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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Enchanted Garden Ch.4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雨水不停歇地敲打著瓦片，忽快忽慢，時輕時重，發出低沉的清晰聲響。
水珠順著屋簷一排排地滑落而下，看起來就像晶瑩剔透的珠簾。

清晨，當整座校園都還沉睡在寂靜的灰藍色之中，偌大的弓道場出現了一抹纖細修長的冰綠色身影。
綁著馬尾、戴著紫陽花頭飾、穿著印有家紋的弓道服的紗夜，正在進行晨練。

其實弓道社今天並沒有晨練，但從小養成的習慣早已讓紗夜只要一天不晨練就會全身不對勁。
再加上今年是最後一次參加全國大會了，為了確保自己能在比賽時發揮百分之百的實力，不留下任何遺憾，無論颳風下雨，就算是假日，甚至是考試當天，紗夜仍會堅持每天到弓道場進行晨練。

調整好站姿後，紗夜將箭架上弦並拉開弓，接著瞄準標靶，再朝箭注入魔力，然後——鬆開右手。
散發著淡淡冰藍色光輝的箭飛快地射了出去，劃破空氣，發出如水晶般凜冽、清澈、純淨、透明的弦音，最後直直地擊中靶心，開出美麗對稱的星樹狀雪花。

「……很好。」

今天的狀態也很不錯。
看著箭靶上的雪花，紗夜點點頭，罕見地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因為想趕快回寢室洗澡，所以收拾完弓具後，紗夜並沒有去更衣室換衣服，而是選擇直接離開弓道場。

花咲川在兩個星期前迎來了梅雨季。
綿延不斷的雨水將整座城市浸染上一層黯淡陰沉的色調，花女當然也不例外，一直籠罩在烏雲下，就連作為學園象徵的鐘樓也變得了無生氣。
然而，只要細心觀察，依然可以在灰濛濛的水幕中發現專屬於這個時期的繽紛色彩。

「已經滿開了呢……」

穿越空無一人的拱廊時，紗夜停下腳步，靜靜地眺望中庭的紫陽花。
幾星期前還只是小小綠綠的花苞，如今已綻放成一片花海。
粉的、藍的、紫的、黃的、白的。
一球又一球，在一片灰暗的景色中，寧靜地、高雅地、含蓄地盛開著。

真漂亮啊——紗夜不禁感嘆。

一隻有著閃爍的金屬紫色翅膀的蝴蝶在這時翩然飛舞至紗夜的眼前。
紗夜認得這種蝴蝶，也知道為什麼會有蝴蝶在梅雨季出現。
在這所學校中，就只有一個人具備一年四季都能吸引這種稀有魔法生物的特殊體質。

「早安，紗夜ちゃん。」

正當紗夜打算尋找那個人的身影時，對方搶先一步向紗夜道了早安。
紗夜循著聲音來源轉過身，被數隻紫閃蝶圍繞著的白鷺千聖正從拱廊的另一頭緩緩走來。

「早安，白鷺さ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學校了？」
「我和花音還有彩ちゃん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廳吃早餐。」
「這麼說來，松原さん和丸山さん有跟我提這件事呢。說白鷺さん今天會來學校，很期待見到白鷺さん。」
「她們兩個也真是的……話說回來，紗夜ちゃん穿得很正式呢，今天有比賽嗎？」
「不，只是普通的晨練而已，但我想模擬正式比賽時的臨場感，才會換上這套衣服。」
「原來如此，確實，換上正式服裝，心情也會跟著改變呢。」
「是啊。」

一隻蝴蝶在這時離開了千聖的身邊，朝著中庭悠然飛去。

萬一翅膀被雨水滴到就不好了——這麼想的紗夜，趕緊從腰間掏出魔杖。
但千聖卻再次搶先一步展開了行動。
在蝴蝶即將飛入雨幕中的前一刻，千聖用魔法製造出一個透明金色泡泡護罩包裹住蝴蝶，讓蝴蝶得以毫髮無傷地降落在白色紫陽花上。

「……白鷺さん的白魔法還是這麼漂亮。」
「謝謝誇獎。對了，紗夜ちゃん剛剛在看什麼？我看妳好像一直盯著中庭看。」
「中庭？啊啊，因為紫陽花開得很漂亮，不自覺就停下來欣賞了。」
「這樣啊……呼呼。」
「白鷺、さん？在笑什麼？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不是的，我只是……想到那個紗夜ちゃん也終於懂得停下腳步賞花了，覺得很欣慰而已。」
「終於懂得、停下腳步賞花……」
「欸欸，以前的紗夜ちゃん，總像在追趕著什麼，又像是被什麼追趕著……但最近似乎沒那麼緊繃了呢，感覺變柔軟了。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千聖的話讓紗夜有股強烈的既視感。
原因很簡單，紗夜昨天在圖書館遇到燐子時，燐子也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冰川さん最近……給人的感覺變得不太一樣了……』
『以前、好像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感覺、很脆弱……但是、最近……變柔軟了……』

千聖和燐子的話在耳邊重疊了，讓紗夜感到既詫異又害臊，同時，也相當慚愧。
沒想到自己這麼好懂，更沒想到千聖和燐子這麼關心自己。
不，不光白鷺さん和白金さん，說不定連丸山さん和松原さん都察覺到我最近的轉變了——回想起彩和花音最近經常找自已聊天，紗夜覺得自己簡直後知後覺到可笑的程度。

——大家，為什麼願意關心我這種人呢？

「紗夜ちゃん？怎麼了嗎？表情突然變得好嚴肅。」
「欸？啊、沒事……我只是、在思考白鷺さん說的話……」
「這樣啊。所以，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這個……該說是好事嗎……我最近、認識了一位女孩子。」
「……那孩子，是怎樣的人呢？」

隨著千聖的提問飄入耳中，つぐみ的柔軟笑顏也緩緩地浮現在紗夜的腦海中。

其實紗夜早在升上二年級沒多久便從日菜的口中得知つぐみ的存在了。
那晚也是滿月，日菜又一如既往地不先通知一聲就飛來花女的宿舍找紗夜聊天。但聊天內容卻和往常大不相同－－日菜那次特別提到一位叫「羽澤つぐみ」的學生會後輩獨自跑來天文台，問她能不能提供天文社的活動紀錄或成果報告。

羽丘的天文社只有日菜一個社員，與其說是社團，更像是日菜一個人的城堡。
再加上日菜的貴族身份和魔法天賦，以及常人難以理解的思維邏輯，導致老師們和學生會都不想靠近天文社，也不敢要求日菜繳交任何社團文件。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日菜只要不把學校淹掉炸掉燒掉埋掉，做什麼都可以。

つぐみ是第一個將天文社視為正規社團的人。
這讓日菜打從心底感到新奇有趣，甚至久違地使用了「嚕」這個詞。
紗夜也對つぐみ的出現感到十分驚訝，畢竟這可是日菜第一次提起友希那、リサ、薰和心以外的人名（冰川家和弦卷家也是世交，而且日菜從小就跟心很合得來，所以在心進入花女就讀後，日菜便常常找她玩），而且還是沒聽過的姓氏。
但更讓紗夜無法置信的，是日菜接下來說的話。

『所以啊～姊姊可以教我寫社團活動紀錄嗎？』

紗夜早就不記得了，自己上次為日菜做些什麼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也不認為自己還能為日菜做些什麼。
所以在聽到日菜的請求時，紗夜徹底傻住了，彷彿被施了最高等級的石化魔法。
殊不知紗夜的反應卻讓日菜誤會了，以為紗夜不願意幫自己，著急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姊姊不是有參加弓道社嗎？應該會寫社團活動紀錄吧？』
『欸？啊……我是會寫沒錯……但是……』
『果然沒錯！姊姊好厲害！』
『這、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比起那個，日菜妳小聲點……』
『幫幫我嘛～姊姊～拜託啦～』
『啊啊真是的！我知道了！我幫妳就是了！不要吵吵鬧鬧的！』
『真、真的嗎？！姊姊真的願意幫我嗎？』
『哈啊……總之，妳回去先請羽澤さん給妳空白的社團活動紀錄表，順便問羽澤さん能不能提供範例，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把空白紀錄表和範例一起帶來。』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姊姊！欸嘿嘿～好期待！』
『不可以給羽澤さん添麻煩喔。』
『我才不會呢！』
『到底哪來的自信……』

就這麼突如其來卻又順理成章地，紗夜開始指導日菜寫社團活動紀錄表。
這段期間，日菜不只一次表示希望紗夜和つぐみ見面，卻都被紗夜以課業繁忙為由拒絕了。
其實紗夜並不是真的不想見つぐみ，她只是害怕つぐみ會拿她和日菜做比較，更害怕つぐみ見到她後會感到失望。在得知日菜決定參選學生會會長，而つぐみ將參選副會長時，紗夜又更排斥和つぐみ見面了。

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日菜的身邊輔佐日菜，這樣的羽澤さん肯定是位非常優秀的人吧，不像我是個劣等品——紗夜打從心底這麼認為。

但紗夜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つぐみ從來沒有拿她和日菜做比較。
不僅如此，つぐみ甚至對她說了謝謝，向她展露了笑容，泡了香醇的咖啡給她喝，烤了美味的餅乾給她吃，認真地回覆了她的感謝信，還附上一盒洋甘菊茶和一盆粉色非洲菊作為回禮（つぐみ的貓頭鷹由於體型非常嬌小，光是用爪子抓住信件和禮物就花了不少力氣，所以飛行的時候一直搖搖晃晃的，紗夜看到時簡直嚇壞了）。

如今的紗夜已不再害怕和つぐみ見面。
甚至，每次在花園讀書時，紗夜都會暗自期待つぐみ的到來。
最重要的是，紗夜發現，只要和つぐみ身處同一個空間，自己就會特別放鬆、平靜。

——這樣的心情，就好像，就好像什麼呢？

「她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做事認真負責、待人真摯誠懇……跟她在一起時，我的內心總會變得十分溫暖……我最近的改變，大概、是受到她的影響吧……但是……」
「但是？」

跟日菜和つぐみ在花園共度的時光，對紗夜而言，無疑是快樂的。
紗夜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到如此快樂了。

但是——這樣真的可以嗎？直到現在都還沒向日菜道歉的我，真的有資格感到快樂嗎？真的有資格被羽澤さん溫柔對待嗎？羽澤さん如果知道我對日菜做了多麼差勁的事，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展露笑容嗎——一旦開始思考這些問題，紗夜就陷入茫然不安的漆黑漩渦之中。

「啊咧？千聖ちゃん？啊！紗夜ちゃん也在！」

充滿朝氣的呼喚將紗夜拉回現實。
紗夜和千聖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丸山彩和松原花音正一臉雀躍地朝她們直直跑來。

在拱廊奔跑是不對的喔。
這句話，紗夜差點就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了。
但看到彩和花音都笑得那麼開心，千聖也露出了平時只有和心愛的寵物犬Leo玩耍時才會有的溫和笑容，還是決定將這句話吞回肚子裡。

「欸嘿嘿、好巧喔！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妳們！」
「早安，丸山さん、松原さん。」

因為不想打擾三人的早餐時光，紗夜在道完早安便準備離開。
沒想到花音卻在這時拋出一個疑問，更沒想到千聖的回答竟充滿了捉弄的意味。

「千聖ちゃん、紗夜ちゃん，妳們剛剛在聊什麼？」
「這個嘛，紗夜ちゃん剛剛跟我說她最近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喔。」
「請、請等一下！白鷺さん！我剛剛不是這麼說的吧！」
「啊啦、但聽紗夜ちゃん的描述，我覺得對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紗夜ちゃん不這麼認為嗎？」
「這……」

被千聖這麼一問，つぐみ的身影又再次浮現在紗夜的腦海中。
為了某件事拼命努力的身影、呼喚自己的名字的明朗嗓音、沖泡咖啡時的專注側臉、享用下午茶時的滿足笑容——無論つぐみ做什麼，即便表情十分認真嚴肅，都還是會散發出療癒人心的柔軟氛圍，就像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

——好可愛。

噗通。

在意識到つぐみ很可愛的瞬間，紗夜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遺憾的是，此時的紗夜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心力去探究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妙感受。
光思考該如何回應千聖就讓紗夜夠慌亂了。

「她確實很可愛，但、但這不是重點！我……丸山、さん？妳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摀住嘴巴？身體不舒服嗎？」
「不、不是啦！真是的！我只是、因為紗夜ちゃん交到了新朋友，覺得很感動而已啦！」
「這個、妳誤會了、我跟她並不算是朋友……」
「欸？不是朋友嗎？」
「只是偶爾會見面的關係而已……再說，她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像我這種人自稱為她的朋友，也未免太失禮——」
「才沒那回事！紗夜ちゃん也是很優秀的人！」
「就、就是說啊！為什麼要說『像我這種人』這麼悲傷的話呢！」

不光彩，就連性格文靜的花音也激動地反駁自己，這讓紗夜徹底慌了手腳，只能趕緊用眼神向千聖求救。
接受到紗夜的求救訊號，千聖壞心眼地笑了。
但下一秒，千聖就切換成了與實際年齡有些不符的，成熟而嚴肅的表情。

紗夜認得這副表情。
小時候，每當自己和日菜在宴會上惹禍，千聖都會用這副表情對自己和日菜說教。

「紗夜ちゃん。」
「……是？」
「我不知道紗夜ちゃん在煩惱什麼……但是，有人願意真心對待自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喔。」
「有人願意真心對待自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欸欸。紗夜ちゃん應該很清楚吧，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有多少虛偽的人。」
「……是的，我很清楚。」

至今為止，紗夜已經見識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不斷阿諛奉承、諂媚巴結母親的人。
其中不乏覬覦或企圖利用日菜的魔法才能的親戚。
雖然母親從沒讓那些人得逞，但想起那些人的嘴臉，紗夜就覺得一陣反胃。

不過，白鷺さん在這方面的經驗與體悟，肯定比我更多吧。紗夜想。

白鷺家和冰川家一樣，是歷史悠久的貴族，以每隔幾代就會誕生受到森林精靈祝福而擁有特殊體質的孩子聞名。
但千聖的身份又更加特殊，她除了是白鷺家的下任家主、擁有容易吸引紫閃蝶的體質，還是童星出身的知名女演員。
貴族和童星的雙重身份，讓千聖從小就看到人性的諸多陰暗面，同時也飽受各種誤解與謠言的攻擊。比如利用黑魔法詛咒競爭對手受傷以贏得舞台劇的角色，或是藉由紫閃蝶的鱗粉催眠知名導演將電影女主角的角色指定給自己等等。

但紗夜是知道的，千聖幾乎不會使用黑魔法，她擅長的是白魔法。
至於那些紫閃蝶的鱗粉，當然不具有催眠效果。
更別提千聖其實非常怕蟲子，光是習慣蝴蝶圍繞在身邊就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怎麼可能利用蝴蝶做壞事呢？

「既然如此，紗夜ちゃん就更應該好好地面對那些願意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才行。」
「因為害怕受傷而無視那些人的真心，才是真正失禮的事情喔。」

然而，正因為紗夜清楚千聖的經歷，千聖所說的這句話，才能如此清晰地墜進紗夜的心底。
彷彿從洞穴頂端輕輕滴落的水滴聲響，在紗夜的內心泛起陣陣漣漪。

——不能再逃避了。不想再逃避了。

「試著相信那孩子吧，紗夜ちゃん。」
「……我知道了。」
「加油喔！紗夜ちゃん！我相信紗夜ちゃん絕對可以和那孩子成為朋友！」
「我也是這麼想的，紗夜ちゃん有很多很棒的特質，不會有問題的。」
「丸山さん、松原さん……謝謝妳們。」

慎重地向彩和花音道謝後，紗夜接著也對千聖微微一鞠躬並說了聲謝謝。
千聖則是無奈地笑了，一邊輕聲地說「真是的，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死腦筋呢」，一邊伸出手，像拍拍Leo的腦袋一樣拍拍紗夜的腦袋。

「該說謝謝的人，說不定是我呢。」
「欸？」
「如果不是紗夜ちゃん，我可能不會注意到，原來自己早就找回了信任別人的能力。」
「白鷺さん……」
「總之，我會為紗夜ちゃん應援的，希望妳跟つぐみちゃん可以變得更要好。」
「謝謝妳……嗯？」

一股難以形容的違和感湧了上來，擾亂了紗夜的思緒，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剛剛有提到羽澤さん的名字嗎？紗夜納悶地想。
但千聖似乎並不打算給紗夜提問的機會，只是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優雅微笑，接著便轉過頭和彩以及花音說話了。

「花音、彩ちゃん，我們差不多該去咖啡廳了喔，不然會趕不上第一堂課的。」
「啊！對欸！我們趕快出發吧！千聖ちゃん！花音ちゃん！」
「嗯！那個、紗夜ちゃん要不要也一起吃早餐？」
「松原さん……謝謝妳的邀請，但這頓早餐是妳們三位早就安排的行程，我覺得我臨時加入不太恰當。更何況我現在穿的衣服也不適合進餐廳。」
「這樣啊……那下次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吃早餐喔！」
「真的、可以嗎？不會打擾妳們嗎？」
「才不會打擾我們呢！我也想跟紗夜ちゃん變得更要好！對了！要不要也邀請燐子ちゃん？」
「啊啦，彩ちゃん的主意真不錯，那可以麻煩妳邀請燐子ちゃん嗎？紗夜ちゃん？」
「白鷺さん……我知道了，我會負責邀請白金さん的。」

得到紗夜的承諾後，千聖三人便帶著滿意的笑容出發前往咖啡廳了。
紗夜則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還是跟以前一樣，消息靈通又喜歡多管閒事呢……白鷺さん。」

想到當初也是千聖把自己經常去花園的事情告訴日菜，紗夜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紗夜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嘴角早在不知不覺間勾勒出淺淺的微笑。

「……謝謝妳。」

直到三人的背影隱沒在視野的盡頭，紗夜才轉過身，邁出步伐。
在回宿舍的路上，紗夜始終只想著一件事。

——回給羽澤さん的信，要寫些什麼內容才好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