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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交往後要做甚麼？（一）


　　牽手。
　　擁抱。
　　親吻。
　　手牽手逛街。
　　一起旅行。
　　訂一間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用餐完後兩人再去看夜景。
　　紀錄規劃各種和情侶有關的節日以及該有的活動，然後有一定的機率取消當天所有的計劃，結果都在床上度過黏膩的一天……等。
　　上述是理想中兩個人交往後該有的互動，也是不死川實弘和伴侶交往時會有的行為模式和部分日常。
　　只是目前除了有機率取消當天所有的計劃有符合外，其它沒有一項有達成。
　　原因有三：
　　其一．因為他的職業是警察，排班勤務調動是家常便飯，計劃趕不上變化，導致取消預定是很常有的事。
　　其二．現在交往的對象也是警察還是自己學弟，那些動作都不太能在大庭廣眾下做，想不到同樣的事換了性別就不一樣了。
　　其三．兩人都是第一次和同性交往，反而抓不太到那個相處的距離。或許可以說是心虛吧，太親密怕給人看出來，一拉開距離又被傳感情不好（說老鳥欺負菜鳥），弄得兩人一驚一咋。
　　雖然是類似肉體才開始的關係，但這並不影響他自身的戀愛感受，說實話想和學弟再親密一些的念頭是有增無減，但現狀卻無法像理想一樣有進展這讓他有些浮躁。明明已經達到本壘全壘打，卻沒有穩操勝券的踏實感…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上。
　不過目前正式交往還不到三週，不能急躁。現下該想想如何提升的是兩人的親密度才是重點。
　　那天之後的隔周兩人的排班就錯開了，變成只有上下班交接才能見面，連一起下班走一段路後再各自回家都做不到，只能靠通訊軟體做聯繫，好像稍微能體會第二任女友跟他抱怨過的相處時間太少的感受了，那個時候他提出的解決辦法記得是……
　　「大不死川，有你的公文申請。」綠色的公文封遞到他眼前打斷了思考，居然是局長親手拿過來的：「又到這個時期了，加油啊。」
　　「非常感謝您，勞煩了。」打開確認公文內容才讓他驚覺：已經到這個時期了嗎？而且今年居然是要做＂那個＂？
　　
　　最近和學長都見不太到面。
　　工作排班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學長好像有接新的外務，連放假都沒有見面，本來兩人間還有一些ＬＩＮＥ的聯繫，但從上個禮拜開始就都沒有了。這樣說好像有些娘娘腔，但看著只有已讀卻沒有回覆的訊息頁面，真的會有些不安，會不會是對這樣的關係後悔了呢？
　　說起來他也不太清楚兩人交往後該做什麼，不管是交往的人還是性別都是第一次，只能從以往看過的戲劇或小說漫畫裡找靈感，跟男生交往的話用對女生的方式也能通嗎？感覺不太對，但用男生的方式會不會就只是好哥們而已，那跟交往前的差別又在哪裡？
　　「…學長到底怎麼了？」雖然苦惱，但卻找不到商量的對象，到底該怎麼辦啊？
　　「實弘他最近會爆忙喔，畢竟是這個時期。」突然冒出來的粂野學長嚇了玄弘一跳，手機差點脫離掌心的控制。「他去集訓了，本家的人會比較辛苦一點。」
　　「集訓？這個時期怎麼了嗎？」本家？那是什麼？
　　「對喔！因為你和實弘的姓一樣，偶爾我也會忘記你不是本地人。」粂野學長像是突然想到：「外地來的應該不會知道這裡特有的祭典活動。」
　　「祭典活動？」雖然他老家也算是在東京地區，但其實很鄉下，警專畢業後被分發來這區，說起來在這裡還沒待滿一年：「和哪個神明有關的？」
　　「這個嘛，可能會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樣。」
　　
　　那是一個陌生的神話故事。
　　很久以前，這片土地有吃人的惡鬼肆虐，人們苦不堪言，血與淚伴隨的恐懼只能用藤花香氣來驅散。神官向神明乞求庇護，神明憐憫這種處境的人們，日之神率先下凡討伐鬼怪，但以寡敵眾仍舊出現力有未逮的窘境，於是生出水、炎、風、岩、雷等五位神明一同加入陣營。但惡鬼的數量還是太多，於是這五位神明又各自生下自己的神子增加戰力分別是花、蟲、音、獸、蛇、戀、霞等六位新神，在歷經千辛萬苦後終於將鬼滅殺殆盡，人們終於可以過上安和的日子。
　　為了感念神明的援助，於是為各個神明建立了神社和編寫獻給神明的神樂和舞蹈，在每年的祭典表演。
　　「原來如此，那本家是什麼？」
　　「本家指的是傳承神舞的那些家族。但他們並不負責主持和操辦祭典的一切，在這裡負責主持祭典操辦的是在這裡很有名的神官一族．產屋敷。」
　　「感覺好像推理小說或是奇幻小說會有的設定…」從沒聽過這樣像內幕消息般的典故，對外地來的他來說感覺有點超現實，也有點興奮。「那實弘學長是本家的人？」
　　「是啊，他家是傳承御風神樂的本家。」看著學弟越來越期待，閃閃發光的眼神，也激起解說的興致：「這個祭典對那些傳承神舞的本家很重要，在這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事，尤其是今年，剛好是每十年一次的大祭典。」
　　「十年一次的大祭典？」
　　「每年祭典都有神樂，但不會所有神明都出來。」粂野稍微回想一下：「普通時候的祭典大概只有２到３位神明會出現，重現和惡鬼對抗的故事，第一年到第九年的故事和場景都不會重複直到第十年的大祭典為止。」
　　「大祭典有什麼不一樣嗎？」聽起來好像特別盛大？
　　「大祭典的那年重現的是將惡鬼全部滅殺的最後之戰，那個時候所有的神明都會出現，表演也會特別長，祭典會到天亮才結束。」
　　「天亮才結束？感覺好厲害的樣子…」跟過年一樣啊。
　　「而且大祭典和往常祭典比起來有個決定性的差異。」
　　「差異？」
　　「神樂也是祓禊祈福的儀式，因此平常的祭典跳神舞的人會拿神樂鈴或御幣作為道具，但大祭典那天要拿的是刀。」
　　「刀？是指武士刀嗎？」
　　「對，據說那些刀是神明確實用來斬殺鬼的武器，在大祭典使用也是代表徹底祓禊，因為是有開封的真刀，所以負責跳的人也要特別小心。」粂野正雄比出握刀的姿勢：「跳的人也是有挑過的。」
　　「粂野學長很清楚耶，因為是在地人嗎？」
　　「那是部分原因，另一部份原因是我也有跳過。」
　　「粂野學長也是本家的人？」可是姓不一樣？
　　「就算是本家也不見得能一直都有人能參予，這時候就會需要＂分家＂的支援，但我們的關係不是親戚，是實弘老家的劍術道場的師兄弟。」粂野正雄把實弘不在空著的椅子拉過來坐下，順手拿了桌上的一些文件開始批閱：「非本家的人被選上跳神樂的人就會成為＂分家＂。人選基本上都是該道場的弟子，和本家沒有實質的利害交流關係，那個比較像是承認你劍術到達一定程度的肯定。」
　　「實弘學長老家是劍術道場？」第一次知道學長老家是道場…「粂野學長那是我負責的…」
　　「沒關係，這樣別人才不會覺得我在偷懶聊天。」閃過玄弘想拿回文件的手：「大部分的本家都是劍術道場，只有一兩個例外。」
　　「抱歉，耽誤到粂野學長了。」
　　「不會啦，難得有機會當薪偷，要好好互相掩護啊。關於本地的風土民情還有甚麼想知道的嗎？」
　　「所以今年實弘學長會上去跳神樂嗎？」
　　「會喔，上一次的大祭典就是他跳的，那個時候他才十七歲，以那個年紀來說很難得。」把該文件蓋上章簽名後擺到處理完的箱子裡：「每次到準備的時期都為了給跳神舞的人有時間練習，特別會給他們在前一個禮拜完全不用來上班的公假，可以算是某種特權吧，不過我是寧願上班。」
　　「這裡真的很重視這個祭典呢…」沒聽過給公假就是為了準備祭典，印象中都是用工作以外的時間去準備吧？就像學校的文化祭也是用課餘時間去布置，「該說挺大手筆的？」
　　「哈哈，應該只有這裡是這樣啦。」
　　「那、那個…可以去探班嗎？還是說有甚麼禁忌？像是祭典開始前不能給外人看到之類的？」不然的話為什麼學長都沒說呢？就只說＂有事＂而已…
　　「禁忌倒是沒有，只是因為怕打擾正在練習的人，通常都只有師範和相關人士在現場…你很好奇嗎？」
　　「有一點點，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不過每個人都有想要保留的隱私，要求什麼都報備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他們也才交往沒多久，這樣會不會太咄咄逼人了？
　　「沒有不行啦，其他人想去探班也是可以的，我知道他的練習行程表，但這週你們排班時間不一樣，他練習的時間你也沒空去，等放假吧，我帶你去他老家。」
　　「去學長老家？」
　　「因為自家的道場練習比較方便嘛，每次輪到他的時候他會暫時住在老家，到祭典結束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