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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世界观,时间早于CC,宝条逆行前提,假设小云拿到了反派剧本……!——————————————

第6章 Farewell, Astral Clocktower



23:40,神罗大厦地下3层。



总务部调查科,特别行动会议室。



与会者三名,包括两名塔克斯和一名神罗特种兵,其中的两人面朝一张屏幕而坐,屏幕上一片雪白,仅显示着一行字:“Waiting for Signal......”。站在屏幕前进行汇报的则是年轻的塔克斯,曾。



面对围桌而坐的两位听众,曾站姿笔挺如漆黑的箭簇,他沉稳地开口道:



“主任,杰内西斯,在与卡姆的线路连通之前,我将对目前搜集到的情报做一个简要的总结说明。”



“三日前,科研部长宝条博士发现他的一位高级助理,布奇·布鲁克斯博士,存在叛逃神罗的重大嫌疑,为了提前铲除隐患,宝条部长授命克劳德对布奇博士处以极刑。布奇博士确认已死亡,尸体已回收。”



“二日前,宝条部长与克劳德一同前往卡姆,目的地是布奇博士的妻子及其父母暂居的旅店。经查实,布奇博士的岳父沃尔特博士,早年曾在神罗科研部工作,是时任部长加斯特博士的高级研究助理。宝条部长认为沃尔特博士在离职后,蛰伏多年、酝酿阴谋,通过与布奇博士勾结,秘密窃取了他的核心研究成果。”



“宝条部长授命克劳德对沃尔特博士一家三口处以极刑。二女一男确认已死亡,尸体已回收。”



“克劳德处刑当夜,路德、雷诺赶到卡姆。副社长抵达卡姆,与宝条部长交涉。宝条部长要求副社长替他找回被盗走的资料,并认为沃尔特博士将其藏在卡姆的旅游景点‘星之钟塔’。宝条部长将克劳德交给副社长调配,随后返回米德加。已确认宝条部长回到了总部大楼的科研楼层。”



“一日前,塔克斯展开对‘星之钟塔’及博士丢失资料的调查。经查明,‘星之钟塔’由卡姆镇上信仰星命学的民众集资建造,是对书籍上所载古代种遗迹的仿制与复原,自建成后向公众免费开放,钟塔的运营由慈善捐助加以维持,招揽职员的条件是信奉星命学。沃尔特博士曾在死亡前一个月内,多次无家人陪伴、独自进入‘星之钟塔’参观。”



“经核查,确认在‘星之钟塔’工作的全部7名职员已加入反神罗组织雪崩。雪崩正是在一周前袭击了米德加八号街、并试图以炸药威胁魔晄炉的极端武装恐怖组织。确认沃尔特博士与雪崩有往来,雪崩知晓沃尔特博士资料藏匿地点的可能性非常之高。我们预测雪崩会在今晚转移钟塔内的记忆芯片,因今日下午钟塔的参观提前结束,工作人员反常地在日落前封闭了钟塔大门,留守钟塔的夜班人员也从常规的3名扩充到全部的7名。”



“为防止公司机密流失,及时扼杀反叛苗头,塔克斯拟在今晚0:00开展对‘星之钟塔’的攻占行动。行动参与者,三名塔克斯——克劳德、雷诺、路德。克劳德负责先遣、攻坚、压制与处刑,雷诺与路德负责支援及清场。副社长作为作战监督,也会亲临现场进行观摩,塔克斯将在保证副社长人身安全的基础上,实现公司机密载体的回收与可疑人员的排除。”



“以上。”



曾结束发言后微微抿唇,看向圆桌对面抱臂端坐的维尔多。



“不错,汇报的条理很清晰,曾。”现任的塔克斯领导者是位面带伤疤的络腮胡男子,五官沧桑,气质冷毅,梳得一丝不苟的棕发掺杂着银丝。他向得意下属回以颔首,声音低哑但富有威严:“安排克劳德做先遣和攻坚也很合理,毕竟副社长前往卡姆的目的,就是克劳德。”



两名塔克斯都注意到,一言不发至今的杰内西斯微微动了动,其红色大衣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声。



两名塔克斯选择对此不予置评。曾就着维尔多的话续道:“是的,主任,这次行动应该会是副社长对克劳德的最后考核,如无意外,克劳德将会成为副社长的保镖,陪伴副社长抵达朱农军港,在一周之内,确保副社长的生命安全。路德和雷诺亦将同行,三名塔克斯会合力护卫神罗公司未来的灵魂人物。”



“稍等,曾,你确定副社长仍要前往朱农?”维尔多突然开口,带着仿佛要叹气般的无奈态度,“已有情报显示,雪崩成员在朱农大量集合,他们拥有足以炸毁魔晄炉的力量,社长却仍坚持在朱农演讲的原定计划,现在就连副社长……”



塔克斯的主任愁眉紧锁,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主任,越是危险,儿子越是会担心父亲吧。”曾看着身为塔克斯顶梁柱的男人,孑然一身,没有家庭,却将塔克斯全员视为己出,紧绷的嘴角露出些许微笑,罕见地用上了打趣的语气:“近来,社长与副社长之间的气氛较为紧张,社长一直认为副社长是名问题儿童,但当他看到全程陪伴副社长的克劳德,两相比较,也许会觉得副社长还算很乖巧了。”



“……曾,注意言语,”维尔多的表情始终冷硬如塔克斯永恒的黑西装制服,但他的眼角分明带上了笑意,“朱农预备案就先按你考虑的来,现在重点处理‘星之钟塔’行动。时间也快到了,卡姆的线路可否连通?”



曾立刻在屏幕前的控制台上进行了操作,雪白的荧屏在数秒后转黑,但那并非电子设备出现了故障,而是电讯号带回的卡姆的图像即为晦暗的深夜。



“哟~曾先生!”一个活力四射的青年声音仿佛火狐狸般跳进了荧幕,图像上随之凑近雷诺痞笑轻松的脸,“主任,晚上好——还有杰内西斯也在?都来看小陆行鸟大展身手嘛?”



手持塔克斯专用的通讯平板电脑,雷诺调整了镜头的视角,让远在米德加的三人环顾了卡姆行动小组身处的环境——一架直升机的机舱之中。



“呶,就是这样啦,我和路德还有副社长,乘坐武装直升机接近星之钟塔,克劳德在地上行动,从钟塔的正面玄关进行突入。小陆行鸟今晚的作战装备是NRS侦察匕首和乌兹微型冲锋枪,常规弹匣,射速每秒21发。我和路德都觉得只对付7个人,不用斯卡蕾特部长送他的魔晄特制弹也绰绰有余的说。”



雷诺将手中的pad连接上机舱内另外的显示器,在米德加的三人便能通过分屏,同时看到空中与地上的行动情况——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新出现的画面,只见自高空俯瞰的视角看去,白西服的克劳德将冲锋枪反背在身后,安静地走在通往钟塔的石板路上,唯有景观地灯照亮了他与钟塔的大致轮廓。



在这方圆千米空无一人的冬日夜晚,克劳德纯洁的倒影像是毛色浅亮的小鹿,他走向的百米钟塔仿佛幽暗森林中最古老的一棵巨树,他一点也不像是去从事杀戮……



但他确是去从事杀戮。



画面外又响起雷诺的声音:“主任,曾先生,别担心,如果有雪崩的人逃出钟塔,我们将在空中射杀;如果克劳德的弹药不足,我们将在空中进行火力支援。如果出现最最最极端情况,小陆行鸟踩进坑里、遇到危险,我们就对——塔——开——炮!反正那座钟塔也不是真的古迹,只是个复制品,副社长让我们该炸塔时就炸塔,还叫克劳德在钟塔中弹前往外跳,直升机会接住他。”



“……”坐镇米德加的两位塔克斯为神罗副社长简单粗暴的紧急预案:眼皮直跳,无言以对。



好在雷诺及时打断了这微妙的尴尬气氛:“哦哦还有啊,这次运气好,终于劝小陆行鸟戴上了体征监测器,我把实时数据同步过去?”他在pad上一阵戳戳按按,又一块分屏便在荧幕的角落出现,并列的四条横线便是生命四大体征,包括呼吸、体温、脉搏、血压,克劳德的体征显示他此时心境平和、镇定自若,仿佛职业的刽子手,将割取人类的头颅与心脏等同于摘下玫瑰花苞。



“很好,雷诺,我们正巧缺少克劳德在单人行动中的体征数据,之后记得随行动报告录入信息库。”维尔多并未吝惜对年青一代塔克斯的肯定,这让雷诺立刻就得意地翘起了小辫子,他带着pad走向直升机的驾驶位,给了墨镜男子严肃的侧脸一个特写镜头,“报告主任,也有路德的功劳!他在半个月前就想到把体征监测器改造成小蝴蝶耳夹,否则设计成颈环或手环,克劳德绝对不会同意戴……与他的choker和手套要素重复了嘛~”



“而且副社长似乎也对让小陆行鸟戴上耳夹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对小陆行鸟说,如果你单兵作战游刃有余,监测数据漂亮好看,他就把行动录像发给萨菲罗斯,让英雄大人知道小陆行鸟有多厉害……哈哈哈哈!所以咯,这次很容易就哄他戴上小蝴蝶了。”



斜倚驾驶座的雷诺嘻嘻哈哈,驾驶座上路德的补充却很实在:“蓝色的蝴蝶,对克劳德有着特别的意义。主任,我们之后会进一步调查。”



“好。”维尔多颔首,趁卡姆侧的部下们未注意,将上身倾向身旁的红发特种兵,压低了声音道:“‘蓝色蝴蝶’,和你提供的情报能够呼应,那两人的关系确不简单。”



杰内西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锐利的魔晄眼似乎从未眨过,他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屏幕的一角,那是独属于“白西服的塔克斯”的画面,“……呵。要开始了,那臭小鬼。”



1st发布了准确的预告,在下一秒,安静行走的克劳德突然开始冲刺,如幼小百合花所处的深蓝夜幕蓦然划破亮金色的闪电,他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冲向百米开外的钟塔,轻松超越普通人类运动员的极限记录,与猎豹的极致爆发力不相上下,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的体征完全只是轻微起伏的基础之上——如此恐怖的奔跑速度,竟还不足以令他心跳加速,即使在一等特种兵之中,与之类似的也只有萨菲罗斯。



“好快!航拍追踪仪都要跟不上了!!”半空中的雷诺连连惊叹,眼睛都快要与平板的屏幕“亲密接触”,他看着克劳德急速拉近与钟塔的距离,反手就取出一把枪——“呀吼!好样的小陆行鸟,一枪轰开钟塔大门——”



“哼。”这是一直坐在直升机机舱的贵宾位,翘腿凝视手上的专属pad的路法斯,所发出的轻笑。



“哼。”这是在神罗大厦地下楼层的会议室中,用修长指节敲击《Loveless》书脊的杰内西斯,所发出的轻笑。



身处不同地点的两位Alpha,用各自的笑声表达了同一个观点:你说错了,雷诺。



身处两位成年男性视线焦点的小男孩,则以自身的行动验证了Alpha们的正确——



他取出的枪并非微型乌兹冲锋枪,而是一把攀援枪,又名抓钩枪、锚钩抛投器。所有人都看着他抬手便是一枪,火药的动力急推出钩爪,连带着绳索射向钟塔,深深刺入钟塔的外壁,而他抓住绳索就跃上塔壁,与塔面呈90度角奔跑,无视重力般如履平地,像只登高的小羚羊。他一口气就攀到了90米以上的最高一扇窗,踢碎玻璃、破窗而入——



“太赞了!不愧是克劳德!”雷诺又惊又喜地嚷嚷,一把搂住路德的脖子,“果然塔克斯就要爬窗户搞暗杀嘛,走正门突突突?那是特种兵才干的事的说!”



路德及时稳住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这才没让同伴酿成空中事故,“……你说的特种兵,不包括萨菲罗斯吧,”常年墨镜的塔克斯一如既往地冷静吐槽,“那位英雄肯定也会走正门,但只会一刀下去,连门带建筑物一起削平。”



雷诺边调试镜头,让航拍仪赶紧飞入塔楼、追上克劳德,边咂嘴加入搭档的每日吐槽:“可不是嘛,等有空一定要比较一下小陆行鸟和他~丈~夫~的建筑物毁坏记录与重建维修金,虽然现在肯定是萨菲罗斯的总额更高,但我觉得假以时日,小陆行鸟一定会超越他丈夫的说……”



“目前什么情况,”路法斯扬声打断了两位塔克斯即兴开演的双簧,“给我塔内画面,雷诺。”



“好的副社长。”雷诺立刻切回工作模式,完成了对航拍仪的调整,新的画面在卡姆与米德加两地的屏幕上同步显示,众人看到克劳德的作战路径是顺着钟塔内的旋转楼梯,从塔顶下攻,充分贯彻出其不意的暗杀哲学,不开一枪就解决了守备钟塔的5名雪崩成员,动作既快且狠——他从螺旋阶梯的扶手上跃起,从背后抹喉,切割血管如用剪刀修剪花枝的园丁,谨慎而精巧,但他的本意却只是爱惜新衣服,不想让白西服沾到飞溅的鲜血。



“哇哦,不戴夜视仪,血管也找得那么准啊,一刀必杀,感觉很像某位,真是‘夫妻相’的说……”雷诺对这样高效的血腥习以为常,感慨也如开玩笑,他朝机舱的方向投去一眼,瞅见路法斯屈指抵唇、若有所思的脸,心中八卦地暗笑,刻意抬高了声音:“听说克劳德平时也会帮宝条博士做一些解剖实验体的工作,呜哇真可怕,那些都是怪物了吧?难怪他那么会用刀。”



路德淡然地插话:“的确,他可以去主演《怪医白衣服》或者《剪刀手克劳德》了。”



雷诺立刻捧场:“啊哈!一定票房大卖!但我觉得小陆行鸟的可爱脸蛋配合B级血浆片的暴力剧情也蛮带感的说……”



忽然有人拍了下桌面,竟是米德加侧的维尔多,“克劳德只能参演PG-12及以下。”他冷着脸严肃道。



“……好的,主任。”曾忍俊不禁,赶紧低头掩饰。



雷诺和路德音色有高有低地齐声说:“Yes Sir!”



唯有状况外的两名Alpha:杰内西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屈指敲了敲《Loveless》的精装书封,路法斯则挑眉望向驾驶室,未能“get”塔克斯们“齐家欢”的氛围到底从何而来。



但神罗的贵公子永远只遵循自己的步调,他看了一眼pad上的倒计时,扬声道:“路德,降落。留给豆芽菜的时间到了,去检查他的战绩。”



“是。”路德拉动操作杆,在墨镜后向雷诺投去一眼,无声问他:东西找到了?几个人了?



雷诺回答:“小陆行鸟先去的钟塔顶楼,按他的习惯,宝条博士和萨菲罗斯的事情最优先,那么东西肯定到手了。至于还剩几个雪崩的倒霉蛋……加上刚才那个被克劳德踢下楼梯、摔断脖子的,我怎么数都只有6人唉。”



“还差一个,估计是一开始就位于钟塔底部楼层,听到了上方的声音,躲起来了。”路德推测着现场情况,熟练地操纵直升机降低高度,雷诺接上了他的话头,亦是对路法斯汇报道:“作为唯一的漏网之鱼,躲起来肯定不够,八成要从地面上逃跑吧。”



“那就降落到地面,”路法斯简洁地说,“除了豆芽菜,今晚所有离开星之钟塔的人,格杀勿论。”



“是,副社长。”







0:07,星之钟塔。



距地表20米,游客导览台与纪念大厅楼层。



克劳德翻过旋转楼梯的扶手,从空中跃进大厅,他落地后反握NRS侦察匕首,指腹紧贴刀柄中隐藏的扳机——这种多用途刀具中加入了射击装置,每次可击发1枚子弹,是出色的暗杀道具,只不过射击时刀尖要对准使用者,必须格外关注子弹的后坐力。



但这种“关注”不适用于克劳德,他的NRS是斯卡蕾特为之设计的“特供版”,预先填装的虽然不是魔晄特制弹,一发射出也堪比狙击子弹的威力,足以炸开人类的整个胸膛。



「还有3分钟,6/7……」克劳德默念着任务的完成进度,带着枪与匕首走近纪念大厅的中心展区,仰望可见大厅的吊顶非常之高,弧形的穹顶绘有浩瀚的星空,银河带上的每一颗星辰都是手工的浮雕,浮雕的边角拴系着长长垂落的透明丝带,而那些丝带的末端,便可再穿入一张张祈愿卡片上的小孔——“星之钟塔”的运营者用这样的方式,给予旅客“向星辰许愿”的纪念,旅客们也可以自己准备卡片,加入个人的特色,但在大小、重量上有严格限制,收费也会相对高一些。



「卡片上写着愿望……」克劳德扫了一眼头顶,见那颜色、造型各异的卡片们仿佛彗星的尾巴,轻轻摇荡于离地两米的朦胧月光。他回忆起自己更小的时候,听母亲提过在“星之钟塔”许愿如何如何灵验,心想如果卡片不收费就好了,他一定写一句:“希望能早点见到萨菲罗斯,希望他还记得我”——但这些都是要收费的,那还是算了吧,毕竟他现在忙着攒钱,着急替萨菲罗斯还清巨额负债……



那些从五年前到四年前,他在神罗总医院里累积下来的恐怖医疗费用,除了一开始神罗公司基于人道主义、为他免除了部分,其余的营养费医药费床位费复健费会诊费珍稀治疗魔石使用费等等等等,都是萨菲罗斯帮他垫付的。尤其是后期他罹患“孤儿病”星恒症候群,每天的花销都足以吓退“圆盘之上”的米德加中产阶级,就连医护人员也为惊人的每日开支流水劝告萨菲罗斯:“人类的医疗水平,已经为那孩子走到极限了,所有这些药物、设备、魔晶石……换算成金钱,都只是投向无底洞,你甚至听不到回响。”



但萨菲罗斯就是个怪人,秉持着诡异的消费观,他完全不在意听不听得到“回响”,也不在乎换算成金钱的心血是否有去无回。就连克劳德也是四年后才从宝条那里,间接知晓银发1st当时的心态:



工资卡刷爆了?没事,预支工资;



信用卡也刷爆了?不要紧,去神罗总裁面前刷脸;



欠债欠到要替神罗无工资无双休无调休无假期地工作70年——可以。在哪里签字?



对此,宝条的评价是:“虽说我为了替你重塑身体,也占用了不少研究经费,但萨菲罗斯……”



“他为了你,永远无法离开神罗,呼呼,曾经的他不惜毁灭星球,也要夺取不被任何人操纵命运的力量,这次却低下头颅,用尊严兑换支票,呵呵呵呵……你就是他自由的代价,克劳德。”



自从听完宝条的话,小男孩心里的铁公鸡就像是破了壳,走在路上都会用余光扫视街头巷尾,希望能从地面某处捡到1 Gil的硬币,再塞回自己的金色陆行鸟存钱罐。如果说塔克斯发放的工资,是直接打到宝条的账户上,用于弥补宝条为他付出的科研经费,那么他自己的金色陆行鸟存钱罐,就是他为重逢之时预备的礼物,他希望能亲手交给萨菲罗斯……他希望能赎回既是恩人、又是“丈夫”的人的自由,为此——



「那只羽毛球很有钱的样子,如果做他的保镖,我能得到加班费吗?工资之外的加班费,我让羽毛球给我硬币,应该可以放进存钱罐,博士不会说我的……」



思考着如何向路法斯索取合理报酬,小男孩原地驻足,听见纪念大厅外传来三个成人的脚步声,「唔,是羽毛球,红狐狸和没头发……还有90秒。」



“最后一个雪崩还没找到嘛,小陆行鸟?”雷诺跟紧路法斯,握紧了手中甩棍,他向路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有灵犀地拔出枪,守在了纪念大厅的入口处,警戒着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和副社长约好的时间快到咯?要不要我们帮你?最次也就是炸了这座塔,把剩下的雪崩埋起来吧?反正他们也叫‘雪崩’嘛,应该不介意‘塔崩’啦,‘土崩’的说。”



雷诺明显偏袒着自家小孩,但本人也持霰弹枪、武力值毫不弱于大部分士兵的路法斯却道:“6/7,等同于0,对自己的实力缺乏认知,就敢夸下10分钟处决7人的海口?哼,不自量力,你没有通过我的最后测试,豆芽菜。”



“副社长……”雷诺刚想开口求个情,他的耳麦中却传来与路法斯年龄相仿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未通过’倒不至于。再者,也不是6/7——”



“砰!!”子弹击发的声音猝然响起,克劳德竟对准半空中的一根金属横杆开枪,横杆上悬挂着的星座示意图剧烈震颤,仿佛沉静的星海皆因这枪声而掀起惊涛骇浪,小小的男孩竟能成为搅动宇宙的引力,他射出的子弹被横杆反弹,绕过大厅承重柱的阻碍,冲向了毫无光照的立柱背后——



“8/8,你们都少算了一人,”远在米德加的杰内西斯,说话的语气总含有念诗的韵律,“任务结束,他通过了。”



连着同一条线路,同样能听见杰内西斯的声音,神罗公司年轻的副社长轻啧一声,快步走向克劳德子弹的落处——果然,立柱后倒下了两人,是一位少年环抱着少女,貌似是一对情侣。两人都穿着防弹衣,的确早有准备,只可惜面对白西服的小小死神,这点抵抗不过镰刀前的泡沫——两人的太阳穴都被同一颗子弹穿透,再次证实“枪枪爆头”才是克劳德的标准命中率。



“咦,这个男生并不在我们的调查名单中啊?这个女孩倒是在。”雷诺慢路法斯一步,抵达两具尸体旁,他在仔细观察了死者容貌后小声嘀咕,“大概是偷偷跑过来帮女朋友的忙的吧?难怪两个人会想着躲起来……雪崩的使命当然比不过情人的生命咯。”



雷诺就地蹲下,伸出右手,掩上了这对情侣在骤然降临的死亡中来不及闭上的眼。



路法斯向来视临阵脱逃者为最大的懦夫,扫了逝者们一眼便再无兴趣。他转身背对尸体,看向不远处的克劳德,而小男孩出乎意料地,也正默默地凝视着他。



「这豆芽菜等着邀功么?」路法斯低头瞧了一眼左腕上的智能表,确认任务的最终完成时间是9分零7秒,小男孩全程体征平稳,感情的波动是一条淡漠的直线。如此锋利高效的杀人机器,脸蛋却很可爱,几乎就是年少时萨菲罗斯的翻版,这让路法斯越看克劳德越觉得满意,但他更满意的则是自己:



「比起老爸那个滥情的笨蛋,鼠目寸光、毫无远见,放任萨菲罗斯分化成难以控制的Alpha,像我这样为自己寻找既是妻子、又是合作者兼保镖的做法,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对A、O关系的正确利用。」



“豆芽菜,我假设你也找到了宝条的资料芯片?”路法斯对小男孩,依旧是那副抬着下巴说话的态度,但他或许自己也未意识到,他语气中的柔和已经远超对交往时间最长的情人付出过的耐心,“回收芯片,铲除雪崩,两条考核标准,完成一半也等同于未完成。”



克劳德一言不发地伸出左手,白手套包覆的小小掌心之中,躺着一张拇指盖大小的芯片。



路法斯笑了一下,说:“好吧,你通过测试了,芯片交给雷诺,让他带回米德加——嗯?”



他惊讶地看着小男孩主动走向自己,对他扬起脸,抬起手,竟将宝条心头肉的资料载体递向了他的胸口,示意他伸手来接——「喂喂,又是这招?又是莫名其妙地态度突然变好?不会又想来个过肩摔吧,豆芽菜……」



吃一堑长一智的副社长皱起眉,不仅不伸手,还将双手都背到了身后。



克劳德碰上闭门羹,在睫毛下偷偷地看了路法斯一眼,心想:「因为这是博士的芯片,所以羽毛球不同意付加班费吗……钱好难赚啊,萨菲罗斯,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男孩与男青年沉默对视,如此牛头不对马嘴地心理博弈着,不仅令卡姆及米德加的四名塔克斯汗颜,杰内西斯也重重叹气,无奈道:“当病人对自己的毛病有了感情,他是多么难以容忍别人来给他治病……你们患的是同一种病吗,两位?”



在气氛凝固时刻,向来是万能的总务部调查科打圆场,只听维尔多开口道:“雷诺,按副社长的指令,你将芯片尽快带回米德加,交还宝条博士。路德,驾驶直升机,和克劳德一起护送副社长前往朱农军港。副社长,如您确认无误,您身边的三名塔克斯便可开始执行新的任务。”



“嗯?”被提及职称的路法斯这才反应过来,他半是松口气、半是遗憾地看着克劳德默默收回了小手掌,心不在焉地回答,“可,就这样办。”



机灵的雷诺立刻凑到克劳德身边,笑嘻嘻地伸出两根手指,从他的掌心中拈走了芯片,“放心吧小陆行鸟,一定把资料完完整整地带回给宝条博士。”随即他朝路德招手,在嘴边比出个喇叭形状,夸张地嚷嚷:“在看什么呢,搭档?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处理班一会就过来,在他们抱怨小陆行鸟又乱来之前咱快逃吧!”



“稍等,”路德自从走进纪念大厅,一直在仰头察看一张张垂落穹顶的祈愿卡片,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白卡纸与一支笔,似乎是在参考他人书写愿望的方式,“一分钟。据说在‘星之钟塔’许愿很灵,我也留张卡片。”



“喔?很灵吗?”雷诺一听就来了兴趣,也开始踮起脚尖打量头顶的卡片,他发现人们的大多数愿望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就如同大多数光年之外的星星落到人类眼中,也都大同小异。



但就算是许下了相同的愿望,许愿者的爱与记忆绑定着各自的过去,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每张卡片便也带上了主人的特征:有将卡片的封口烙上家纹火漆印章的(许愿者应该很重视家庭、亲族与隐私);有将卡片设计成独栋小房子造型的(许的愿望也是能在米德加上层置办一套房产);有在卡片的边角另外打孔穿线,将一枚铂金戒指系在卡片上的(许愿者的未婚夫死在了五台战场,她痛苦了很长时间,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所有这些或微小或宏大的愿望,到最后都不会实现,但在“星之钟塔”每张祈愿卡片的投影之下,都站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与他们真实的生活,就像亿万年前植物用力活过所挽留的阳光、化为足以带来光明的燃料,承载在卡片中的心愿确实令仰望着它们的塔克斯嘴角含笑,心想:



「还是活着好啊……今晚也麻烦你们了!以后继续多多指教吧,搭档,小陆行鸟。」



雷诺吹了声口哨,心情愉快地走近路德,刚想偷窥同伴许了什么愿望,却见路德定定地仰头看着什么,他便也凑热闹地昂起双眼——“哟!这两张许愿卡很特别啊。”



雷诺的注意力聚焦于前人留下的两张卡片,只见其中一张造型精巧,正面被设计成一株淡淡鹅黄的五瓣小花,花枝上系着一朵粉色的蝴蝶结,背面用孩子稚嫩笔迹写着祈愿语,雷诺睁大了眼睛才辨认出卡片的主人写了些什么:



“妈妈,不要担心我,我会努力生活,将笑容带给艾米娜和大哥哥。

妈妈在天上要保佑我们哦!

P.S.我请大哥哥做我的信使。”



一直等到雷诺念完卡片上的文字,路德才表达观点:“感觉是个母亲离世的小女孩留下的祈愿卡。”



雷诺摸了摸下巴,“艾米娜……艾米娜?这个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过……喂喂,米德加那边还能听见吗?”他问向耳麦连通的另一侧,“曾先生,你对‘艾米娜’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神罗大厦的地下会议室内,维尔多和杰内西斯一齐瞥向被指名的曾,黑发的塔克斯却表情不变,说:“这只是普通民众的许愿卡,我不认为上面会包含什么值得深究的线索,雷诺。”



“喔噢!”雷诺对曾不疑有他,转头便看向紧挨着鹅黄小花祈愿卡的另一张卡片,“黑色的卡片啊……嗯哼?这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这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什么意思?”



路德之前也是在看这张卡片,他说:“不同的圆,有着不同的阴影面积,这应该是图形加密法,需要用对应的解码表破译。”



雷诺抱怨:“是有多机密的愿望,需要写得谁也看不懂?”



路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低沉地说:“爱意……吧。恨也有可能。”



“什么那么有趣,你们都在看?”路法斯闻声走了过来,两名塔克斯主动为他让出位置,神罗的副社长推崇独裁统治,向来唯我独尊,他一伸手就将黑色的卡片扯下了与穹顶浮雕相连的丝带,毫不在意那愿望也许是某个人唯有向星辰方可诉说、痛彻心扉的祈求,“这张卡片……哼。”



路法斯首先关注的不是卡面上的加密图形,而是卡片那不同寻常的厚度,他用指尖蘸取些许唾液,使上巧力,果然缓缓撕开卡面之间的架空层,抖落出一只薄薄的锡制玩具,“这是……小锡兵?小孩子的玩具,放到这里做什么。”



路法斯端详着那只小锡兵,看它不过十岁小男孩的巴掌大,轻薄得像是张纸片,入手却很有质感,细节处亦颇为精致。小锡兵有着银色的齐肩短发,穿着类似于神罗特种兵的黑色长袖高领制服,左手倒提一把长刀,孩子气的脸上表情严肃,但它那猫一般的绿色竖瞳,总让路法斯联想到某个家伙——



“卡达裘!!!”



突然一声大叫吓得路法斯差点手抖,神罗之子腕上的智能表登时显示异常的波动——脉搏与呼吸的实时监测值,都在刹那陡增!



「豆芽菜这是……?」路法斯一时愣住,莫名其妙地看着克劳德瞬间就冲到了他的身前,那双魔晄眼像是过曝光的花环星云,克劳德焦急的神色没有半点“人偶”的无机质感,这个“特别”的小男孩忽而就变得十分之“普通”——他变回了人类。



“还给我!!卡达裘是我的!!!”小男孩伸手就去抢路法斯手中的小锡兵和祈愿卡,着急到忘记了保持与他人的“安全距离”,他几乎贴上了路法斯的胸膛,副社长却当机立断,即刻长臂一伸,充分发挥身高优势,将小男孩的目标举得更高,让心急火燎的小陆行鸟扑了个空。



“还给我!!臭羽毛球!!!”克劳德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发出如此大的声音,他那动乱的心跳将他真实的性情完全暴露,除他之外的成年人都陷入震惊:一个连杀人都心平气和的小孩,却为了一张卡片和一个锡制的小玩具,惊慌失措成这样……?



“还给我!!那是——我的——还我!!!”克劳德见踮起了脚尖还是够不到,就想跳起来抢夺,但他始终顾虑着用力过猛会导致卡片损毁,路法斯又作势要将小锡兵往地上摔——克劳德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锡兵即将滑出路法斯的掌心——



从那样的高度摔下去,“卡达裘”会断掉手脚,变成和当年的他一样,永远只能躺在病床上了。



因恐惧而头脑一片空白的小男孩,突然由泪腺催生出眼角的湿润,像是星球上最小的两汪湖泊,令看着他的成年人都由震惊转为震撼。



尤其是距离他咫尺之遥的路法斯,能够无比清晰地听见,他用仿佛小孩子躲在被子里哭泣般的鼻音呢喃:“把卡达裘还给我……”



——路法斯收紧了手指,未让小锡兵落出掌心。



——他将卡片与小玩具转移到仍旧高举的左手,垂下了右手。



——“别动。这是交易。”他探出的右手指尖,触碰到了克劳德的左耳耳垂,极端厌恶与旁人直接接触的小男孩霎时间剧烈颤抖,路法斯无须察看腕上的智能表都知道小豆芽菜的心率快要抵达峰值,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个杀人如麻的小孩,只是因为有人要触碰他的皮肤,就极度焦虑到快要爆发过度呼吸症候群了——



“真吵。”路法斯果断放弃可能将小男孩逼至崩溃的触碰,改为快速摘掉他左耳垂上的蝴蝶耳夹,“这监测器质量太差,吵到本社长了。”



路法斯同时抛出两件东西,所用的力道各不相同——他将蝴蝶耳夹投向半空中还在运作的航拍仪,两样可与米德加连通的设备因互相撞击而同时关机;他将祈愿卡片与小锡兵丢给克劳德,力度轻到仿佛雨滴在湖泊中吹出银色的花纹——



克劳德急切地接住两样物件,生怕路法斯反悔般一溜烟跑开,路法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躲进了一根立柱的月下阴影,打开了卡片便开始读上面的密语。



“豆芽菜,你看得懂?”



路法斯刚朝他的方向踏出两步,克劳德立刻跑出立柱后方,躲到了半个大厅之远的又一根立柱之后。



“……本社长问你,卡片上写了什么?”路法斯只好原地停留,抱着手臂等待,他用眼神示意雷诺和路德代替他上前,接近那才受过惊吓的小陆行鸟,以防应激状态下的小鸟为了躲避他,从一根立柱之后、又逃到另一根立柱之后,如此没完没了。



可眼看着红发和光头的塔克斯不仅接近了克劳德,还弯下腰和他搭话,克劳德非但不躲,似乎还扬起小脸回了只言片语——路法斯忽然觉得不太爽,心中转念一想,生出一计。



他朝三名塔克斯的方向开口道:“克劳德,告诉我卡片上写了什么,我就给你一颗药。这是交易,限你一分钟内回答我。”



他原本只是想(在口头上)扳回一局,没指望克劳德能乖乖配合,但距离小男孩结束“人类状态”貌似还有一点时间,路法斯眼看着那白西服的金发小人偶“噌噌噌”就跑到了他眼前,站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对他扬起了脸颊。



“路法斯·神罗……”克劳德将祈愿卡片和小锡兵一同搂在胸前,仰视着他第一次称呼真实姓名的浅金发男子,他犹豫了一下,脑海中闪过自己的陆行鸟存钱罐、记录着各种各样云彩的手帐本、和毛绒小熊与蓝色蝴蝶一起冒险的小锡兵,以及那个人在卡片上留给他的话语——



他对路法斯说:“我愿意做你的保镖,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安全。”



“七天。从现在开始。”



“七天之后,你要让我见到萨菲罗斯。”



末了,小男孩顿了顿,有样学样地补充:“这是交易。限你一分钟内回答我。”



他将卡片与小锡兵转移到左手,走向路法斯,在距离他一臂之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伸出了右手。



路法斯挑眉俯视他,而他也笔直地仰视着路法斯,魔晄眼与蓝灰色的瞳仁彼此凝望,每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的倒影。



但就像每颗星辰投射在宇宙之中的,都是不同形貌的尘埃,于小男孩而言,男人蓝色的瞳色令他羡慕,可对男人来说,小男孩绮丽的眼瞳就像是林荫之下的压花标本,活跃着从泥土中升起的紧密的香气,静谧的绿色光圈似在心灵与阴影之间朦胧,他突然就很好奇如果小男孩分化为Omega,信息素的气味究竟为何。



“成交。”路法斯握住了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小手,轻微捏了捏,浅尝辄止地感受了一下那布料下还未长开的骨骼,并在小男孩着急拉开安全距离之前,主动松开了手。



“仅限让你见到萨菲罗斯,不包括药和其他条件,你记住了。”



克劳德点点头,重新回到同事们身边。



三名塔克斯一齐注视着神罗公司未来的希冀与漩涡的中心,用服从的沉默接受了路法斯新的指示:



“塔克斯,听令。带上宝条的资料芯片,随我前往朱农。”



“以上也包括雷诺,宝条急需芯片就由我交涉。”



他率先转身,走向纪念大厅的出口,雷诺和克劳德紧随其后,听见他步履生风时自信的低语:



“再会吧,星之钟塔,我的愿望由我实现,而不是什么星星。”



雷诺和克劳德或许都同意他的话,因两人都没有留下祈愿卡片,但路德抓紧时间写完了愿望,将卡片系上了丝带,并在临行之前,回望了一眼大厅的彩绘浮雕穹顶,通过回忆克劳德曾举枪射击的金属横杆上、悬挂着的星座示意图,路德认出被带走的祈愿卡所对应的星星是——



「‘Eris’……阋神星。是‘厄里斯’啊。」



「象征纷争女神的星星,对应的愿望又被克劳德带走……」



「很好奇许愿者究竟是谁,但克劳德一定守口如瓶。唔,暂时先记在‘备忘录’上吧。」



路德扶了扶耳上的镜架,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他在同伴与上司中,是最后一个走出“星之钟塔”,因此他为所有人做出了最后的祈愿:



“如果能活着再来一次,请务必实现大家的愿望。”



“星之钟塔,再会!”







(TBC)



(P.S. “当病人对自己的毛病有了感情,他是多么难以容忍别人来给他治病”——皮埃尔·高乃依《熙德》)



(第7章 Goodnight, Beloved Choco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