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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冰憶、散華 "少主你只要記得,你永遠是我心中最棒的少主" 鮮血不斷的滴落到地面,劇痛也不斷從胸口傳來。保護少主不受任何人傷害一直都是我的使命,看著陸雄少主長大繼承第三代之位就是我該做的事情。不管過去、現在、或者未來都是如此,至少現在的我認為是如此。繼承了四分之一妖怪血統的陸雄少主在白天時有著與我們妖怪不同的世界,為了少主的兩個世界只要是少主想守護的我冰麗也會一起守護。因為這樣我便跟著少主一起去尋找幾個小時前被綁架的同學可奈,看到少主為了人類著急的模樣感覺真的很差...當然我不是在忌妒什麼的啦,畢竟這是我的使命,哪怕要去救沒關係的人類也是。當我們找到犯人的時候時間才來到黃昏,面對身為妖怪的綁架犯少主無能為力,所以只好由我一起充當人質來為少主爭取一決勝負的時間。雖然最壞的情況我可能會跟可奈一起失去性命,但是我相信少主絕對不會輸。「陸雄去哪裡了?那個人會來救我們嗎?」真是的...少主馬上就會回來了啦。雖然我不能這麼對可奈這麼說,倒是可以隨便編點謊話騙她。過去許多次從危險中救了她的人其實就是幾乎每天都在一的陸雄少主,可是這個人類卻完全不知情,腦袋裡只想著夜晚的那個陌生人實在很讓人生氣。靠近可奈身邊後我們倆的周圍升起了一道火牆,可奈被嚇的尖叫起來。「你...!!不是說好在我們少主回來之前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嗎,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不要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不殺妳們,再說這點火就算是人類也死不了吧...」真是卑鄙的傢伙,即使不情願我還是抱緊可奈讓我們兩個能站在這圈火牆的最中心,看著火牆外自稱為細牙的他。赤紅色的頭髮,紅色的衣服,手上拿著一把太刀。比起少主夜晚模樣的優雅,這個妖怪不但卑鄙還很顯眼暴力。火牆離我們只有大概兩步的離,紅色的火燄燙的人全身刺痛,第一次覺得我跟雪一般冰冷的體溫可以幫助人。一邊悄悄的釋放出冰雪的寒風抵擋週遭火焰的高溫,一邊看著可奈的背後,雖然皮膚有些泛紅但是還不致於燙傷。 回想起來就在昨天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景,即使我不願意卻還是給少主造成困擾。那顆巨大的石頭碎裂開來之後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可怕聲響,站在我與石塊之間的少主也因為這股可怕的力量而全身無力,最後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才把少主帶到安全的地方。雖然那天我們偵探團全部都到了那個沒有名子的地方去尋找線索,但卻只有我與少主受到那股力量的吸引而看到那顆大石頭與那個女生。後來還因為一時情緒激動而抱著少主大哭,事後只好不斷跟少主道歉。因為身為雪女的關係身體就如同雪一般的冰冷,少主也因為這樣很少願意觸碰到我,即使有也是在無奈的情況下。「好了啦,冰麗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到了夜晚受到碎裂封印的影響仍然沒有消退,雖然我已經站的起來了,可是陸雄少主還是全身無力軟趴趴的攤在地上,沒辦法之下這次只好由我扶著少主回家。雖然這麼想,不過說真的少主還不是普通的重,我們走沒兩步路就快要被少主壓倒,最後又變成在路邊動彈不得。「說這什麼話...我身為少主的護衛...當然應該把少主帶回去...」「可是你的手好冰...哈啾~!!」「疑...!?少主你感冒了嗎?」「應該是...冰麗拜託你放我下來。」「阿~!!少主真的非常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少主的感覺真的非常抱歉...」手一放開陸雄少主又失去支撐平平的趴下去,最後是少主打電話將早已離開的清繼他們找回來,經由他們的幫忙陸雄少主才平安回到了家。什麼麻,這種感覺,區區人類都能做到的事我卻做不到。等到跟清繼一行人分開又繞回奴良組後少主已經先休息了,雖然不知道少主心裡怎麼想,可是明明我就在身邊了確還是要讓其他人幫忙是不是顯得我很沒用呢? 「還好嗎,怎麼好像在發呆呢?」「沒...沒問題啦,這點火焰根本不算什麼。」回過神可奈正盯著我看,我趕緊轉過身去變成跟可奈背對背。「冰麗,陸雄他真的會找人來救我們嗎...?」「當然會,陸雄他可是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所以請相信我吧。」「恩,對不起...」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雖然看不到可奈的表情卻覺得她有些落寞,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一直覺得陸雄他...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請問是誰呢?」「一個救了我好幾次的妖怪,而且那個妖怪還說他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了。」當然認識...因為那根本就是陸雄少主自己麻。「妳想太多了啦,陸雄明明就是人類,怎麼可能會是妖怪呢?」「說的也是呢...」「可奈跟陸雄從小就一起長大,除了很像某個妖怪外對陸雄沒有別的感覺嗎?」「這個麻...」可奈並沒有馬上回答。週遭的火燄搖晃著,比起白天日照的高溫要猛烈許多許多倍,但是應該能撐到陸雄少主回來前。「陸雄他...總是心事重重,雖然在我面前總是裝成很開朗的樣子,而且有的時候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說到這裡可奈的聲音比起剛才雀躍了許多。「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一個奇怪的男生吧,可是我並不討厭他。」並不討厭是指喜歡的意思嗎?所以可奈其實是喜歡少主的!?到底是怎麼樣麻!!! 「冰麗是轉學到我們學校來才跟陸雄認識的嗎?」「是...是阿。」「妳覺得陸雄人怎麼樣呢?」「怎麼樣...有時候很沉穩,有時候反應又很慢的感覺。」「就是少根筋的意思?」真是的...這個女生在想什麼麻,陸雄少主怎麼會是少根筋的人呢。「真的很不可思議,看著陸雄離開妳卻還那麼相信他。冰麗妳喜歡陸雄嗎?」「喜歡...等等!?這個....根本就是兩回事吧!!!」臉頰又熱又燙背後的可奈卻偷笑個不停,這個女生真的很討厭。 見到碎裂的大石頭後又過了一天,三羽鴨們傳來街上妖怪全數消失的消息,警戒中的奴良組也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氛。到了隔天上課,一整天陸雄少主都因為這件事以及大統領的一些話而顯得緊張兮兮的。但是很不幸到了下午少主的擔憂成真了,原本因該接著上課的可奈不但沒有回到教室,也不在校園裡。當下少主便命令紀乃與倉田尋求三羽鴨支援,自己則是頭也不回的衝出校園去尋找可奈的行蹤。「少主,等等我麻~!!」「跑快一點,我不希望可奈發生什麼事。」「可是...你知道可奈現在人在哪嗎?」「我知道,我一定知道的...」學校裡有我跟倉田還有紀乃在,學校外有奴良組其他妖怪警戒,就連半空中也有三羽鴨天狗眾在監視著。即使如此我們還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可奈擄走的,而且我想少主現在應該也不知道可奈到底在哪裡才對。大太陽底下我陪著少主四處亂竄,身上貼來抗暑的"零件"也開始移位脫落,雖然很辛苦可是現在就算跟少主抱怨也沒用,身為少主的護衛我只好奉陪到底。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們在一處較為隱密的空地發現了可奈以及犯人,雖然可奈看上去並沒有受傷但是這個全身鮮紅色的犯人卻看上去相當不好惹。「少主...」「我知道。」太陽還沒有下山,我也沒把握能幫少主救出可奈。「喲...瞧瞧是誰來了,怎麼,想要回這個女孩嗎?」輕浮的態度看了真讓人生氣,一邊揮動手上的刀一邊將可奈推向前。「我問你,你綁架可奈想做什麼!!」「做什麼...?本大爺可是鬼阿,鬼抓漂亮的女孩當然是要吃的...」聽到這裡少主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與殺氣。「等我到日落...有本事就等我到日落的時候!!」「喔...有意思,那要是日落的時候你沒來呢。而且本大爺等你到日落有什麼好處,我已經抓到這個可愛的女孩了。」「...」「如果日落的時候沒有人來,就請你連同我一起吃掉吧!!」看著少主的模樣說什麼也不能輸在這裡,只要能幫少主多爭取一點時間怎麼樣都無所謂。「這倒有意思,小丫頭妳可是第一個自願被我吃掉的人。」「是如果,如果你也算是個妖怪就在日落的時候一決勝負吧。」「可以,我就賭上我紅之細牙的稱號看到時候會有什麼人來救妳們。」看著眼前這個妖怪我想起之前大統領跟我們說有關天狗塚的事情。「陸雄還有雪女阿...關於你們那天看到的巨大的石頭。」「是的,大統領請說。」「我想那應該是一種被稱為天狗塚的封印才是。」「爺爺,什麼是天狗塚?」「詳細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重點是...」「重點是...?」「那個突然出現解開封印的女孩漂不漂亮?」當大統領說完這句話少主就毫不客氣的往大統領的頭上巴下去。「咳...總之呢,天狗塚的用途是用來封印通往天狗地獄那個地方的大門。」「請問大統領,那天狗地獄又是什麼呢?」「據說生前作惡多端的人死後沒辦法馬上投胎轉世,而是會被丟到天狗地獄去受苦難,可想而知通往地獄的大門封印要是被解開了會怎麼樣...」或許眼前這個妖怪真的是從地愈爬出來的餓鬼也說不定。 很快的太陽已經完全落下,陸雄與犯人細牙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時間到了,什麼人都沒來,妳們兩個死心吧...」細牙邊說火牆邊從四周消失,並且一步步的朝冰麗與可奈走去,冰麗見狀立刻將可奈擋在身後。「你說什麼人沒來...?我不就站在這裡嗎。」就在細牙的身後,夜晚模樣的陸雄手中已經拔出了妖刀彌彌切丸指著對方。「真是讓我驚訝,沒想到來的是像你這樣的妖怪,可真...沒讓我白等阿~~~!!!」話說完細牙便拔出手中握著的刀朝陸雄砍去,那是一把比彌彌切丸要長些,屬於決鬥用的太刀。刀鋒相會的瞬間迸出了火花來,不斷互相角力摩擦著。「看來你手上這把也是能殺傷不屬於世間之物的妖刀...」「是又怎麼樣呢。」「本大爺喜歡,殺了你之後占為己有!!」說完細牙將太刀用力一揮,陸雄被整個人彈了出去。一邊大聲的叫囂一邊讓刀尖在地板拖著衝向陸雄,第二刀劈過來的瞬間大量的火花與土石噴向陸雄面前。在一旁觀看的冰麗感到驚駭不已,她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粗暴的妖怪,更沒有看過夜晚模樣的陸雄被對方的氣勢壓過去,第二刀細牙只用單手持刀便將陸雄擊退。「怎麼啦!!剛才的氣勢到哪裡去啦!!在不認真那兩個女孩子都會被我給吃掉喔~~~!!!」陸雄紅色的瞳孔瞪著對手並仔細看準那狂暴的刀鋒,在第三刀劈下來的一瞬間將重心往左側移,單手撐地側翻了一圈後移動到對手的另一側。細牙的刀鋒落空後硬生生把地面砸出一個大洞,但是刀尖卻完全沒有受損,八成也是妖刀。陸雄將彌彌切丸貼近另一側的身體,趁著對方攻擊完姿勢尚未反應過來時衝向前準備在擦身而過時一決勝負。攻擊落空的細牙不但沒有試著調整姿勢,更沒將臉轉向陸雄,就單單只是將原本正手拿的太刀反轉一圈改成刀尖朝下的反手拿便擋下了陸雄朝自己腰身橫斬過來的攻勢。可怕的金屬聲響伴隨著陸雄腳步停下所捲起的塵土響起,用了最大力道斬去卻被硬生擋下的陸雄身體還沒辦法反應過來。「身手還不錯...但是不及本大爺來的強。」陸雄才一轉身便被對方一把抓住,鋒利的刀尖眼看就要刺向自己的胸口,陸雄趕緊架起刀擋下攻擊。即使陸雄用盡全力卻還是來不及讓刀尖偏向目標,臉頰流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在旁邊觀看的可奈被嚇得尖叫起來,冰麗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心跳不斷加速兩手不斷顫抖著。兩手握緊刀柄用力一推,雙腳踩上對方的刀鋒用力一鄧陸雄向後跳了一大段距離並取出平時自己帶著的大酒碗。「奧義,明鏡止水‧櫻」輕輕對著酒的表面吹一口氣,隨即燃起了一層淡然色火燄並漾起波紋來,同時細牙的身軀也被同樣藍色的猛烈火焰給吞噬。「在我酒中的波紋平靜下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將被火焰吞噬殆盡...」「很可惜...本大爺在地獄的時候可是天天都被烈火燃燒吞噬著。」在那陣藍色火燄之中,某樣長型的物體漸漸被加熱至火紅的顏色,被高舉起來揮舞著。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暴風將陸雄所施放的藍色火焰整個給吹散開來,碎裂的地表先是噴出酌熱的蒸氣接著便噴發出與陸雄不同的狂暴的紅色火燄,四周化成了高溫的火海 「少主!!」眼前這個敵人對少主來說實在是太強了,與過去的敵人都不一樣的強,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快掩護少主逃走才是。手中握著被高溫加熱成火紅的太刀慢慢走至少主面前的敵人,少主雖然想抵抗但是火熱的刀鋒一下子就讓少主的刀脫離了手中,我趕緊將冰雪化成長刀擋在少主面前。「小丫頭這跟當初我們講好的不一樣吧...而且原來妳也是妖怪...?」燒的火紅太刀在我面前揮舞著,高溫的熱氣讓人感覺就好像要溶化了。「冰麗妳讓開!!妳會被殺死的~~~!!」「少主你才是!!你手上什麼都沒有還叫我讓開,想被殺死嗎!!」我雙手緊緊抓著快要溶化的冰製長刀說什麼眼睛也不會從敵人身上移開,保護陸雄少主就是我的使命。「小丫頭...我說最後一次讓開,我跟那傢伙的決鬥還沒結束。」「不讓!!」「好吧...那去死吧!!」太刀揮了過來,在還沒碰到長刀之前長刀就已經整把化成了水。少主見狀立刻將我推開卻被我推了回去,下一秒眼前一片模糊,過了片刻我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不斷從胸口流下。「冰...麗!!」低頭往下看剛才眼前的太刀已經深深的刺進了我的胸口,鮮血不斷的滴落到地面,劇痛也不斷從胸口傳來。「少主...快去撿...」不知道心臟是不是已經被刺穿沒辦法跳動了,呼吸也做不到似的講不出話來。「我說過讓開不要妨礙我,現在可別怨我...妳做什麼?」顫抖的將雙手放在胸前的太刀上,火紅的刀鋒迅速的冷卻並結上一層冰霜。結凍的速度相當快,就連握住太刀的手掌也結成了冰塊。「妳...妳做了什麼!?」「雪女的體溫...就像冰一樣...雪女的血液就連碰到的小動物也會瞬間結成冰...為了少主我要用我自己把你凍成冰塊~~~!!」「冰麗...住手。」「少主...雪女由雪而生...死後也化為雪...以後只要下雪的時候...」「不是的!!那樣看到的就只是下雪而已...並不是冰麗...」第一次看到夜晚模樣的少主如此激動,但是沒時間了,我得在自己消失前把少主的敵人結成冰塊才行。「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冰已經結到對手的肩膀上,只要在一下子就可以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對手將另一隻手按在結冰的部份,隨即一陣爆炸與火燄將我震了出去跌在少主的懷裡。嘴裡好像吐出了什麼,雖然眼睛已經看不到了,但是想必少主應該已經快嚇死了。「少主...你撿到刀了嗎...」「不...」「真是的...都這種時候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胸口的撕裂感還在,心臟好像也越跳越慢,難道那把太刀還插在我胸口,這樣少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夠了...不要再保護我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了...少主你只要記得...你永遠是我心中最棒的少主!!」剛才細牙利用爆破震碎自己手臂上的冰時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害,插在冰麗胸口的太刀也確實沒有取回來。正當他走向攤坐在地上的兩人準備做最後一擊時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四周變的越來越暗,以陸雄與冰麗為中心捲起一陣夾雜著鮮紅色的暴風雪並且很快的把他給吞噬進去。 天空是沒有星辰與月光的無止盡黑暗,地面是沒有盡頭的白色雪原,在這只有黑與白的世界細牙找不到出口走不出原地,只能在這永遠的幻境中看著自己漸漸結凍。當自己完全變成冰塊時陸雄手中拿著彌彌切丸現身在一旁,此時陸雄的眼中只有殺意,另一邊冰麗手中拿著自己的太刀對著自己。刀鋒不斷滴落的鮮紅血液為這個世界染上醒目的第三種顏色,看到對面的陸雄冰麗眼中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得以流下眼淚而非冰塊。陸雄與冰麗的刀光在中間細牙的身上交錯的一瞬間這個幻境消失了,四周的景色恢復正常並由在盛夏不曾出現的降雪熄滅了炙熱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