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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ulum Clinking】
#霊幻新隆生誕祭2023
#水仙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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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 10/10 Tue.
素色的電子鐘永遠都會在整點報時，簡約的電子促音短暫停留數秒後，嘎然而止。

房內的男人撇了一眼日期，起身，似是沒有找到重心，被絆了一跤後才扶著櫃子走到冰箱前，從寥寥無幾的冷藏區拿了一瓶檸檬沙瓦。下午買的、昨天買的、上個月買的、去年買的壓根不記得，若是過期那也是明天的事。明天那脆弱腸胃的事。
蒼白的冰箱內置頂燈映著男人的側臉，隨著關起門的動作逐漸消逝。
或許是可有可無的浪漫，或許為了省下那幾近零頭的電費，靈幻新隆並未點亮蒼白的日光燈管，而是讓窗簾大放，夜風吹著布料啪嗒作響，任月光肆意侵入他私密的領域。說也不巧，今日逼近新月的微弱月光沒有多強的能力，取而代之的只是路燈帶著褪色的黃，輕飄飄地落在靈幻新隆側臉。
男人啪嚓著打火機，火光在銀色的機身閃爍著卻遲遲無法纏上菸頭，嘖了一聲，隻手擋住了吹動焰火的風，火星在菸草上醒醒滅滅，深吸一口後便熟練地吞吐煙霧。他原想倚靠著女兒牆任白煙吹向遠方，誰讓入秋的晚風幾乎透得能吹進骨子裏？

「一個人在房間裡喝酒，有意思嗎？」
靈幻新隆眼皮抬也沒抬，默默地又灌了一口酒入喉，氣泡刺扎著喉嚨，檸檬香精在口中綻放，單留蒸餾酒的苦味在舌根，，靈幻皺了皺眉，貌似入口再多的甜蜜都不如苦澀的收尾。
冷不防冒出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自己的聲音。是自己啊，卻也像惡魘，化為蟒蛇纏繞於身，扼緊咽喉。他的出現早已不再新鮮，是自殺未遂開始還是更早以前的記憶已然淡忘，但稱呼他為鏡子中的倒影，他更相信那是自己的二重身，笑起來這麼一致，眼角的彎起，嘴巴上揚，連耳朵都動了動不明顯的特點都一模一樣，但那絕非自己。
鏡子裡的他髮色比自己淺了幾個度，眼中含著促狹的笑。若說自己笑起來像是隻赤狐，二重身便是那羅剎。

「還是檸檬沙瓦，都多少年了，換個新口味吧。」鏡子裡的自己嗅了嗅打開的鋁罐散發的氣泡，揶揄說道。
「要你管。」靈幻看著灼燒的白煙纏繞於指間，愣了神，望著能夠將自己盡數照入的全身鏡裡，而對方不是與自己的動作相同，而是將菸捻熄了。

他曾以為二重身是來索命的，稗官野史於鄉野間流傳著「一旦看見自己的二重身，較為強力的那方就會殺了另一方」的傳說，他嗤之以鼻，但實際見到時，他心頭並未浮出慌亂，反倒是輕鬆與解脫。

可惜，傳說不是真的。
他要自己好好活著，因為自己死了，他也會死。
他不說想想家人、朋友，他說世界不值他一死。
那是他說的，自己說的，都不再重要了，結果而論，那把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美工刀丟回筆筒，而鏡中的自己似是欣慰。

他沒說自己那個世界的樣子，他也沒問，而這麼多年，他究竟把那一邊的自己當作什麼呢。
「生日快樂，恭喜一年又過了。」
檸檬沙瓦舉杯，鏡面和金屬敲得匡噹響。

00:00 10/11 WED.
「嗶嗶。」
電子鐘響起，而這次看過去，靈幻笑了。

「今天不是我生日了。」男人將酒罐舉起，一飲而盡。
鏡子再次輝映著靈幻新隆的倒影，任路燈褪色的黃點綴於身，夜晚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