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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友谊的魔法 1
express
Summary:
SC向

Chapter 1
Chapter Text
  在神罗的内部,新兵候补往往要接受一系列的检查、甄选,才会真正意义上地应征入伍。
  而进入神罗,不仅仅代表一份报酬优厚的工作,进入一个涵盖多方面福利的机构,更代表了一种追寻荣耀的可能——让普通人也有机会成为英雄的可能。
  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种“神罗梦”趋之若鹜,纷纷入伍。神罗特种战士体系中位于顶点的三人,似乎也一边身体力行地证明着神罗所宣扬的梦想,一边含笑欢迎全新的伙伴们的加入。
  即将接受甄选的他们并不知道,一个恐怖的噩梦正徘徊在已经成了士兵的那些人当中:从每月两次的考评,到应对现场的各类测试,数年如一日的周为单位的技能操练和各项测评,以及每半年会下发一次,偶尔调整为三个月一次的最终论文。
  ——这些,全都会计入士兵们在神罗中服役时的档案,并决定他们的最终去向。
  如果考评不合格,最严重的情况有两种:一是被发回原籍;二就是背上一身助学贷款债务。
  成绩不合格,回家种红薯!这正是着力于储备强干精兵的神罗所维护的铁则。在个人单兵作战能力极大提升,J细胞广泛作用,魔晄培养已经卓有成效的现在,神罗要求的不仅仅是体质优良的预备兵种,而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经过优化的兵力。
  综上所述。
  “我没及格。”克劳德把成绩单打开。
  “几门?”“没及格?”
  “四门。”
  挂了四门,数已经不小了。扎克斯,康赛尔——他的室友都伸头过来看,不由得发出了同情的啧啧声。
  他们都是神罗士兵,其中扎克斯属于特种兵科,康塞尔和克劳德都是士兵科。
  成绩单上除了年度测验的大论文是克劳德下苦工写的,几个硬课是他们事先对过答案的,当然这些都不要紧;一些课程却直接给了D,零零碎碎夹在一群B+和C+里十分显眼。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你有复习了吧?”先叫出声的是扎克斯,他痛心疾首地指着克劳德堆在墙角的一些参考书,上面盖着的几本制式笔记本摊开,纸张已经被笔写到蓬松。
  几乎神罗内部的士兵们都有一个橱子,用来堆放这类东西,简直可以说是军旅生涯中的字字血泪。不少因为体质而入选的士兵在入伍之前是断不会想到自己还要接受基础教育的,现在只好从头学起,这比抽筋剥皮还难。相对应的,神罗的年龄限制也一年比一年严格。
  为了不失去得来不易的追寻梦想的机会,每一个士兵都不会忘记,在两年里,日日夜夜伏案研读五台历史与文化,米德加宵禁条例等文献的痛苦。因为这些内容是需要全文背诵并默写的。
  扎克斯也是要考试的同道中人。他是克劳德的朋友,绰号是“小狗”,是个擅长制造欢乐气氛的人。这个绰号还是目前负责特种战士和基础士兵训练的安吉尔长官赠予的。安吉尔长官不仅仅是扎克斯的长官,他们之间还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尽管如此,扎克斯还得接受考试,而且据克劳德所知,扎克斯的考试只会更难,题量只会更大,涉及面只会更广——因为他的导师也是安吉尔,位于神罗顶点的三个人之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康赛尔摸摸下巴,他和扎克斯,克劳德不属于同一个专业,却因为扎克斯为人爽快而和他们住在了一起。
  他得了一个C-,据他自己说,还好不是D,不过奖学金没指望了——他半真半假地和其他两人抱怨,至于其他的课成绩,他不肯透露更多。
  此时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你可以找这些老师谈谈,看看是不是弄错了。”
  克劳德心里一暖,他白天训练,弥补体能差距,晚上在寝室里学习。两位舍友对他的辛苦有目共睹,时不时还出言指点他的论文写作方法,纠正数据参考之类。两人手段粗糙,内心细腻,硬是把克劳德的论文分数带到了前五十名。
  他那篇谈金属晶相与钢材强度性质关系的统括性论文能得这么高分,其中一大半是这两位朋友的功劳。克劳德老想请他们吃饭,结果两人根本不接受,硬说是他自己努力所得。
  “要知道统括性论文一半是废纸。”康赛尔叹气。
  “我同意,”扎克斯说,他看了看克劳德的脸色,“另一半是私货集锦。你这篇不一样,你这篇字字珠玑,比那些水货好多了。”
  克劳德笑了笑,继续扒饭。统括性论文的引用率不会很高,但能在系内得到这么高的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们大声嘲笑自己看到的诸如《论量子力学与现代科技演变》等等利用近期颇有噱头的量子概念, 其实一文不值的东西。半夜康赛尔去电闸偷接线路,扎克斯盗来安吉尔的网络密钥,再加上网线和路由器,三个脑袋聚集在一个显示屏前,在各路科技论坛上打劫晶相图包。
  平时睡得最早的康赛尔忙到凌晨两点才睡。克劳德又检查了一遍自己那篇论文,挑出几个不尽如人意的词。他想了想,把过了审的论文加上安吉尔的名字,试着投到他们常去的一家材料科学网站里。
  发送完邮件,克劳德抓了抓头发,闭上蓝眼睛,沉沉地睡了,明早他还要赶一个实验,磨几十个金属片,做实验报告。那封邮件也作为一个大胆的冒险,沉在了邮箱的底部。
  “康赛尔说的对,”扎克斯恢复了冷静。有时候克劳德会想,扎克斯那种不着调的表现会不会是一种演技,因为扎克斯实际上是个非常靠谱的人。“我们来查查课表。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来统计一下你的学分。”
  在神罗内部分为部一级,科一级和最微小的元单位,而这种元单位通常是以寝室和楼层来划分的。
  寝室长负责记录和汇报一个寝室里的士兵成绩状况,一有变动就要提出报告。扎克斯是他们这个寝室的寝室长,克劳德挂了四门,这属于罕见情况,扎克斯有义务上报。
  扯点闲话,903寝室曾经有个人,他上学期欠了一门基础课,下学期欠了一门基础课,加起来就是两门,十二个学分。
  结果他第二学期从头来过,全B+,但还是被退回原籍了。原因是他实验报告没写,他忘记查这门课有没有补录,于是这颗地雷就跟了他一年之久,最终爆炸时仍旧算这一门全挂,实验课只有三点五分,十二加三点五,够上了遣散的十五分。
  “你现在知道了,扎克斯也不是有意的,”康赛尔坐在自己的上铺对克劳德说,他准备睡觉了。“虽然那之后寝室长负责统计学分,但克劳德准能补回来的。”
  “我只相信知己知彼。”扎克斯顶了回去,他又转头对克劳德说:“我有安吉尔的密钥,让我在后台系统改两个字也不是问题……”
  克劳德连忙操作界面,打开成绩系统。“不用,你就算分就行。”有一说一,他也实在不想看到扎克斯被安吉尔吊起来打了。
  “不错,”扎克斯露出一抹微笑,他转头操作成绩系统,把挂了的和成绩危险的科目统统调出来。扎克斯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就是爱演,每看一门都七情上脸。
  “一共多少?”
  “哎等等……”扎克斯那个黑毛脑袋戳到屏幕前,一动不动了。
  片刻后,他忽然叫起来:“克劳德,你的论文分数怎么没了?”
  克劳德伸头去看,可不是吗?
  他那份前五十名,正准备提交的论文分数一栏竟然是零!
  “你快帮我加一下,”克劳德脸色也白了,“要不够十五分还来得及!”
  扎克斯连忙低头计算。不久,他为难地抬起脸:“这不行啊……不加那门还好,加了论文,论文八分,这就……”
  论文八分,就算其他四门每门一点五,加起来也有十四了,但神罗哪有那么多一点五分的课呢?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睡觉前扎克斯还和他说:“我会帮你压两天。”克劳德只有力气朝他笑笑。
  他闭上眼睛,眼前已经出现了尼布尔海姆那荒凉的山景,他孤独地走着,山似乎无边无际,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有一天考试不及格而被退回原籍。回去该多么耻辱,蒂法会怎么看自己呢?听说蒂法已经离开尼布尔海姆,但这并没有让他好受点。
  他把脸埋在臂弯里,啜泣了一会儿,又想: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追赶学习进度,不可能会这么落后的。
  对呀!他又升起了一股信心,便开始细细回忆考试内容。可是转念一想,他已经不记得考试试卷长什么样了,万一自己遇到什么难题,或者写错了,现在也不一定想得出来。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气馁起来。但又有了一个希望,无论如何明天要去教务处一趟。
  上铺的康赛尔听着底下一时叹气一时啜泣的声音,轻轻地翻了个身。另一张床上的扎克斯已经睡了,小狗在梦里做着一往直前的练习。康赛尔本想交换了几个眼色就睡,但他还是睁着眼睛,想等克劳德睡了再睡,结果一等,他先困得不得了,睡着了。
  
  第二天整八点,扎克斯、康塞尔和克劳德乘坐巡回运兵车到了教务处。
  扎克斯提着一袋用档案袋装的论文。康塞尔穿着生物实验室标准配置的白大褂。他本来是生物系的,现在含胸驼背,还笑着和进出教务处的女性打招呼,活像一个检疫站兽医,招来不少注目。克劳德缩在运兵车最里面的座位,最后一个下来。
  他们一进门,看见大厅里负责特种兵指挥调度的拉扎德正从楼梯走下来。
  三人对望一眼。考试周嘛,这个恐怖的名词徘徊在神罗士兵和特种兵的头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考试周挣点好评是每个有脑子的神罗士兵都会想的事情。
  扎克斯、康塞尔拉着克劳德规规矩矩地走到一旁,抬头挺胸,站出最标准的军姿——拉扎德不仅仅是负责特种兵评价和教务情况的主管,在军衔上也算是他们的长官。
  拉扎德没有什么架子。一看到这三人中他眼熟的特种兵扎克斯,他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上午好。”然后转向扎克斯:“安吉尔正在实验室等你。”
  扎克斯当即挺胸抬头,答了俩字:“明白!”右臂捅了捅克劳德。
  克劳德如梦初醒,却看见拉扎德往前走了几步,已经越过了他。他低下了头。
  拉扎德却顿住脚步,他转过身来,有点儿迷惑地对还呆站着的克劳德说:“你的论文我看过了。这次应该是系统出现的问题,你可以到B310室去找人帮忙。”
  至于找谁,怎么找,要怎么说,一切全无交代。拉扎德轻盈地上了自己的私人小车,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克劳德先松了口气。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三人兵分三路。他到B310。门敞着,他敲了敲门,走进去,里面摆放着成排只在屏幕上见过的大型机箱。
  一个银色头发,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坐在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半脸朝向门口,正从肩膀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克劳德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东西是会拧头的雪鸮。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乐了。
  “我是二年兵士兵克劳德。”他说,然后问:“拉扎德主管让我来这里修改错误的成绩报告,请问……”
  问字没有下半截,那只雪鸮高深莫测,已经把脑袋转过去,继续工作。好久好久,克劳德以为这人要么不会说话,要么就是个哑巴,于是准备退回去看看是否走错了门,再寻晦气。
  靠墙边一台复印机忽然亮了起来,吱吱作响间弹出一份报告,正坠在克劳德靴子前边。
  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那银白色的背影,最终决定把它捡起来,发现这是属于材料科学方向的二年兵克劳德·斯特莱夫的一份成绩单,和昨晚他在屏幕上看到的不太一样:论文分加上去了,那几个D也变成了C+。
  “抱歉。昨天系统出了一点小问题。”那人背对着他说。“现在已经修好了,如果还有士兵出现同样的问题,你可以让他们去找拉扎德主管。”
  克劳德恍然大悟,忍不住捂嘴,在指缝里笑了。他又成了一个快乐的不挂科的人,以至于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到对方是在和他讲话。
  “谢谢。”他十足真诚地说,此时仍以为对方是工作人员。“你叫什么名字?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那只雪鸮又把脑袋转了过来,连带着椅子。这会他半个身体都沐浴在窗外的冷光中,因此他眯起眼睛打量克劳德的神色也就变得晦暗不明。
  他也穿着一件康塞尔那样的白大褂,却显得非常合身,笔挺,一只手按在桌上,不知道握着什么。克劳德头一次觉得这人非常眼熟,好像一个人,但是他叫不出名字。
  对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克劳德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挥手制止。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就是……”
  对方扬起眉毛,手里握着的东西轻轻放开一丝。那是一颗人眼珠般大小的东西,里面有一道晦暗不明的紫红色光芒闪过。
  “对不起,”克劳德说。
  那个名字在克劳德舌尖打转,然后蒸发了。真奇怪,那道光芒带给他非常不安的感觉,但是随着光芒消逝,他觉得自己的思考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我想不起来了。我觉得你很眼熟,真的。”
  “我也觉得你很眼熟。”那人说。“你出身哪里?”
  克劳德喜笑颜开,士兵之间互相报家乡就是互有好感的表示。
  他很乐意多一个朋友,因此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尼布尔海姆,你呢?”
  那人没有说话。
  克劳德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道紫红色的光芒,这次的感觉更加不安。不过他的思考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沉浸在认识新朋友的喜悦中。
  或许他也出身在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军队里这样的士兵大把都是,他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好巧,”那个人说,“不过我是去过那里。”
  “真的?我刚好是本地人。”克劳德觉得自己应该亲切一点,向他走过去,一边好奇地问:“尼布尔海姆不太见得到外来旅行者,如果有,也是神罗派来的工作人员和工程师。那边的山很不错。”
  在通透的天光下,他看见对方有对银色的眉毛,一双绿色的眼睛,目光灼灼,那副美貌连男人都不会忽视。
  此时对方的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但是两只眼睛下的阴影让克劳德觉得他在忍耐着疲劳。
  ——如果他们不是像大多数矿区小镇一样维持着基本的自给自足,缺乏繁荣的动机和意识。克劳德自认自己本来是不会远离家乡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家乡产生了可惜的情绪,这种可惜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过一想到这是在新朋友面前作家乡介绍,他又提起劲来。这是在士兵中很流行的一种好胜心理,要在家乡上胜过对方一筹。
  可是左思右想,克劳德也没能讲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干巴巴的几句过后,他讪讪地止住话头。
  “我倒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平静小镇呢。”那个人并没有表示出反感,而是说,“尼布尔海姆山就不错,上面能看到挺不错的风景,对吧?”
  这个话题克劳德比较有发言权两人就尼布尔海姆的山聊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克劳德和这个人在徒手攀岩上特别聊得来。
  扎克斯如果在这里,他会说什么呢?“尼布尔海姆?听起来就是个乡下地方的名字。”
  克劳德凝神想着,这是他俩第一次在寝室里见面时扎克斯说过的话。他也回敬了扎克斯。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或许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眼前的这个人会成为扎克斯那样的好朋友吧。
  “如果不知道的人和你聊这些,恐怕会把你当作尼布尔海姆人了。那些平原地区的士兵啊,总觉得山地住的人都一个样。”
  “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就很特别,克劳德。”
  “哎呀!哥们儿,老实说,你去了几年?”克劳德最后高兴地说,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有你这个朋友吗?”
  他没听到对方回答几年。不过在沉郁的紫红色光芒下,他倒是很高兴自己听到了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
  “克劳德·斯特莱夫,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顺便一说,我的名字是卡达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