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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之後》

小鳥遊綴×惠比壽夢

屬於跨年的夜晚魔法在零點鐘響那一刻歸零，商店街上人潮逐漸散去，徒留渺無人煙的蕭條在街道上遊蕩，即將迎來凌晨的街道清冷而沉默，只剩遠方些許招牌還還依依不捨地零星閃滅，最終在天空泛起魚肚白之前回歸寧靜。

電影再精彩也終究會迎來結束，離開電影院後的兩人在晚風吹拂下回到現實，廣場中央的大鐘在嬉笑聲中走向三點，待到日出又是新的一天，一週現實沉重即將週而復始。

放任窗邊的景色在眼前快速掠過，櫻桃紅保時捷在濱海公路上極其放肆地奔馳，與褪去韁繩的跑車齊頭並行，混雜在電台播報裡的流行樂輕快，隨著女子的哼唱在車內迴盪，最終在消散前被晚風外帶。

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駕駛座的小鳥遊綴兩眼。

那是一個甫成熟的少年面孔，還帶著些許學生時期的青澀，卻也多了男性凌厲的眉角，唯有那雙淺色眼眸一如既往深不見底，望向她是卻依舊無奈裡帶著溫柔。

惠比壽夢是孩子們心目中的蜘蛛女，也是自己口中的蜘蛛姊姊，大部分時候她並不討厭這個稱呼，甚至可以說是享受這樣的感覺。

有自知之明，從來就不是什麼壞事。

就像是惠比壽夢打著感謝協助作業的藉口，招待小鳥遊綴出來看午夜場電影一樣，除了駕駛座的少年，沒有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深夜約過去的學生出來看電影，還讓學生開車這樣行嗎。」

「可是我喝酒了？要是出事怎麼辦。」惠比壽夢故作無辜眨眨紫色的雙眸，沒有正面回應小鳥遊綴，更藉著等紅燈短短幾秒，肆無忌憚對著少年耳畔吹氣：「對吧？綴醬。」

「而且為淑女服務不是成熟男人該做的事嗎。」

雖然喝酒只是一個意外，但能讓小鳥遊綴載自己一程也是個意外收穫。惠比壽夢怎麼也沒想到參了甜酒的飲料杯竟然會回到自己手裡，女子是否個狡詐的人？這早在一開始就有答案了，而回應邀約的綴醬不也是共犯嗎。

甜酒帶著香味誘人，惠比壽夢輕而易舉捕捉了小鳥遊綴眼底的動搖，屬於戀人的體溫隔著兩層外套卻依舊清晰，讓初出茅廬的少年最終還是屈服女子的甜蜜陷阱下，選擇將車輛臨時靠邊停放，放任逐漸旖旎的氣氛進一步擴散。

保時捷停靠的位置是一鄰海廣場，過往停靠時都會有咖啡攤車擺攤，不僅是兩人約會的熱門路線，也是當地住戶觀賞煙火的秘密景點。

「啊啦，你看我可以一次吃三個爆米花。」

「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嗎？老師。」

「噢，五個。」微醺的女子并不搭理少年，勾住手掌讓對方順勢靠向自己，自顧自的挑對方手裡的爆米花吃。

「……」剛剛進入警校就讀的小鳥遊綴望著自得其樂的女子，適時替對方遞上一杯涼飲。清爽潤喉的綠茶，免去了新生人見人怕的蜘蛛女碰上被點心噎到的窘境。他絕對不會說，他們老師剛剛還嫌今天的爆米花不夠甜。

「警校還順利嗎？」

沉默之後的話語極其突兀，讓小鳥遊綴意識到或許惠比壽夢的迷茫都只是刻意為了撒嬌的偽裝，就如同突如其來的邀約一般。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

「很好喔。」坦率的表達情感不是他會做的事，有些時候小鳥遊綴都羨慕女子的坦蕩，藍色眼眸裡倒影著薰紫，忽略掉對方一瞬間閃過的思緒，少年獨自陷入回應的糾結漩渦。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把想你、把喜歡說出口呢？

果然是因為是可靠的大人嗎？那這樣的自己或許還太不成熟了。

「但夢不在身邊果然還是……有一點寂寞呢。」

「喔呀？我現在是被可愛學生依賴了嗎，這樣我可是會心動的喔。」在作為教師的皮囊底下，惠比壽夢終究也是一個女人。

微光將惠比壽夢的銀白色長髮染上一層暖黃，宛若垂瀑般散在身後的銀白色長髮繾綣而柔軟，迎著海風飛舞，讓小鳥遊綴一瞬間看著有些出神。

＂一直待在老師的身邊，不論是今天、明天、還是從今以後。＂

「新年快樂。」

海平面上漸漸泛起了一層魚肚白。似乎有誰的聲音，與日出一併在晨風中被揉碎融合在一起，化作道賀敲響彼此名為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