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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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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人群的感覺好多了，至少不用再忍受那些讓他想發動三級火焰魔法的噪音。



他早該這麼做的，擺脫煩人纏人自稱朋友的肉塊們後多了幾分清靜，神羅英雄能夠將全部心神放在與克勞德的相處上，工作一結束便直徑前往貧民窟，對四面八方傳來的尖聲嚎叫充耳不聞，在凝膠軟爛的身軀爬到他前方時率先閃身離去。



當戰爭英雄幾乎與同袍斷絕社交聯繫，避開大眾視線並在非工作時間於神羅大樓內消失無蹤，加上與1st SOLDIER貌似關係不同以往，很快就流出好幾個版本的傳聞。



與同僚內鬨、對公司不滿、罷工預謀或是私下幽會，各種流言蜚語促使1st SOLDIER安吉爾‧修雷某一天下午找上賽菲羅斯並堵住後者去路，肥碩腫塊塞滿銀髮人的視線，這使得男人極為不悅。



「賽菲羅斯，你到底怎麼回事？」肉色物體繃緊那身毫無曲線可言的肌肉，「除了任務，你完全不理會任何人！不說話不溝通，你如果想保有隱私自己一人獨處我尊重你，但是你好歹回應一下拉札德和傑內西斯！」肉塊繼續說，「發生什麼事了？是寶條嗎？賽菲羅斯，我知道你一向不擅長表達，但別將我們拒於門外！我們是你的朋友！」



「讓開。」



肉塊停頓一下，「賽菲羅斯？」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別礙事。」



說完，賽菲羅斯繞過看似發愣的肥胖生物走遠，不久後，另一名有著眾多肉芽、觸手細長的同類蠕動至它身旁，低聲耳語。








妨礙他去見克勞德只能用死罪來形容，罪無可恕。



賽菲羅斯邁開長腿，他不能引起太多注意，因為那很有可能將不應該的眼睛引到克勞德身上，將那孩子暴露在極端的危險下。



那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事，即便是用賽菲羅斯自身的性命或存在來作為要脅，男人無法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加快腳步，心情隨著與克勞德的距離縮短而雀躍，男人在血色天空下的屋頂間跳躍，他的身型高大卻能來去如鬼魅，消失無痕，腳底下的愚笨肉塊不會發覺到銀髮人的行動。



拐彎側身，俯身閃過突出鐵架，貧民窟的崎嶇地形成了他們私下會面的絕佳場所，賽菲羅斯毫無怨言地踩踏在黏膩軟爛的道路上，克勞德就在轉角處等著他，只要一這麼想，神羅英雄的唇角便會不自覺地上揚。



到達目的地後，他看見金色的孩子手裡正捧著什麼，一點一點地往嘴裡塞，那東西如果凍般晶瑩剔透，在克勞德指間被輕輕地捏著，軟質果肉沾濕了男孩的下唇，在對方嘴角附近留下了引人遐想的痕跡。



下腹再次灼熱起來，賽菲羅斯抿著唇，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在吃消夜？」



「唔！」克勞德抬手擦了擦嘴邊，模樣有些窘迫，「只是一些剩菜。」



「你有地方保存？」銀髮人盯著男孩濕潤的雙唇，隱隱聞到一股甜香，那不是克勞德身上的氣味，賽菲羅斯猜是對方手裡的食物。



「這處理過的不容易壞，而且分量不多，每次很快就吃完了。」



賽菲羅斯傾身向前，順著甜味靠向克勞德懷裡的食物，「好香。」



金髮人眨了眨眼，看了看手裡的膠質物體後望向賽菲羅斯，食指與姆指拎起一小塊凝凍，「要吃吃看嗎？」



那坨可疑卻晶亮的軟凍沒有讓賽菲羅斯猶豫半秒，男人的嘴唇湊近了克勞德的指頭，張嘴伸舌，微微露出整齊的牙齒輕柔地咬上眼前的獵物，舌頭舔上香甜四溢的彈牙晶體，擦過克勞德的指尖叼走了整塊含進嘴裡，頓時間，甘甜美味在銀髮人嘴裡擴張拓展，盈滿了他的齒間與舌下，滋潤了喉嚨及食道。



這是不曾嚐過的佳餚，賽菲羅斯用臼齒和犬齒撕咬著那塊果凍，咬碎的瞬間汁液撲上他的上顎，在那裡抹上一片難忘的痕跡，銀髮人緩慢地咀嚼，肉碎混著汁水拍打著貝齒牙齦，鮮美可口的味道令他捨不得吞嚥，留在嘴裡多品嚐一番。



「好吃嗎？」克勞德眨著藍眼問。



一抹微笑在賽菲羅斯臉上溫柔地展現，「色香味俱佳，你有著很棒的烹飪技術。」



孩子的嫩白面頰浮現淺淡緋紅，「唔……只是稍微泡了一下……」接著又說，「恩……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替你留一些。」



「謝謝，我很期待。」



這句話讓克勞德的臉更加紅潤，「連媽媽都沒有和我一起吃飯過，你還是第一個。」



滿足與成就感席捲了賽菲羅斯，對於獨佔男孩的生活種種令他有股無上的喜悅及幸福，他用最自然的方式挪動自己接近克勞德，清楚地瞧見對方的眼睫毛並發現那些是金色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用餐。」



「真的可以嗎？」緊接著克勞德不確地說，「但是這些是……呃……你不介意的話……」



「不要緊。」賽菲羅斯立刻消除克勞德的疑慮，毫無疑問地知道他剛才吃的是什麼，「比起那些，你的安危更重要。」



「我都挑落單的，不會有人看到。」



賽菲羅斯瞅著那純真的面孔，半晌後吐出他最憂心的問題，「抱歉，但是我沒辦法不去擔心你。」



「咦？」



「你不在我視線範圍內，如果你被看見或出了事情，我沒辦法立刻來到你身邊，我……無法接受你遇到危險。」



金髮人張了張嘴，過了一陣才說出話，「……我自己會注意的，你不用太擔心。」



不管克勞德如何保證都抹消不了賽菲羅斯心底的憂慮，他想要孩子無時無刻在他身旁，在他觸手可及之處，在他的雙臂能夠即刻摟住的範圍內，如此一來男人才能稍稍安心些。



「你還想再參觀神羅大樓嗎？你可以來我的公寓看看。」



「好！我一直想看你住的地方！」



望著克勞德閃亮的藍眸，賽菲羅斯想也許他能試著說服對方與他同住。








三天後，神羅英雄在一個頭部由一層薄至透明的裸露皮膚所包裹住、空洞的眼眶與肌肉稀疏的凹陷雙頰清楚可見，但身體如泡水許久而浮腫的扭曲生物哀嚎下撇頭離去，其他肉塊們也對著他的背影嘶吼，卻也沒讓男人停下腳步。



他推掉了工作，任務簡訊一概不回，銀髮人窩在自己公寓任由門外的拍打和吵雜持續好幾個小時，最終那些異形放棄離開，賽菲羅斯又等到半夜才走出房門，準備將克勞德帶進神羅大樓進行第二次參訪。



但事情不是每次都那麼順利，正當賽菲羅斯帶領克勞德參觀完一般事兵訓練場前往其他樓層時，半途中遇上一名加班中的科學部研究員。



「是你阿……」研究員張開大嘴嘶啞著，「唔……監視器是不是壞了？……什麼味道……有什麼東西腐爛了嗎？」



綠色眼瞳往男孩早先一步躲進的角落瞥去，賽菲羅斯移動位置好讓自己能完全擋住研究員的視線，心理咒罵著研究員的該死與煩人。



「最近沒有實驗室的標本跑出來……有誰亂扔活體樣本嗎？清潔工嗎？還是哪個新人？」研究員喃喃地說，「那些人就是不好好做事……監視器好像故障了，得去報修然後看看是哪個白癡沒把工作做好─────」



圍繞在科學部長寶條周圍的人似乎都沾染上那敗類自言自語的陋習，賽菲羅斯瞇著眼，狹長的瞳孔緊盯研究員的下一步動作。



「恩……繼續工作吧……」



研究員走開，男人鬆了口氣，正當他轉頭確認克勞德是否安好，卻只見對方探出半顆頭，瞪大藍色雙眼，隨即便聽見一道抽氣聲。



回過身，那名應該要回到工作崗位的研究員僵硬在那，瞪圓了被腐肉遮住的雙眼，張大了爬滿蛆蟲的爛嘴。



克勞德被看見了。警鈴在賽菲羅斯腦子裡大聲作響。那個垃圾會曝露克勞德、會通知科學部門來抓走克勞德、會把克勞德綁上解剖台、會用各種想得到想不到的方式去傷害克勞德。



那不能發生，絕對不能。



終結那些非人活物的性命不過一霎，介於呼吸與吐氣的瞬息之間，那團爛肉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安安靜靜地癱軟倒地，在賽菲羅斯腳邊失去生息。



神羅英雄垂眼望著地上的死肉，克勞德走到他身旁，而後兩人相望，賽菲羅斯為解決一個威脅而欣喜，他對著男孩淺笑，孩子亦是如此，克勞德輕輕地握住賽菲羅斯的小臂，動作輕柔溫暖。



「我可以用這個來當食材嗎？我自己之前都只能弄到小的，這麼大的還沒有試過，我想這足夠我們分。」



『我們』，這詞語取悅了賽菲羅斯，照亮他的心情，「好，去我那邊吧。」








「好寬敞！」



金髮人在賽菲羅斯的公寓裡走走跳跳，從客廳到廚房，臥室到浴室，賽菲羅斯止不住笑意，他一直想像著克勞德在他公寓裡活動的樣貌，而現實遠比幻想來得美好。



「你要在客廳處理嗎？」男人放下手裡的死屍，「還是廚房？」



「廚房吧，我看你們都在廚房準備三餐。」



他們在血管與臟器組合的地板上將屍體攤開，賽菲羅斯看著克勞德摸了摸屍肉，像是給雞肉還是牛肉做了一陣按摩，那些肉在男孩的觸碰下開始融化失去形狀，先是融成了一攤肉泥，緊接著褪去血色變得蒼白，最後轉變為賽菲羅斯吃到的透明鮮甜的凝凍。



「要嚐一些嗎？剛做好的味道跟剩菜有點不一樣。」克勞德撈起一小顆圓珠狀的果肉，垂涎欲滴的像極了某種水果。



二人分食了那堆果凍，即使賽菲羅斯對於進食這種行為沒有多大的需求，但和克勞德一起用餐並望著對方完美的五官仍是令他口腔裡的唾液踴躍地分泌，胃部積極地消化著吞入的食物。



剩餘的部分被打包放入了冰箱，克勞德還貼心地用盒子裝起來以便賽菲羅斯下回食用，他們又聊了一會，直到時鐘指針來到凌晨時分。



「我討厭這樣。」



男孩有些摸不著頭緒，「……什麼？」



「我討厭和你分開的時候。」賽菲羅斯說，「我……每次分開之後都迫不及待想再見你，我希望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希望你能留下。」



驟然降臨的告白話語令克勞德靜止了動作和思考，勝過藍天的雙眼微微睜大，似乎不可置信剛才聽見了什麼，男孩張開精美的雙唇想說些什麼卻吞了回去，隨即他雙眉微頻，垂下了那張精緻面孔。



「賽菲羅斯……」孩子輕聲地說，「我……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



「和那沒有關係，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是因為是你，跟你是什麼沒有任何關係。」



藍眸怔怔地望著綠眼，銀髮人那雙炯炯有神的堅定眼瞳說明了誠實和認真，倏地，克勞德往後縮了縮身體，面頰羞澀笑容靦腆。



「媽媽和我說過，人類最美好的事物和最醜陋的一樣多，其中包括了…..恩……戀愛……」孩子的臉蛋仍是一片粉紅，「你真的……和我分享了好多……」



賽菲羅斯覺得自己擁有了幸福，他在這片惡夢土地上遇見了他的救贖，那個救贖成了他不抬手摧毀一切的原因與希望，男人往克勞德靠去，伸手抬起了對方美好的下巴與之親吻。



薄唇先是含住了金髮人柔嫩的上唇，再來是下唇，男人無比珍惜地輕吻克勞德的唇角、鼻頭及前額，最後移回那可愛的唇瓣，接吻的水潤聲在空曠的公寓裡顯得情色起來，他們加深了彼此的吻，舌頭纏在一塊，遵從本能單純地渴求對方。



爾後，兩人的雙唇分開，在情慾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對著對方輕笑出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