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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nto the unknown （6）

（6）


深夜时分，远在米德加的科学部本部所有的工作人员仍在岗位上忙碌着，部长宝条在电脑前快速敲打着键盘，房间里漆黑一片，屏幕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他满是褶皱的脸庞，显得他嘴角的笑更是阴森。这时通讯器闪起了亮光，他空出手来按下了接通键，言简意赅地直接道：“说。”

“宝条博士，我们有收获了。”通过机器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十分清晰，“我们赶在清洁工人之前先进入了房间，虽然没有找到掉落的头发，但找到了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咖啡杯，保险起见会将毛巾等洗浴用品一并带回。”

“嗯。注意不要污染了样本，带回来马上检测，明天把结果交到我手上。”宝条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就结束了通话，眼睛透过墨镜看着屏幕上银色短发的少年，脸上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笑。


尼布尔海姆这一边事态紧急，第二天天一亮萨菲罗斯就带领小队登上了越野卡车再次出发。昨晚休息了几个小时的克劳德今天并没有幸运一点，他又晕车了，幸好有扎克斯在旁边看顾一下，多少算有些安慰。Riku在另外一辆车上，萨菲罗斯自然还是跟他一起。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最后上车，远离了扎克斯和那个金发士兵。

山路崎岖，路上偶尔还有怪物出来阻拦，都被萨菲罗斯和扎克斯轻易解决了，两三个小时之后，车辆终于抵达了小村庄尼布尔海姆。卡车停在村外，所有人在萨菲罗斯的带领之下徒步走进村庄，村长和记者早就听说了消息，已经早早地在等候着了，这时见了迎面而来的萨菲罗斯，急忙迎了上去。

“……大火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烧起来的，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要救火已经来不及了，大堂已经烧了起来，没多久屋顶也着火了，一直烧到没东西烧了，火才慢慢熄灭，如今整个公馆就只剩一个空壳。”村长一边领着他们往神罗公馆的方向走一边汇报道。

“火熄灭之后，有人进去过吗？”曾问。

“没有，这个公馆之前结构就已经不是很稳固了，地下还有好几层的样子，还有怪物出没，现在一把火烧了干净，谁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还有什么东西，哪里敢进去啊。”

小队快速行进，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走在后面的Riku没太关注村长说了什么，毕竟他早就已经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他注意到金发的士兵在经过一个水塔时，一直往旁边的其中一间房子里张望，直到看不见了为止，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这是Riku第二次来到这个村庄，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潜入神罗公馆底下唤醒了一位朋友，只是那时还是深夜，为了不让人发现，那之后他也未多作停留。有机会的话，也许他该去方才金发士兵张望的那间房子看看，毕竟在那里居住着的也是他的亲人，即便是素未谋面，但他相信他们会相处得十分融洽。

小队抵达已然成为废墟的神罗公馆前，果然如村长所言，偌大的建筑如今只剩一个空壳，木质的梁柱和屋顶已经全部化为焦炭，右边的墙壁也倒塌了大半，只剩黑漆漆的石块散落在地上。曾带头进入废墟中探索了一阵，发现火是从房子东北角的一个地下密室烧起来的，这个地下室很深，底下空间非常大，东西都烧了干净之后显得十分空旷。曾决定下去探个究竟，萨菲罗斯就留下了扎克斯和一半人手给他帮忙，自己则带着Riku和剩下的一半人马上启程前往魔晄炉查看情况。

魔晄炉建在深山里，爆炸发生时村民并不知晓，虽说那时候他们确实听到了些许轰鸣，感觉到了地面传来隐约的震动，但也只以为是龙在山里闹腾罢了。发现魔晄炉出了意外的是远在米德加本部的科学部，他们隔了两天没有接收到尼布尔海姆传回来的数据，随后就听说了神罗公馆失火一事，当即意识到魔晄炉的故障并非意外，就马上派了人前去检查，果然发现魔晄炉已经被炸毁了。魔晄炉和神罗公馆相继被毁，必是人祸，也许是五台，又或者是其他反神罗组织所为，无论如何，那里是科学部重要的科研设施，必须调查清楚事件起因，尽量挽回损失，因此他们当即派了塔克斯和特种兵前来。

通往魔晄炉的山路崎岖，地形复杂，要顺利抵达，必须依靠当地的村民作为向导，而村长早已安排好了合适的人选，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声称是村里最好的向导的人，竟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克劳德被分配在了前往魔晄炉探查的队伍里，在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他明显瑟缩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扭开了头。Riku当然知道他们是认识的，只是克劳德在进村之前刻意戴好了头盔，看起来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因此他并未点破。

一行人在名为蒂法的少女带领下往山里行进，萨菲罗斯尾随其后，后面跟着几个普通士兵，Riku走在最后。一路上还算顺利，直到他们行至一座年久失修的吊桥。蒂法提醒过他们这座桥现在并不安全，需要小心谨慎，但遗憾的是她并未料到这条老旧的桥已经无法经受起好几个人同时经过，行至半途时，吊桥左侧的绳索突然断裂，整条桥摇摇欲坠，Riku条件反射地捞住了面前的两个士兵，让他们抓住桥上的木板，又马上去寻走在前面的金发士兵，见他和蒂法两个人也已经抓住了右边尚且完好的绳索稳固了身形，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剩下的一条绳索也已经支撑不住了，瞬间断裂的同时将所有人都甩了出去！裂谷太深，普通人就这样摔下去必是凶多吉少，Riku心口骤紧，混乱中看见萨菲罗斯已经抓住了蒂法和克劳德，自己便也扯住了一同坠落的两名士兵，在落地之前朝地面施了个冰魔法减缓了下坠的冲势，最终三人掉落冰沙堆中。他不想让萨菲罗斯察觉他会飞，所以使用了魔石，落地后他就立刻散了冰沙爬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蒂法他们的身影，但他们似乎掉落到了别处，不在附近，他看了一眼另外两人正挣扎着爬起来，看来至少没有太重的伤，就立即沿着另外三人掉落的方向寻去。他四处张望，匆匆绕过一个小山丘，在不远处找到了他们的身影，女孩子刚刚站起来，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并无大碍的样子，而那个金发士兵正被萨菲罗斯捞住腰，被对方像拎小猫一样夹在臂下，而他用力按着脑袋上的头盔，看不清是什么神情。至少人没事。Riku蹙着眉头看着萨菲罗斯抱紧金发士兵的手臂，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萨菲罗斯将小兵放下来，扭了扭腕上的手环固定回原位，朝Riku笑了笑。Riku瞪他一眼，收拾了心情，问：“都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蒂法整了整自己的帽子，虽然仍旧脸色煞白，但努力朝他扯出了一个笑容。

后头的克劳德也点了点头，接着仰头对身边的萨菲罗斯轻声说：“谢谢您，长官……”

“小事一桩。”萨菲罗斯随口应道，又朝Riku问道，“另外两人呢？”

“在那边，都没事。”Riku指了指身后。

萨菲罗斯嗯了一声，侧头朝身边的小兵吩咐道：“去叫他们过来。”

士兵点了点头，快步跑去，蒂法也趁机四处查探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道路。这里是山腹当中，地形复杂，怪物频出，Riku看了看独自脱队的克劳德离开的方向，蹙起了眉。萨菲罗斯似察觉了他的担忧，走到他的身边，戴着手套的宽大手掌搭在他的肩上低声道：“放心吧，他没事。”

Riku侧头抬眼看向他，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善。

但萨菲罗斯明显已经习惯，面对他的瞪视无动于衷，仍看着他微笑道：“你很喜欢他，不是吗。”

Riku的眼神变得更加锋利，但他什么都没说，收回了视线自行走开。

所幸最后三名士兵都平安归队，蒂法也已经找准了新的路线，准备带领他们穿过山洞继续往里走，一行人再次出发。

小半天的工夫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建在深山处的魔晄炉。情况比他们设想的还要糟，整个设施都被炸毁坍塌了，所有的仪器都变成了废铁，破裂的培养槽散落一地，内容物似乎还被点火烧过了，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能用的器械怕是一个都不剩了。萨菲罗斯神色凝重，但并非为神罗的损失感到遗憾，相反的，他感觉到心底隐隐有些雀跃，似乎有个模糊的声音一直在他脑内回响，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试图和他对话。他不知道这个感受是什么，但对此并不觉得陌生。他就在这片土地度过了童年时期，也许那时候他就曾体会过。那时他尚且年幼，后来没多久就离开了这里前往五台、前往米德加，一直没有再回来。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情他已经遗忘，如今再次踏足这片土地，这些熟悉的风景和熟悉的感受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感觉这一切都很怀念，很温暖，就好像……母——

“萨菲罗斯！”

Riku突然厉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萨菲罗斯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废墟中间。他回头看了看Riku，见对方的眼神一如刚才那般锐利，一时有些迷惑，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查看周围的情况，看看犯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足迹和线索。

Riku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一直盯着萨菲罗斯的一举一动，神色严峻。他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说，萨菲罗斯能感觉到的东西，他自然也能。

——那个阴魂不散的外星入侵物种，杰诺瓦。

他的担忧是正确的，炸弹果然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这个地方就是他让朋友炸毁的，一开始是想用火烧，但魔晄炉内的设施全是金属装置，又全部装载营养液，火烧难以根绝，还是只能使用炸弹。尽管爆炸之后能烧的又都烧了一遍，但如今看来，在爆炸时，杰诺瓦就已经以细胞的形式扩散出去了。现在空气中就到处弥漫着那个病毒一样的细胞，不知道会对萨菲罗斯、对普通人造成什么影响。此地不宜久留。

“没什么东西留下了，走吧。”Riku对还在四处查看的萨菲罗斯催促道。

萨菲罗斯抬头看了看他，抿了抿唇，没有反对。他最后到处看了一眼，放弃了，朝外走去，半途中突然踩到了什么，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残缺的金属牌匾，上面雕刻着什么，但是已经被火烧得漆黑，看不清楚。他蹲下来，用手套擦了擦上头的灰烬，辨认出了几个字母，“JENO——？”

正在往外走去的Riku听到他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但他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迈步往外走去。

牌匾剩下的部分被毁去了，萨菲罗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便没有多作停留，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往外走去。“先回去吧，看看曾那边有没有收获。”他回头看了看已成废墟的魔晄炉，又说，“已经这种情况了，我们也无计可施，剩下的就交给塔克斯吧。”

Riku点了点头，率先往原路返回。


一行人回到村庄时已经快要天黑了，神罗公馆的废墟上已经打起了工矿灯，照得整个场地亮如白昼。蹭得一身脏兮兮的扎克斯正靠在一边喝水，见了他们就远远朝他们挥了挥手。

“情况如何？有查到什么吗。”萨菲罗斯走前去问道。

扎克斯摊了摊手，“起火点就在下面，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剩下。曾说起火的位置曾是一个藏书室，所以火才烧得这么厉害，无论是谁干的，目的就是想让里头的资料永不见天日的样子。”说完他又问，“你们呢？魔晄炉怎么样了？”

“彻底摧毁了。”萨菲罗斯言简意赅地回道，“把魔晄炉炸得粉碎，还很谨慎地在爆炸之后又点火烧了一次，看来确实是想隐瞒什么东西，周围也没留下什么踪迹，应是高手所为。”

“唉，真是麻烦。”扎克斯抓了抓脑袋，忽又反应过来，“那样的话，剩下的工作就都是塔克斯的了？”

“嗯。”萨菲罗斯打开终端看了看，“我跟拉扎德汇报一下，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要事了。”

扎克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就算是淡泊如萨菲罗斯，也听闻了扎克斯在米德加的贫民区有个浪漫邂逅这件事，此时也明白他归心似箭，但他还是残忍地浇灭了他的期待，“不，再等两天，看看曾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再说。”

扎克斯从他嘴里听到曾的名字，忽而对他坏笑起来，“我明白我明白，嘿嘿。”

萨菲罗斯眼里透露出疑惑来。


蒂法先行回家去了，众人下榻旅店，回去的途中萨菲罗斯忽然对身后的金发士兵说道：“我听你和扎克斯说这里是你的故乡？”

克劳德愣了一下，微微红了脸，低声回道：“是的。”

Riku悄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回到故乡是什么感觉？我没有故乡，所以不太清楚。”萨菲罗斯说。

年轻的士兵似乎有些紧张，讷讷不能言，这时旁边的扎克斯就随口接过话来：“嗯……那你父母呢？”

萨菲罗斯回道：“母亲名叫杰诺瓦，在生下我之后——”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脚步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也跟着他停了下来，Riku看了看他，又扭开了头，仍旧不作声，但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扎克斯看了看Riku一副紧绷的模样，才想起来关于萨菲罗斯的母亲的话题是个禁忌，于是急忙打圆场，“呃……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的！”

“啊。”萨菲罗斯随口应了一声，再次迈步前进，将自己的发现压进了心底。

是了，JENOVA——那个牌匾上，写的是母亲的名字。


夜晚，曾暂时结束了调查作业，回到了旅馆，萨菲罗斯和他互相交换了情报，但仍旧没什么头绪。夜里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打开了神罗的信息库，开始调查科学部在尼布尔海姆的魔晄炉里进行的到底是何种实验，但公开的信息太少，只能查到曾经进行过特种兵强化计划，这解释了废墟里那一堆营养槽的残骸，但更多的就没有任何信息了，包括那块写有他母亲名字的牌匾——值得专门打造一块牌匾的话，必定不是什么小项目。

他的母亲，真的是死于难产吗？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他小时候在神罗公馆居住了好几年，在同一区域的魔晄炉里又发现了写有母亲名字的牌匾，这不会只是巧合。母亲……宝条……

萨菲罗斯陷入沉思，忽又被突然响起的PHS打断了思路，他打开翻盖，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无备注的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这串数字一如他对这个号码的主人的厌恶一样，已经刻进了他的心底，他想直接挂掉不接，但考虑到这一切皆与他有关，所以他还是忍住厌烦按下了接通键。

“——萨菲罗斯。”对方率先和他打了招呼，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不会善意地回复，因此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鬼，是和你在一起吗。”

“你想怎样。”萨菲罗斯冷漠地应道。

“把他带回来。”宝条的声音就算隔了万水千山也还是一样令人作呕。

“你想怎样。”萨菲罗斯冷冷地重复。

“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与他有关，与你有关。”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电话另一端的宝条笑得有多令人作呕，“你会感兴趣的，记住，把他带回来，不要让他跑了。”

萨菲罗斯没有应答，直接挂了电话。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忽又想到那小鬼从晚饭之后就不见人了，不知道现下正在何处，于是他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出去了。他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扎克斯，对方手里正端着PHS，嘴里还十分滑稽地咬着一柄牙刷。萨菲罗斯无视了这一切，询问了与他同一个房间的Riku的踪迹。

“Riku？他说出去走走，应该就在外面吧。”扎克斯因为叼着牙刷的关系有些口齿不清。

萨菲罗斯转身就朝楼下走去，出得门来，正巧看到他要找的人就坐在门前的水塔上，面朝着某一户人家的方向，越过窗户一直看着里面的情景，面对他时向来只有不耐与厌恶的双眼此刻流露出堪称温柔的眼神，嘴角隐约还带着笑意。

萨菲罗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过人的眼力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他一直很关注的那个金发的士兵正坐在桌旁和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妇人交流着什么，看来就是他的母亲。十分温馨的母子团聚的画面，没什么稀奇的，到底是什么引得他如此关注？

那个士兵，到底是他什么人？


TBC


#是你儿子的妈！

#嗯，离Riku掉马不远了。

#是说，久等了，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任何鸡血，觉得自己的文真的好辣鸡，文笔也好设定也好，都全然没有看点，顿觉自己也是辣鸡。【烟】 不过一直有人催更，就还是安慰自己至少还有人愿意看我写的辣鸡玩意儿，那就继续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