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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衔尾蛇
#SC永生pa#

#无料未放出内容，其实是忘记发了……#





自梦的开始他就未曾想过要醒来，即便目光所及的边境已开始碎裂，他也不会选择睁开自己的双眼。梦境是理想国度，现实是人间地狱。



如果这个世界仍是之前的样子，他宁愿沉眠。





他一向喜欢夜晚的星光。寂静的空地上克劳德总是爱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膝间，眼睛眨着看向前方。芬里尔停在身侧光洁如新，他的主人对它的爱护超乎自己也超乎他人，过去与未来在机械的造物上产生链接，那是他所拥有的一切。



陆地是寂静的，耶梦加得仍在深海之中。克劳德想骑上芬里尔去往郊外的无人之地，可他看向身后的城市和其中的星星点点，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不想睡觉。他不爱做梦。他只是需要休息。

他害怕在梦里见到他不想见到的一切。





从开始到终末，并没有任何距离。



醒来，睡去，水面泛起的波澜甚至不如一场细雨来的显眼。他沉没于梦境的海洋，周身被漆黑的绝望覆盖。他一遍又一遍地听见低语声——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那在现实与梦境中永恒出现的名字。



每一场梦境里他都是烈火之中的恶魔，每一次决斗中他都是笑着挥刀的敌人。但每一秒的回忆里，他都是那个在灰烬中与他相吻的爱人，尽管这唯一的吻，建立在了死亡与毁灭之上。这一切都是如此自相矛盾。



这一切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他每一次看见萨菲罗斯愉悦的笑容都会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剑，无论是自虚无斩断幻象或是自现实斩杀灾厄，他的一次又一次死亡只意味着一次又一次重来。每一句Reunion都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噩梦的无限重演，或许不过是仅属于他们的独角戏。



克劳德痛恨着。他痛恨无所作为的自己，痛恨阴魂不散的情人，痛恨无法逃离的命运。每一次的拔刀相向都似乎斩断了一切苦难，可“Reunion”——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萨菲罗斯，是他无论何时都无法逃离的结局。



这世界上早已没有什么令他留恋的了。一切的一切都伴随着时间淡去，他心中所剩下最终的情感，便是无法从憎恨中剥离的、早已铭刻的爱。



他睁着眼，呆呆地盯着魔晶石发出的光芒。那样坐在草地上并不舒适，他却无来由地感到心安；寂静就那样围绕着他，直到天边泛白，直到他的眼里倒映出萨菲罗斯的身影。他们一如从前那般，容貌皆是丝毫未改，然而周遭已物是人非。



这是某年某月的某天，而他早已忘却了时间。

“还要再来吗？这一次是你死还是我死？”克劳德无谓地双手向后一撑，仰头看向萨菲罗斯，从眼睛看到心底，空洞得如同早在数百年前被抽空的魔晄炉。



冲天的火光不再从男人的身后亮起，回忆在不断的冲刷下渐渐消失，爱恨都像是一个环，从头至尾都是萨菲罗斯的身影。他的微笑与自己的泪水融在一起，被时间风化后留下的雕塑是他们曾经张狂的痕迹。



死亡再也不是结局。死亡从来都不是结局。



他们在耶梦加得的背上寻找出口，被抬起一只脚的猫朝着他们炸毛；诸神的黄昏向他们压来，对这必然的终幕他们仅是鞠躬致谢，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献上来自演员的鲜花与掌声。无关正邪或是服从与否，在这箱庭之中，他们都是被上了发条的士兵，莫比乌斯环的道路如同他们的命运般永无止境。



被修修补补的是他们这般的主角，被随手丢弃的是他人那样的配角。从濒死的谵妄中清醒却只是迎来了下一次无期徒刑，永远停在16岁的少年甚至尝试过将自己与宿敌一同谋杀，可永恒的梦魇循环仍在他们的舞台上演。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宿命所定的敌人不再向他举起长刀，也没有向他伸出手来寻求共生；萨菲罗斯仅仅是走到克劳德身边，坐下，正宗与六式也与他们一般并排着插入土中。太阳照常升起，这世界似乎仍是一成不变。



“要结束了，克劳德。这一切。”萨菲罗斯侧头看向他的人偶，尽管对方穷极一生所做的都是在逃离他的掌控。生与死于他而言本就只是指代存活方式的名称而已，无法被生命之流接纳的疯子，自然是比任何属于星球的生命都更能清晰地感知真正死亡的到来。永生让纷争都变得无趣，云雾也会因神性而消散。



“所以，要共同面对我们的终幕吗？”他的微笑一如既往地令克劳德烦躁而恼火，然而这一次，那双眼里不再是永无止境的执着，而是接受现实的释怀。



“这句话能从你的嘴里出来，又想要我站在什么立场上拒绝？”难得的，他对着自己的宿敌兼爱人露出笑来。他早已心知肚明——这是他无法拒绝的邀请。



那未曾到来的未来，终究睁开了双眼。





耶梦加得从深海醒来，尼德霍格于树根尖啸，伟大种族早已将灵魂投射去了其他的星球，衔尾蛇终于松开了他的嘴。混沌的循环于此刻暂停——房间内的神明拧动木马上的螺丝，破旧的宇宙已到了时限。秩序在分秒间消亡。



入眼所见的一切都在碎裂，世界的真相似乎一直都是昭然若揭。万事万物都如同流水般逝去或蒸发，记忆里仅是留下了互相的影子。无法忘却的伤痛都无法控制地淡去了，不曾拥有的幸福却源源不断地涌入。情感不过是外在的注入，可即便是在末日的前一秒被注满浸了毒的爱情，也会让这宇宙内部的他们感到幸福。



那并非常人所定义的“幸福”。

他们不再衔尾：于末日中，他们终于再次亲吻。



木马丢进了垃圾桶。



他们的永生与爱情，皆被画上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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