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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切宗】みち【六】


  ——第一次可以說是意外,那麼第二次呢?
  長谷部褪去宗三的衣服時,腦袋裡仍想著這個問題。
  第一次是因為喝了酒、是因為氣氛使然、還可以勉強用是那天的月色太溫柔之類的理由詭辯,雖然他自己也清楚那根本稱不上是什麼理由,頂多只能說是自欺欺人的藉口。
  可這次呢?沒有酒精的催化、沒有如夢似幻的舞蹈、沒有那一夜裡強烈膨脹的情感、沒有,什麼都沒有。唯一相同的就只有唇瓣相貼的柔軟觸感,除此之外,他根本找不出什麼共同之處。
  更何況,今天他才剛剛在內心立誓不要再理會宗三的事情,絕非上次那個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怎麼就毫無定性的打破了自己訂下的原則?
  他是這麼容易就會被煽動的蠢蛋嗎?他們之間又難道是可以輕易做出這種事情的關係嗎?還是宗三對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足以讓他改變決定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個問題的答案,他都不覺得答案會是肯定的。
  腦袋裡某個角落還在理智分析著現在的一舉一動,還在拼了命的告訴自己快點停下動作,不能繼續再和宗三做這種事情……
  「長谷部?」宗三望著自己,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分心。碧藍雙色的瞳眸裡氤氳一片,撓在心頭最柔軟之處——宗三渴求著自己——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一定是入魔了。
  「沒事。」他輕輕又給了宗三一個吻,感受到宗三的身體放鬆下來,他才將唇轉移陣地,沿著脖頸一路向下親吻直到平坦的腹部,宗三發出細弱的呻吟,身子微微顫抖著。
  他將腿支入宗三的腿間,將宗三的所有敞開在自己面前,失去遮蔽的白皙身軀上被自己留下點點紅痕,更顯曖昧。
  長谷部拉開床頭櫃,從裡頭取出保養刀劍用的丁子油,一股腦倒出大量丁子油,在手上搓熱了才往宗三的後穴抹去。
  宗三的入口又窄又緊,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探入宗三體內,緩慢而確實的拓寬著甬道。
  他上一次時還對男人之間的情事一無所知,這些全都是宗三教會他的——仔仔細細的告訴他需要潤滑、手指放進去的時候要溫柔、哪一個位置是他的敏感點……這些全都是宗三告訴他的。
  宗三為什麼會這麼清楚這些事呢?他上次被困窘的情緒絆住,根本無顧及其他,如今一旦留有餘裕就會在意起這些問題。然而他並沒有勇氣問出口,不論答案為何,他都不想知道。
  宗三發出悶哼,將他的注意力拉回性事上。
  「怎麼了?弄痛你了?」長谷部緊張問道。
  「沒有。」宗三搖搖頭,又小聲地接著說:「很舒服。」
  長谷部沒有多說,將手指埋得更深,來回轉動抽插,直至宗三習慣侵入後才增加手指,每一下骨節擦過宗三的敏感處,都使得那人發出嗚咽的悶哼。
  長谷部抽出手指,再度吻了吻宗三,宗三順從地回應親吻,伸手捧著他的臉,細密的和他交換著親吻,連帶雙腿也環上了他的腰。
  受到宗三的鼓舞,長谷部托起宗三的窄臀緩緩地頂了進去。
  宗三的體內炙熱而緊,讓他甚至有點擔心是不是自己潤滑的不夠,但宗三攏了攏腿,將他的腰勾得更緊——他毫不猶豫的就將性器重重撞進那人體內。
  「啊——」宗三發出驚叫,但立刻就壓抑下來,瞅了他一眼:「長谷部……」
  被那人宛如嬌嗔般的喊了他的名字,長谷部心神一陣盪漾,宗三溫婉乖順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這般溫柔的喊著他的名字,他連想都不敢想。
  長谷部試探性的頂弄了幾下,體內的潤滑油隨著抽插的動作發出猥褻的聲響,腸道隨著反覆進出而變得鬆軟,直至他確定宗三適應才緩緩加劇動作。
  宗三隨著他一次次的挺動發出斷斷續續的悶哼,像是竭力壓抑自己似的,喘息之間偶有交雜一兩聲零落的嚶嚀,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讓人聽不見那微弱的呻吟。
  長谷部心裡明白隔壁還有不動,要是弄出太大動靜肯定會招來抗議,但他仍有些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作祟的鬱悶。
  他抓著宗三的大腿,將細長的雙腿大張到身體兩側,更加猛力地抽送起來。
  「嗚……等等、長谷部……太深……」宗三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下慌了手腳,一手貼上他的胸口,想要推開卻又無法阻止長谷部的深入。
  長谷部執拗的頂了幾下宗三的弱點,宗三克制不住地叫出聲來,又立刻摀住嘴不讓聲音飄散,但也許是更難耐的強忍著叫聲,在每一下衝撞裡,長谷部都能感覺到宗三濕熱的體內把自己吸得更緊。
  長谷部更加放肆的抽送起來,丁子油和腸液使得抽送變得容易,他的大腿拍打在宗三臀上,每一下撞擊都發出清亮的聲響和淫靡水聲,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夏夜的燥熱和交纏而高漲的溫度相乘,兩人的身上都泛起了薄薄的一層汗,他看見自己身上的汗珠滴在宗三小腹上,和宗三前端泌出的腺液混在一起,汁水濕滑一片,景象淫猥異常。
  長谷部趕緊別開視線,太過強烈的視覺刺激讓他突然有了正在和宗三做愛的實感,他放緩抽動的速度,又親了親宗三。
  宗三發出嗚嗯的聲音,伸出雙手環過他的脖頸,渾身都像泡了蜜酒似的,暈呼發軟,毫無支撐力般地掛在他身上,視線迷離地望著他。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真正覺得宗三只屬於他,不管是宗三的視線、唇瓣、身體、呼吸,全都只屬於他一個人。即便他不知道宗三的心是不是真屬於自己。
  明明肯和自己做出這些事情,卻又若即若離,讓他始終無法理解該與宗三保持多少距離。
  那麼肯跟宗三做這種事的自己又是怎麼回事呢?只要誰來引誘自己,和自己親吻,自己都會和對方發生一樣的關係嗎?
  不,不是的,不管有沒有接吻、有沒有那天的舞蹈、有沒有那天絕美的月光,那些都只是藉口。
  是他想抱宗三、渴望和宗三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不管那樣的關係會將兩人的關係扭曲歪斜成什麼樣子,他都不在乎。
  他抬起宗三的臀,再度狠狠的撞進他的身體。
  「啊……嗯、哈、長谷部……」宗三的聲音仍是憋得緊,但靠在自己耳邊,炙熱的吐息搔在耳際,麻癢的喘息之間又雜夾著自己的名字,反而更使人興奮。
  白皙的肌膚因情潮染上粉紅,艷麗得令人移不開視線,長谷部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啃咬做下更多只屬於自己的記號。
  他一下一下的頂進宗三身體,感受宗三的後穴因快感越發收緊,緊窒的內壁使他只能更用力的挺進宗三體內。
  宗三繃直了肌肉,壓抑著呻吟與潮熱,渾身微微顫抖著,最後無法抑制的仰起了頭,痙攣般抽蓄著解放了出來,體內一陣緊絞,長谷部也忍不住在他體內釋放。
  他抱著宗三粗喘著,和宗三交換著吻。唇瓣相貼之際,從宗三身上傳來的氣息、膽怯,都讓他如此愛憐,捨不得放手。
  他下了個決定。

  他察覺身邊的人有所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紙門透著濛濛灰暗的光線,即使還是半睡半醒之間,他也大約能分辨是清晨時分。
  宗三從被窩離開,正背對著自己著裝。粉色長髮被和服的衣領壓住,宗三輕輕地將頭髮撩至身側,小心翼翼地整裝,長谷部安安靜靜看著宗三,直至對方整裝完畢。
  「宗三……?」他小聲地喊了那人的名字。宗三的身體震了一下,才緩緩回過頭來,眼神裡帶著猶疑。
  「你要去哪裡?」長谷部柔聲問。
  「我……」宗三遲疑了下才回答:「我想先回去了,趁其他人還沒有起床之前先回去比較好……」
  「你不再多睡一下嗎?」
  「不了。」宗三搖搖頭,髮絲隨著搖頭的動作如波浪般擺動,細軟的長髮有些糾結,讓長谷部聯想起床榻間凌亂的模樣,「我想早點回去。」
  「我知道了。」長谷部閉上眼睛。
  「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長谷部深呼吸,經過前一晚的情事,他感覺原本遮蔽內心的迷霧淡去不少。
  ——如果那是你的選擇的話,那麼我就會配合你直到最後的。
  「你下次什麼時候會來呢?」他輕聲問。
  「咦?」宗三愣了下,「我還可以來嗎?」
  「嗯,你來吧。想來就來吧。」
  宗三望著他,還有些愣神,過了許久才低下臉回答:「我知道了……謝謝……」
  長谷部翻了個身,背對著宗三說道:「快走吧,你不想被發現的話,我會配合你的。」
  「謝謝。」
  他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一個溫暖的什麼靠到了他臉上,留下微微濕潤的觸感,耳邊傳來宗三細細的聲音:「那我先走了。」不一會,身後傳來拉門拖動又闔上的聲音,宗三的腳步聲也越行越遠。
  他摸了摸臉上殘留的觸感,感覺床鋪裡微熱的溫度也逐漸褪去。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