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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杖悠仁簡直不敢置信。

  他緊緊擰著手中的棉被望向四周,挑高的天花板、白得透亮的牆壁、隨著落地窗投射進來的金黃色陽光、柔軟的簡直要讓人陷進去的床鋪,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如此陌生。

  不是他在外租的小套房也不是高專的備用宿舍,但是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卻沒有任何的記憶。

  然而,這一切還不是最讓他吃驚的。

  「悠仁?」一句帶著磁性且慵懶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那個聲音虎杖再熟悉不過了。他轉動他僵硬的脖頸看過去,躺在他身旁的是他昔日的班導師——五條悟,對方似乎剛醒過來,正揉著他水藍色的眼睛,接著伸了一個懶腰。

  五條見虎杖像個雕像般只是一個勁的盯著他瞧,便瞇起眼朝他露出一個戲謔的微笑。「怎麼了?看傻了嗎?」

  虎杖這時才像觸電一般彈了起來,他連忙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想要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這時旁邊的五條伸出手握住虎杖的手臂,一感受到五條手掌的熱度讓虎杖再次嚇了一跳,他連忙掙脫開想要下床,結果雙腳一踩到地上,他便瞬間感到腰腿酸痛無比,又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啊,原來我是被抱的那個。

  這種情勢之下,虎杖腦海裡最先冒出的卻是這個想法,但他這樣的身體卻也證實了他剛剛一直不願面對的猜想——他真的跟前班導師上床了。

  虎杖簡直欲哭無淚,明明他憧憬的應該是高挑翹臀的女性,怎麼卻跟前班導師上床了呢?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男的、更不用說他還是被抱的那一個!

  「悠仁,你沒事吧?」五條看著虎杖像初生的羊仔一樣,使勁想要用他顫抖無力的雙腿站起來,卻又不堪負荷地跌坐了回去。

   而且虎杖不使勁還好,在他腰椎用力之下,忽然感覺到後頭似乎流出什麼液體,並沿著股縫流到地毯上,他忍不住發出驚叫。

  「啊,抱歉,昨晚實在太累了,所以還沒清理乾淨就睡著了。」五條說完便也跟著下床朝虎杖走近,虎杖發現五條也是什麼都沒穿,他立馬移開視線又連忙往前爬了幾步。

  「什、什麼清理?」虎杖覺得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臉頰的熱度逐漸蔓延至耳根。

  「就昨天太著急了,我忘了戴套,抱歉啊。」五條直白地說。這讓至今還沒有任何經驗的虎杖臉變得更加漲紅。

  「好了,過來吧。」

  看著五條的距離越來越近,虎杖慌張的揮舞雙手,「等一下,老、老師要做什麼?」

  「帶你去清理一下啊?」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你看你都站不穩了,不用跟老師客氣啦!」接著五條好像想起什麼而摀住嘴,裡頭發出悶悶的笑聲。「哎呀,這時候還自稱老師好像有點不太妙呢!」

  「真的不用了!」虎杖看著五條,他即便已經三十三歲了,卻依舊無法在他臉上看到歲月的痕跡,加上他現在全身赤裸,鍛鍊過的好身材一覽無遺,在窗外陽光的映襯下,金黃色又完美無瑕的肌肉線條反倒增添了許多成熟男人的魅力。

  虎杖光是看著就頭腦一陣發暈,他這下顧不得什麼形象,也顧不了得後頭的春光外洩,他基本是連滾帶爬的衝進去廁所。雖然一大早就一飽眼福,但本打算在浴室要好好再跟虎杖溫存一下的五條不禁感到有些氣餒,他看虎杖這麼驚慌失措的模樣,如果硬是闖進去就有點太不貼心了,為了繼續維持他在虎杖心目中的溫柔形象,他也只能悻悻然的再爬回床上睡回籠覺。

  虎杖在浴室裡還驚魂未定,看著五條似乎沒有打算強行闖入,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他接著扭開水龍頭,開始拿著蓮蓬頭沖洗身體。

  浴室裡有著一面光亮的大鏡子,隔著水霧他能看到最近身上有一些情愛過後的痕跡,在熱氣蒸騰下變得更加明顯。

  從脖頸綿延至背部的吻痕、腰窩上的指痕,就連腳踝及手腕上都有手掌抓過的痕跡。這時,虎杖原本因為驚嚇而一片空白的腦袋,逐漸被昨晚的記憶填滿,他摀住通紅的臉,想不通昨天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會,卻怎麼演變成這般局面。





  ❀

  「那個笨蛋是不是一直在看你啊?」

  在杯觥交錯之際,釘崎野薔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吸引了他們這一群人的注意。

  他們現在正在市區一家總是生意興隆的居酒屋內,今天店家特地關起門來只服務他們,因為被他們包了下來舉辦同學會。

  「五條老師?」

  「悟今天有來嗎?」

  「沒有人說那個笨蛋是五條老師吧?」

  四周的人因為釘崎的話而開始喧騰起來。

  虎杖本來還沉浸在跟好友相聚的氣氛中,因為釘崎的話才順著方向看向另一頭的師長區那邊,結果正好跟五條四目相對,然而對方也只是禮貌性的朝他點頭微微一笑,虎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回禮。

  「有嗎?老師看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啊?」虎杖看著釘崎一把將手上的酒喝完,便順手拿起酒瓶幫她添上。

  「你啊,神經真的超級大條的!」

  「一上來就先損我嗎?」

  「這點我倒是認同。」伏黑惠跟著點頭。

  「怎麼連伏黑也這樣……」

  釘崎搖晃手上的酒杯,好像它是什麼高級的美酒。「我剛剛看很久了,被這麼猛烈地盯著居然都沒自覺,你還敢說自己是咒術師!」

  「這跟咒術師沒關係吧。」接著虎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而且應該是我一直盯著老師看吧,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老師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好懷念喔……」

  「沒救了。」釘崎扶額。

  「真的沒有救了。」伏黑也跟著扶額。

  看到昔日同儕一致的動作,虎杖忍不住笑了出來。與許久未見的同學們像這樣無所顧慮的聊天,讓虎杖覺得十分放鬆,酒會越到深夜氣氛更加熱絡,到後面話題早就飄得老遠,已經跟一開始的五條老師沒有任何關係了。

  酒過三巡,虎杖也有點醉意了,但他意識還很清楚只是沒有像一開始那麼侃侃而談,他在一旁傾聽好友們的談話內容,然後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遠處的五條……糟了,是不是又對到眼了。

  這次虎杖迅速撇開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能是剛好,也可能是五條的六眼就是這麼敏銳,接連兩次對到眼,讓虎杖不敢再偷瞄過去,他平靜的外表下早已小鹿亂撞,他還以為自己對於五條的感情,早已因為畢業後久未交集而逐漸淡去,但這次碰面他才驚覺其實自己對他的感情一直都沒變。

  虎杖還在就讀高專時就已經喜歡上五條了,也許是因為五條在他面對困難時伸出了援手,又或者是那兩個月的地下室特訓時光?虎杖也不知道契機到底是什麼,只是等到他察覺時,他的目光、他的心思早已不斷追隨在五條那一身黑的身影之後。

  但即便是知道自己的感情,虎杖也沒打算再更進一步。在他還是學生時,他會顧慮到彼此師生的身份還有體內的宿儺;然而在宿儺被封印後、而自己已經畢業的現在,他卻又顧慮到彼此的地位差異,到底該說他是膽小呢或是思考過多,總之隨著年齡增長,他也逐漸認知到,這個世界並不如他想像的那樣自由自在。

  他們的同學會一直開到店家結束營業前,但散會後一部分人的情緒卻還十分高漲,他們便決定要再去下一個地點開二次會。二年級們去了,釘崎便也打算跟著去,而伏黑因為隔天還有任務,所以為了趕末班車在酒會中途就先行離席了。本來釘崎還邀請虎杖一起來,但他覺得自己今天酒真的喝了有點多了,便婉拒了。

  「還行嗎?需要本小姐陪你回去嗎?」釘崎問。

  怎麼自己反倒成了被關心的一方?虎杖不禁笑了笑說:「不用啦,別看我這樣精神還是很好的,我叫計程車回去就好了。反倒是妳,回去時也要小心一點……欸痛!」

  釘崎朝虎杖的額頭用力彈了一下。「看起來精神確實不錯嘛!還有心思關心我。好啦,雖然本小姐平時都很忙,但之後有空也是可以再聯絡啦!伏黑也是,記得幫我跟他說!」

  虎杖應了聲後,他們一群人便漸行漸遠了,虎杖不斷朝著釘崎他們揮手道別,直到全部人拐了個彎消失在另一頭,他這才收回手。

  剛剛在室內悶的有點久了,虎杖大口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想讓自己清醒點,接著他拿出手機,正打算叫輛計程車時。

  「悠仁。」

  那個熟悉的聲音從他後頭響起。來者有著銀白色的頭髮,大半夜的卻戴著一副黑的徹底的墨鏡,但還是擋不住後頭那雙水亮的湛藍色雙眸。

  今天可能是為了同學會,五條沒有穿著平時的高專教師服。他最外頭套了一件西裝外套,裡頭則穿著素色襯衫,搭配上修身的直條紋長褲,看似休閒的打扮,卻也因為五條精壯的體格而增色不少,他現在光是站在外面就不時引起別人的注目。

  不少人都夢寐以求能站在五條身側,但這對虎杖來說卻是十分不妙,現在的他可說是一點也不想單獨碰上五條。他剛剛明明確認過老師他們已經先走了才出來的,卻還是碰上了。

  「老師,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原本是這樣沒錯,但我總感覺今天的糖分攝取量不太夠,所以我剛剛找傑跟硝子想要再去甜點二次會,結果你知道嗎?他們兩個居然頭也不回的丟下我耶!是不是很過分!」五條對著虎杖擺出一臉委屈的模樣,絲毫沒有自己是長輩的自覺。

  看到許久不見的老師還是一點也沒變,虎杖覺得心暖暖地。他回道:「但這時間也沒有什麼甜點能吃吧?」

  「這裡可是東京耶,隨便找找肯定遍地都是吧!」

  「老師對東京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誤解。」

  真奇怪啊,虎杖想著。明明剛剛自己是那麼的不希望碰見老師,但像現在這樣一來一往聊著天,卻又讓他感到雀躍不已,他真的覺得自己好矛盾。

  「那麼已經畢業的虎杖悠仁同學!」這時五條正對著他,他瞇著眼在笑,看起來很開心,在街道燈光的映襯下,虎杖覺得眼前的人好像在發光。

  「要不要陪你前班導師來一場甜點探索之旅呢?」

  虎杖覺得他這時候應該拒絕的,說他今天酒喝了有點多、說他其實今天剛完成任務就趕過來參加同學會,現在很累了想先回家休息。他相信不管他說什麼理由回絕邀約,五條肯定也不會勉強他的。

  幾乎是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對他喊著不要答應、你會後悔的,他甚至連內心深處也是這麼認同——

  「好啊!」

  然而他卻開口說出與內心截然不同的回覆。





  ✿

  從蓮蓬頭沖出來的水淅淅瀝瀝的像雨一樣,也代表了虎杖現在的心情。他已經將昨晚的黏膩沖洗乾淨,水流過身上的咬痕時還有些微刺痛,他試著將水轉涼一點,又沖了一會兒後,他便將水關掉。他走到浴室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外頭依舊沒有動靜,他猜測五條應該是又躺回床上睡回籠覺了。

  在洗澡的途中,虎杖不斷試想,他昨晚如果選擇不一樣的答覆,會不會現在就不會這般後悔,但只要他回憶起昨晚五條邀請他時,那炫目又令人恍惚的模樣,他就一定還是會對他說好。

  他們昨晚並不是就這樣直奔飯店的,虎杖雖然有點喝多了,但意識還是很清醒的,而五條的邀請也沒有那個意思,他們真的就如同字面說的那樣,三更半夜跑遍東京每一個角落,就為了找到還有在賣甜點的地方。

  五條嗜甜如命,為了吃到一口上的了他標準的甜點,他可以很瘋狂,這點他長年的同窗們可是都領教過了。而今晚他卻偏偏邀請了一位可以陪他一起瘋狂的虎杖,那麼今夜肯定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

  半夜還有在賣甜點的地方比想像中還多,真不愧是東京,虎杖忍不住佩服。但五條卻好像吃不滿足似的,不斷帶著他吃過一家又一家,到後來,就連虎杖也覺得他腦袋好像浸在糖漿裡,有點超出負荷了。

  「悠仁這個好吃,你試試看?」坐在對面的五條朝他遞上叉子。

  現在的他們在一家酒吧裡,照著網路的介紹,在主動詢問有沒有甜點後,老闆便端出他的私房小蛋糕出來。小小的三角形巧克力蛋糕,上頭淋了一層焦糖,在吃之前先敲破外層的脆糖,混合著帶點濕潤感的蛋糕體一同吃下,這是老闆推薦的吃法,不過像這樣甜上加甜的甜點讓許多人望之卻步,在這裡卻意外獲得五條青睞。

  虎杖看著五條毫不避諱的將自己剛剛用過的叉子遞給他,他便也假裝不在意的接下。即便知道自己糖量已經超標,他也是捨不得放過像這樣可以間接接吻的機會。

  虎杖叉了一小塊蛋糕放入嘴裡,然而他卻緊張的嚐不出什麼味道,他的臉應該沒有紅吧。酒吧裡燈光昏暗,但五條眼睛相當敏銳,虎杖害怕他現在這樣心跳加速的模樣,會不會早就被識破。

  「好甜……」虎杖說不出什麼特別的感想,最後只冒出這兩個字。

  「你是不是有點累了?抱歉呢,讓你陪我這麼久。」五條拿回虎杖手上的叉子,再次叉了一半的蛋糕往嘴裡塞。「我也感覺差不多了,這個吃完我送你回去吧。」

  看見結束的曙光,虎杖有些鬆了口氣,這時服務生卻突然送上兩杯調酒。五條透過墨鏡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不悅。「我們應該沒有點這個吧?」

  「這是那邊的小姐請你們喝的。」

  服務生語畢指了指吧台,兩人便朝那看去,只見一位穿著性感的長髮美女面帶微笑朝他們舉起酒杯。

  「抱歉,我不喝酒呢。」五條說完便作勢要起身,虎杖扭頭便看見坐在吧台上的美女面色變得有些尷尬,羞憤的情緒溢於言表。

  虎杖一直以來都是在居酒屋之類的地方喝酒,像這樣的酒吧他來過的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他不懂什麼酒吧禮儀及規則,不過看五條的模樣肯定是十分習慣這樣的場面了,但他想,對方請酒也是一番好意,五條雖然無法喝酒,但就這麼不留情面地拒絕真的好嗎?

  他望向對方失落的模樣,又看了看桌上的調酒,這酒看起來也沒有很大杯,應該沒問題吧,他好歹也是接受過家入小姐飲酒特訓的人,如果這點程度還無法應付可是會有失家入小姐的面子。

  「沒事的老師,這個讓我來喝吧!」

  「啊!等一下……」

  虎杖拉住即將起步的五條,在對方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之前,他便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隨後,他的記憶便從這裡中斷。

  回憶完昨晚的事,意識到自己當時在五條面前幹了什麼蠢事,虎杖羞愧的蹲了下去,他甚至忘了他腰還在疼,牽扯到痛處還讓他發出一聲哀嚎。

  現在他們會在這裡肯定是五條帶他過來的吧,但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五條當時應該沒有喝酒,意識是十分清醒的吧?為什麼會願意跟他上床呢?總不可能是自己強迫他吧,雖然畢業這幾年他的體魄比以前強健許多,但仍然不是五條對手,只要五條沒那個意願,自己是絕對動不到他半根寒毛的。

  因為有趣好玩,只是當作消遣或是為了給他難忘的回憶。這些理由虎杖怎麼樣都無法想像從五條嘴裡說出口。

  ——難不成是因為喜歡?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虎杖隨即搖了搖頭,雖然自己單戀五條很久了,但老師會喜歡自己?這是他永遠不敢奢求的。

  「頭好暈……」思考從來不是他擅長的事情,更別提他昨晚腦袋還經過酒精摧殘,這讓他更加轉不動了。反正不管怎麼想,他們滾過床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現在他更需要的是該想辦法如何出去。

  虎杖將身體擦乾後才驚覺他剛剛太慌張了,並沒有將自己的衣服一併拿進來,這下直接偷溜出去的選項沒了。

  他先是拿起一旁的浴袍先穿上,接著輕輕扭開門把,探頭出去一看,五條真的躺在床上睡,而且還是背對著他,他心想這是個大好的機會。

  鎖定好衣服的位置後,虎杖開始躡手躡腳靠近床邊,他先是套上內褲,接著抓起旁邊的長褲……阿不對這是五條老師的。正當他專心在衣服堆裡翻找屬於自己的衣服時,沒注意到床上有一對六眼正在盯著他瞧。

  等到他察覺時已經被五條一把拉到床上。

  虎杖一跌在柔軟的床鋪上時,五條便緊緊將他抱住,肌膚相貼的觸感讓虎杖嚇得臉色發白,但他的前班導卻開始嗅起他身上的味道。

  「悠仁剛洗好身上好香喔!昨天應該很累吧?這裡是我的公寓,你想待多久都沒問題,要不要再睡一下?」五條嘴上這麼說著,手卻往虎杖的浴袍裡面探進去。

  「噫——」雖然學生時代跟五條之間常被說沒什麼距離感,但現在這樣的距離就連虎杖都覺得太超過了。

  「怎麼了?怎麼發出這樣的聲音?」

  「沒、沒有,只是有點太近了……」

  這時五條忍不住噗滋一聲。「真可愛,現在才覺得害羞嗎?」五條盯著虎杖的眼神變得溺愛起來,他朝虎杖的臉頰輕啄一下。「是不是需要讓你再多習慣一下?」

  還沒等虎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五條壓在身下,隨即嘴便被封住。

  五條先是跟虎杖唇對唇輕啄,發出小小的啾啾聲,虎杖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跟五條接吻,他驚慌的想要掙扎,五條抱著他的力道卻變得更加的強,接著五條伸出他濕熱的舌,強勢撬開虎杖的薄唇,靈活地勾住虎杖嘴裡微微顫抖的軟肉,兩者開始難分難捨的糾纏在一起。

  五條的氣息離得好近,虎杖簡直快要無法思考,他不知道該如何呼吸,嘴裡的氧氣像是快要被吸光,他整個人被五條親得迷迷糊糊的,四肢因此軟了下來,他也逐漸失去抵抗的力氣,直到五條鬆開他,分開的唇牽出細細的銀絲,虎杖才得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看起來你連接吻也需要習慣呢。」五條看著眼前像顆蘋果的虎杖,一臉笑盈盈的輕揉起對方也一樣紅通通的耳垂。

  「……為什麼,」虎杖顧不上自己呼吸還沒緩過來,又說:「為什麼要跟我接吻跟做愛……」

  「什麼?」

  五條不懂虎杖的意思,正當他還想再問清楚一點時,虎杖卻突然用雙手掩住自己的眼睛,接著便發出輕微的啜泣聲。

  ——那個總是堅強樂觀的悠仁居然哭了?

  五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悠仁?你怎麼了?」他伸手去摸虎杖的手,像在碰易碎品一樣輕柔,然而虎杖卻把他推開。

  推的力氣不大,但推開的瞬間,五條看到虎杖的表情卻覺得心頭一緊。

  「對不起老師,我果然還是不行……」

  虎杖拋下這句話,便翻下了床,他胡亂撿起地上的衣服及背包,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門,只留下一臉錯愕的五條,彷彿時間靜止般靜坐在床上。





  ❀

  在跟虎杖悠仁第二次對到眼時,五條悟正打算再次對他展示迷人的笑容時,他的學生卻立馬撇過了臉。

  「啊……悠仁耳朵變紅了耶,真可愛……」五條撐著頭忍不住發出陶醉的聲音。

  「硝子你給他喝酒了嗎?」同桌的黑髮男子詢問他的醫生好友,後者搖了搖頭。

  「傑,酒喝再多也不會變成這附德性,他這單純是沒藥醫了。」家入硝子細細品著酒,頭也不抬的說道,夏油傑聽到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我不止眼睛很好,耳朵也很好喔!」

  五條氣嘟嘟的怒視他的友人們,接著又望向遠處正在與同儕閒聊的粉髮青年,他表情立馬變得柔和。「還是悠仁好,永遠這麼可愛也不會對我惡言相向。」

  「真的是病入膏盲了。」夏油扶額。

  「好了好了,別再盯著虎杖瞧了,剛剛那邊已經因為你的視線而騷動起來了。」家入將手上的燒酒一飲而盡。這裡的酒意外的甘醇好入口,她想她收藏的愛店名單又可以再添上一筆了。

  聽完家入的話,五條這時才悶悶不樂的將視線收回來,他也拿起自己的氣泡水抿了一口。

  這時,酒會氣氛已經達到最高潮,服務生來來回回不斷替所有人送上酒及小菜,而他們這桌點的烤串及毛豆也送上來了,家入趁機會又跟服務生點了生啤酒。

  「說起來,你前陣子不是嚷嚷著要好好把握這次同學會,想要跟悠仁告白?怎麼還沒看到你行動。」夏油挑起毛豆吃下,一副看好戲的口氣。

  「喔,那當然是要抓個好時機啊!」五條無視夏油一臉想聽八卦的模樣,口氣自豪地然後繼續說下去。「首先呢,要等這場酒會結束,接著我要去邀請悠仁,跟他說我還想要二次會,結果被你們無情拋棄了,這時候面對可憐又無辜的前班導師邀請,悠仁肯定是不會拒絕我的吧。」

  「可憐又無辜這部分我先不予置評,然後呢?」

  「然後就是,名為二次會實則是浪漫的兩人約會,等約會到尾聲時,我會再邀請悠仁去我的公寓,接著就趁著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跟他告白,然後我們就會成功交往啦!好的!拍手!」

  「零分。」

  「我也零分。」從剛剛就沒說話的家入忍不住開口了。

  「搞什麼,明明就很完美!」五條不滿地反駁。

  「哪裡完美,簡直爛透了!你也省略太多了!」

  「什麼嘛!那傑A夢難不成能提出什麼更有建設性的建議嗎?」

  「最主要的部分。」家入拿起烤串指向五條。「你憑什麼認為悠仁會答應跟你交往。」

  面對家入的話,五條卻一臉不明白的歪了歪頭,好像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這讓他的兩位友人不禁搖頭。

  五條完全無法想像出虎杖會討厭他的模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當初自己也只是一時興起幫助了虎杖,對他來說任何一個生命都不該無端被處以死刑,即便他是宿儺的容器也一樣。然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後,他發現虎杖比他想像中要有趣的多。而這份對虎杖的感興趣,也在他假死期間、在他們彼此相處的兩個月內逐漸昇華成喜歡,但他當時卻沒有意識到。

  他也是剛好在那時候發現,虎杖總是用著琥珀色的眼睛直溜溜盯著他瞧,五條如果看回去,虎杖便會立刻轉移視線。或許虎杖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但看在五條眼裡卻是笨拙得可愛。五條也是這樣養成了觀察虎杖的習慣,但他可有技巧得多,那孩子從來沒有注意到他的老師總在觀察他。

  而五條就這樣,沒有察覺到自己對於虎杖抱持著不一樣的情感,每天盡情享受著那孩子對他的關注,直到虎杖畢業之後,彼此少了學校這個聯繫,見到對方的機會漸漸變少,結果就真的這樣斷了聯絡。

  那陣子五條很不好過,他身邊的人也是。他變得異常焦躁,特別是回過頭去卻看不到那熟悉的粉色頭髮,那股彷彿無底洞的失落感總是揮之不去。

  偶爾,他會從其他人口中得知虎杖的近況,比如說他升上一級術師了、在哪個任務中消滅掉特級咒靈、變得比畢業時更高了、似乎有新來的補助監督在暗戀他……他當初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還不小心捏碎了茶杯。

  昔日教導過的學生越來越出色、日子也過得不錯,他身為老師應該要感到開心的,但他總覺得少了什麼,而這個疑問直到他某天夜晚才獲得解答。

  那晚他難得的做了個夢,夢裡的虎杖不叫他老師而是稱呼他為悟,兩個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他們相視而笑、並且擁抱及接吻,在窗外的照射下,那孩子露出他從來沒見過的幸福笑容。

  然後五條醒了過來,也理解了,他的心臟這輩子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過。

  意中人已經畢業許久才意識到的戀情是否太晚?但對於五條來說從來沒有什麼是來不及的,一旦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他行動力便變得十分驚人。他策劃了同學會,並四處邀請昔日的學生及老師們參加,甚至自己親自聯絡好聚會的居酒屋,為的就是再見到意中人一面。





  ✿

  保健室的窗簾隨著午後的風輕輕擺動,愜意的午後時光,有著十五年情誼的昔日同窗正齊聚一堂,他們圍坐在會客的方桌旁,然而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卻蒙上一股陰沉的怨氣。

  夏油將泡好的紅茶依序放在好友桌上,幾乎是剛在五條面前放下,五條就一把抓住糖罐全數倒了進去。

  「糖不是不用錢啊。」家入叼著棒棒糖淡淡地說著,但五條卻連頭抬也不抬。

  夏油看著友人毫無動靜淺淺嘆了一口氣,接著他拿出一盒羊羹,「這是我出差買的伴手禮,這次下午茶就吃這個吧!」

  聽到甜食,五條這時才有點動作,他接下夏油切好的羊羹,用著有厚重黑眼圈的六眼盯著,接著切了一口放進口中,但咀嚼沒幾下五條就一臉嫌棄,他拿起一旁的羊羹包裝仔細端詳。「減糖32%?這什麼鬼,吃個甜食還顧慮什麼糖分。」

  「這叫適量,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樣可以把甜點當三餐吃。」

  「畢竟我們也三十幾歲了,已經到會被小孩叫成叔叔阿姨的年紀了,再不顧慮一下可是會很慘的。」

  「欸……連甜食也跟我作對。」無視友人的話語,五條再次沉浸在他低落的情緒裡。

  看著五條,家入嚼了幾下棒棒糖。「他今天是有什麼毛病?」

  「被喜歡的孩子甩了正在沮喪呢!不過應該也算他自作自受吧。」夏油慢條斯理的切開羊羹放進嘴裡,享受高級紅豆的香氣。「說要動動腦筋想一個計畫追到悠仁,卻先動了下半身。」

  五條因為夏油犀利的言語而驚了一下,他心虛的趴向另一側,說不出半句話,五條的這副模樣令家入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昨晚是悠仁先推倒我的。他那時候真的……啊!」五條趕緊掩住嘴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不行!喝醉酒的悠仁有多可愛只能我自己知道!才不要跟你們說!」

  「看來你根本沒學到教訓吧!」本來看五條沮喪的模樣,兩人還打算要做點什麼,但現在看來根本是過於擔心了。如果要說虎杖是個面對打擊會越挫越勇的人,這點對於五條來說也是一樣的。



  接到任務的通知當下五條是不敢置信的。

  五條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一直是無神論者的他也快要跪著感謝神明幫助。

  粉髮的青年就站在自己身邊,前頭伊地知正在向他們解釋任務流程,但五條根本沒心思聽下去,他隔著眼罩不斷偷瞄虎杖。看來經過那一早的事情,虎杖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五條他也很清楚,虎杖是位擅長隱藏情緒的孩子,看似平靜的外表或許早已千瘡百孔。

  「悠、悠仁,真沒想到這次任務會一起呢?」

  「這難道不是老師刻意安排的嗎?」

  「咦?你說什麼?」

  「沒有喔!今天就請老師多多指教了!」

  「喔、喔!請多指教悠仁,還有、那個等任務結束之後,我有話想跟你說……」

  「啊老師!伊地知先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趕快上車吧!」

  五條話還說到一半卻被虎杖硬生生打斷,這令五條冷汗直流,這很明顯是在逃避他了。然而,就算他們上了車,虎杖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會坐過來跟他聊天,他獨自一人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風景,平靜的表情看起來毫無波瀾。

  ——不妙這絕對是在生氣。

  在這之後五條多次想要找虎杖搭話,但都被對方藉口跑掉,在殲滅咒靈的途中,五條再次想要跟虎杖搭話,卻被對方嚴聲警告:

  「老師,你能不能專心在戰鬥上?」

  「欸、欸?」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他說。

  轉眼間,虎杖擊出帶有咒力的拳頭,黑色的閃電向四周爆發,面前的咒靈便灰飛煙滅,「就算是『最強』也不能掉以輕心吧?」

  「對不起……」虎杖說的話正確的無法反駁,大人低下頭變得委屈巴巴。

  原本還故意手下留情想要藉此拖延時間的五條,馬上拿出真本事,不到半分鐘便解決了所有咒靈。五條回過頭去,想著也許可以收穫崇拜的目光,結果虎杖單單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去。

  被虎杖冷眼以待比想像中還要受打擊,五條耐著性子快步走到虎杖身旁。

  「悠仁,你在生那天的氣嗎?」

  「沒有。」青年完全沒在看他,繼續徑直向前。

  「你絕對在生氣吧?不打算談談嗎?」

  「我都說了我沒有!」虎杖腳步停了下來,似乎在沉思,然後他抬起頭像是下定決心,「好吧,這樣說好了,老師那時或許把我當成晚上尋歡的對象,那也沒關係,那晚的事情過去就算了,但像現在這樣一直糾纏不休就只會讓人覺得很煩了。」

  五條簡直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會從虎杖嘴裡說出,雖然他感到有點焦慮,但說出口的語氣卻異常平靜。「悠仁,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原以為五條會被自己的話激怒,但對方卻意外冷靜,虎杖不禁感到有點退縮。「那不然老師是因為什麼才會跟我上床?」

  「這答案很顯而易見不是嗎?」五條這時拉下他的眼罩,得天獨厚的雙眼直視著虎杖閃避的目光。「是因為我喜歡你啊!悠仁應該也有跟我一樣的心情吧?」

  接著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五條依舊認真的盯著虎杖,看著各種複雜的情感從他臉上閃過。

  「……沒有。」沉默良久,虎杖這才擠出這兩個字,他撇過臉,他沒有勇氣看著五條的眼睛。

  就在這時,伊地知遠遠地開車過來,虎杖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沒有給五條說話的機會,頭也不回的跑到車子裡面坐下。五條遲了一點跟著坐了進去,他不發一語,而且早已拉上眼罩,虎杖也猜不透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而這一次,五條再次迎來命中注定,他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把這輩子所有運氣都用在這了。

  伊地知不斷用手帕擦著冷汗,向他們兩位解釋剛剛車拋錨了,但剛好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來接他們回去,所以在車子修理的期間,必須在這留宿一晚的事實。

  五條一臉無所謂,更不如說他求之不得,但虎杖臉色就不一樣了,他變得異常難看,這讓伊地知更加緊張了。

  因為任務本身就在偏遠地區,所以他們只找得到溫泉旅館。在預定房間時,五條硬是湊過來把三間單人房改成一間雙人房及一間單人房。在伊地知錯愕之際,五條便把單人房房卡丟給他,然後拎著虎杖徑直走進雙人房。

  進到房間後,虎杖被放了下來,他便滾了一圈率先抱著衣服衝到露天浴場。五條早就猜到現在虎杖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躲他,他也不著急,他慢條斯理的準備好衣物,也跟著走去浴場。

  浴場比想像中大,五條舒舒服服泡了個溫泉後,等到他回去房裡,發現虎杖早已鋪好被褥,整個人縮在棉被裡。貼心的是,虎杖也把五條的被褥鋪好了,但兩個被褥之間的距離拉得老遠,中間猶如鴻溝。

  五條沉住氣盤腿坐在他的被褥上,他一手撐著頭,朝著虎杖的方向緩緩出聲。

  「你其實還醒著吧?」

  另一頭依舊沒有回應。

  五條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雖然很多人都說我個性很差勁,當然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對於你,我覺得我一直以來都是盡力溫柔以待的,但果然凡事還是有極限的……」

  等到虎杖察覺背後突如其來的殺氣時,他早已被五條壓在身下。在昏暗的房間裡,五條俯視他的面容寒如冰霜,他湛藍色的雙眼在黑暗中透著光,讓虎杖開始寒毛直豎。

  「老師……」在虎杖開口之際,五條開始了動作,他抱住虎杖手臂,並把它鎖在他雙腳之間。

  這熟悉的姿勢讓虎杖瞬間察覺但他還來不及反應五條便大喊出聲:「手臂十字固定!」

  「欸?什麼?啊痛痛痛痛痛——」虎杖痛到都快要飆出淚,五條便一臉驕傲地問他:「哼哼,要不要認輸啊?」

  莫名奇妙被使出關節技,虎杖一頭霧水,但看到五條一副囂張的模樣,讓他一股勝負欲燃起。「誰要認輸啊?」虎杖跟著大喊。

  虎杖扭過腰,用他的雙腿夾住五條的腰,便順勢騎了上去,但他佔上風的時間才沒多久,又馬上讓五條一個側身將他壓在床上。虎杖被迫趴在床上,然後五條便拉著他的雙腿往上折。

  「啊好痛啊啊啊!」隨後虎杖跟五條扭打在一起,他們兩個幾乎把所有已知的關節技招式試過一遍,直到最後,兩人都體力不支雙雙倒在床上氣喘吁吁。

  虎杖已經沒力氣了,但旁邊的五條卻還是緊緊抱著他。

  「老師好熱,放開我。」明明是幽靜的溫泉旅館,卻讓兩人搞得像洗過桑拿一樣。

  「不要。」

  「可是很熱耶。」

  「但不這樣做悠仁就都不肯聽我說話。」

  明明是個大人,但有時就是會像這樣展現出任性的一面,虎杖覺得自己是徹底沒輒了。

  「好吧,我會聽老師說,至少稍微鬆開一點?」

  虎杖感覺身上的束縛少了一點,但五條還是不放開他,虎杖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便徹底放鬆下來,他突然覺得心情很舒暢。

  「我不知道悠仁都在顧慮什麼,但你是喜歡我的吧?」身旁傳來五條的聲音。

  「或許是吧?」

  「悠仁?」五條語氣有些上揚。

  「好啦好啦,我喜歡五條老師。」

  這時候虎杖才聽到五條的笑聲,像是收到糖果般的孩子,是那種打從心底開心的模樣。

  「我啊,曾經想過只要你幸福就好了,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裡,就算是我也會有點退縮。」五條讓虎杖靠在自己胸口,揉著他柔軟又帶點微濕的頭髮。「但後來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們相親相愛。早晨,我們醒來望著彼此的面容互道早安,然後一起料理一起吃早餐,下午完成任務還能一起去散個步順便買晚餐食材;夜晚,我們飯後會一起洗澡,睡前還會看個電影,最後在床上依靠彼此的體溫入睡。」

  虎杖聽著五條說著他的夢境,他愈發覺得幸福,他們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嗎?

  「做完這個夢我才驚覺,我內心真正希望的是,在你幸福快樂的時候,那個陪在你身旁的人是我。那你呢?」

  虎杖抬頭看向五條,發現對方早已面紅耳赤,但其實自己也是這樣。

  「我總是會想得很多,然後越想就越把自己束縛住。」虎杖雙手緊緊抓住五條的和服領子。「但我果然還是騙不了自己,我喜歡五條老師,我想跟老師永遠在一起。」

  接著兩人相視而笑,然後緊緊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跟心跳聲,他知道他們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彼此早已心意相通。

  「是說悠仁。」

  「怎麼了老師?」

  「現在是不是有點可以做愛的氛圍啊?」

  「老師還真是會說些破壞氣氛的話呢。」

  後來,他們開始交往的消息馬上傳遍整個咒術界,這都要歸功於五條的大肆宣傳,他就只差沒有把虎杖的照片印成傳單沿路發送了。那時虎杖曾經對此認真思考過,如果五條真的做了傳單,他可能會考慮要不要分手。

  至於他們的親朋好友們,在得知交往的消息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們早該在一起了。」

  幾乎是每個人聽到後,第一個反應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