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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亂打字)
不知為什麼,整個三月都在一個什麼事都想做、什麼活動都想參加、什麼工作都想出力的亢奮期。整理了一下應該算是一種與十週年、與 third-life crisis 連動的精神緊張吧。
十週年晚會的時候遇到了一隻狗狗(忘記名字了),飼主說十年前狗狗也在濟南路,到家後男友看著 2014 年的 iPod Touch 爛照片說應該就是同一隻。
2014 的我沒有人社營的人脈、不是文組學系、當然也沒有被分到工作小組,也像個在青島東閒逛、爬進爬出湊熱鬧的野狗;或是被警察揍完從他們的腳下匍匐爬走,但因為聽說警察在醫院堵人所以直接騎車回住處,在凌晨的市民大道上一路被痛出眼淚、一路因為手痛蛇行的夾著尾巴落跑的狗。十年前好像就已經用那個時候一屁股的熱血決定不參與大人的職涯、結婚、家庭計劃、抽公托、繳車貸、繳房貸、思考長照的正常生活,而過了十年我確實好像也還是狼狽得像條狗,在這個不上不下的社會氛圍、隱蔽幽微的內外壓力上漫遊。好像還是在各個位置之間用力、然後休息、然後遊蕩,銜著自己的多個牽繩尋求互動、拍拍摸摸,但再賣命地搖尾巴,區區一條狗也講不出來為什麼自己會想要(且沒必要且做不到)去召喚當時的全體挪移、秩序瓦解、民主香腸、造神與除魅、免費物資跟拆掉的 7-11 玻璃門,而只屬於幼犬的爆炸性的熱情跟衝動現在像排氣管的餘溫。
十年跟著去跟著搞社運狗吠火車(家裡長輩所言),從翻牆的人漸漸變成拿會議出席證的人、當了對所有事情都要叫上兩聲的瘋狗,似乎是跟上了那個明亮的太陽花世代,一起退場了、出關播種了、遍地開花了,但好像自己有某個部件掉了一塊在那個時候的現場,看著帳篷離開又回來柏油路、等著當時聽不懂但現在不復存在的公民講堂再開。「覺青」變髒字、「戰神」變民粹小丑、「本土進步第三勢力」裂解好像都是好大好大的大事,但是白雲蒼狗的世態裡我只是一條小小的狗,狗好像也不用想那麼多,盡力、溫柔、照顧好自己就好。汪汪。
找個時間去治一下我的右肩骨裂好了,方仰寧最好不要被我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