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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礼仪
MithrasVagary
Summary:

游戏原世界背景下的喰种AU，研究者萨菲罗斯，喰种克劳德。

Notes:

有一定时间操作，喰种设定灵感来源于漫画，但有海量私设，只有1至8章是正文，第9章起皆是风格各异的番外篇，届时也会分别预警下，请务必注意避雷！

Chapter 1
Chapter Text

1

松石蓝底的瓷盘间盛放着一道精巧的前菜。

纵横有序，深而不透的刀纹将那些薄薄的肉片像花瓣一样断开。苍白的边缘蜷曲着，犹如被烈焰灼起的裙摆。

几缕栩栩如生纤细红蕊从低垂的花首中垂下，映着夜晚的灯光，反射出一股迷人的淡香。

就算只是一顿设在岛台的简易晚宴，序曲也必不可少。



虽然很可惜——今晚只有两道菜。

金发少年端坐在桌前，腰背挺直，可是周身的神经又是舒展的。若摆出这幅自然而然的优雅，即使脸上并没显露什么期待表情，安静柔和的五官也十足赏心悦目。



“这个部位有大量的细骨，只能通过花刀的手法，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切碎……”暧昧昏暗的房间中，传来不急不缓的低叙。

站在他身后背光处的高大男人微微倾身，一手环过他的腰肢，一手从身侧笼上他靠放在桌沿的左手，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修长的指节轻而易举的穿过虚握的指缝，十指相扣，附着刀茧的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少年五指隔膜间的细腻皮肉。

事到如今，克劳德对这种程度的戏弄习以为常，镇定处置，一点躲闪之意也无。持叉的右手食指灵活的翻转，将易碎的肉片安稳的托进嘴里。



慢条斯理咀嚼的同时，一双蓝眼睛不时走神，移向正对面落地窗外灯火星落的热闹夜景。

情绪上太过在意某件事，就会失去感官的享受，容易漏出焦迫和紧张，因此在进食时不必将全副心神的投注其上。

毕竟食物的色相再美，再好吃，也只不过是味觉刺激脑中枢的细胞，分泌多巴胺令人兴奋而已。

尤其是对于一只饥肠辘辘，还被逼迫遵守繁复规矩的喰种来说。



看看粼粼灯火的繁华都市。想象着它晴天尘扬，雨天污浊，上层高楼琼宇间鲜明的标识，下层脏臭陋巷里流浪的猫狗……

听听耳边这低沉悦耳的恼人男声。想象着他被刀锋斩断脖颈，鲜血瞬间涌出，并淹没堵塞住喉管时冒出的咕嘟气泡音……

这些感性的联想成功帮助他克制了体内rc细胞，因久违的进食带来的过份的激动与喜悦，使他得以维持着符合那个男人标准的用餐美学。



要试着完全放松，不要急于撕咬。

这是被教导过的，更甚于技巧之上的关键要点。

于是，尽管少年努力强迫自己忽视焦躁蠕动的肠胃，但喰种面对新鲜血肉的本能，又使他不自觉的扩展全副感官去感知美味。

唇齿间的髓质像碎冰一样又脆又沙，筋膜无比嫩滑。舌尖卷过肉面，丝毫没有阻力，入口即化。除了过分细致的刀法，肯定还使用了某种附魔加工。

最重要的是，层次丰富，每一口都是不同程度的新鲜。



通过交握的左手，萨菲罗斯能够明确的感到少年的脉搏在随着肉片的不断吞咽逐渐加快。

他喜欢，男人心想。

很喜欢。

即使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是这很难得的发现。



喰种是由大量rc细胞构成的亚人种，与普通人类的味觉感知并不一致。且食性单一，几乎不能接受除了特定肉源——人类，以外的99%食物。

这非常不利于豢养，男人默默的想着。

而且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性，使喰种在历史上反复被清剿，也都是没办法的事。也许半个世纪之前，他们还能通过数量与人类维持表象的秩序。

但是随着魔洸技术的开发，人们几乎立刻就发现了这个种族的巨大弱点，那就是他们大多数魔洸耐受率极低，有的甚至不能生活在使用魔洸能源的地区。这足以完全打破了两族的平衡。



现存的喰种比魔兽更加稀少，种群凋零衰败，几乎都在藏匿在偏远地区。更没有多少敢随便混入米德加这样，配有大量rc细胞扫描器的现代化城市。

而像他的人偶这般，依然愿意亲近人类，帮助人类，扮作人类，渴望着被当成人类。小心翼翼的与本该是食物的生物们和谐共处，则更加不可思议。

不过，那终究并不能改变他们啖食的本性。



男人看着少年轻巧的舀起最后一片，顺便把细碎的肉糜也抹的干干净净。光洁的餐盘犹如被猫咪舔过，这无疑是非常完美的表现。萨菲罗斯示意他可以自行揭开主菜的银盖。

与此同时无比自然拉起他衬衫的下摆，缓缓扭开几颗纽扣，沿着温暖的腰窝探入。冰凉的指腹轻轻戳按了几下肋骨间充满弹性的肌肉，然后沿着根根肋骨一一拂过，就像是在划动琴弦。

他能感受到克劳德柔韧的腹背刹那紧绷，又轻颤着调匀呼吸。

“这个因为是负责呼吸的部位，组织纤维粗可能会有点难咬，但是对你来说该不是问题吧？”男人朝他低语道。



当然不是问题。

其实餐刀的技巧跟用剑差不多，发力时更需要指节和核心肌群的力道，而不是手臂。然后依靠手腕将刃锋拉出精准的角度。

少年娴熟的沿着红白交织的纹理切下一小块肉，只是刚要叉起，就被男人屈起指节在两肋间重重敲了一下，险些就要按碎盘子。

“好孩子”，萨菲罗斯突然决意打破惯例，给可爱的人偶多提了一点小建议，“接下来，你应该试试先加入玫瑰盐。”



少年的眉梢皱动了一下，又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但最终还是依言照做。

放下餐叉的时候，他内心想的是狠狠把叉子捅进男人那在黑夜中闪烁着冷光的眼眸里。

晃动盐罐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如何狠狠转动叉子，刮出那绿莹莹半球中所有的汁液。

那会什么味道？反正，肯定永远也不会产生类似玫瑰盐那种咸涩的物质吧。



浅粉色的盐粒落在瓷盘饰有白色浮雕的空侧。

不直接将调料撒在整盘食物上，而是叉好小块的食物去随时沾取，才是正确的做法。人偶依然完美的通过了考验。

不过看起来这块浓郁的肉排不如之前的冷盘惊艳。萨菲罗斯的手贴近他胸腔，感受着藏在少年年轻紧致的肌肉下，心脏那平稳而有规律的搏动。

少年则努力忽视这一点，继续优雅的交替进行落刀、举叉，一小口一小口的重复着咀嚼吞咽，悄无声息。



就在他以为快要顺利结束进食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几颗垫在肉排之下的配菜。

暗红的色泽使他一度误认为是几块脆骨。仔细一看，才发现应该是某种球形果干。

他凝视着那些果干，迟疑了好几秒。



与此同时，他的思绪也在这个瞬间飞快的转动，一些声音告诉他，萨菲罗斯应该不会再逼迫他吞咽那些喰种根本无法食用的东西。

事实证明了就像人类无法食用塑料，取食天性是不可能改变的。

但紧接着，另一些回闪的画面告诉他，虽然他本人已经被迫亲自反复验证了这一点，但这永远不失为一个惩罚的好手段。

尽管他没有想到任何理由。不过这并不重要。



他的思绪已经跳转到等会呕吐时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但心底仍先于愤怒升起一股委屈。

本来，这就是他这个月唯一的一次作为正餐的进食。他的肠胃还没有体会满足，很快又要饱受折磨。

类似质疑的问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在临出唇瓣前，生生咬了下来。



他嗅到了空气里异常安静，萨菲罗斯已经能明确感受到他的迟疑，不过显然他并没有任何为克劳德解答的意思。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搭上他的肩膀，侧头欣赏着他脸上细微末节的表情变化。

男人的嘴角挂着愉悦又好整以暇的笑意，眼中闪动着晦暗的冷光。



克劳德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计划了一下，如何更加自然的呕吐在这个男人的美丽银发或名贵的地毯上，对此半是期待半是恐惧。

此刻，无论他主动与否，尝尽盘中的每一道菜都是男人提出的标准里最基本要求。也是他第一天就被教导过的，不可违背的准则之一。

那就不必多想了。他拿起叉子，将那几个干瘪的球形的果干压的更扁，全部盛起来，一口气狠狠咬了下去。



一缕甘醇的苦味伴着几丝青涩在舌尖炸开。

覆着浓密金色睫毛的蓝瞳呆呆的望过来，整个眼眸都微微张大了一圈。

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搂着他的腰轻轻松松把他一把抱起来，安放在吧台上。贴着他的耳骨说，“喜欢吗？这是窖制的咖啡果。”

湿热的气流混着笑意一起灌进耳蜗。克劳德此刻已经完全回过味来，勉强把几颗果子一起咽了下去。顺过一口气，无奈的说，“很美味。”



但他并没有吃饱。也许对于人类来说，一顿分量适中的夜宵足以平复饥饿。

但对他这样一只，长期被严格限制进食内容的喰种来说，越惊艳的开胃菜只能勾起更加旺盛的食欲。

饥饿的喰种渴望血肉，就像干渴的人类渴望清水。但是这里除了眼前之人，显然已经没有更多了。

克劳德习以为常的忍耐着，肩膀微微抽动，背肌之下赫子狂躁的游动着。



萨菲罗斯却已经毫不在意的托起他的后颈，倾身吻上他的唇。

他的舌根被重重的舔过，喉咙麻痒却一分也不敢动，这是只有潜意识才来得及作出的判断。

直到几颗锐利的犬齿被极速收回牙床后，才肯探出舌尖有所回应。

他们交换了一个微苦又有些回甘的吻。在相依的唇齿即将分开前夕，少年主动伸手环上男人的肩膀，含糊着提出回卧室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