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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点我



5. {狩猎场}



率先感知到的是气味。

与小公寓里令人安心的柚子酸甜不同,鼻腔里满是汽车劣质机油味混杂着男性Beta的汗水酸臭,还有一种诡异的、柯利尔无法描述的金属腥气。

其次是黑暗,视觉被剥夺。

柯利尔在颠簸中睁开眼睛,光线从细密的黑色织物间穿过。她不自觉地晃头试图甩掉这层盖在脸上的东西,却被突如其来的外力贯到一边,狠狠地撞到车门上。

“这姑娘醒得怎么这么快?那两片十字架[1]你私吞了?”

“你放屁,我全塞进她嘴里了。”

头嗡嗡地响,疼痛和眩晕在几秒后迅速消失。柯利尔有些茫然,她几乎没有接触过除克劳德以外的成年男性,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上一段记忆还是下午的时候看完绘本喝掉一杯牛奶然后扒在床上睡午觉。

“那怎么办,再来两片?别喂死了!”长期被劣质香烟摧残过的声音。

“Alpha的身体多耐操,赶紧的,到时候老板要是见到活蹦乱跳的小孩,被喂死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眼前的屏障被粗暴地扯掉,柯利尔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等适应刺眼的光线后,睁开眼对上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头皮传来撕扯感,她的头发正被那双眼睛的主人向后拽着,不知名的蓝色药片抵在她的唇上。

“操,这妞的眼睛怎么是这样的!”

视线交汇的短短四五秒间,洪水般的信息涌入柯利尔的大脑,翻涌起的胀痛是刚才撞到头的数倍,在她看清车内情况和那两个男人的脸之后,黑暗又一次将她吞没。无人知晓的意识深处,杰诺瓦细胞正疯狂消化之前读取的记忆。

“晕了,起效这么快的吗?”

“你妈的,我根本没喂!你刚才看见了吗?!”

两个Beta手忙脚乱地去扒女孩的眼睑。

“你瞎了,这不就是正常的眼睛么?”

“邪门!”











“对不起先生,您不符合我们宴会的着装要求。”门童的声音毫无感情起伏。

克劳德左手拎着楠木箱,右手从口袋里掏出小屋里拿来的那部手机,连着订单上签收人的签名一起递出去,门童看过之后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先生,宴会要求穿着正装,您的证件显示您是一位Omega,那么您需要一件礼裙。”

一旁双手放在腰带上的壮汉保镖已经从上到下扫了他好几眼,显然两位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克劳德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余光瞄过屋顶的监控探头,转身离开。

邀请函和订单的终点同时指向这家位于闹市区的高奢酒店,请君入瓮的伎俩。电子邀请函上写着宴会地址位于酒店十八层,克劳德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后夹着楠木箱直奔会场地点,结果被拒之门外。

越过门童的肩膀望去,那扇有人把守的门后空间更可疑,门童的身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另一扇不知通向何方的红门。所有的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地上铺满精致的波斯地毯,克劳德被杰诺瓦强化过的五感仅能捕捉到远处传来的一丝音乐声。

他与门童周旋的这段时间,没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进入走廊,也没有人在走廊尽头的门处出入。

克劳德又拎着箱子往回走,把电梯的按钮摁得噼啪响,那条对方准备的裙子被他留在车上了。说真的,订单之类的都无所谓,他之所以还没把这个箱子扔掉,是因为克劳德还对事件能和平解决抱有一丝希望——柯利尔在对方手里,若火拼起来她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杰诺瓦细胞能促使一个小女孩做出什么?

数千年前,那位遗留下的、被杰诺瓦细胞寄生的女性古代种,也是一位女Alpha。

贴在电梯旁的楼层防火示意图映入眼帘,克劳德的视线在这停留了几秒,眯眯眼睛将这一小幅图纸记在心里,在电梯到达他的楼层发出“叮”声之前转身离去,走向这层楼的盥洗室。

等电梯轿厢内两个似乎正相谈甚欢的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克劳德的背影恰好消失在拐角。

“我真的,永远也适应不了这玩意!”杰内西斯神色痛苦地拽开衬衫的风纪扣,又松了松领带。“萨菲罗斯?”他转头去看站定在电梯门口的男人。

“没事。”萨菲罗斯收回看着那个拐角的视线,转身趋步与杰内西斯并排往几分钟之前拒绝过克劳德的门童处走去。

尖锐的头痛袭来,久违又熟悉的痛觉搅乱大脑,混乱不清的画面飞速闪过,克劳德猝不及防地跌坐在隔间的马桶上。

无人的狭小空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剧烈喘息声在回响——颠簸的汽车、被黑暗笼罩的视野、零星辨认出“小妞”“喂死了”几个词语,克劳德意识到这是柯利尔看到听到的画面,同时也显露出柯利尔的杰诺瓦细胞已经完全活跃的事实。

他把楠木箱藏在马桶水箱后面,晃晃依旧隐隐顿痛的头,从口袋里翻找出先前那把萨菲罗斯的蝴蝶刀攥在手里。克劳德不是故意一直随身携带这刀的,他向来更青睐使用诸如短剑一类的中大型冷兵器,而最熟练的大剑在这里过于显眼,他从庄园里跑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其他更趁手的防身武器,只好先用手里现成的刀具。

刚才电梯旁的防火示意图清晰地标注出消防通道的位置。如果克劳德预判没错的话,门童身后的走廊只是临时搭建的板材墙,通过宴会厅背后的消防通道可以直接绕进深处的房间,而楼层消防通道最近的入口就在这间盥洗室里。

克劳德环顾左右确认无人后,从工具间里拿出“清洁中”的牌子立在盥洗室门口,再用刀尖插入锁扣从外部锁上藏着楠木箱的隔间,推开角落里的防火门。

还好这门并非推开即报警的设计,他稍稍松口气,放轻脚步走进门后的阴暗通道。安全指示灯散发幽幽的绿光,依稀能看清路面。克劳德回忆那张图的构造,右转,向前二十米,再右转,然后左转,两侧偶有同样款式的防火门,门后的乐声比适才门童处的清晰一些。

无人的通道里突然想起话筒嘈杂的兹拉声,克劳德屏住呼吸停下,辨认出声源大概在斜前方。

“又到固定核岗的时候了?”

“送进去了吗?”

“在老板身边,现在就等那个Omega进场了。”

“你说老板干什么大费周章地把那孩子一道弄来?”

“那姑娘是个女Alpha,现在能有这个价。”其中一人抬手比了个数字。

然后是两人意味深长的笑声。

克劳德强忍住拿拳头砸墙的冲动,猫腰挪到一个正好能看见那两人全身的角落:统一制式的西装,腰间都别着把格洛克G28,耳廓上夹了便携通讯器。

有组织、守备规模十人以上、外地口音浓重,再结合赶来的路上时酒馆Beta老板发来的信息,克劳德几乎可以认定对方就是两年前入驻城市的新黑帮团体——无视当地规矩,肆无忌惮地扩张暗市交易规模,霸蛮地成长为城市毒瘤。

其实既往的快递工作中常能接到这类人群的订单,但克劳德的行事方式使他与这些客户单纯地保持在若即若离的雇佣关系。破坏这种长期平衡的,显然要归结于他作为Omega去酒馆赚外快之后被客户认出来这件事情上。

虽然克劳德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悄无声息地撂倒这两人,但是刚才的对话透露出他们组织间定期联络的事实。若贸然行事则会暴露出有人入侵,柯利尔还在对方的控制下状况未知。

克劳德在意的并非是他们能将柯利尔怎样,而是一旦柯利尔体内的杰诺瓦细胞暴走——这栋建筑里还有成百上千的房客,员工,他们都是无辜的。

黑暗里他无声自嘲,这群黑帮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以为绑架柯利尔是用女儿的性命要挟一位Omega,实际上还加码了整栋楼的安危来威胁克劳德。

他死命压制住体内因危机感再临而肆虐的破坏欲,它们叫嚣着挑拨他用手里的小刀割开那两个守卫的喉咙。这是杰诺瓦的本能,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克劳德,柯利尔的状况只会更敏感。

克劳德慢慢退回刚才进入消防通道的门,重新回到盥洗室的隔间里,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刚才的头痛延续到现在扰得他没法完全冷静下来思考,克劳德去口袋里掏锡制药板里仅剩的一片布洛芬,直接掬一捧水龙头里的自来水送服了。

摆在眼前的选项只剩一个,回到地下车库,穿上那件裙子,然后进入宴会厅里,和所谓“老板”直接接触后带走柯利尔。

然后呢?如何从势力覆盖全城的黑帮手下逃脱的同时不波及一般市民?小公寓肯定是不能住了,他们会杀死那个房东吗?那么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杀死那位“老板”么?

克劳德的大脑里突然飘过一个选项——如果柯利尔死了呢?唯一不可控的杰诺瓦细胞拥有者死了之后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许多?

他旋即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四肢冰凉。

“你保护不了任何人。”记忆深处的声音浮上表面。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至喉管,克劳德撞开隔间的门冲到洗手台猛烈地干呕,肠胃连带着膈膜痉挛,眼前群星乱舞,适才吞下的药片混着透明的液体掉在白瓷水池里一起顺着流水被冲走。

心下气结,他没忍住一拳砸上眼前的大镜子,镜子里眼眶发红嘴角垂涎的自己呈放射状碎成一个个小三角形。指节被碎片割破,克劳德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握着正流血的那只手的手腕递到持续奔涌的水柱下方,红色的血混进自来水迅速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洞里——他想起那个处理卷心菜时切到手的夜晚,柯利尔在房间里熟睡。

轻微的失血反倒令克劳德稍稍冷静了些。这强烈的肢体反应来得诡异,发情期?不可能,他从未有过发情期。以防万一克劳德还是用力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除了高档酒店浴室通用的花香清新剂外再没有过于突出的味道,他的信息素并没有失控。

你妈的萨菲罗斯,毫无头绪的克劳德在心里冲刚才那个声音怒骂。

你擅自认下的女儿马上就要被人拉去黑市卖到七千万了。





克劳德又一次站在那个面无表情的门童面前,手里还拎着那个楠木箱。

这次他也面若冰霜。

从小木屋里拿出的那个硕大的礼盒里竟然从头到脚装备齐全:长裙,低跟鞋,过肘白绸缎手套,甚至水晶发卡——罪魁祸首恶意地想让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礼物然后送上门来。一条原本意在别让脖颈看起来过于空荡的项链正绑在克劳德及踝长裙盖住的大腿上,用于固定那柄蝴蝶刀,手套为了挥刀的时候不脱手只戴了单边,看起来倒没什么违和感。

裙子整体结构不算复杂,比起之前他在酒馆里被安排的衣物要好得多,全部换上后克劳德在镜子碎满地的盥洗室里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意外地还算灵活,并没有像普通的礼裙那样有格外强烈的紧缚感。

普通的礼裙——几十年前萨菲罗斯曾在他的记忆深处找到过那次有些荒谬的情报活动,刀刃相接的一瞬,对方的意识猝不及防就溜进他的大脑,好整以暇地观赏着那晚在围墙商店街发生的一切。临末了回给咬牙切齿举着大剑欺身而进的克劳德一个饶有兴趣的促狭笑容。

“你有这样的兴趣?”萨菲罗斯明知故问。

“说了是迫不得已!”

现在的情况大概也算迫不得已,克劳德暗叹。



“好的先生,请先至尽头的房间内静候。” 门童确认过邀请函之后侧身让克劳德通过。

克劳德怀疑这位是不是一位低智AI,查德利都比他有人情味。步伐踩在吸音极好的红毯上悄无声息,短短十余米的路程克劳德每一步都在尽力调动五官:门童在他进来之后悄悄地对便携式通讯器的话筒说了什么,墙壁后面有隐隐约约数人的衣物摩擦声,还有小声交谈的对话。等步入走廊尽头的那扇红门后,所有的细碎声音又都被隔绝在包裹着丝绒的墙面外。

房间估计只有九平米大小,除了他进来的门之外,另一侧墙壁还有扇黑色的门。中间立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根镀金玫瑰、一张小卡片和一个眼罩式面具,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给狭小空间平添几分暧昧,天花板角落里监视摄像头闪着红外灯。

克劳德走到桌前,低头辨认卡片上写了什么——

如何挑选您的舞伴:请您佩戴面具,手持玫瑰,背对黑色的门。将手递给您中意的,玫瑰交给您不爱的。请相信您的直觉。

故弄玄虚。

克劳德把卡片扔回桌面,绑好面具,拿起那根永生花站到指定的位置上,在这个距离他能嗅到那扇门后浓烈的Alpha气息,许多攻击力极强的信息素故作矜持地相互炫耀,跟打群架似的。

等他站定没几秒,身后传来锁扣的细微声响,随后两侧肩一沉,分别属于两个人的手搭上他被礼裙纱袖裹起的肩膀。克劳德强忍着一手抓一个过肩摔的冲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两个Alpha?两边的力度几乎相等,对方也将气息隐藏的干干净净,如果门童通知过他已经进入会场,那么这两位有可能都是与“老板”有关的人,甚至可能是“老板”本人。

克劳德两眼一闭,正如卡片上说的那样,依靠直觉选了左边那位,手在左肩上点了点,转身将玫瑰递给右侧的Alpha。

那位落选者满脸失落,玫瑰交接的一瞬间,一张纸条落入克劳德的手心。

克劳德短暂地疑惑了一瞬,他选错了?落选的才是与“老板”有关的人?可以反悔吗?交给他纸条的Alpha轻轻摇摇头,隔着同样的面具用眼神示意克劳德可以通过纸条获取他想要的信息,随后退回黑色的门内。

克劳德弯腰拎起先前被他放在一旁的楠木箱,站到留下的那位Alpha身旁。一侧包裹着墙面的红丝绒突然落下,露出墙内的隐蔽出口,两侧拉门缓缓打开,悠扬的乐声穿过门缝。

克劳德明白他先前听到的乐声源自哪里了。眼前宽阔的宴会厅内数十人四散走动着,每一位西装笔挺Alpha身边都伴一位身着长裙的Omega。铺满精致点心的长桌,中央价值不菲的三角琴,硕大的水晶吊灯,三四米高的香槟塔,四溢的香水味——不,不是香水味,是Omega们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混出令人头疼的甜腻气息——这是上层Alpha的狩猎场,而每一个Omega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小白兔。

怎么会有Omega自愿进入虎口?这世界从不缺倚仗性别追名逐利趋炎附势的人,Alpha们也乐得给奢华生活多添一道风景,倒算得上各取所需。

但克劳德不是,他属于被迫的,手里的纸条正被汗水洇湿,刚才粗略扫过的十几个人都与印象中他在酒馆见过的客人不符。他必须尽快甩开身侧的这位Alpha,读过纸条上的信息后去寻找柯利尔。

从见面起一直保持沉默的Alpha突然向克劳德的方向靠了靠。这人的身高快赶上萨菲罗斯了——克劳德这么想着,视线顺势上移,正对上面具后仿佛正观察着某件有趣玩具的碧绿竖瞳。

“令人意外的重逢,克劳德。”将克劳德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纳入眼帘的萨菲罗斯嘴角带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看起来遭遇了些麻烦。”



TBC



注释[1]:氟硝西泮的通俗叫法,副作用较大的神经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