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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之歌AU

手術後的牛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一向很冷靜的牛島近乎失語，腐爛發臭的氣味與滿地血紅色的肉塊鋪滿了整個病房，面前的是一團看不清什麼樣子的肉塊，牛島微微往後縮，不管任何人看見這種景象應該都不能接受。
過了一會牛島意識到應該手術出了問題，面前的肉塊模樣看來是醫生，而肉塊正講解著自己的病情，但刺耳又嘶啞的聲音搔刮著他的耳膜。

牛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但陣陣惡臭撲鼻，他發現不管哪裡都是漫溢的肉塊與血紅，甚至當他出院回自家時也是同樣，他拒絕了所有來探望自己的人，他怕看見過去的熟人一個一個呈現異形或腐爛的肉塊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甚至分不清什麼是能吃的什麼是不能吃的，他嗅聞的、入口的全都是腐朽的東西，這世界折磨著他，令人發瘋。

牛島該感謝的是自己精神強大，若是其他人面對這種連打開水龍頭流出的水都是觸感噁心的粘膩，觸摸到的都是滑膩的肉塊，看見的「人」都是奇形怪狀的肉瘤，可能早就自殺而死了，但牛島還活著，只是他也只是活著，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生活。

他現在幾乎是夜晚才出門，因為在夜晚的幫助下至少那些肉塊並不顯眼。

但在一次的晚上，牛島遇見了那個「人」，是他這幾個月以來看見的活生生的人類，擁有正常外貌，普通的人類。

牛島其實有意識到在這腐朽的世界，出現的所有人類模樣都是醜陋的肉塊，有一個**正常外表**的人類其實非常不正常，但他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了。

那人擁有紅色頭髮，嘴角上揚像是在笑，身上還帶著微微的清甜氣味，牛島多久沒有聞到除了腐臭味以外的味道了。

「哇——你好啊，我是天童覺，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快樂的打著招呼，聲音意外的悅耳，這聲音也拯救了牛島被肉塊們包圍時那沙啞粗礪的聲音，「牛島若利。」

「這名字真有趣！」天童嘻笑著靠近了牛島，身上的氣味清爽又不刺鼻，這讓牛島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但還是稍微保持者一些理智，「天童⋯⋯你是人類嗎？」，「真失禮，我不像人類嗎？」天童挑起眉頭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疑惑哪裡不像了。

「抱歉，我只是疑問。」牛島立刻道歉，但天童絲毫不放在心上「唔——不過倒是被你說中了，如果你看到真正樣子的我，應該會嚇得發瘋跑掉吧？」，牛島聽見這話不意外天童根本不是人類，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天童湊近牛島仔細的觀察「我知道你是什麼狀況喔，不過應該是腦部的問題，這個我也沒有把握可以幫你呢，但我可以研究看看，介意我跟你走嗎？」，「不介意。」不如說牛島內心希望天童直接過來，他渴望著這個**正常人**。

「請多多指教啦，若利。」天童半瞇著眼睛笑了出來，熟捻的拉起牛島的手，牛島回握著天童，那人類獨有的觸感與體溫讓牛島格外的想念，「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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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島注意到天童時常在吃著一種水靈靈的膠狀物質，看起來像是果凍，氣味芳香撲鼻，對於已經很久沒有正常吃飯的人來說簡直令他食慾大開。

「天童，你在吃什麼？」牛島忍不住詢問，他光是看見天童拿著盤子津津有味的吃著那個食物就已經飢腸轆轆，「這個⋯⋯你最好不要吃比較好？」天童眨了眨眼睛，說完又咬了一口，「為什麼，這不是食物嗎？」牛島已經很久沒有嚐過正常食物的味道了，自從天童跟他回家後雖然把他家裡弄的略微舒適，但食物一直沒有得到解決，牛島仍舊只能吃腐爛的肉泥，每天都是折磨。

「吃下去之後若利可能就回不去正常人啦？」天童語調仍舊歡快，彷彿很為了牛島想，「我現在是正常人？」牛島反問天童，他看到的世界沒有景象是正常的，所謂的人類都是腐朽的觸手肉塊，除了天童外全部都不正常，所以他算什麼？

「既然若利這麼說，我也不好阻攔你呀——。」天童把那像果凍的東西遞到牛島面前，而他拿起了那膠狀物放入嘴裡，入口汁水爆開，甘甜汁液流入他的喉嚨，口感不像果凍那種滑膩，卻像是水果的爽脆感，「好吃。」牛島只能簡單的說出這個詞，甘美的食物安撫了他的胃。

牛島吞嚥下最後一口，天童還親暱的替他擦了嘴「若利辛苦了，沒有正常的食物很難過吧，不用擔心，以後還會有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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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其實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但他有意識以來就是這麼活著，找著各種藏身處躲避，他知道就人類看來他是所謂的異形，但天童無所謂，直到他遇見了那個人，牛島若利。

對方第一眼看見他卻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還有顯而易見的喜悅，這不是人類看到天童該有的表情，天童這才發現牛島的認知不同，他看到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一模一樣，這讓天童感到快樂，這麼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類，把自己當成救贖。

但越是相處天童就越喜歡牛島，天童自己沒有什麼善惡觀念，只有能吃跟不能吃還有好不好吃，當牛島問他那個「果凍」能不能吃的時候，天童第一次感到猶豫，讓牛島吃好嗎，如果牛島之後想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呢？

但牛島反問的話讓天童笑了出來，隨即把自己在吃的東西遞給了對方，看著牛島吃的津津有味，天童只想著該如何把牛島留在這個世界裡，再也不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