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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郁棠驚呼了一聲。
她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還參加了好幾次京城外命婦的聚會,知道楊家在京城是個怎樣的情景。
若是楊家的大老爺和二老爺永不錄用,對楊家而言,那就是個致命的打擊了。甚至有可能讓楊家從此一蹶不振。
要知道,楊家能有今天,是通過了幾輩人的努力的。
她道:「我聽黎老夫人有次無意間提到過,主要是孫家的事鬧得挺大的。彭家還因此得了不少的好處。我們要是能不插手就還是別插手了。你有什麼事,也可以直接讓我去做,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被楊家威脅。」
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擺脫楊家的威脅。
裴宴聞言就懶懶地「嗯」了一聲,道:「聯姻是絕對不可能聯姻的。辦法雖然沒有想到,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說到這裡,他從郁棠的肩膀上抬起頭來,笑著問她:「妳說,楊家的事是顧曦告訴妳的。楊家怎麼會找上了她?她具體都和妳說了些什麼?」
郁棠就把楊家怎麼請自己和二太太去作客,她和二太太又是怎麼想的,怎麼打發顧曦去楊家作客,顧曦又和她說了些什麼,一一告訴了裴宴。
裴宴想了想,道:「妳知道顧曦是什麼時候從楊家出來,又是什麼時候回的府嗎?」
這個郁棠沒問。
她道:「這好說,我問問家裡的車夫就知道了。」
裴宴索性就把自己需要的資訊告訴了郁棠:「我是想知道顧昶知不知道這件事。」
要知道,孫皋出事,可是顧昶告的密。要說誰最緊張,應該是顧昶。
而顧曦又常常在言行中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我有我哥哥罩著」的語氣,裴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理,顧曦十之八九會去請顧昶給她拿個主意的。
顧昶若是知道,會怎麼辦?
郁棠眼睛一亮,忙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那亮晶晶的模樣,如同星子,驟然間光耀起來,又像沉睡的貓兒,睜開眼睛就活潑起來。
這樣的郁棠,特別的有生氣。和裴宴記憶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郁大膽的形象重合起來。
或許,這樣的郁棠才是最漂亮的?
裴宴呵呵地笑了起來,忍不住捏了捏郁棠的面頰。
細膩光滑,如小孩兒的皮膚。
他沒忍住,兩指撚了撚。
郁棠卻皺著眉偏了偏頭,不悅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以後不允許捏我的臉了。」
裴宴繼續笑,猛地湊過去親了親她被他捏過的地方。
郁棠面紅耳赤,豔若桃李。
還是這樣比較好看!裴宴在心裡想。
阿棠缺的是見識,若是她有徐氏那樣的出身,肯定比徐氏更有主見。
他不由道:「妳還是少和徐氏在家廝混了,沒事的時候就出去串串門。她不是喜歡到處跑嗎?反正她來我們家也是拿了妳作筏子,在外面跑也是拿了妳作筏子,妳還不如多在外面跑跑。」
郁棠壓根不知道裴宴的心思,笑道:「她這不是還有月餘就要生了嗎?我哪敢和她在外面跑啊!有時候她要出門,我還要哄著她待在家裡跟我做做頭花什麼的。」
「沒事!」裴宴不以為然,道:「那是殷明遠應該操心的事。她要是想出去玩,妳陪著她就好。要是實在覺得不安全,就去張家或是黎家作客,在殷家姑奶奶們的家裡,又都是有經驗的長輩,不會有什麼事的。或者是去顧家作客也行,顧朝陽家裡也是殷家的人,殷家的小姑奶奶。」
不利用白不利用。徐氏要生了還在外面溜達,憑什麼讓他家的阿棠擔驚受怕的?他們殷家的大、小姑奶奶指手畫腳之後還沒有責任,該讓她們也嘗嘗郁棠的辛苦才是。
郁棠卻意會錯了。她以為裴宴是想讓她把顧昶也拉下水。
聯姻是把雙刃劍,一榮俱榮,可有損傷的時候,也是會受影響的。
她笑盈盈地道:「那我問問殷太太。」
不管怎麼說,徐萱畢竟是雙身子的人,還是別把她牽扯進來了。
裴宴笑著點了點郁棠的額頭,道:「妳啊,就是為別人考慮得太多了。有時候也要顧著點自己才是。」
郁棠傻乎乎地笑,覺得自己對裴宴的忍讓都帶著甜。
她溫聲地問他:「心裡還難受嗎?要不要我再給你端碗蜂蜜水進來?」
裴宴張開四肢倒在了床上,隨意地應了一聲,還加了句「別放那麼多的蜂蜜」,那樣子,與其說是在吩咐郁棠,還不如說是在向郁棠撒嬌。
這可怎麼得了!像養了個大孩子似的。
郁棠望著裴宴放鬆後神色慵懶卻有種不同魅力的面孔,撲上去親了他一口,這才笑嘻嘻地去讓青沅再準備一碗沒這麼甜的蜂蜜水進來。
裴宴能感受到郁棠的開懷。他摸了摸被親的地方,無聲地翹著嘴,笑了笑。

半個時辰之後,青沅就打聽到了顧曦的行蹤。
只是她準備去告訴郁棠的時候,郁棠和裴宴的內室關得緊緊的,不時能聽見幾聲郁棠嬌滴滴卻含糊不清的抱怨聲。
青沅臉上火辣辣的,忙退到了院子中央,跟值守的婆子道:「若是三老爺和三太太內室有了動靜,妳就告訴我一聲。我還要給三太太回話呢!」
那婆子是裴家的老人了,從前還服侍過裴老安人,是這次隨著郁棠進京的人。
她聞言嘿嘿地笑,道:「青沅姑娘到底年輕,要是我,就明早再來說這件事。」
青沅覺得臉更熱了,草草地應了一句,就趕緊回了屋。

可第二天早上,郁棠起得很晚,青沅進去的時候,裴宴已經出了門,杏兒她們已經開始服侍郁棠梳頭了,郁棠還睡眼惺忪地在那裡打著盹。
青沅沒有打擾她,等她用完早膳才和她說這件事:「大少奶奶回來之後先去了趟顧舅老爺那裡,在那邊用了晚膳才回來的。」
也就是說,顧昶是知道這件事的。
這就好。顧昶也是個有本事的,這次和裴家坐到了一條船上,裴宴也算是有了個有力的幫手。
郁棠鬆了口氣,仔細地想了想楊家的事,等到裴宴從外面回來,她和裴宴商量:「你看我們要不要跟楊家說一聲聯姻的事不成?等到他們來催,我們再給他們家回話,顯得我們好像沒有辦法似的。」
裴宴覺得可行,便道:「妳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按著妳自己的想法去做。錯了也沒什麼。就當是練手了。」
話雖如此,但郁棠心裡還是有點害怕,她道:「這件事,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裴宴笑道:「辦法我一時還沒有。不過,我和顧朝陽見過了,秦家和費家的婚事也已經定下來了。」
這與秦家和費家有什麼關係?郁棠睜大了眼睛。
裴宴笑道:「早上我和二兄用了早膳才出的門。他說,別說我們家沒有適齡的姑娘,就是有,也不會和楊家聯姻的。」
攘外必先安內。
郁棠抿了嘴笑。
「之後我去見了顧朝陽,把楊家要和我們家聯姻的事告訴了顧朝陽。」裴宴繼續道,「我看顧朝陽臉色都變了。我就順勢表明了家裡的態度,還讓他幫著查查我們家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到了楊家的手裡。他還給我打官腔來著!」
顧昶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兒,但裴宴會不遺餘力地在郁棠面前抹黑顧昶。
「他這個人,就是小心眼。」他道,「雖說查這件事可能會讓他捲入這件事,但他不去查,難道就能撇清不成?」
在郁棠的印象裡,這還真是顧昶能做出來的事。
她道:「那顧朝陽答應了沒有?」
「答應了。」裴宴有的是辦法讓他答應。他讓顧昶去查這件事,並沒有指望顧昶真的能幫他,主要還是安撫顧昶,讓他別搗亂。因為顧昶若是有機會,相信他會很願意把這個把柄握在他的手裡。
郁棠點頭,道:「那你也要小心。」
裴宴非常滿意地「嗯」了一聲。

結果下午二太太就過來了,拉著她的手,擔心地道:「老爺說要和秦家把阿丹的婚事定下來。這麼突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別的話郁棠不好說,但楊家要和裴家結親的事應該可以告訴二太太。
她就把楊家宴請她們的打算告訴了二太太。
二太太那麼好脾氣的人,聽著就罵了起來:「他們家明明知道婆婆不願意再和他們家聯姻,他們家還這樣,是覺得我們兩妯娌都是傻瓜,會越過婆婆答應這門親事不成?他們肯定打的是我們家阿丹的主意。」
不怪二太太這麼想。就算裴宴是宗主,聯姻的事也要別人父母同意,如今能讓他們當家做主的就是宗房這幾個小輩的婚事了。
郁棠安撫二太太:「也許是有別的人選?」
二太太鑽了牛角尖,道:「那就是打我們家阿紅的主意。不管他們家準備怎麼辦,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否則我有什麼臉面去見婆婆?」又埋怨自家兄弟:「讓他們打聽打聽秦家的事,怎麼就那麼難?」
郁棠只好道:「也是因為離得有點遠。要不,我們想辦法打聽打聽?」
她也的確是怕倉促之下給五小姐訂親,嫁得不好。
二太太見郁棠和自己能想到一塊去,很是高興,忙問她:「我們怎麼打聽?」
郁棠和裴二太太不一樣。
裴二太太自幼養在深閨,出閣之後嫁的又是講究規矩的世家大族不說,丈夫敬重,婆婆喜歡,經歷的事少,能想到的主意自然也就少。
郁棠從小生活在市井,又是商賈之家,左右鄰居都是比較看重怎樣把事情辦好了,而不是怎樣守規矩的。
她悄悄地對裴家二太太道:「派個體己的人去接觸秦家的僕婦。」
從前他們就是這樣打探裴家的事的。雖說大事問不著,但小事卻是一問一個準。
而透過這些小事,恰恰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和能力怎樣。
裴二太太還有些猶豫,道:「僕婦沒見識,會不會適得其反?」
郁棠笑道:「只是讓他們去打聽秦家的一些小事,至於人怎樣,還得我們評判。比如說,那些僕婦認為東家小氣,我們就得問清楚是怎麼個小氣法?若是剋扣僕婦的月例,那就不應該了。可若是對自己也是這樣,就不能說是小氣了。要不就是生活簡樸,要不就是為人日子過得太摳門。生活簡樸還好說,若是日子過得太摳門了,阿丹就算是有再多的陪嫁也沒用,家裡公婆都這樣過日子,她一個晚輩,還能越過公婆去不成?女婿再好,阿丹嫁過去也是跟著受罪。這樣的人家,我們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二太太聽得直點頭,很服氣地請教郁棠:「那怎麼區分是簡樸還是摳門呢?」
「這就更簡單了。」郁棠笑道,「看他對身邊的人如何。簡樸是一種作派,卻不是不吃不喝。摳門呢,那就是一個銅板都捨不得,妳讓他買個好菜好酒,那得要了他的命。」
「妳說得有道理。」二太太連連點頭,和郁棠商量了半天,還讓郁棠幫著挑那去打聽的嬤嬤,問她誰合適。
郁棠還真不好當這個家。但二太太身邊的金大娘是看著裴丹出生的,把裴丹當成眼珠般疼愛,她肯定不會害裴丹。
郁棠就推薦了金大娘。
二太太欣然同意。
金大娘知道之後,還特意來謝了郁棠,覺得郁棠很瞧得上她,讓她很體面,所以在裴丹的婚事上,她也是非常盡心盡力的,連著幾天都不在家。等她打聽得差不多了,已經過了端午節。

裴宴改了主意,讓郁棠和裴家二太太一起去看了賽龍舟。
她們當時在一間酒樓的雅間,同行的還有徐萱和殷氏。她們到了之後才發現,她們的雅間左邊是黎家的女眷,右邊是秦夫人和費老夫人,還有個陌生的女子,花信年華,卻長得非常漂亮,如蓮花般清雅。
郁棠猜著這位應該就是即將嫁入費家的秦小姐了。
看來費老夫人還是挺靠譜的,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美女,便找了個美女兒媳婦。
她和二太太帶著裴丹和裴紅去給費老夫人問了安,秦夫人應該是特別滿意裴丹,拉著裴丹說了半天的話。裴丹生性是有點靦腆的,但因為不知道秦家中意她做兒媳婦,答起話來倒也大方,這讓秦夫人就更喜歡了。
倒是費老夫人,不知道為什麼,在裴家的女眷去給黎家的女眷問過安之後,約了裴家的女眷一起午膳,午膳過後,居然找了個機會單獨問郁棠:「妳覺得秦姑娘長相如何?還看得過去嗎?」
說話間憂心忡忡的。
郁棠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秦小姐,連句話都沒有多說,就含含糊糊地想把這件事略過去。誰知道費老夫人卻嘆道:「質文,從小就讓我操心,幾個兄弟姐妹裡,他最折騰人,可也是最有本事的。我只盼著他好,他卻總覺得我在管著他。就是他說他要給前頭的元配掙個誥命,我不也答應了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郁棠只好道:「死者為大。費大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您應該高興才是。」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情有義,她也沒有個定論,不過是安慰老人罷了。
費老夫人卻認真地點頭,道:「只盼著他這次能安定下來,好好的過日子。老大不小的人了,膝下連個子嗣都沒有,我只要想想就覺得睡不著,以後去了地下,見了我婆婆,我可怎麼跟她交代啊!」
郁棠心裡的小人擦了擦額頭的汗,忙道:「俗話說得好,養子不教父之過。費大人喜歡折騰,與您有何干係?您就放寬心吧!他現在不就要娶妻生子了。」
費老夫人神色大霽,唏噓道:「要是他前頭的媳婦能像妳似的這樣跟我說話,我又何至於瞧不上眼?妳是不知道啊,不管我說什麼、問什麼,她那就像蚊子嚶似的,我就從來沒有聽清楚過。」
郁棠不好搭腔,笑道:「我家老爺說我就是不懂事,虎,誰知道到了您這裡,倒表揚上了。我今天回去得告訴他一聲,讓我也得意得意。」
費老夫人聽著呵呵地笑了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也沒再說自己從前的兒媳婦,而是說起了秦小姐,道:「我知道,這次質文願意娶妻,是你們家遐光的功勞,多的話我也不說了。秦小姐我看也是個內向的人,我想請妳以後有事沒事多去我們家走走,妳就當幫我們家質文的忙了。」
秦小姐什麼性格,郁棠是完全摸不清楚的,她也不能就這樣答應費老夫人,何況裴宴說得有道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喜歡自己,可人生苦短,最重要的是讓自己開心,不喜歡自己的人,大可不必交往。
她沒有接話,而是驚喜地道:「費大人的婚期定下來了嗎?」
費老夫人並沒有多想,也就沒有繼續說秦小姐的事,反而覺得郁棠活潑開朗,說話風趣,很討她的喜歡,笑道:「他老大不小的了,我們兩家就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八月初二,娶了媳婦好過中秋節。就是有點委屈秦小姐,趕得有點急了。」
「這日子選得好。」郁棠立刻把話題扯得更遠了,「我聽人說,京城過了中秋節就要開始儲冬了,要買白菜、蘿蔔放在地窖裡,新媳婦進了門,家裡清閒下來,正好安排冬天事宜。」
費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隨著丈夫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知道京城是怎麼過冬的。她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把婚期定在了中秋節前。」
郁棠趁機和她說起京城是怎麼過冬來,費老夫人或許是覺得她太年輕,照著自己管家的經驗,指點起郁棠來。
只要不說費家那些內宅的事,郁棠都願意聽。
她鬆了口氣,陪著費老夫人說了一會話兒。
費老夫人對她的印象就更好了,回去的時候對秦夫人道:「我覺得裴家不錯。不說別的,就這挑兒媳婦的眼力就挺好。」還感慨道:「我和裴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在京城裡見過一面,我當時覺得她性格太強了,以後說不定要吃虧的,誰知道吃虧的卻是我。可見有些事,她比我厲害,比我有眼光啊!」
秦夫人想到丈夫和自己說起裴家婚事時猶豫的神態,不由得道:「那您覺得裴家的五小姐如何?」
「郁氏是裴家的宗婦吧?」費老夫人道,「她只比裴家的五小姐大幾歲,有這麼個明事理的親家,就算裴家五小姐有什麼不足的,娘家的長輩也會幫著規勸管束的,何況裴家的教養在那裡,就算是差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秦夫人覺得有道理,就有點急著想把這件事定下來。端午節過後,還讓人送了些新麥過來給裴家的女眷做涼麵。

正巧金大娘這邊該打聽的也打聽清楚了。
秦大人估摸想再進一步,所以不管是對秦夫人還是幾個孩子都管教得挺嚴格的,這種嚴格還不是生活上的簡樸,而是做人做事方面。秦公子讀書雖不是一等一的聰明,卻穩重大方,學業刻苦,對待家中的弟妹也很照顧,秦家上上下下說起這位大公子,都很敬重。
二太太聽得眉飛色舞,迭聲道:「這樣好!這樣好!」說完又有點不放心,問郁棠:「妳覺得如何?」
郁棠也覺得不錯。
二太太這才落定下來,就與裴宣商量請秦夫人來家裡作客。
裴宣也有自己的辦法,打聽到秦家的家風很不錯,不僅同意了,還建議把秦家的人都請過來:「他們家在江浙做過官,我們是江浙人,走近點也無妨。」還讓裴宴把時間也空出來,「你也參加。」
這幾乎就算是最後的相看了。若是兩個孩子沒看對眼,這件事就當沒發生,若是兩個孩子看對眼了,秦家請人來提親的時候,裴家也就不會扭扭捏捏地說要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