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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代倫/亞爾西斯|小旅館

  亞爾西斯休息時間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她和阿斯代倫背對背相互靠著,將濾嘴裡的晶球咬破後點燃。
  
  她沒有把打火機遞給阿斯代倫,她爬上長椅膝行兩步接著坐在了阿斯代倫腿上,她一手摁著阿斯代倫的後腦杓一手捏著他的下巴,將自己已經點燃的煙頭靠近阿斯代倫的。
  
  吸氣——直到煙草和香料發出了劈裡啪啦細碎的聲響,她才放開了對阿斯代倫的桎梏。阿斯代倫全程都在盯著亞爾西斯低垂的眼簾,看著她的睫毛因呼吸而顫動時,說不出的滿足感漫溢在他舌尖。
  
  阿斯代倫的手也並不安份,指尖沿著絲襪的絲線向上爬進短褲褲管,空著的手則是摟著亞爾西斯的腰,荷官制服的襯衫既輕薄又短小,腰線一覽無遺。
  
  亞爾西斯扭動了身體掙脫了阿斯代倫的懷抱,接著吐了一口煙在他臉上,阿斯代倫被迷了眼睛,也很乾脆地鬆開了亞爾西斯。
  
  亞爾西斯將菸丟在地上輾熄接著丟進了垃圾桶,艷紅色漆皮高跟鞋與地面叩擊發出脆響,她已經走到門前了,卻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在開門前一刻看向了阿斯代倫。
  
  「我要在下班前看到草莓蛋糕,可以嗎?阿斯代倫。」
  
  「當然可以,親愛的,放心好了。」
  
  亞爾西斯滿意地哼著小曲,關上門。聽到腳步聲遠去的阿斯代倫將瀏海向後捋,向後倒在了長椅上,看著慘白的日光燈管吞雲吐霧。
  
  凌晨的三點,阿斯代倫打包了自助飲食吧的草莓起司蛋糕遞到了亞爾西斯面前,後者正換下了制服套上厚實的米白色毛衣。
  
  「走吧,這次不喝啤酒了吧,喝威士忌如何?天氣有點冷。」
  
  「來著不拒,親愛的。」
  
  他們踏在白得發灰的月光下,路過便利商店買了兩支便宜的威士忌。我床單只剩一件了,剩下的都拿去洗了。
  
  ……我的也是。他們在路邊找了一間公寓式的旅館,25刀是由阿斯代倫出的。他們拿到的鑰匙對應的是五樓的房間,皮鞋和細高根敲響水泥地,為外面逐漸加大的雨勢打上鼓點。
  
  亞爾西斯洗好澡才換阿斯代倫。房間說大不大,但至少有小沙發、茶几、還有床,亞爾西斯坐在床邊用毛巾擦乾被水打濕的髮尾。有些許逼仄的空間泛著木頭潮濕的霉味混合著劣質檸檬味清潔劑的味道,更顯廉價——儘管其實並不便宜。
  
  洗好澡的他們坐在床上,一起喝著同一瓶威士忌,電視播放的是連光碟店早都不租借的下流三級片,泛白的電視衣服閃爍著,窗戶外的雨愈下愈大,蓋過了電視的聲音。
  
  亞爾西斯的酒量並不是很好,那支威士忌還剩一半時她就已經打著酒嗝了,她鼓起臉頰,扯開了阿斯代倫浴袍的帶子,有些笨拙地試圖纏上自己的手腕,阿斯代倫嘆了口氣,拿過了那條帶子,輕巧地纏上了那雙手腕,掙脫不開又不會留下勒痕,她做千最重要的可是那雙手。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木質床板嘎吱嘎吱地晃動著,她覺得自己在淺海擱淺,是鹹的、腥的,是一條已經瀕死的魚。暖黃色的燈泡已經開始失焦,一盞、三盞、五盞,看得不真切。
  
  「轟隆」一聲,她縮起本來仰起的頭,弓起的背被還帶著水汽的髮尾撓過有些冰涼,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手釘在床頭板上指尖張開又蜷縮,指關節用力得都在微微泛白。
  
  阿斯代倫撇了撇嘴,扯過棉被將他們兩人罩起,一隻手臂便能環住她的腰,他將她往懷裡攬著,低語說著只困於床笫之間的情話,雷聲其實也沒這麼嚇人。
  
  天空已經染上魚肚白,厚幕布也變成了薄紗,亞爾西斯還睡不著,她側著身體看著阿斯代倫的睡顏把玩著他的手指。
  
  「阿斯代倫,你睡著了嗎?」
  
  「快睡著了,怎麼了嗎?」
  
  「我希望我們之間不只是啤酒、草莓蛋糕和栗子蒙布朗的關係。我想每天都躺在你身邊,說不定我們還穿著毛茸茸的成對睡衣窩在被窩裡,我可以握著你的手迎接日出。」
  
  阿斯代倫睡意全無,他瞪著眼睛看著亞爾西斯試圖找出謊言的蛛絲馬跡,但她的目光炙熱真誠地駭人,阿斯代倫觸電般縮回了自己的手,亞爾西斯見到阿斯代倫的反應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瞼,下了床開始拾起自己掛在衣帽架上的衣服。
  
  「不,呃,你聽我說……我很高興,超高興,是真的!你,你要相信我——」
  
  「那你又是怎麼想的?阿斯代倫,你的反應只會讓我覺得你只是把我當成床伴而已。」
  
  阿斯代倫沒有回話,卻注視著亞爾西斯審視的目光,他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亞爾西斯,亞爾西斯先是瞪著眼睛,接著低下頭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為什麼是我?」
  
  「你是我遇過所有人裡面,最把我當人的人,而不是只看得見我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