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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牧羊人之死(三)

* 哨兵与向导AU

* 本章有意识流R,请谨慎阅读,自行避雷

* 克劳德年龄较小,自行避雷

* 我测试了一下午lof的关键词,我真的无语了(看的时候自动无视鞥即可




似乎是为了解释这个令人意外的回答,又似乎是为了给安抚医生讲完这个荒唐的故事,克劳德站了起来,沿着冻河向中央塔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发出积雪下沉的声音,但很快又被新雪覆盖。“陪我在精神云里走走吧,医生。”他请求着眼前的萨菲罗斯。对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跟了上去,同克劳德并肩行走着。


萨菲罗斯的确有这么高。克劳德想。在叛逃前,他很少有机会像这样和萨菲罗斯并肩闲逛。刚进入中央塔时,他需要学的东西太多,需要练习的时间太长。克劳德自持不够强大,而萨菲罗斯又太过耀眼,拥有甚至优于哨兵的体能和强大的向导能力,是中央塔的领导者,是拯救流落在人类社会中的新兵的保护伞。而之后在成为引导师和学徒的时间里,他有了更多的事情需要做,更多的任务需要执行,有时同萨菲罗斯一起,有时自己一个人;在精神云的交融和相互触摸时,克劳德也曾经陷入过郎情妾意的错觉之中,但很快就被叛逃冲散得一干二净。


“作为我的救命恩人,哨兵向导的英雄,我最初的确憧憬他,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但一开始我没想过能成为他的学徒,毕竟我不是他唯一一个从猎人手里救下的向导。”克劳德坦白。


“可他却只成为了你一个人的引导师。”安抚医生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至少在旁人看来,当年也曾在中央塔广为流传——大名鼎鼎的萨菲罗斯选择了一名A级向导,而且并不是诞生于中央塔的、出生即觉醒的向导。那个时候对于克劳德的评价还没有那么悦耳,围绕着他的大多是一些探讨能力和资格的揣测,那也让克劳德好受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好奇这一切的起始,安抚医生询问着:“我记得他选择你是因为一次训练中的精神云的连结,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克劳德的语气中难得有了一丝笑意,这让精神云中的雪下得大了些,能够更快地淹埋河边的足迹。“当时的事情,你不会想听我讲的。”





一次普通的新向导精神云控制训练,萨菲罗斯突然出现在了训练室。


训练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所有向导新兵都停止了动作看向门口这位传说一样的人物。萨菲罗斯的精神体就停在他的肩膀上,克劳德当然认得,那只巨大的角雕在不久前才救过他的命。萨菲罗斯踱步走进来,皮靴踩在训练室的地板上发出声响。因为他长得实在高大,所以视线从每一个新兵的头顶扫过后示意一旁的引导师收起正在释放的精神云——他想亲自为这些新向导上一课。


“强大的精神云不仅拥有巨大的控制范围,并且能够操控感官、知觉甚至是他人的精神云。”萨菲罗斯开口道。他的声音和话语对于所有新兵来说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更何况萨菲罗斯还并没有成为任何人的引导师,尽管训练室的向导,包括克劳德都知道,他们必然不可能成为萨菲罗斯的选择。因为这里的向导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一部分是中央塔中还没有熟练操控精神云的,还有一部分是像克劳德那样从塔外带回来的,如果要作为萨菲罗斯的学徒,他们或者不够聪颖或者不够纯粹。所以,正如克劳德,他们看向萨菲罗斯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崇拜、敬畏与不切实际的妄想。


然后,克劳德的视线和角雕对上了,那是一种观赏猎物的眼神,从巨大的禽类棕黑色的眼眸中直射向克劳德和他的白隼。克劳德感觉到了自己精神体的紧张,利爪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肩膀,但是那不是一种单纯的畏惧,而是充满了吸引力的期待相互战斗并认同的紧张。精神体一般会更加接近于向导的潜意识的表达,克劳德很惊讶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又看了看还在继续说话的萨菲罗斯,晶莹剔透的绿眼并没有看到自己,银色的头发如同角雕的羽毛那般干净但却带有威慑力。


“……但你们还需要学会怎样抵御他人精神云的入侵……”在克劳德出神之际,萨菲罗斯其实还在继续说着关于精神云操控的技巧,不过克劳德其实并没有听,但他知道那些是什么。现在的克劳德企图控制自己精神云的流动,也还是忍耐不住想要去窥探萨菲罗斯,这位英雄的思维和想法不受控制地不断涌入他的脑内。


这是我的精神云流动了?还是萨菲罗斯精神云的操纵?克劳德有些迷糊地想。


接下来,还没等克劳德想清楚这究竟是出现了什么让他不可自控地出神又不可自控地接受着萨菲罗斯的思想,他被猛地拉入了另外的场景。


意识转换之前,他听见萨菲罗斯说:“不如让你们亲自感受一下精神云的构建吧。”


——萨菲罗斯已经不见踪影,他和其他新向导一起,站在巨大的天幕之下,眼前是高耸的雪山铺满积雪,偶有一处露出黢黑的岩石和半折的枯树。呼啸的寒风像是刀剑刮在脸上,耳心也被灌得生疼,双脚被捆绑在厚实的雪地中,身体却几欲跌倒。克劳德下意识地拉开衣服将白隼护在怀里的,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确认并没有出血之后才长松了一口气,但这使得更多的风雪钻进鼻子里,几乎让人窒息,他只能在如同的高墙一般的狂风中费力地企图铺展开自己的精神云。


克劳德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霜雪,他出生在更南方一些的小城中,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冬日。真奇妙。克劳德想。我居然在思考冬日。他其实已经比刚刚被拉入精神云的时候好多了,现在克劳德能分心去想些其他的事情。他没有企图去抵抗这猛烈的风和寒冷的雪,正如萨菲罗斯置入他脑子里的那些方法一样,用精神云包裹住自己,从狂风的间隙中抽身而过。


这精神云真像萨菲罗斯本人。克劳德又分心想道。等风停了,这雪景其实应该会很好看。于是他环顾四周看到还有人像他站立着,但是还有些人已经倒在风雪中,身体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雪被。克劳德抬起手的企图去抓住冷风带来的雪片,却感觉像是被风雪抓住了手,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克劳德拽出雪地。


一阵巨大的轰鸣在头顶响起,脚下的积雪也被震得抖落,所有的一切都疯狂地晃动起来。突然,一名新向导喊了出来,克劳德也寻声抬头望去:“雪崩!”巨大的雪瀑布从头顶崩塌而来,摧枯拉朽地折断了半山坡上树木携带者巨大的尘雾漫天扑向新向导们。克劳德想要将双腿从雪地之中拔出,却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抽离。他被锁在了原地,只能将精神云尽量延伸在自己面前造出了一根绳索连接着岩石与自己。


大雪奔腾,砸在脸上将克劳德瞬间淹没。


但意料之中的窒息感和失衡的翻滚却并没有到达。


寒冷在的接触到的一刹都变成了如沐的春风,融化成曼妙的液体顺着身体慢慢留下逐渐堆积。一切都变得温暖而柔和,没有了雪崩,也没有了暴风,万物都浸润在遥远而广阔的星空下平静的海水中,克劳德漂浮在水中,随着水流摇晃。这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只剩下了他一人,空旷又安宁,睁开眼就能看到透亮的银河陈列在面前,像是他小时候在家乡看到的夜,伴着水纹波光粼粼,最后全部都落在了克劳德的眼睛里、手掌里、身体里。


他觉得海水中有人在轻轻地呼喊他的名字,波浪一阵阵地拍打着身体,将萨菲罗斯的精神推向自己。粘稠的水缠绕住了克劳德将他包裹在其中,透过了虚有其表的衣物甚至是肉体握住了克劳德的精神云和灵魂。那并不让人觉得难受,也没有压迫。克劳德向前游去,伸出手时觉得似乎摸到了水的形状,就像是触摸到了萨菲罗斯,摸到了他的脖颈,他的头发,他的肩膀,他的手掌,他的腰线——尽管实际上只有无尽的海水。


可能是为了回应克劳德的触摸,海水翻涌着袭来将克劳德拉拽着向更深的水域拖去。口鼻被无形的手捂住,窒息感逐渐从胸腔上升,身边有色彩斑斓的鱼类游过,还有鸟类啁啾的声音。克劳德感觉思维点模糊,但意识却逐渐产生出愉快,他享受被水淹没的感觉,身体被海水细致地拿捏,一点一点地,从颈间、后背到两腿之间。这种感觉很难耐,如果做比喻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身体,在海里又更像是被千万只水母簇拥着下沉。


终于,已经无法再看到海面上的水光,能感受到海水的温度从冰冷再次变灼热,克劳德沉入了海底。他的身旁是深海热泉在悄然喷发,滚烫的海床要将他灼伤。克劳德企图蜷起身体,可有一股力量不允许他那样。海水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想要从缝隙间找回一丝喘息。张口深吸本来应当是咸涩的液体,但克劳德喉咙中尝到的却是风雪的味道,那种带有刺激性的寒冷的而又自然的味道。克劳德知道那是萨菲罗斯的味道,在萨菲罗斯救下他护在怀中的时候就闻到过的味道。于是,他的口舌之间充斥着萨菲罗斯的气味,身上却被炙热的海水几乎点燃,热泉涌出的水流刺鞥激着他的敏鞥感鞥点,下鞥面被水流轻鞥柔地抚鞥摸鞥着,电流从小腹和大腿鞥根鞥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窒息感和快鞥感冲击着克劳德,他在这奇特的精神云中任人摆布,无异于赤身裸鞥体。


唯一的理智让克劳德感到羞耻,他在萨菲罗斯精神云的考验中产生不应有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很下流,对于萨菲罗斯的肖想真是过于昭然若揭,可萨菲罗斯说不定连他是谁都不一定记得。想到这里时,克劳德体会到了不甘心,甚至超越了窒息和愉悦。他挣脱开水流的桎梏,想要向上游去。皮肤似乎已经被烫伤脱落,活脱脱地只剩下了克劳德固执的骨肉,不停地朝着海面伸出手,却被身后的泉水拉向深渊。


然后,克劳德从萨菲罗斯的精神云中挣脱了出来。


满身汗水已经透湿了衣服,他半坐着,一旁的白隼张开了翅膀伏在地面上,眼神涣散。克劳德将它轻轻抱了起来,拥在臂弯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背羽。站起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软,克劳德险些摔倒,回忆起在精神云里自己的妄想,脸颊和耳朵又有些不自觉得地发热。还没等他仔细想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克劳德又听到了萨菲罗斯的声音,他打了一个寒颤,炙热的触感又浮现了出来。


萨菲罗斯已经站在了门口打算离开了,扶着门框回过头来,穿过其他的新向导看着还有些茫然无措的克劳德和他的白隼。


“克劳德史特莱夫,”萨菲罗斯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带有力量的召唤让克劳德猛地抬起头,他透蓝的眼睛里还有欲望,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以及刚才映照在海面上的星空,直勾勾地盯着萨菲罗斯深不可测的如同沼泽的眼眸。


“以后我就是你的引导师了。”萨菲罗斯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