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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风雪见来客
SUM:十四岁的萨菲罗斯偶遇了遥远的故人

老oo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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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菲罗斯唯一一次叛逆发生在十四岁的冬天,记录在册,保留至今,时间总长一日半,刚好够一场雪停与日光熹微。

别给实验体打开窗,宝条将此列为严令。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避讳萨菲罗斯,毕竟萨菲罗斯并不是特别理解窗的意思,或者说,没有建立起窗的完整概念。

窗,窗口,屏幕,交互面板,这是十四岁以前萨菲罗斯的认知。

窗,通道,外面,这是那个冬天后,萨菲罗斯对世界的改观。

他终日生活在尼布尔海姆的那座表面堂皇的公寓中,穿梭于实验器皿之间,白炽灯是相互独立的太阳保持持久的光明。他的学习来源于书本,多以晦涩的专业著作为主,但并没人去干预他吸收不符合他年龄的学识。他很快对微观世界了如指掌,但宏观世界仅停留于严丝合缝的咫尺之地和厚重的书本。

萨菲罗斯十四岁的冬天下了场难见的大雪。他听一位科研人员如此说,他本不在意这般水的结晶态对地表的覆盖,直到清晨在走廊穿过时突然碎开一扇窗,漏进暖黄的晨光与一声稚嫩的惊呼,窗外的寒风裹挟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他蹲下身捡起一撮混在其中的积雪,指尖滚落出血珠落入厚实的地毯。萨菲罗斯就着湿冷的触感捻了捻,看向了破开的窗——洁白、广袤、辽远,圣洁伟大的自然,皑皑一片无暇的光亮。

萨菲罗斯被压抑的童真第一次出现逆反与好奇的念头。

他很快明白了实验室的禁令,明白玻璃单向透光的秘密,明白这栋温室囚牢。

第二天值班士兵交接,常无大事,人多懈怠。在悄无声息中,萨菲罗斯第一次去拥抱这颗星球。翻过公寓的围墙对萨菲罗斯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脚下稀松的触感令他陌生,在跃下时双腿插进积雪中使他身形不稳摔在雪地里,好在厚厚的雪地吞下了意料外的声响。冰凉浸润了萨菲罗斯不算厚实的衣衫,他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趁着四下无人向山里走去。公寓的位置本就偏僻,萨菲罗斯再向里走已是深入尼布尔海姆环山的幽谷。

在大雪覆盖之下难以辨认方向,不过对萨菲罗斯而言没有意义,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仅仅遵从潜意识里对公寓的厌恶和对外界小心翼翼的好奇向前行走,仿佛世界尽头蕴含着强大的吸力。寂静的清晨独留萨菲罗斯在雪地中走动的“刷刷”声,凛冽寒风拢起银白的长发,于天际线落下的稀碎的雪花亲吻发梢,或是孩童冻红的脸颊,最终被一丝温度融化,每一片都是天空的馈赠。萨菲罗斯并未感觉的寒冷,他一向缺乏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包括疼痛,他是标准自我中心放大的利己主义者,对周遭的漠视与共情能力的短板大多和此有关,这在他更年长时才理解如此的意义,现下这种麻木漠然反成为他前进的一股动力。冷白的肌肤与银发易于他隐匿在雪中,他如同流落的精灵徘徊于世,在苍茫白雪之中寻求归途,碧色的眼眸印入世界——这时他的眼眸还未那样深邃,更透亮清澈——收罗万千,识得,学习,这便是他所脚踏的土地。空气在雪天里湿重下沉,紧贴皮肤将人包裹挤压,稚子回归子宫,在其内平静安详。

雪一直未停,但有变小的趋势。

萨菲罗斯始终前行直到天空泛起霞光,洁白染上颜色。他终于感到些许倦怠,靠着脚边的树坐下小歇。再睁眼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雪地里突兀的木屋,像是童话里巫师谄媚的问好,无由的钳住人心神,用温暖的遐想勾起人注意与冲动。萨菲罗斯静静的打量着,不自觉的起身走到房前,诡秘的力量推搡着他打开房门,他向来是优先满足自我的人,推开门进入对他而言顺理成章。

于是他这样做了。

多放飞的幻想都止步于推开门的一刻,老实说这里普通得使人乏味,至少是不能满足一个孩子的探索心理。木屋仅仅是一个摆设一些生活必需的木屋,一室一厅,布置干净,应该有人居住但萨菲罗斯并未看见屋主人。木屋隔绝了外界的冰冷,木质的纹路一同簇拥向房间里熄灭一段时间的壁炉,闷在屋内的余温让这里充满暖意。萨菲罗斯无所谓的在木屋中走了一圈,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实验室或者训练场大,并不充裕的物资让他感到一点寒酸。即便是主人的卧室,床铺的布置根据萨菲罗斯的直觉也并不适合这样一个大雪弥漫的深冬。他从房间出来后看见餐桌上摆放的苹果后感受到了迟来的饥饿,于是他同样很自觉的拿起苹果啃了起来,这时屋外传来了闷扣在雪地里的机械轰鸣声。

萨菲罗斯的警觉第一时间给予反射,他很快选择好屋角落的杂物箱子作为藏身处,拿着苹果钻入其中小心的啃食。

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轰鸣声不断放大连带刺眼车灯一同扫进屋内,最终止步于屋前,木屋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萨菲罗斯在暗处悄悄望着门口。

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

他打开灯,站在门口抖落一身积雪,放下兜帽露出有些杂乱的金发,然后随意的黑袍脱下挂在门上的衣钩上。随后萨菲罗斯看见他带着一把巨大的组合刀进来。老人在黑袍下依旧单薄,只在无袖毛衣外罩着一件皮长衫,萨菲罗斯无端感受到一种同类的吸引。

称之为老人同样是萨菲罗斯无端的直觉,事实上这位屋主人看起来过分年轻,眉眼间溢出止不住的少年气息,加之他小巧的身形,看起来更像是比萨菲罗斯年长不了多少的兄长。但他进屋时抖落一身寒气却仍旧带着满满沉郁,像是屋外沉默在黑夜里的雪原。年轻的躯壳里承载着极大精神密度的灵魂,所展现的气质并不如他的外表看起来那样稚嫩,宛如一个恶意的诅咒困住一头缓缓前行的孤兽。他是萨菲罗斯自作主张定义的老人或濒死之人。

不过最终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萨菲罗斯放弃了这种称呼而选择更具普适性的“男人”。

男人拿着刀走进屋,走过餐桌时突然停下脚步开始打量四周。萨菲罗斯感到自己紧张起来。男人轻轻的放下刀靠在桌沿,伸手抓向一个苹果。男人握住苹果蜷曲的手指如同背后黑暗中伸来掐住脖颈的双手,这让萨菲罗斯陷入窒息。他本能的接受到了强烈的威胁性和压迫,他的血液却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沸腾,仿佛一种冥冥之中的召唤。男人握住苹果撑在桌子上停顿了一会,然后漠然的从组合刀抽出了较小的一只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握刀在屋中粗略的转了一圈。他很快又回到餐桌,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苹果被他啃去一半,他将剩下的一半放在桌上。他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放松的搁在桌上,虚握成弧形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打桌面,皮手套包裹住指尖咽去大部分声音,但此刻细微的声响对萨菲罗斯而言同样震耳欲聋,连同自己的心跳连接在耳膜处,他在这种巨响中一片木然。男人保持着这样像是在等待什么。过了一阵后他放弃般重新起身,将组合刀放到了墙角,然后带着半个苹果又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后关上灯回到卧室。

萨菲罗斯已经忘了手中的苹果。

当第二天萨菲罗斯从杂物箱子里醒来时,屋子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些惊讶自己的睡眠深度,他印象里自己从未睡得如此死沉,至少他是有察觉人进出的把握。同时现在看起来,时候并不早。

他想他是对封闭空间具有排斥心理,但莫名愿意一直待在这间木屋内,他并不太能分清自己是对陌生事物产生自我放弃般的依赖性还是单纯的对这个看起来神秘的男人充满探索欲,同时无端坚信这里能为他带来庇护而躲避神罗人员的念头能怂恿他保持现状。男人不在家他便大着胆子从角落里出来,木屋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东西有限,于是他又来到了男人的卧室。

他发现男人放在房间里侧的大箱。萨菲罗斯蹲下把箱子打开,惊讶于其中满满当当的漂亮石头们。他在实验室常与这样的魔石打交道但从未一次性见过这样多的数量。看来男人应该相当富裕,他想,但这箱魔石又与这个简陋的木屋看起很不搭调。所以男人真正富裕的是他的故事。

孩子总是喜欢缤纷多彩的物件,这是一条至理名言。萨菲罗斯眼中闪着光亮把魔石们捡出来把玩,石头们流转着奇异的光彩映在他的虹膜上,在他眼中盛满了充满魔力的光景。他很快又被箱子里的一些笔记转移了注意力。

萨菲罗斯放下魔石从箱子里拿出那些纸张和旧笔记本。男人的字并不好看,甚至还带着幼稚拙劣的笔触,这使萨菲罗斯再一次在男人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分裂感。笔记本应该是用来记账的,男人相当精打细算,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笔大支出。他似乎是个特别的快递员,另外还接一些别的活。笔记本还记了一点别的东西,但萨菲罗斯并不是特别能理解其中意思。未成册的纸张记录的杂乱多了,加之男人字迹潦草,萨菲罗斯只能粗略的认出上面记录一些时间和人名,最终在字里行间发现了藏在其中的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份未知的邀约,萨菲罗斯忽然开始满怀期待。

他与这个男人必然有种某种奇妙的牵连。

他定定的注视自己名字许久,最终把它们和魔石都放回箱子中伪装成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回到外屋想给自己寻找一些食物,很遗憾这里似乎除了苹果并没有其他能饱腹的东西,冰箱中他只发现了啤酒。他有些无奈的拿着苹果坐在唯一的小沙发上。面前的小桌上放在一罐打开的啤酒,应该是男人早上未喝完留下的。

现在与男人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对萨菲罗斯有着极大吸引力,于是他盯着那罐啤酒一阵后谨慎的捧在手中小口嘬饮。

怪异的发酵味滚下喉咙带着辛辣的气泡,啤酒的味道令萨菲罗斯皱起眉头,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再次啃起苹果抵消口腔中的怪味,一股倦意在此时袭向他的大脑,他一会儿后便昏睡过去。

萨菲罗斯睁开眼时男人已经重新出现在木屋中。

男人带回来了一些物资,现在正在厨房里炒东西。他随意的贴着灶台,腰塌了下去,露出美妙的曲线。萨菲罗斯的目光一直随着男人,从他在厨房到拿着做好的食物和啤酒坐在餐桌上。

萨菲罗斯踯躅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放在两侧的手紧张的握了起来。他并不确定男人是否看见了他——男人神色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却时不时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大概没有什么时候能让萨菲罗斯的内心比此刻还错乱纠结。他既期待着被男人发现,又担心男人驱逐他离开,同时疑惑于自己如此显眼的出现而男人表现出的无感,究竟是男人并未看见还是他并不值得引起男人的注意。后者或许会让萨菲罗斯有点孩子气的难过。他现在像是房间里的幽灵,但他并不想主动做些什么去故意引起男人的注意,只是依旧坐在原处探究男人看过来的目光。那双蓝绿交杂的眼眸中并未让萨菲罗斯得到什么信息。

这是萨菲罗斯今天又一次失望,他讨厌这种的无力感,这是他在神罗的公寓中所没经历过的。

男人吃完后简单的收拾了餐具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萨菲罗斯这时才注意到窗外投下了黯淡的霞光,一天又即将结束。他无所事事的坐在小沙发上,男人紧闭的房门在四周暗下来后从底端漏出一丝光线,他开始猜测男人在做什么,又想到今天打开的魔石箱子,对于自己发现了男人的秘密有些自得。他很少有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是神罗塑造的机器——他的过分早熟让他在暗地里已经清晰明了的划分了已知事物,包括自己——他不该这样有过多思绪,他对自己说,这也向来是宝条对他的告诫,他不应该在意无关事物。但他转念想到了男人笔记中自己的名字,满足于自己与男人显而易见的牵连,再次心安理得起来。

他一直盯着男人门缝里延伸出的光线,决定今天睡在小沙发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萨菲罗斯觉得自己醒得比前一天早多了,但男人依然早已外出。这一天同昨天毫无差别,男人在傍晚才回来,解决饱腹问题后便进入房间。萨菲罗斯待在屋内观察男人,狭小的空间让他们直间的距离并不远,他总感到自己身上有一束无法逃离的目光。这让他窘迫极了,好在男人回房后

这种神经上的粘腻感终于消失。

第三天他终于在男人出门之前醒来,或者说男人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屋外的雪恢复了前几日的恢宏之势,外出并不容易。虽然萨菲罗斯觉得这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萨菲罗斯已经开始厌倦苹果的味道,但他别无选择,即便男人带回了物资他也没有烹饪生食的本事。好在观察男人并不是件乏味的事儿,举手投足间的利落与本身的神秘感无一被萨菲罗斯倾注进向往。这是他目前接触到的唯一的神罗以外的人——一个漂亮强大的神秘男人。年幼的萨菲罗斯肆无忌惮的对男人投入自己的欣赏。

他看见男人突然起身穿上外袍出门,但没有骑他的机车。果不其然男人回来得也很快,并抱着一筐面包和鸡蛋。隔了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萨菲罗斯从未想过男人还会有拜访者,然后他看见打开的门外进来一位妇人,她同男人交谈了一阵后交给男人一个布袋,听起来像是一笔不菲的报酬。唯一的拜访者就此离开了。

男人将东西收拾好后表现出一刻茫然,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烦躁的抓了抓他本就蓬松杂乱的金发。

他开始打扫起了整个木屋。

男人先把所有地方大致清扫了一遍,然后把各处的垃圾集中整理到门口。

萨菲罗斯此时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正对着屋里最大的一扇窗。

男人在屋内忙碌走动,最后从洗漱间找出一张抹布,他就着冷水打湿拧干,双手变得通红。他一边把抹布抖开一边走向窗台,在还有几步距离时突然抬起头驻足。

萨菲罗斯察觉到男人的气息变了。

这像极了他第一天来到这里的那个晚上,但窒息感更为强烈。男人戒备的铺张开所有的警觉,像是只陷于危险境地中沉吟的独狼。他清晰的看见男人骤时绷紧的肌肉曲线,但他不知道男人此刻受到了什么威胁,男人的反应太过激烈,这让他在整个空间的压力之下同样感到压抑难堪——触及灵魂的防备和生命威胁的警示。

男人僵硬着身体一步步向窗口迈近,试探着靠近玻璃。萨菲罗斯发现那正是玻璃中映出自己的部分。他被男人发现了,兴奋与害怕同时活跃在他神经上,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在这种强烈情绪下双耳轰鸣。

男人将手放在玻璃上摸索了一阵,疑惑的贴近哈出一口热气。萨菲罗斯感到自己耳边似乎灌入热息,带着男人的气息与叹慨,幽幽的浸润他的肺腑,若有若无的拨撩,仿佛前日喉中辛辣的酒味又泛上口腔,但这时是美味的、惹人沉醉的。萨菲罗斯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玻璃上本被划开的雾气被罩上白蒙,男人拿着抹布又飞快的擦拭干净,他这样反复做了几次。

男人从警觉变为了气愤,显得非常有趣,萨菲罗斯还未见过男人表现出这样多情绪。男人插着腰无可奈何的在窗前走来走去,焦灼已经快达到顶峰。然后男人忽然挥拳打碎了那扇窗。

风雪终于找到豁口涌入,随着一声脆响的告示,让刺骨的寒意整理归零了所有情绪。

男人怔怔的站在豁口前迎着争先灌入的寒风,手臂上玻璃划出的伤口蜿蜒着滴落血痕,织开一张网,在寂静中笼络两处心事。萨菲罗斯顺着男人的方向看向漆黑的夜,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尝试靠近男人,他站在男人身侧想要触碰那些交错的血迹。男人低头踢踢脚下的玻璃渣,他像是如梦初醒般茫然的眨眨眼,对着一地狼藉低骂了几声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无关痛痒的模样。萨菲罗斯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孩子露出了恶作剧成功般得逞的笑容。

但男人依然闷闷不乐着,萨菲罗斯觉得他总是知道的。他在打扫完自己新制造的垃圾后从杂物箱子里翻出一些木板把碎掉的窗口堵上,然后萨菲罗斯第一次看见他点燃了柴火,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男人忙活完把自己蜷在小沙发上。

他折起自己,把头埋进臂弯和双膝间,微微起伏的身躯抖落每一次呼吸。萨菲罗斯陪着男人这一刻无言平静。

男人安静时总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忧郁,拆开无言外表其内里柔优寡断的软弱着,但这并不是萨菲罗斯喜爱的样子。

他大概不能直接看见他,但总归是知道的。萨菲罗斯最后这样总结。这时回想起男人方才的戒备,他不知道自己同男人有什么样的交集,但他确信自己存在于男人的那些故事里,甚至印迹深刻,或者说他希望是这样的,如同爬满枝干的菟丝子依附男人的每一寸记忆。这并不见得他受男人待见,但男人见鬼的妥协了,对男人而言他应该习以为常。

萨菲罗斯觉得他总是知道的。

第四天早晨,萨菲罗斯睁眼时男人正在吃早餐。不幸的事情是苹果终于被吃光了,但男人恰巧将早餐做多了,盛在碗中搁在灶台上。萨菲罗斯捧着多出来的早餐自顾自的坐在男人身边,男人并未理会他。看起来男人今天依然不会外出。

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被男人用来保养刀具。他把那把沉重的组合刀搬出来,拿了一些工具坐在木屋的门槛上。被木板堵住窗口后屋内昏沉低郁,一夜的柴火烧尽,大开的房门席卷了最后的余烬。这是这几天来雪最小的时候,但风势不减,却吹不开山间浓稠的雾气。男人的神情很专注,细致的打磨每一支刀刃,莹莹的照进一地雪白,刀锋闪着寒光。萨菲罗斯坐在男人身侧,他想要摆弄这把刀已久,只是一直对男人有些忌惮。与男人时刻内敛不同,这把刀直来直往的表露出锋芒冷沉。萨菲罗斯若有所思的捏捏手心,凝出了一把中规中矩的太刀,同样雪亮,只是刀身纤薄,韧度显然是不及男人手中的任何一支。他索性把刀收了回去靠向男人要把那把刀仔细的看出个名堂,男人却不着痕迹朝外挪了一寸。这时他注意到昨晚男人手上的伤口已然痊愈。萨菲罗斯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愈合测试中的成绩,那样的程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在他思考的时候男人已经收拾好工具站起来甩甩头,拂去身上的薄雪。如果这时萨菲罗斯抬头,能瞥见男人嘴角一闪而过的狡黠,所符合这副皮囊的狡黠。当他开始关注男人动作时男人已经猛然抬脚踢向屋边的树。

如果萨菲罗斯曾有在雪地里同人玩耍的经历,便会知道坐在累了几日风雪的树下是件多么可怕事。但现在学习这一常识也并不迟,只是在晃神间劈头盖脸的被砸了一树梨花,萨菲罗斯终于切实的体会到一个罕见严冬的寒意,出其不意的堆了他满身。萨菲罗斯下意识的抬手护住头,在耳边簌簌声停止时明白自己被男人捉弄了,孩子委屈的想在从雪堆里钻出来,却在仰头时发现几日风雪终于消停。

太阳出来了。

浓稠的雾气散开,风雪中迎来耀眼的亮堂,稀疏的旋落在空中最后余下的每一星点晶莹。

男人仰头面向豁然的明媚,冬日的暖阳柔和了雪色,也赋予了低沉几日后的雪原应有的磅礴,天地一色的浩然总是震慑人心的,尤其是在盛大的光明之下。

他淡色的毛发熠熠的发光,轻柔且神圣,天际线轻轻落下一吻,神亲手雕琢了男人,宛如一份馈赠。

男人和星球同样纯洁无暇。

萨菲罗斯在光明中微微眯起眼,希望与男人沐浴同一道阳光,再睁眼时,远处走来一队神罗士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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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想写一个克劳德所敬畏的那个萨菲罗斯,其实是萨菲罗斯所看见的他自己。没写出来想要的感觉。

老ooc了这个萨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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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个嗑:

额我终于忙完了我可以写东西了,真不是我鸽。但为什么不更桃色乌龙这显而易见我卡文了,我之前忙懵了搞得我有点忘了我咋想的,我得再理一下。然后我神志不清的写了这个,或许会有个薛定谔的镜像云片视角的。

感觉自己断了一阵再来写就咋写都怪怪的,突然没了之前那个连贯的感觉,太难顶了。

之前打算搬但感觉也都不是很好用,可能是lof用惯了吧,个人感觉有点悬的就麻烦大家组装一下链接。在桃色乌龙写完之后打算写的一个关于一代艳/后的故事(虽然可能也没啥就跟养仓鼠差不多)就不直接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