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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夜X可爾
　　※現代paro
　　※玖伊前炮友設定有

　　最近真是糟透了。

　　首先是手上的工作忽然遇到合作商出大狀況（少報了50萬的金額為什麼沒人發現？），同事這時候又排休跑得不見人影，（「休假中，別找我。」對方說完之後直接掛他電話），好不容易把突發狀況處理完後（主要是把負責的人罵到哭出來），近期內他很滿意的炮友卻打電話來說要終止關係。

　　玖夜當下直接把手上那隻聽說好幾萬的鋼筆捏出一絲裂痕，本來站在桌前垂首挨罵的下屬見狀紛紛抱著資料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哈哈哈，抱歉，但我決定找個人安定下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完全沒感受到玖夜這邊散發出來的陰暗低氣壓，聲音開朗明媚地彷彿三月春風，完全就是沉浸在戀愛中的笨蛋樣子。玖夜把椅子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向落地窗，冷漠地開口。

　　「真是突然，原來小少爺在跟我保持肉體關係的同時還跟人搞曖昧嗎？」
　　「別說得我好像是個劈腿渣男，當初不就說好只上床不談心的嗎？這還是你訂的規則。」電話那頭的伊得笑了一下，語氣有些戲謔，「該不會你暈船了吧，有點太晚囉～」

　　「呵呵，小少爺真愛說笑。」

　　玖夜笑著這麼說，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底下的夜色，但窗前反射出來的自己卻連一點笑容都沒有。

　　「所以呢，小少爺還有什麼話想說嗎？」玖夜煩燥地把瀏海梳到頭上去，「沒事的話就掛了，我很忙。」
　　「沒有了。」電話那頭的伊得笑了一下，再度開口時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慎重與感激，「玖夜，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再────」

　　不等伊得說完玖夜便直接將電話切斷，電話那頭只剩平板的機械聲，他漠然地點開伊得所有的聯絡方式一一刪除。

　　他既不想聽到小少爺對他說再見，自己也說不出挽留的話語，內心煩躁又隱隱作痛，玖夜不願去想這種令人不悅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看著最後一個刪除視窗跳出後，玖夜關掉手機螢幕──然後狠狠地砸向對面的牆壁。

　　那隻由伊得推薦的手機被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螢幕倒映出無數個面無表情的自己，他勾起自己的外套，看也不看地直接走出辦公室摔上門。

　　最近真的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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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紓壓方式。出去踏青親近大自然、約三五好友聚餐聊天，或者在家睡上一整天之類的，但對於玖夜來說，最好的紓壓方式是來一場淋漓盡致的性愛，不過個性使然，他傾向找只有肉體關係的炮友。

　　他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也不相信會有人會愛自己。

　　玖夜自認自己對炮友的要求已經很低了。不談感情，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明明就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找不到一個能遵守自己規則的傢伙，這麼多年來也只有小少爺跟他保持了這麼長一段的關係，但現在這段關係也畫下了終點。一想到得要重頭再找新的床伴，玖夜的心情就糟糕到極點。

　　打發不知道第幾個來搭訕的人之後，玖夜心情煩躁地到了吧台點了杯酒，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煩躁的心情又提升一個檔次。

　　若不是要找個新的床伴，他也不會在禮拜五晚上來這種格調低又吵鬧的地方。

　　「真難得見到你再來這裡。」

　　調酒師遞完酒之後沒離開，反而帶著笑意這麼說。這時候玖夜才抬起眼看了一下對方。 他記得這個人，是小少爺的朋友，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當初小少爺帶他來這裡玩時，也是這個人替他們調酒的。玖夜邊想邊拿起酒杯，看見酒杯裡的液體在霓虹燈光下一閃而過的顏色卻不禁一愣。

　　長島冰茶。

　　那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一些的小少爺特愛喝這種酒。

　　一樣的酒吧，一樣的調酒師，一樣的酒。 怎麼一切都還一樣，唯獨那個小少爺不在了呢？

　　玖夜喝了一口，類似檸檬可樂味道的液體滑過喉嚨後帶出後勁的酒味嗆得他連連咳嗽，嘴裡都是酸苦的味道。 他記憶中的長島冰茶不是這種味道，但到底是什麼味道他也想不起來，就像他現在也想不起來跟小少爺接吻是什麼感覺。

　　他們上一次做愛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接吻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想不起來了。最近工作實在太忙，小少爺發來的訊息全都被他無視掉了。他沒空回，也沒有那個義務。他們只是有肉體關係的炮友，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明明就是這樣，那這種不甘心的感覺是什麼？

　　玖夜又仰頭灌下一口酒，然後又被湧上來的酒味嗆得連連咳嗽，彷彿是在自虐一樣。

　　「喂，你沒事吧？」

　　酒吧老闆遞給玖夜一包衛生紙，卻被人直接打掉了。

　　……唉，失戀的人真難伺候。尤其是這種死都不承認自己已經暈船的失戀仔。

　　「唉，你……等等，那邊在幹嘛？」

　　玖夜剛止住嗆咳，順著酒吧老闆的視線看過去，在炫目光線照不到的角落，有個男人仗著身高優勢堵住了某個人，從這角度來看只能見到被堵住的那人不斷揮著手擺出抗拒的姿勢。

　　「啊，又是那個傢伙嗎？」酒吧老闆不耐煩地說，「老是仗著自己長得高大就亂堵人，強逼人跟自己走，上次都警告他別來了，怎麼又出現了……等等，你想作什麼？」

　　玖夜沒管後頭叫住自己的酒吧老闆，端著酒慢悠悠地走到那人的後面，直到對方察覺背後有人時直接把手上還剩下的酒直接往人臉上潑。

　　後頭追上來的酒吧老闆見狀發出哀號聲摀住臉。來他店裡的怎麼都是這種麻煩人物啊？

　　「臭小子！找死嗎？」

　　莫名其妙就被潑了一臉酒的男人立刻暴怒地握起拳頭，被堵住的人發出了驚慌的叫聲，但玖夜還是不慌不忙的模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連躲過男人的拳頭後矮身直接往人肚子揍一拳的樣子都優雅得不可思議。

　　男人摀住肚子後退了好幾步跪倒在地板上哀號著，在角落喝酒調情、舞池中熱舞的人通通都看了過來。

　　酒吧老闆一臉放棄的表情招來了圍事把還在地板上抽搐的男人拖出去，然後轉向了一臉無所謂的玖夜還有那個不知所措的人。

　　「雖然很謝謝你出手幫忙。」
　　「但現在麻煩你們通通都出去吧。」

　　--

　　被酒吧老闆強制請出店之後，玖夜剛走兩步就覺得一陣頭暈，靠著牆喘氣。

　　「您沒事吧……啊，剛剛真的很謝謝您救了我。」
　　「……」

　　那個他剛剛救下的人跑到了面前，玖夜現在一看才發現這個人不只是身高矮而已，樣貌格外的稚氣，好像是未成年的國中生。

　　「小朋友，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未成年止步嗎？」
　　「我成年了！滿十八了！」

　　黑髮的少年不滿地大喊，氣呼呼的樣子看起來又更像小孩子了。

　　玖夜才懶得管眼前的少年到底成年了沒有，他只覺得全身燥熱難耐，心情惡劣到極點。剛剛出手救人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單純想找個發洩的出口，但心情也沒有變好，只覺得空虛。

　　「讓開。」

　　玖夜推開人要走，但黑髮的少年拉住了他的手，讓他忍不住蹙眉。

　　「等一下，您受傷了，我、我先幫你貼個OK蹦止血好嗎？」
　　「別多管閒事。」
　　「這不是閒事！是交換！」

　　黑髮少年很認真地反駁，清澈明亮的藍眼睛直視著他，沒有一絲退卻。

　　「既然剛剛您救了我，我就幫您療傷當作報答，之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你算得挺好的嘛。」
　　「沒有，我小時候數學總是不及格……」

　　這孩子到底在說什麼？玖夜挑高了半邊眉毛看著黑髮少年從背包裡掏出了藥膏跟OK蹦。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人隨身攜帶這種東西。玖夜邊腹誹邊看著少年拉著他的手，旋開藥膏的蓋子後輕輕地沾了些藥膏，往自己拳面上滲血的地方抹去，玖夜這時候才認真打量起自己的手。

　　明明就只是小傷口滲血而已，自己都沒感覺了，這孩子居然發現到了，還一板一眼地說要擦藥，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玖夜為了打發時間隨口問著，「你難道不知道這地方是有名的約炮場所嗎？」

　　黑髮少年身子立刻一跳，昏暗的燈光下還是能看見他露在外頭耳朵已經紅了。

　　「這、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黑髮少年的頭垂得更低了，但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沮喪，「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作那種事情的人……結果現在被趕出來了……」

　　「哦？你想要找人上床？」
　　「不、不行嗎？」
　　「倒也沒有不行，但你真的知道跟人上床是什麼意思嗎，別為了圖新鮮就隨便找人玩。」
　　「我知道！我知道跟人作愛是什麼！我有經驗了！」

　　唉呦，是個小色狼呢。

　　玖夜有些好笑地看著抬起頭反駁後才發現自己說溜嘴的少年心虛地撇開視線，然後又哀傷地垂下視線繼續剛剛中斷的動作。

　　「我原本也有個固定的床伴，但前幾天他忽然傳簡訊來說不要再見面了，我想問他為什麼，但他好像把我拉進黑名單了，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
　　「…………」

　　玖夜看著少年撕開包裝，仔細地為他的手貼好OK蹦，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很舒服。

　　他反手握住了少年的手，對方驚訝地抬起頭看他。

　　「你說你成年了吧。」
　　「咦？對。」

　　玖夜低頭望著少年清澈的藍眼睛這麼說。

　　「那麼，要跟我做嗎？」
　　「……欸？欸！」
　　「回答。」
　　「好！」

　　少年的藍眼睛立刻迸出光彩，彷彿是聽見要出去散步的小狗一樣，單純的模樣讓玖夜笑了起來。

　　「走吧，小狼犬。」
　　「呃……我叫──」
　　「不用報上名字。」

　　玖夜偏頭看著少年單純的眼神，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只是一個晚上的關係而已，用不著知道名字。」
　　
　　

　　「這是，夜晚的規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