩治他?”



克劳德迷茫地眨眨眼,神经顿时绷紧了。萨菲罗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是在等待他的回答,克劳德的大脑高速旋转,思考着对策。这是个机会,对吧?一个保护此人的机会?克劳德下意识地预感到,如果自己不能想出有说服力的理由,萨菲罗斯就要亲自动手了。青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绞尽脑汁地回忆起在陨石事件后,新的法律体系的相关规定。“应该让他向受害方做出赔偿,”他尽可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并归还他偷窃的物品。”



这时,乔克比尔和他的孙子已经来到货摊边,一脸困惑地靠在铁栏杆上。



“所以?”萨菲罗斯冷声问道。“你朝他们索要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先生?”老农打断了他的话,担忧地拱起眉头。



萨菲罗斯冷哼一声,并未将目光从商贩身上移开。“这人一直在利用你的好意,”他直言不讳地指出。



乔克比尔蹙眉,“恐怕我还是不明白,先生。”



萨菲罗斯无味地叹息道。“给他们解释一下,克劳德。”



克劳德喉头滚动两下,转身面对农夫和他的孙子,努力不让自己在他们希冀的目光下退缩。“他是个骗子,”克劳德温声开口。“他对他货物的来历撒谎,还抬高了价格。他大概是想多卖掉些货物,用骗来的钱偿还你将他留在这里的损失。”



农夫咬住下唇,脸上瞬间浮现出内疚之色。克劳德的肩膀一缩,问道。“怎么?”



“我们不仅允许他留在这里,”老人平静地回答。“我们还借了他一笔贷款。”



另一边,传来了萨菲罗斯挖苦的笑声。“看到了吗,人偶?这就是为什么不能原谅违法行为。”克劳德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以为萨菲罗斯即将拔剑,但男人却将头扭向商人,眼底带着毫无遮掩的鄙夷,俯视着对方。“你必须立马离开这里,”他下令道,冷峻的面容上写满刚毅果决。“你必须将你所有的货物留给农场主一家,作为你欺骗行为的补偿,同时你再也不能踏上这片土地。”商人气急败坏地想要抗议,但萨菲罗斯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还是说你更愿意接受我个人的裁决?”



话音刚落,即使是站在一旁的农夫也不寒而栗起来。



事已至此,克劳德的脸上混杂着困惑与解脱,在捕获者身边徘徊。他看着商人被迫放弃货物,除却身上衣物,一无所有地离开了农场,而乔克一家则兴致缺缺地翻弄着他留下的物品。



青年手臂肌肉刚放松下来,就被突然开口的萨菲罗斯吓了一跳。



“我很好奇,人偶,”萨菲罗斯语气平淡地问道,“你会为了救这个人而牺牲自己吗?”



克劳德咬咬唇,微微地蹙起眉头。“会吧,大概。”他犹豫了半晌才做出肯定。



萨菲罗斯嗤笑。“即使他是个骗子?谎言家?”



“那他也不该死!”克劳德反驳,一股无名怒气在他心中升腾。



萨菲罗斯嘲弄道,“你最好减少点负担,克劳德。毕竟,你只是一个人类。”不等克劳德开口质问他这话是何意,萨菲罗斯就发出一声轻唤,接着转身走开了。“过来吧,人偶。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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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警惕地环顾四周,沼泽附近的不熟悉感使他心神不宁。萨菲罗斯是故意选这条路的吗?青年暗自揣度,他知道自己和同伴们曾穿过这片沼泽追寻他的踪迹吗?



在他们四周环绕的空气已凝成浓重的雾气,沼泽地散发出的浓重硫磺味在两人鼻尖萦绕。两只陆行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四只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地到处乱瞟,爪子焦灼地抓挠着潮湿的地面。而这回萨菲罗斯也少见得有些心烦意乱,几乎忽略了鸟儿的紧张。而克劳德则对男人留给他的安静气氛相当满意,他说服自己,坐骑如此害怕是因为此处陌生又危险的地形。



大错特错。



两名特种兵同时深陷思绪,对突然出现的酷似眼镜蛇的巨蟒毫无防备。它从十五英尺开外的地表猛然钻出,黄色的蛇瞳如同燃烧的酸液一般明亮,两颗尖牙滴下可怖的毒液。克劳德身下的陆行鸟剧烈挣动,将他甩到泥泞的水地上,而萨菲罗斯和Zolom一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克劳德吐出一口淤泥,赶忙爬了起来,刚好瞧见另一只陆行鸟飞向沼泽边缘。而萨菲罗斯则化身为黑银相间的模糊光点,在刺眼的闪光中与Zolom共舞。



克劳德低声咒骂,磕磕绊绊地朝前走去,暗地里可惜着自己的武器还在宿敌手中。恰在此刻,他发现了他的剑,它就插在几英尺外,一块爬满青苔的岩石上。远处传来了巨蟒被萨菲罗斯巨大太刀划伤后爆发的咆哮声,克劳德踉跄两下,扑向他的剑,又在Zolom庞大的蛇尾嗖地横扫而来时,及时闪避。当熟悉的八刀一闪刺破苍穹,克劳德终于抓住了他的剑柄,青年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目光沿着刃身向上划动,一颗嵌入剑槽的魔石泛着暗光。显然在重返米德加之后,萨菲罗斯就将它们放了回去。



青年眼中爆发出欣喜的光芒,直到野兽发出怒吼,暗示它要释放Beta了,克劳德才瞪大双眼。青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迅速地评估了一番——陆行鸟还在附近,它们受过的训练使其不会丢下骑手逃跑,而这也意味着萨菲罗斯和陆行鸟们都在火焰的射程之内。当他开始思考Zolom的攻击模式,那双魔晄浸润过的明亮双眼瞬间化为裂瞳。如果它打算释放Beta,那它肯定已被削弱。但克劳德距离巨蟒太远,无法发出物理攻击。而没有距离限制的攻击,那就只剩下魔法了.......



金发青年皱眉,他收起六式,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不断扭动的巨蟒,并释放出创世。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接着响起一声痛苦的嘶鸣,那条长满鳞片的粗长身体软绵绵地倒在沼泽地里,溅起一片响亮的水花。克劳德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直起身,将剑插在腰间。



这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青年的身体刚放松下来,后颈就传来一阵尖锐冰冷的刺痛。他顿时僵住了,身体本能地前倾,试图躲开抵在他脊椎的剑刃。



“放下剑,克劳德。”



克劳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皮肤随着那毫无温度的熟悉嗓音颤抖。萨菲罗斯没在开玩笑——至少这次不是。



“照我说的去做,人偶,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是对他留情——而是对在这个被神所遗弃的星球上的其他人手下留情。青年的肩膀耷拉下来,被五指攥紧的剑柄从掌心脱落。萨菲罗斯一脚将剑踹远,踢到了克劳德够不着的地方。



“跪下。”



克劳德的面孔扭曲了一瞬,接着顺从地跪下,内心的担忧使他心跳加速。萨菲罗斯是打算在这里发泄他的不满吗?



出人意料地,克劳德没有感到疼痛,他的手臂被人从后方桎梏,熟悉的银色链条再度死死地束缚住手腕,随后他被粗暴地拽了起来。



“我只想帮帮忙,”他恼火地嘟囔着。



萨菲罗斯锁紧眉头,蛮狠地将克劳德转了半圈,面对他的脸。男人瞪着他的俘虏,嘴角下压,暗绿的眼底溢出毫不掩饰的不悦。“我们的协议规定得很清楚。如果你敢拿剑指着我,我们的交易就会终结。”



“我没有指着你,”克劳德大声抗议,心中的愤怒压过了恐惧,连捆绑手臂的锁链也在不经意间绷直了。“我知道Zolom的攻击模式。它会把陆行鸟烧伤的。”



萨菲罗斯身体朝后一歪,脸上依旧布满怀疑。



克劳德翻了个白眼,奚落道。“我不清楚你怎么想,但我可不想走完剩下的路。”



萨菲罗斯绿眼微眯,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他的回答。克劳德提心吊胆了一分钟,男人终于发出一声冷哼,接着骤然抓过克劳德的衣领,将他掼倒在地。萨菲罗斯粗鲁地将矮个子青年拖在身后,走回陆行鸟身边。它俩在Zolom死后很快平静了下来,此刻正悠然地啄食生长在混浊沼泽地中的浓密芦苇。没有任何预警,克劳德就被萨菲罗斯扔在了陆行鸟的背上,腹部朝下,锁链牢牢地环住陆行鸟的脖颈和腰腹,将青年固定住。



“嘿!”克劳德挣扎着抗议,抬起头怒视着他的狱吏,两条悬挂在陆行鸟身侧的腿在空中无助地踢蹬。萨菲罗斯笑了一下,走到他的坐骑旁边。从鸟鞍的挂包中拿出那条曾当过克劳德项圈的绳索,小心地穿过克劳德的身体,连接到陆行鸟的辔头上。男人的俘虏发出愤怒的吼声,在鸟背上拼命摆动自己的躯体,可惜都是白费力气。他低声骂道,“混蛋。”萨菲罗斯被他逗乐,无视了那句的脏话。他骑上陆行鸟,将绳索套在鸟鞍后面。



“这太荒唐了,”当两只鸟都小跑起来,克劳德沮丧地看着眼花缭乱地飞逝而过的地面,闷声说道。不幸的是,就在他开口的刹那,他的坐骑正好张开翅膀,轻轻扇动,对着克劳德的脸颊拍了一下。青年生气地大叫,吐出一嘴的鸟毛,他仰起头望向萨菲罗斯,后者仍是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下次,我一定要瞄准你,”他恶狠狠地咕哝。



萨菲罗斯戏谑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走路呢?”



克劳德愁眉苦脸,怒气腾腾。“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萨菲罗斯仍是笑笑,轻轻踢了踢陆行鸟,催促它们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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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终于抵达港口城市,克劳德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变得更加紧张了。他们在Mythril矿场呆了一夜,走运的是,萨菲罗斯似乎被克劳德所受的屈辱取悦到了,再度解开了对后者的束缚,显然他已经接受了克劳德的解释,他的目标的确是Zolom。



正如克劳德所言,这太蠢了。他瞄准得当然是Zolom。不然萨菲罗斯早就被击中了。



在青年试图辩解时,萨菲罗斯扬了扬眉,接着把他拴在一块巨大的,还在淌水的石笋下过夜。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这让克劳德大吃一惊。鉴于男人先前的愤怒,克劳德以为对方必定会有所报复,但萨菲罗斯显然还有别的考量。他仅将克劳德绑在一块岩石上,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游荡。



第二日清晨,萨菲罗斯解开了锁链,带领克劳德走出矿井,骑上陆行鸟。走了好几个小时后,朱农的城墙逐渐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又过了几个小时,他们站在了朱农大门之前。



立于宏伟高大的石墙之下,克劳德体会到自身的渺小。他抬头看向巨大的Sister Ray的雕像,她的手指向五台,浑身充满威严,和青年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但从理论上讲,并不一样,他想。“该死,”青年的嘀咕声引来同伴好奇的一瞥。青年耸耸肩。“上次我看见它,还是在米德加,”他解释道。



萨菲罗斯此刻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考虑到斯嘉丽本人相当缺乏远见与创造力,我很惊讶它居然能被移动,”他最终坦言。



克劳德皱眉,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的评语。“我想这应该是她和海德格尔共同努力的结果,”他尝试着提出一个思路。



萨菲罗斯冷哼一声,“那就更让人惊讶了。”



克劳德仔细审视银发战士。想要猜准对方的心思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人偶,”萨菲罗斯喊道,打断了青年的思考。



克劳德吐出一口气;心中累积的不满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如果你想让我变成那个毫无知觉的僵尸,那就直接下手吧。”



萨菲罗斯诧异地挑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想让你去确保我们能够登上货船,如果你让我把话说完。”



“噢,”克劳德顿了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回答打得他措手不及。这个要求不过分。毕竟,他知道码头的位置。只是船只的问题......青年蹙起眉心,意识到自己早就该考虑到这事。他清了清嗓子,转向萨菲罗斯。“额,你应该清楚我在神罗没啥影响力,对吧?我连特种兵都不是——只是个步兵。”



萨菲罗斯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对此毫不在意。“你会想出办法的。我相信你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我远离这些不幸的平民。”



克劳德提肩,默认了这个说法。他挺直腰杆,跨出一步。“好吧,但我要顺路买份报纸。我们早该了解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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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罗斯的绿眸微阖,追寻着青年迅速消失的背影。他不得不承认,有克劳德在身边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他反应敏捷,擅长解决问题。在头几个晚上,青年很快就搭好了帐篷,点燃篝火,并设置了一系列简单有效的陷阱,抵御黑夜中的怪物。同时,不管他的目标到底是谁,青年才是最终给予Zolom致命一击的人。尽管男人不愿承认,但青年对于魔石把控相当娴熟,如果他瞄准了萨菲罗斯就绝对不会失手。此外,不管他说得是不是真话,但他的确拯救了陆行鸟,而萨菲罗斯在与巨蟒交战时,完全忘记了它们。当萨菲罗斯意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后支援自己,他感到很古怪,不确定心头涌上来得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能信任克劳德,这一点显而易见。而现在他还知道了,在克劳德的剑闲置时,最好不要把魔石嵌在上面。但事实上,纵观全局,克劳德的介入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萨菲罗斯本想即便克劳德不出手,自己也能很好地解决问题。但心中仍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疑虑,不断地折磨着他。这是从他们离开米德加后,就一直在撕扯他的神经,压迫他的太阳穴的怪异疲惫。或许这就是他想在克劳德身上发泄,却最终没有下手的原因,那晚的他太累了,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男人的思绪莫名地变得有些混乱,颅骨之中嗡鸣作响,连脑浆都沸腾起来,以至于他从对手身上获得的快感被逐渐剥离。他本该享受,享受哪怕只因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就惩罚他的对手。



但结果却与之相反,萨菲罗斯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感激对方的存在,因为青年能够帮他减轻一些责任。此外,他似乎并不像萨菲罗斯那样轻视与人互动。当然,这可能也与实际有关:一旦有人认出银色将军,他们就会变得手忙脚乱,用盲目崇拜敬畏的眼神瞧着他。说实话,最开始让他骄傲的事,最近变得让人有些厌烦。



他想知道克劳德在陨石事件发生后,是不是同样的感受。



无论如何,有人可以代替他完成与人交流的相关事宜,对萨菲罗斯而言是件好事。这让他有机会歇下,缓解一下头痛,试着去争取片刻的平静。



克劳德也......很有趣。萨菲罗斯一直很欣赏对方身上的战斗精神——毕竟,这给了他一个目标。一个想要击垮的对象。诚然,男人本以为一旦战斗结束这种趣味就会消失,他没料到这会变成一种相当有意思的消遣。聆听克劳德的挖苦以及恶劣的俏皮话,能够带给他很多愉悦。这对他而言是个可喜的变化,这为他疲惫的大脑提供了必要的娱乐。另外,说实话,还有一点。青年使他想起了杰内西斯;尽管克劳德没有必须通过超越他,才能高兴起来的需求。萨菲罗斯自嘲地笑笑。不,克劳德有另外的战斗理由。



然而,这些都是他多年来从未经历过得。这世上无人能比萨菲罗斯比肩,而克劳德是最接近他的人。他早已记不清上一个胆敢如此露骨地对他表示不屑的人是谁了;在他还是“将军”时,连不服从他命令的情况都相当罕见。不......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与另一个人如此随意地交往过了,如果能用此形容他们之间的接触的话。



也许这就是当萨菲罗斯得到克劳德身体控制权,感到既奇怪又失落的原因。起初,他眼见那对蓝眼睛中的神采消失,瞳孔开裂变得狭长,青年体内的所有意志都消散了,而这一幕给予了男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作为人偶的克劳德不会反驳他,更不会挑战他;他只会在萨菲罗斯讲话时,双眸空洞地目视前方,恭敬谦卑地垂下头颅。萨菲罗斯终于收获了他处心积虑谋求得一切。



正因如此,他很惊异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厌倦了对方这副模样,并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不断瞟向他同伴的躯壳,期待能碰见熟悉的愤怒目光,听见尖酸刻薄的言辞。但人偶克劳德只是呆呆地望着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绿眼睛显得机械凝滞。一股不和谐感漫上心头,失落的情绪在萨菲罗斯胃部发酵,让口腔里充满了酸涩。没了克劳德平日里的咆哮和火辣的存在感,他心头的烦躁变得越发难以平息,他甚至失去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存在。更何况,如果对手不再反抗,那能控制的意义何在呢?缺乏对抗的操纵,归更到底只是一种被动的所有权;不能证明自己,也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因此,他得出结论:操控一架无人机简直无聊透顶——尤其是当对方毫无反应的时候。不,萨菲罗斯更喜欢真品。



至少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萨菲罗斯就释放了他的人偶。



男人决心等待克劳德的松懈,然后在对方身上发泄自己的情绪。然而事实上,克劳德很好地履行了他的承诺。他会生气,叹息,翻白眼,但除了木偶事件外,他从不抱怨,顺从地执行男人给他下达的所有命令。某种意义上,看着青年处理各种问题是件相当有意思的事,就像在陆行鸟农场里那般。严格来说,Zolom事件加重了萨菲罗斯对于克劳德不忠的怀疑,但即便如此,他也更加偏爱现在的克劳德。被操纵的人偶实在过于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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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穿过朱农相对空旷的下街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住宅。



萨菲罗斯真的觉得自己会直接走进神罗基地,恐吓那里的工作人员让自己上船吗?克劳德心想,不错,他以前也这么干过,不过说句公道话,雪崩里的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赶不上银色将军的名声。



尽管纳纳基比较出名。



但也比不得他。



他知道鲁弗斯·神罗驻扎在这儿吧?



克劳德叹了口气。实际上,萨菲罗斯可能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类于他毫无意义。或许他只是想见证克劳德的失败,这样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把他串在正宗上。



青年穿过熟悉的街道,脑海中回放起他曾经试图混入城市的阅兵队伍的情景。那次......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很难想象把他现在的模样与神罗士兵联系起来。他知道自己曾经与其他士兵都不一样,但那段时光的记忆残缺不全,没有多少真实感。



他想知道他在加入雪崩前是否到过朱农——是否有人能认出他来。



如果还能像过去一样贿赂看守,那进入城市的最佳方法无疑就是搭乘电梯。克劳德心生一计,他加快脚步,朝小镇边缘走去。他偷偷瞥了普莉希拉住过的房子一眼——现在的她可能还没住过,不过总有一天会住。克劳德一想起那场在海滩上发生的意外,以及当时他那糟糕的心脏复苏技术,就笑了起来。



“停下!”



克劳德脚步不停,他已经看见了电梯,就在带头盔士兵的背后。



“这里是神罗的私人领地。你必须马上离开。”士兵的声音很稚嫩,带着疑虑,还有显而易见的朝气。克劳德想知道自己刚加入神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士兵话语一顿,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他吸了口气。“哦,你是特种兵?”



克劳德走上前,点了点头。



“额,抱歉,先生。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我要去码头。”他解释道。



“您有权限吗,先生?”



显然没有,但克劳德身边有不少塔克斯,他知道该如何让事情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青年将身体重心转移道一只腿上,交叉双臂,毫不在意地扬起眉毛。



士兵露出一个颤巍巍的笑容,“好吧,你当然有。额,你上去吧!”他按下身后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了。



克劳德颔首以示感激,走了进去。他为操纵了那位年轻人而心生愧疚,但相较于他对神罗员工所犯下的一系列罪状,这算是比较无害的了。电梯爬动的速度比他记忆中要慢上许多,他隐约有些好奇,在他的年代这里的技术是否更新过了。当电梯门再度打开,他离开神罗基地,谨慎地避开更衣室,上一回他就是在那里被人发现,被士兵抓住。克劳德走在大院里没多大难度;显然,他的服装和发光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像一名特种兵,没有人会来打搅他。有一瞬间,他瞥见了一套熨得服服帖帖的深色西装——一个塔克斯。克劳德提醒自己要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看见神罗如此繁华,克劳德忐忑不安极了,走在码头让他有种超现实感,而当他看见一艘眼熟的货船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一群水手正忙着将货物和箱子搬上船,另一名身着干净制服的男子在监督他们工作。



克劳德靠近对方,同时留意着自己有没有挡住水手们的路。“你是船长吗?”他问。



监工转头看向他,沧桑的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大副。”他皱着眉头纠正。



足够了。“船上还能再加两个人吗?”



男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谁的命令?”



“萨菲罗斯将军,是其中之一。他需要有人送他去Costa Del Sol。”



男子挑眉,但看上去并不激动。他叹了口气。“我想这意味着我还得捎上你,是吗?”



克劳德耸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他发觉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让人们自行得出答案。



“行吧。明早七点之前过来就行。我没法对将军说不,但还是得按照计划来。”



克劳德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转身离去。他还有件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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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农的街头没有他记忆中那么热闹,克劳德猜测大概是因为鲁弗斯升职为总裁后,这里长期举办庆典才造成了后来的拥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他避开神罗会员的酒吧,走进了一家安全的杂货店。克劳德和店员打完招呼,立马就询问对方,自己是否能借阅下当日的报纸。当对方将折好的报纸递给他时,克劳德低声道谢,接着迅速地寻找日期。



June 30th, εγλ 002.



五台战争已经过去一年,距离尼泊尔海姆事件还有两个月。或许......萨菲罗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发疯了?



克劳德扫了报纸的剩余内容一眼,期望自己至少能对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个模糊的概念。看起来雪崩在十三天前袭击了神罗总部,大厦的重建工作仍在进行。青年垂眼,搜寻着其他的重要信息。



“嘿,你!”



直到有人开始在克劳德耳边大喊,他才意识到这话是对他说得。青年转过身,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套他先前在朱农大街上特别注意过的西装。



这位塔克斯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留着一头长长的油腻的金发,在后脑勺梳成一个马尾。克劳德不认识她,但认出了她肩上挂着的猎枪。



“步兵,斯特莱夫,对吧?”



克劳德眯了眯眼。“这关你什么事?”这其实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当你成为一名塔克斯,那所有的事都关你的事,但克劳德现在需要争取一些时间。



“你已经失踪两周了,”塔克斯觑眼看着他说道。这对克劳德来说是个新消息。但他不喜欢她手指颤动的样子,这意味着她要去拿武器了。



“如果我是你口中的那个人的话,”他让步道。



“你在玩什么把戏,嗯?”她上下打量着他,眯缝起眼睛。“你看起来像个特种兵,但你还在士兵名单上......”她若有所思地轻哼两声,“你明显被强化过了......”



“而你显然是个新手。我给你的建议是,别插手这事。”



“一等兵萨菲罗斯在哪里?”她质问。“有人看见你们俩在一块——我们知道他和你在一起。”



克劳德压下一声叹息。这不是个好消息,但也在意料之内。他耸耸肩。“那又怎样?你真以为你指挥得了他吗?相信我,你做不到得。”



女人的身体绷紧了,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们被勒令乘坐明早八点的航班,返回神罗总部。这不是请求,步兵斯特莱夫。”



克劳德吐出一口气,装出一副被打败了的模样。“好吧,”他妥协。“我会告诉他的。”



女人点点头,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满足。



克劳德朝门口走去,手上抓着先前的那份报纸。当商铺大门在他身后合拢,青年不再压抑他脸上的笑容。



他很想知道当塔克斯达到机场,却得知两人已经出海一小时了,她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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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罗斯坐在甲板下面,身体斜靠在一个较大的木箱上。



克劳德盘着腿,沉默地坐在他身旁。他叹了口气。“介意我去上面待一会儿吗?”



萨菲罗斯挥了挥手,允许了对方的离开。他眼下需要的是思考,而克劳德在不在对此并无必要。



他们被跟踪了,至少克劳德这么认为。克劳德或许在很多事情上表现得天真又愚蠢,但涉及到这一块儿,萨菲罗斯承认自己愿意相信他的看法。他回想起前一晚矮个子战士在朱农完成他的跑腿任务后,立即通知萨菲罗斯,“塔克斯盯上我们了。”接着扔给他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事实上,萨菲罗斯并不在意现在是什么时候——长远来看,这无关紧要,尽管克劳德对此秉持反对意见。



这个信息证实了他的猜想,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已经离开了神罗。杰内西斯可能还活着,但凭他虚弱的身体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萨菲罗斯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找他帮忙。已经有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聪明鬼跟着他了,绝对不需要再来一个。不。就让那个混蛋受尽折磨后死掉吧,这是他应得的。



老实说萨菲罗斯并不担心塔克斯。神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他们也阻止不了他。现在的神罗可做不到。即便他们先发制人放倒了他,他还有克劳德。克劳德本身就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尽管他很想知道对方的忠诚到底有多少含金量。如果克劳德认为萨菲罗斯会死,那他会冒险打破协议吗?



这事值得萨菲罗斯找个机会验证一下。但目前,他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考虑。



几个小时后,克劳德终于回来了。他怒气冲冲地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密谋推翻我呢,人偶?”



克劳德翻了个白眼。“和船员们进行了一会儿人类之间的沟通。这是正常人都会干的事,不是你能够理解得。”



萨菲罗斯嗤笑。“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人偶,否则我们很快就会知晓你能忍多久,不让自己叫出来。当然,不排除你想骚扰一下你新交的朋友?”



克劳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态度软化了下来,他将头靠在身后的木箱上。“等到了Costa Del Sol,我们要去哪儿?”他转移话题。



“尼泊尔海姆,”萨菲罗斯欣赏着他的人偶脸上掠过的惊惧。



“是时候去寻找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