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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Love Conquers All(3)
沙耶之歌paro,没玩过or不了解的朋友请速速划过,不然要出大问题,gal十二魔神器不是说说而已(。)



已经写了预警,被雷/吓到了本人不背锅



私设多,很多,非常多



时间线为AC后,如有bug请无视,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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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青年喝完了满满一杯复古玫瑰色的亮紫色液体,为口中久违的甘甜馥郁的味道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即使是在异变发生之前,这也是远远称不上富有的他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美味。像是置身于花海之中,除了鼻尖嗅到的纤细柔和的香气叫人沉醉以外,还带有一丝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的熟悉感……



是啊,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被无数触手与肉瘤盘踞的巢穴,不正是应该盛开着鲜花的地方吗?



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了起来,喉咙发堵,眼眶发热,克劳德不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选这种酒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明明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已经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生存下去的事实,银发的神明却又在不经意间,像是施舍一样,从他的指尖流露出了一点往昔美丽的光辉。



为什么偏偏是你,要带给我无谓的希望啊。



心中的那个角落,有人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跪倒在地上,竭力控制住喉间的呜咽,无声的哭泣着。



“「Richebourg」,这可是相当难入手的上级品,用这杯酒来庆祝我们感动的重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你说呢,克劳德。”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端着一杯同样的液体,轻轻地摇晃着被教堂墙壁、天花板上相似的黑色血网状的粘膜包裹着的杯状物,将它对着残破的屋顶落下的阳光,语气里无不遗憾:“啊啊,如果是薄冰般的里德尔酒杯,就能在光线下看到边缘那层浅浅的橙色光晕了。”



微微偏头,那双幽绿色的蛇瞳将视线集中在了不远处垂着头,死死地握着容器,以至于指尖发白的金发青年身上:“想要哭也没有关系哦。”他顿了顿,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你的一切我都会好好接受,这正是主人的职责不是吗。”



作为纠缠不休的,“来自过去的鬼魂”,萨菲罗斯比任何人都清楚克劳德的本质:无法相信自己,无法认同自己,无法宽恕自己。瘦削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就算再怎么辛苦,也只能一次次的拖着那具苟延残喘的身体,竭尽所能地对抗着命运。



不管是那副想要以身殉道的模样,还是青年所祈求的幸福与欢笑,银发的男人都嗤之以鼻,说是匪夷所思也不为过:那样软弱可笑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不过只是一时叫人头脑发晕的执念罢了,能够真正永恒的,唯有他给予的痛苦与绝望啊。



所以故意说了必定会激怒他的话,想要让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永远的只注视着自己。人偶强忍着怒意却不得不与自己交谈的样子,不论多少次,都让人血脉喷张,不过现在还需要好好忍耐,未成熟的果实总是需要精心的浇灌不是吗。



“哈,在所有东西都被扭曲了的现在,你以为我会相信这杯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会是它本来的样子吗。”青年冷冷地抬起眼帘,声音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一样,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与不信任。



看吧,克劳德总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



明明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只要再来个人轻轻推他一把,就要顺着精巧的脸庞落下来;但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冷硬,像是尼布尔海姆群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要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会立刻化身席卷一切的暴雪,肆虐大地。



这样极端矛盾的反差在这个青年身上竟然得到了完美的融合,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萨菲罗斯一向忠于自己的本心,他不会否认,这份被掩盖在看似牢不可破的外表下的易碎感,正是让他深深着迷的地方之一。



或许对于他来说,眼前的金发美人正是他独属的里德尔酒杯,自己在青年身上倾注的所有欲望加上他本人满腹的心事以及不能言说的过往,才能酿造出独一无二的、真正能够满足自己的“美酒”。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区区人类的血液罢了。”眼角扫到青年徒然变化的神色,男人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随手将容器抛在了一边,重新回到了之前坐着的位置,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啊,能看见你这幅表情,也不枉我开的这个玩笑了。”



大概青年从来没有想到,从来只与破坏和毁灭相关的人居然也会有“幽默感”这种东西,所以就算此时此刻他胃中刚刚喝下的液体像是突然转变成了硫酸一样,正在翻涌着、猛烈地灼烧着他的内脏,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着真的就像男人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玩笑”,就在瞬息之间,他就将大剑从背上取下,遥遥对着王座上的人,几乎无法隐藏自己的怒火:“少胡说八道了!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是看着心爱的宠物闹脾气,男人爱怜地望着那个快要破碎的、摇摇欲坠的人偶:“这只是某种稀有植物的分泌物而已,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或许是毒药,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就只是食物的一种而已。”



恨不得将男人的嘴撕烂,青年的眼神像是利剑一般,直直地望着对方那张不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游刃有余的面孔:“别把我和你归结到一起,你这种主动放弃了人类身份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开玩笑。”



“虽然母亲的基因从胚胎里就伴我左右,但我的确是被当做‘人类’养大的。”耸耸肩,男人现身说法,以一种很“正常”的方式告诉了青年,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还未泯灭的人性。



只有克劳德自己知道,握着剑柄的手,究竟是在怎样的颤抖着。



真是可笑啊,即便是这种时候,自己还是想要相信这个男人。



像是逃避一样,他下意识地不去思考这种感情的由来到底是相信萨菲罗斯本人的矜持,还是心底那份隐秘的期望。



“想要成为萨菲罗斯那样的人。”



少年时代最纯粹的爱意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扭曲成了张牙舞爪图案可怕的刺青,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蛮横地盘踞在克劳德的身上,永远地改变了他。



“植物?”抓住了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克劳德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语气究竟是多么的急切,拼命地想要找的能够佐证男人说法的证据:“什么植物,你从哪里找到的?”



也许是想要和仅存的同类交谈,又可能是突然的心血来潮,萨菲罗斯耐心到了诡异的地步:“嗯……算是五台的特产吧,以前无意中发现的,真是帮了大忙了。”



青年立刻想起了那场彻底改变了“魔石猎人”人生轨迹的战争,再想想五台人那些稀奇古怪的战斗方式和层出不穷的药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男人说的话,实在是太荒唐了:“……神罗的大英雄还真是被幸运眷顾着呢。”



大概是太寂寞了吧,他居然想要和这个可以正常交流的男人说话。



他收起了大剑,将它背回了身后,努力心平气和地向男人提问:“所以原产五台的植物你在米德加又找到了,还正好是今天,萨菲罗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还是说。”



青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眼中的讽刺几乎快要化为实质:“你已经弱的需要躲在这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苟延残喘了吗?”



恰好就在男人现世的时间地点发现合适的食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原因就只能是男人其实已经现身了一段时间,并栽培了那种植物。但这个结论又带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他早就回到了米德加,那为什么安静的像是一个正常人,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做呢。



……唯一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的猜测,就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像原来一样肆意妄为了。



当然,这种话也不过只是强行追求逻辑自洽的解释罢了,事实上这种事情真正出现的可能性和亡者可以复活的概率一样,只是逞了一时的嘴上威风而已,对男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个人的自我满足。



“萨菲罗斯是最强的。”



即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他送回了生命之源,克劳德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真正能够与神罗的不败军神匹敌。一路走来如果不是有伙伴们的支持加上一点点星球加成的运气,光凭自己,恐怕什么也做不到。这种可笑扭曲的自卑感时至今日也没能发生什么质变,除了提醒自己竟然还对那个人抱有这样荒谬的感觉以外,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男人还是那张让人火大的愉悦笑颜,“整个米德加下层只有这里能够长出植物不是吗?”



克劳德几乎以为异变再次加重,将男人的话扭曲成了完全相反的句子。



听起来就是单纯的说明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实际上男人已经算是默认了自己先前随口胡说的猜测:基于某些原因,他现在虚弱的只能被困在这座破败的教堂里。



当这个想法掠过青年的脑海时,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示弱,好让自己掉以轻心,趁机达到他毁灭星球的目的;而是激烈的抗拒着这种可能性,甚至想要堵上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太过震惊以至于根本说不出来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但萨菲罗斯不知道是不是明白现在最好不要和克劳德对上,通情达理的叫人害怕:“那种植物就在后面一点的位置,怎样,你要去亲自确认一下吗?”



这段路,就像是在刀尖上赤脚行走一般。



克劳德伫立在教堂后面不为人知的小巷中,麻木地望着周围的景物。



在艾瑞丝离开后,这里就变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除了第七天堂,只有这里还算是他的归所。记忆里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和总是在夜间盛放的夕颜花也同样变成了和教堂内部如出一辙的惨状。



藤蔓相互缠绕着的枝干变得肿胀不堪,原本纤细的枝条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灌进了不明液体,表皮绷的紧紧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炸开的样子;叶子和花朵看起来和冬贝利的眼珠没什么区别,浑浊的黄色圆形物体时不时的抖动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伴随着阵阵催吐剂的味道,从与枝干相连接的地方流出一股股脓血。



“特殊的植物的话,这里就是了。”



心中的大洞被冷风穿过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男人什么时候走到离自己如此近的位置他都不知道。



不自在的动了动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强迫不要再去想小巷里惨不忍睹的景象,青年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几株特别的植物。



当注意力稍稍从那些恶心的枝丫上移开后,空气里甜美的酒香直往人的鼻子里钻,想无视都做不到。这诱使克劳德不自觉地往它们跟前走了走,好看清到底是什么样子。



出乎他的想象,这种植物并不高大,大概只到他腰腹处左右,最矮的那颗甚至刚刚才及他的大腿。大概是因为银发的男人通过割开过它们的表皮来获取其中的汁液,植物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疤痕,没有割过的地方像是被某种昆虫的翅膀覆盖着,在微风中轻轻地打着颤;而剥开的内里则像是被人用排泄物污染过的果冻一样,看起来光滑的有些恶心。



说真的,换做是克劳德,就算这种植物闻起来再怎么诱人,光是这种长相就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宁愿忍受“正常的”食物,也绝对不会尝一尝的。



不想再盯着这种让他不舒服的东西,青年微微偏转了视线,想要说点什么,但他的注意力被地上的某件东西吸引住了:“那是怎么回事?”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啊,被放干了汁液之后,就是那副样子了。”



“……放干汁液?”



银发的男人毫不介意弄脏自己,掏出了正宗——这让克劳德绷紧肌肉,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剑柄上面——对着其中的一株植物砍去,带着花香的酒气就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这种植物的90%都是液体,一旦被放干,只会留下空空的外壳了。”



看着那株植物因男人不知收敛的力气而剧烈抖动并发出奇怪响声的样子,青年不知为何有些不忍直视,他转头盯着男人的银发:“好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到此为止吧,萨菲罗斯,你现在这种过家家一样的举动到底是在干什么。”



亮紫色的汁液飞溅,男人伸出艳红色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去了他嘴角上的美酒,挥了挥手,那把巨大的野太刀消失在了空气中:“这件事,你不应该才是最清楚的那个吗。”



心底最后的幻想也被打破,青年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手颤抖着,捂住了脸。



纯洁的天使用自己的灵魂为祭品,在日日夜夜的祷告中,终于得到了神明的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