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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靜靜的坐在屋中,膝上放著書,視線卻遠眺窗外。
 穿著一襲銀白色長袍的青年看著虹,認真的聽她敘述過去。
 「我一直知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樣。
 記憶在出生的那一刻烙印在腦海中,任何一個瞬間都鉅細靡遺的存在,不管好壞、不論我想不想要,清晰而鮮明的存在著。
 歷史上有很多人也是有這樣的記憶力,這並不算什麼。
 令我明明白白的了解到,我不是單純的精靈--血統和個性上都不是--的記憶,是在我出生後沒多久。」悅耳的聲音淡淡的敘述。


 身體被一雙溫柔的手抱起,映入眼中的美麗婦人身上有著暖暖的氣息,「夫人,第二個孩子平安生下了,也是個好女孩...咦--」對上我的眼睛之後,她臉上欣喜的笑容消失,表情變的令人厭惡。
 「謝謝妳,二姨,為了感謝妳,旅行就由我出錢吧。」有些冰涼的手從婦人手中抱起我。
 「可是...她...」頓了下,「好、好吧...不用妳費這份錢了,妳只要好好活著就行啦。」
 「謝謝妳...妳先帶彩出去,好嗎?」
 「好,小心點啊。」 「嗯。」
 冰涼的手有了些溫度,溫柔的抱著我,很舒服。
 「虹...有聽到嗎?」
 眨了眨眼,對上溫暖的水藍眸:「?」虹?
 「妳的名字...吾兒,虹。虹,媽拜託妳,希望妳可以控制妳血脈中對寫的渴望,別失去理智而傷人,可以嗎?」對視著,剛出生的身軀還很脆弱,只能用眼神回答。「太好了,謝謝妳。」
 帶著疲倦的美麗臉龐所綻放出的笑容很美......我的母親啊。


 虹注視著窗外,語氣淡然的解釋:「雖然緋家領地不排斥任何種族,但某兩族之間長久的矛盾是很難消除的。血族和精靈族就是一例,在血族的眼中,精靈族的血很美味,常常不自覺的吸乾,精靈族死了這麼多人,自然排斥他們眼中是殺人兇手的血族,有些過激的還放話說,血族,見一個殺一個。」
 青年點點頭表示了解。


 時間流逝,我和我姊姊--彩,慢慢的長大,但同樣的,母親也漸漸老去,美麗的笑容也隨著時間漸漸枯萎了,那天就快到了。
 跪在母親床邊,我有些蒼白的手握住母親細出骨的手指,喚:「母親...」姊姊在另一邊,握著另一隻手,無聲的哭著。
 母親將手從我手中抽出,撫著彩的臉:「彩,妳是姊姊,應該要堅強一點,別哭,我只是去找妳們的爸爸而已,是好事呀。」
 彩哽咽:「我知道,我、我知道,媽,一定要追到爸,我只是太高興。」有些混亂的話反映了她的情緒。
 母親將手放回我手中,抽出彩手中的手:「虹,從出生我就開始擔心妳的身體,妳做的很好,要繼續加油。」說著輕撫我的臉。
 我努力控制表情,不想要在使母親擔心了:「書就、就是我的武器、糧食、朋友...」努力使聲音聽起來很堅定,但...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噗...」媽和姊都笑了,那悅耳的聲音永存我心。


 虹眉眼中染上淡淡的哀戚:「母親老的太快,我問了很多人,查了很久,才知道我媽在爸死的時候,也受了無法痊癒的重傷,加上心傷,所以才會這樣。」
 青年默默的望著虹,虹定定的望著窗外繼續敘述。


 那天到了,一大早剛醒來我就知道了,不需要〝預言之書〞,我就知道了。
 跪在母親床前,連姊都沒去叫,望著母親帶著寧靜笑容的臉龐,我知道母親已經走了、走了、走了...!!
 雙手用力的抱住自己,淚水落下,好痛、痛...
 顫抖的抬手,用力咬下,尖牙穿過血管,熟悉的,自己的血汨汨流過喉嚨,本能的順勢大口大口嚥下。
 「虹!」很急切的,很熟悉的聲音。
 一聲刺耳尖叫「她、她......」
 不知過了多久,失血太多,第一次失去完整的思考能力...「媽!」!!對了,絕對不能被控制...就算要喝的是我的血也不行!混亂間,聽到有些哭腔的聲音「對,就是這樣,鬆口。」 「她...她是...血族啊!為什麼...」還來不及了解情況,我失去了意識。


虹看了青年一眼,青年很配合的問:「平常喝血?」
虹微微側頭:「都喝自己的,抽一抽,只要不死就可以當作訓練造血速度。因為量少所以看書來轉移注意力。」說完再度看著窗外。


 再次醒來,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令我疑惑,我什麼時候回到家的?頓了幾秒,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浮現,看來血族的血統被發現了,不知道他們會有怎樣的決定?
 手腕的咬傷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隨手一個簡單的治療術丟上,消掉最後一點痕跡,抱起我的武器--書,下床。
 剛下床,缺血的暈眩襲來,搖晃了下才站好,走到窗邊,打開書,倚著窗站好,將手放上書頁上的陣圖,淺青色光暈一閃而逝,風從窗口經過,帶來一段段對話。
 有些人盲目的恐懼,有些人似乎還不知道。等了一段時間,風帶來了姊姊的聲音,似乎在跟人爭執,仔細聽了下,果然是血族血統的問題,姐正努力的幫我說話,但對方不相信...
 默默的穿戴整齊,抱著書,我不希望姊姊難過...找到姊姊,跟姊對吼的人盯著我住嘴。
 我開口:「姊,我想去智慧之樹的圖書館休息。」聲音並沒有沙啞,音質也沒有改變,只是聽起來變的平淡,情緒起伏近乎沒有...
 姊震驚的望著我,我沉默的回望。
 「哦、好。」沉默片刻,姊低下頭,回。
 心中的感覺好奇怪...沒什麼情緒了。
 看了姊對面的那人一眼,在看看姊:「沒事,就不要來找我了,我跟之前的我,好像不一樣了。」說完轉身就走。
 「虹!」不是姊。
 側頭:「?」
 「妳的眼睛,水藍的那隻變深藍了。」
 點點頭,走了。


 青年看著虹:「水藍的...」
 虹點點頭,指著深藍的那一眼,一深藍一燦金的眼眸注視著青年。
 虹思考了下,說:「智慧之樹是緋家領地中,除了世界之樹外,年齡最大的樹,他有一間他自己建的圖書館,收藏了很多很多的書,但因為沒人整理、位置偏僻,且智慧之樹也不需要看這裡的書,所以沒什麼人會來。我就在那間圖書館中住了很久,直到...」


 我在智慧之樹的圖書館中住下,天天看書、整理書,太舊的順便重抄一遍,時間對我已經沒有意義。
 有人來了,有人走了,但我只專注著我自己的事。
 有一天,有一個人慌忙的跑進來了,第一次的,血脈中對血的渴望,不是對血,是對那個人的血有強烈的渴望。
 我有些困惑的抬頭,那個人的外表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衣服,是星靈。
 少年看了身後一眼,不帶希望但希冀的對我說:「救我...」
 並不願順從對他的血的渴望,但還是起身,揉揉抄書抄到酸痛的手腕,站到門口,揚手,一個巨大陣圖在那些人腳下展開,亮起銀色光芒,捲住陣圖中的人,光芒一亮後。陣圖連同其中之人一起消失。
 轉身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繼續抄。
 「這裡都沒有人嗎?」抄完兩本書後,少年問。
 「你住哪裡?」「咦?我住月牙城。」
 點頭,陣圖亮起,少年怔了一秒,反應過來,急切的喊:「我叫洛.....」還沒說完就被傳送走了。
 時間再次失去意義,所有的書都看完一遍了,有人來有人走,有人問有人罵,但我並沒有記住那些人,任何一個都沒有。
 有時候抄書抄到累了,停下來休息時,不由自主的想,我在這這樣呆著,是為了等誰嗎?幾秒之後,才想起來母親的希望,不安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下來。
 某天,我對我自己試驗法術,昏睡過去,很久之後才醒來,直覺告訴我,我跟以往不一樣了...
 飄在半空中看著周圍,一個被光元素類型的攻擊毀掉的廢墟和...有幾分熟悉的景色。塌了?那,我死了?
 伸手觸摸身邊的樹枝,手穿過去,靈體...是什麼的靈?閉上眼睛感覺,順著直覺靠近,伸手拿起那個東西,睜開眼,手中的是--書,我的武器...熟練的翻開,找到想要的那一頁,習慣性的伸手放上書頁上的陣圖,元素在意念的指揮下動作。
 藤蔓捲起廢墟中散落的木板、書,輕輕的放在一旁,順便分類完好、是否可以修補、完全毀壞......廢墟的高度漸漸降低,我望著廢墟,咬牙,很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圖書館很高,倒下的廢墟高度也不容小覷,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大略的清乾淨一些,看著自己的屍體,翻頁,啟動陣圖,烈焰席捲,咬著牙加熱,白色焰火將我的身體燒掉,一片衣角、一滴血、一根頭髮都不留。
 將燒不掉的東西收進書上的儲物陣圖後,指揮著籐蔓重建圖書館,重建完、擺好書才去緋家主城月牙城補辦身分卡。
 看著白底銀邊的身分卡,上面種族欄的〝靈族〞兩個字,笑了。
 背後有著四對黑色羽翼、負責補辦身分卡的青年看著我問:「之前都沒遇到妳,我很好奇,妳是怎麼克制血脈中對血的渴望?」
 我繼續注視著身分卡,心情有些奇異,開口解釋:「我母親...對我很好,她拜託我,所以我只喝自己的血,研讀所有的書。」
 青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行禮:「祝妳好運,書靈,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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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敘述完之後,虹看著眼前的青年,默默的觀察他的反應。
 沉默了數秒,青年眼神悠遠:「那個人給妳的稱號不夠貼切。」頓了下,鄭重的道「以我星靈洛尋的觀點,應該叫妳流星。
 人類對流星許願,希望可以實現願望。
 而伯母對妳許願,所以我認為妳,虹,是流星。」

--流星--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