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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早安吻　同居三十題 （ゲゲゲの鬼太郎　鬼水　田中ゲタ吉）

淡雅月色落上汙濁點，映入夜歸紅瞳內，來人拾起皺成團的布料，輕輕翕動鼻翼，嗅聞起手中那片異色。

不到半晌，一股腥羶氣蠻橫地侵入鼻息，令握有學童服的手抓得更緊。

然而熟睡於被窩中的人對於上述情況並不知情，仍舊發出平穩呼吸聲，來者則牢抓緊衣，緩步走到被褥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睡在自己房裡的不速之客。

俯身，體內妖意逸散而出變相加速髮絲生長速度，將原先的白軟短髮化為囚籠，把熟睡中的人壟罩至陰影底，一步步隔絕起屋外那抹微弱月光。

牆上掛鐘滴答地走，領著獨眼紅瞳逐步近逼，只見其面容森冷地盯著眼下熟睡人影，伺機而動，可還未有進一步舉動，便先接到對方從口中逸出來的熱氣，一小口鼾熱順著氣流，大膽地由鎖骨撩撥上頸。

絲絲癢意由頸部開始蔓延，牽引著鬼太郎往一方額間觸，但僅僅是輕觸一小點，並不會為現況帶來多少改變，然而平穩依舊的氣息聲，倒是稍稍緩解起原先的緊張境地。

半瞇起眼，徐徐往眼前睡顏吹一口氣，只見眼下睫毛顫了顫，卻未有進一步的反應，鬼太郎拉開距離時，那人依然在睡，並發出沉穩規律的呼吸聲響。

靜默滯留入空氣，獨留一頭垂落於地的白軟髮絲順著心，慢慢攀上墊褥邊、鑽進暖被間，鬼太郎小心翼翼地換口氣，抖著嘴，張大眼、將自己的唇貼上對方的臉，並由眉心開始往下點，點過鼻樑、點過鼻尖、點過眼瞼，蜻蜓點水般卻一錯不落地點，更不忘點上那道疤與傷之間，最後一鼓作氣，將抿起的唇點上水木的唇角邊。

現實總是比幻想要來得更為甘美，特別是當嘗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焦油味。

黑暗中，紅瞳轉為赤豔，再也無路可退。

「水木。」

呢喃般的呼喚並沒有換來睜眼反饋，反倒喚來一個翻身側臥，此時缺角的耳廓微泛起粉，可其胸膛起伏頻率仍一如往昔。

「水木。」

輕啄一口側顏，張口伸出舌尖，以濕潤軟體描摹起那微啟唇緣，先試探性地挑起唇下嫩紅，戳探入包於內的粉齦與貝列，接著藉一道微縫，擠入濡濕腔室內，就著對方虛探而出的軟邀請，壓向垂涎已久的苔面，本能地掠奪起一腔溫軟濕熱。

初吻的味道並不甜，相反的還有些苦澀味，雖苦點為於吞嚥過程中觸及咽，可卻在嚥下後淌入喉間化作甘甜，而部分未能即時汲取入口的涎，則緩緩溢至唇邊，並在肌膚之親的過程裡凝成液，於黑暗中墜入那人不整的淺色衣衫間。

「水木。」

囚籠裡積聚起熱意，將缺角耳廓上的紅染艷，雖漫長的索取也將其兩頰烘成粉，但興致高昂的獨眼對上的仍是一雙緊閉的眼。

「水木。」

一口一聲親啄，卻未能等來回覆。

赤瞳透出失落，妖意散去，長髮散落，榻榻米上乘載起滿地冰涼，窗外月光亦重新灑入房內，映照出盯著看了幾十年的臉。

「水木……晚安。」

掀開被，鑽入窩內，鬼太郎選擇像小時候一樣，以雙手環抱過水木的腰，親暱地依偎上泛有細絲銀縷的胸膛。

◎◎◎◎◎◎

當薄霧與晨曦取代月色前，房內睡著的人醒了。

或許是過於不安，其實鬼太郎並沒有睡，反而花了近一夜的時間去思考一早該面對的事情。

所以當他發現水木也醒來時，第一時間便是去確認水木的反應。

才剛抬頭，恰好對上一張睡眼惺忪且毫無防備的臉。

「我回來了，水木早安。」將身體往上挪一些，自然不過地從對方那取下一枚吻。

暗藍色的瞳於吻後發矇，隨後撇過視線道：

「早安。」

未有拒絕，僅僅是移開視線。

「水木。」鬼太郎再度出聲，強硬地喚回那雙移開的目光。

「幹嘛！」不情不願，然而未見推卻。

「接吻好舒服喔。」說話的同時又順勢湊上前去，此回不只偷了個香，更大膽地將舌探入。

「……廢話。」被吻者雖皺起眉，卻也只是於吻畢後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聽到這話，鬼太郎笑了，眉眼彎彎笑得燦爛，這是水木頭一回見到成年後的鬼太郎笑得如此開心。

「那水木，以後可以多親親嗎？」

雖是問句，話語中卻飽含笑意，且原環在腰間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攀上肩，將兩人的距離拉近，近到可以交換彼此的吐息。

「看我心情。」

這回主動的，是眼上及身上均帶有傷疤的男性。

晨曦驅散薄霧，偕光灑入屋，絢爛光跡影影綽綽地游移於榻榻米底，最終淋上一件充滿皺摺的衣，將其曬出陰影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