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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讀書會》

魏耘己×劉舒悅

跨年前的日子總是特別忙碌，校際排球賽、期末考、國語文競賽像提前說好了一般接踵而至，將原先就稱不上輕鬆的12月行程排的更加擁擠。


「為什麼就連一年的最後一天也無法休息呢……」


揉揉逐漸睏倦的雙眼，剛剛做完題本的劉舒悅忍不住嘆了口氣，一面將題本翻頁，一面將目光放回一片空白的新篇章上。


今天劉舒軒為了參加跨年晚會去朋友家借宿，少了同居者的住處，只剩下劉舒悅與陪伴在側的吉娃娃坐在書桌前與被戲稱為大魔王的數學挑燈夜戰。


整齊分類的書櫃裡頭，那張事先預約的門票還原封不動的沉睡，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習題與書櫃間舉棋不定，最終在計時器的步步催促下，勉為其難地收斂玩心。


如果可以劉舒悅本來也是打算與三五好友出門跨年，有與親友共度良辰的機會誰不喜歡呢？然而計畫趕不上變化，為了岌岌可危的數學成績，再美好的想像也只能往夢境裡塞。


唯一開心的，大概就剩魏耘己約她跨年讀書會的事了……想不到除了點心，小耘連數學都這麼厲害。


在點心店的相遇後不久，劉舒悅與魏耘己交換了聯絡方式。儘管大多數時間裡都是劉舒悅分享吉娃娃的日常，但隨著時間過去，魏耘己偶爾也會分享點心相關的照片給她。


越是深入交流，劉舒悅就越是被宛如吉娃娃般的少年吸引。


「你以為是誰的關係！我可是犧牲跨年陪你在這裡讀書哈？還意見那麼多。」平板螢幕裡的魏耘己正忍不住嚷嚷著，手裡算式寫得飛快，與螢幕另一頭開始放空的女孩成為鮮明對比。


「嗚嗚……小雲人好好……我請你吃肉乾……」


「不要再把那個寵物用肉乾拿出來了！每次都亂認是有什麼問題，當人吉娃娃嗎？」握緊手上的自動筆，魏耘己似乎聽見理智線即將斷裂的聲音。


作為這場跨年讀書會的策劃者，魏耘己絕對不會說他只是懷念那個偶爾會不小心一個高手把球打到隔壁球場，又匆匆忙忙衝過來的道歉的女孩。


為了避免不同年級間互找影響應屆考生學習，劉舒悅所屬的教學樓與少年教室有段距離，大部分時間裡只有分組課程或體育課時比較容易碰面。隨著學測逐步靠近，魏耘己已經鮮少在球場上看見女孩飛躍追逐的身影，劉舒悅待在樹蔭下讀書的時間變多了，就連相互招呼的幾乎都少了許多。


劉舒悅從不知道，光是她在球場上奔馳飛越的樣子便足以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小雲你不喜歡肉乾了嗎……」

明明是同音字，但魏耘己就是能知道劉舒悅呼喚的對象不是自己。


不行了，已經開始渙散了。女孩言語裡的關切過於真實，從那雙透漏出憂慮的墨色雙眸裡，少年感受到她完全是認真的，沒來由的煩躁敲擊在少年鼓膜上，伴隨窗外鬧區的喧嘩不斷催化，讓情緒化的話語脫口而出。


「蛤？劉舒悅！小雲就在妳旁邊啊！」


「噢噢噢真的耶……啊，抱歉小耘我又犯傻了……哈哈哈……」


「……真的是。」再多的無奈也只能往肚裡吞，誰讓他攤上了這麼一個天兵的女孩，分明粗心大意，卻又異常細心，敏銳的發現魏耘己每一次的心口不一：「欸！那個林森北路那邊今天是不是有點心店剛開幕啊？」


上次跟女孩通話時，魏耘己意外注意到房間背景裡有放著一張西式甜點的宣傳海報，儘管女孩沒特別提前過，但依舊被少年偷偷記了下來。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在意這個傢伙？


「嗯？」


「嘖……我剛好有拿到多的招待券，要不要去都隨便妳，不想去就算了。」


「好啊好啊！我想要去！什麼時候要去？」說到點心，劉舒悅精神都來了，一雙眸子笑意彎彎，哼著不著調的小曲搖晃懷裡的吉娃娃，沉浸在美好想像裡的女孩 絲毫沒注意到少年眼底一閃而逝的若有所思：「小耘果然也喜歡吃點心！我就知道。」


「……」才不是。到口的反駁一瞬間被理智吞回肚子裡，看著一臉開心的女孩，魏耘己只能選擇點點頭隨口敷衍。


他該死的拿這樣的劉舒悅沒轍。


外頭的煙火聲響起，隔著一層玻璃窗被與歡呼聲混雜在一塊，分明刺耳卻又恰到好處地提醒著兩人。


「小耘，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啦。」

「汪！」

新的一年，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