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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 良花/【家裡沒人】
*是還沒打全國賽的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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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沒人。」在一二年級對抗賽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宮城這樣對櫻木說了。



「嗯？」

櫻木是負責盯防宮城的人，雙臂張的很開非常不好突破。上一秒回防還在搶先擋在他面前，拍地板大喊來啊來啊，以為對方會因此而退縮———結果宮城反而只是輕笑著說了一句這樣的謎語。

什麼？

櫻木的眼睛充滿問號。

什麼家裡沒人？？

他的天才腦內小劇場開始高速運轉，什麼意思？是指今天良良家沒有人可以去玩嗎？還是指其他什麼⋯⋯⋯然而在想到另一種可能性的時候，臉都還來不及紅，宮城就已經先壓低身子透過身高差的優勢過人，硬生生的打斷櫻木思考。

「笨蛋花道，我說的是你們禁區沒有人啦！」

「啊！」

「三井學長！」

宮城一個漂亮的傳球傳給三井，最後投入了三分球：8:10，距離三對三鬥牛還剩3分鐘。

「啊、陰險臭ㄐㄐ良！」櫻木一邊抓著籃下的球，一邊咬牙切齒的朝著當隊友是一個很令人安心的後盾、當對手完全是個雞掰人的宮城良田吐舌頭。對方今天心情顯然是很好，也朝著自己的方向吐舌頭，不然一般來說宮城絕對會跑過來捏他臉頰。

可惡⋯⋯⋯！已經好幾次了！

晨練的時候說「安娜和媽媽回老家」、休息時間的時候說「花道今年也會來吧？」、剛剛還說「想吃草莓蛋糕」、現在又說「家裡沒人」！

「大白癡，運球運爽沒？」
流川接過櫻木給他的落地傳球，真意外，以往都喜歡自己搶風頭的紅毛猴子今天吃錯藥？

「臭狐狸，雖然不是很想這樣玷污自己但接下來絕對要擊垮二年級！」

臭良良仗著自己生日害本天才一直分心！

—

——結果最後一年級的他們還是拿著拖把，在球場漫不經心的拖地。

「良田，你怎麼還在這裡？」安田背起自己的書包，有些意外的詢問靠在門邊看籃球雜誌的好友。他是因為安西教練私下有想交代的事情才留下的，況且今天的比賽也贏了，照理來說宮城現在應該是⋯⋯

「等花道。」他稍稍撇過頭，剛好撞見櫻木和流川兩個人拿著拖把桿在打架，噗哧了一聲後把視線轉回手上的雜誌裡。

「不用去接安娜？」

「喔、她跟我媽回老家一趟了，今天不在家。」宮城安靜的翻了下一頁，垂著眼睛看有關山王工業的最新報導。

「這樣啊⋯⋯」安田湊過去看雜誌，那是有關於同屆新星『澤北榮治』的專欄。不過鑑於對方是打小前鋒的位置，本身沒有良田那樣了解的狀況下實在是看不太懂。

他看著眼神專注的宮城，又回頭看了一下加入戰局的赤木隊長，不著痕跡的笑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還有，良田、生日快樂。」

宮城抬頭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見人影了。

他沒發現一旁被赤木訓話的櫻木正偷偷的往這個方向看。

—

「沒想到良良說沒人在家是真的⋯⋯」

櫻木提著剛剛兩人順路回家買的蛋糕，原本都已經做好被安娜飛撲的心理準備了，結果宮城打開門以後室內鴉雀無聲，也沒有宮城媽媽在廚房炒菜的聲音。

⋯⋯那今天還在比賽的時候唬本天才。

「哈哈，我哪時騙過你了⋯⋯假動作不算。」
他接過櫻木裝了球鞋的書包先回房間，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把黑色學蘭脫掉，只剩有點皺皺的白色襯衫。

櫻木則是熟門熟路的繞去廚房拿了兩個盤子，兩組餐具，嘴上不忘抱怨他今天因為宮城無心的話語被幌了好幾次，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在飯廳坐了下來。

宮城繞過廚房也跟著拉開椅子坐在櫻木的對面，接過他遞過來的蛋糕刀，連願望也沒許就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

「奴嗚⋯⋯今天就算是良良生日我也不會唱生日快樂歌的。」他還在記早上的仇，皺著眉頭噘起嘴巴，雙手撐在飯桌上，看著被切成六等分的白色生日蛋糕。

等一下我就把多出來的蛋糕通通吃光光！

一份給媽媽、一份給安娜、一份給良良⋯⋯⋯

嗯？

櫻木發現宮城不知道那裡摸出一個小盤子，把一塊蛋糕放在上面，推到了自己的左手邊；然後又切了兩塊推給自己，留了一塊放在面前。

「好啦，別生氣，給你兩塊？」他難得放低姿態哄了一下櫻木，平時鬧脾氣的時候也是加幾球麵、甚至是多加幾個飯糰就可以讓他好好把球傳出來。
草莓蛋糕⋯⋯他記得櫻木之前一直說這家蛋糕很好吃，多給一塊應該可以換來一句生日快樂吧？

「⋯⋯⋯」

「花道？還是說你想要三、」

「這個是誰的？」

櫻木打斷了宮城的疑問，眼神好懂的飄向左手邊空缺的位置。他拿著塑膠叉戳了戳那個小盤子上的蛋糕，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幼稚的把上面的草莓推倒。

「今天二年級解散的時候可沒辦法躲過本天才的鷹眼。」

他明顯的在指安田在離開前和宮城道別的時候
———但宮城本人卻張大了雙眼不這麼認為。

啊、

啊啊⋯⋯⋯果然。

宮城不知道該要以什麼表情面對櫻木，明明剛剛從回家到坐在桌子前都自然的不像話，甚至是從早上練習開始一直都維持良好的狀態的——現在這番話使得刻意保持游刃有餘的心情複雜了起來。

他沒有提起很多事情。

「⋯⋯⋯這個。」宮城低著頭戳起自己那份的草莓，把上面綠色的蒂頭一片片拔掉。

該告訴他嗎？這種事情。
⋯⋯還是告訴他吧。

「這是我哥的。」

原本還想脫口繼續問是不是安田要來，結果預想外的答案讓櫻木瞬間繃直了身體。

他沒有聽說過良良有哥哥。

—

他聽著宮城說父親的事、宗太的事、搬家的事、家庭關係尷尬的事，以及之前為什麼會和三井打架的事———一邊陳述過去那些記憶的同時，他感受到宮城語氣中混雜著一些不確定性。

櫻木罕見的沒有插嘴也沒說話，甚至是連蛋糕都沒動一口。

「阿宗⋯⋯宗太他今年算起來應該就是20了。之前也是打控球後衛，身高跟我一樣高。」
「我們⋯⋯我們是同天生日。這很酷對吧？」
「雖然你每次來家裡玩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但實際上我和我媽沒有在外表現的那樣、呃、那樣熱絡。」
「我們家會刻意不提起他，除了安娜。但她還小可能沒有太多意識吧。」

宮城一口吃了草莓，沒有看向櫻木。
他聲音聽起來很平穩，就像是在講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或許活著的不該是我、

———嗚？！」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一把被櫻木的手掌捂著整張臉。

⋯⋯宮城聽到有什麼落淚的聲音。
他從指縫間看到平時兇狠的臉此時此刻滿是淚痕，眼神甚至多了他讀不懂的情緒。

「啊、嗚、」他慌張的張大雙眼，扭頭就想起身找衛生紙，但櫻木沒有放手，反而越捏越緊，就這樣堵著他的嘴強勢的不准他再吐露任何一個字。

「我懂。」

他擦了擦眼淚，吸了一把鼻涕，眉頭糾結在一塊。
之前父親離開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是不是活下來的不該是他？沒有母親、只會打架的混混似乎沒有什麼未來。

就好像垃圾一樣。

「但良良、不准、再提到這樣的字了。」

急性子的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

「現在、我們擁有籃球了。」

「我需要你。」

宮城愣愣的看著鬆開手的櫻木坐回位置上，眼角滲著淚水，眼睛很紅。他又抹了一把臉，縮了縮脖子，因為表現的太激動，這次反而換櫻木不敢看向這邊。

他垂眸，現在才發現剛才一個放鬆下把心裡話什麼都說了，櫻木觸動著心弦，差點沒把自己的淚腺給一起撥開。陌生的心理活動讓宮城的胸口一時感到有些不適，他不著痕跡的調整呼吸節奏，讓聲音顯得不要那麼顫抖。

我需要你。

「抱歉，我不會再說了。」

那是宮城良田聽過最虔誠的生日祝福了。

「謝謝你，花道。」

「⋯⋯既然知道感謝，那明天就多傳球給本天才！」他轉瞬之間就恢復了之前有些頑固的樣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蛋糕，鮮奶油沾的滿嘴都是、臉頰還鼓鼓的，彷彿剛才完全沒有情緒低落的模樣。

「還有！」

「？」

他看著櫻木叉了自己那份蛋糕一個草莓過來，醜醜的塞在剛剛他吃掉草莓的位置上。

「給主角的生日禮物。」

又把剩下的那顆草莓也醜醜的塞在宮城左手邊那塊蛋糕上。

「阿宗的。」

⋯⋯⋯哈哈

「等一下，這個蛋糕不是本來就是我的生日禮物嗎。」

「嗚⋯⋯這、這次就好心的施捨給你⋯⋯⋯」

「還有宗太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啊！我給阿宗的草莓！」

或許過去一直都是抱持著這樣的感覺在生活、甚至是對於是否繼續要打籃球的那份心情都充滿了不確定性。

但此時此刻宮城良田，確定了他重新找到活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