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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他自滿天荒沙中醒來,隨著費勁喘息的肌肉收縮,連帶牽扯胸前傷口,這讓劉衆赫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鮮明的疼痛和未知恐懼讓他掙扎想要起身,可他發現自己光呼吸就耗費全身力氣。

危險,現在隨便來點什麼都可以輕鬆殺死他。

「別折騰了,你肋骨斷了三根,大腿骨折,手臂脫臼,能醒來已經是奇蹟。 」

聲音從左邊傳來,劉衆赫猛個扭頭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棲身在不遠處,那人面容藏在厚重的斗篷下,他慢吞吞起身靠近劉衆赫身邊。

「哪麼用力扭頭,就不怕又在多弄出一個落枕?」來人咕噥,從沾滿風砂斗篷裡伸出一隻蒼白的手。

顧不上疼痛,劉衆赫猛然伸手抓住那人,久未說話的嗓音嘶啞的厲害:「你是誰?」
那人一愣,輕嘆了聲,聲音穿過面紗遮掩顯得悶且不清:「金獨子。」

劉衆赫只能勉強在面紗和斗篷間看到那雙漆黑的雙眼,並靠著這些可憐的線索試圖從混亂的記憶裡找到有用的訊息,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陌生還是被金獨子抓到了,於是男人嗤笑又道:「姑且算是你的債主吧。」

金獨子伸手按住劉衆赫緊繃的身軀,然後幫他攏了攏蓋在身上的斗篷:「放心,再還完債務前我不會弄死你。」

他手心糙的不似蒼白的膚色,金獨子蓋住劉衆赫的雙眼,失憶人長長的睫毛刮的他手心有些癢。

「睡吧。」金獨子說。


失去意識前,劉衆赫聞到的是乾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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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衆赫再次醒來時,金獨子並沒有在他身邊,他花了些力氣掙扎起身,氣喘吁吁同時他才得以好好看明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看起來是一處荒廢許久的破屋,劉衆赫瞇起眼,月光穿過殘垣斷壁免強照亮室內,空氣中不像早時瀰漫沙塵,劉衆赫猜那位自稱債主的男人大約趁著現在風砂小出外找些喝食。

劉衆赫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重傷,更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欠了金獨子些什麼,唯獨記得那顆顆赤紅的星星落下的瞬間,地球從那一刻開始變了個模樣,環境及生物流星被夾帶而來的磁場改變了能力,有些人幸運獲得了一些能在末日時派上用場的能力,也有些人苟延殘喘也算活了下來,最幸運的還是那一批在隕石落下時就受不住衝擊死去的人。


只少他們不必再跟這個殘酷的世界纏鬥。


人們變異獲得能力,那些被驅逐到城市外的野獸們也獲得公平機會獲得新的能力,人類作為世界霸權這回事終究成了過去式,他們終於不用在黑夜裡溜進城市,變大的爪子讓牠們肆意破壞圍籬,銳利的牙輕易可以撕裂肉體。

曾經沈默的老樹也成了童話裡吃人的樹,城市不在是個保護網,人們為生存大規模遷移。制度瞬間亂作一團,原本在底層生存的人,也靠著覺醒的力量翻身成為新世界的霸主;原本靠金錢說話的權貴,握在手裡舊時代一張張能使鬼推磨的紙錢,最終成了灑在土塚上戲謔地揮別。

被賜予禮物的人們被分化成兩類,而他們被賦予了新物種名稱——哨兵與嚮導。

那隻跟著覺醒時進入劉衆赫世界的黑狼,此時正捲縮在自己身邊,黑色的皮毛沾著污泥血漬,微乾燥的鼻子輕輕碰觸著男人臉龐,正當劉衆赫正艱難地想抬手碰碰自己的夥伴時,有如暗月的雙眸突然直勾勾地看向屋外,而黑狼則謹惕地跳起對外低鳴。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黑暗哨兵。」隨著聲音,一抹白影溜煙地攀尚黑狼後背,長長的尾巴一晃一晃地拍著黑狼腦袋。


失蹤半宿的金獨子拎著一大麻袋從黑暗中走出,他隨意地將麻袋丟到一旁,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水袋,扯掉面罩仰頭喝了起來,一直蓋在頭上的斗篷隨著動作滑落,窗外的月光輕輕撲在他蒼白的面容上。


黑頭髮黑眼睛,臉也不算特別出色。

劉衆赫無意識地搓了搓手指,沒有來地冒出評論:頭髮看起來挺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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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