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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out words》
※生存院設定
※哨兵嚮導設定
※有原創角色,但不多

※你認為相識無語是指什麼?


一、心結
  2006年,這年的夏天特別熱,中午豔陽高照。
  頂著大太陽奔波的感覺可不好受,他感覺全身彷彿在燃燒,好似在火焰中狂奔的小火人,但沒辦法,只要稍作休息就會錯過會議,他在心裡咒罵沒叫醒他的鬧鐘,雖然有極大的可能是因為他順手關掉鬧鐘而睡過頭,不過比起真相,他現在更需要一個被冤枉的物品來轉移注意力,讓他能忽略後背汗水微滲透襯衫的不適感。
  在被烈陽曬暈之前,他終於看見心心念念的黑白大廈,他迅速瞥了一眼手錶,確認離會議開始還有些時間,他慢慢緩和腳步,調整氣息,盡量在抵達大門前穩定呼吸,他輕輕抹掉額上的汗珠,直起身子,和一如往常對他微笑的警衛打招呼,然而不知為何今天警衛的神情卻有些奇怪,嘴角上揚的角度透露出他的興奮和——看好戲的心情?
  「花京院先生,早安。」
  語氣倒是和平常無異。
  「早安,齊爾先生,您今天是不是特別——高興?」
  把「亢奮」兩字吞下肚裡,試著用較為委婉的詞彙詢問,然而齊爾先生聽到這問題,突然眼睛一亮,臉上揚起大大的微笑,花京院突然有種被太陽閃瞎的感覺,他直覺感知到齊爾先生的異樣和他有關,要不是外面的陽光比齊爾先生的笑容更可怕,不然花京院絕對會立馬逃離他如此炙熱的目光。
  「喔,我是為花京院先生高興。」
  「我?」
  花京院不動聲色的默默往自動門移動,準備在結束對話之時立刻沖入門內,離開這個折磨人的地方。
  「今天那個——那個誰要回來啦!唉,我怎麼突然忘記他的名字。」
  到底是誰回來會讓我高興?花京院一邊暗中挪動一邊思考。
  他所熟識的人不是剛出差,歸期不定,就是在財團本部裡勤奮工作,當個表面快樂的小蜜蜂,這個時間點應當不會有「回來會讓他高興」的人。
  除非就是某人又濫用特權硬要回來。
  恩,仔細想想,這還蠻有可能的。

  「阿!對啦,我想起來了。」
  思考間,齊爾先生突然叫了一聲,拍了下手,讓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可惜,明明離大門只剩一步了。
  該怎麼講齊爾先生才會放過他呢?花京院無奈的想。
  「今天是您的朋友要回來阿!」
  「誰?」
  花京院的思緒還停留在規劃逃跑路線裡,聽到話也只是下意識順著回答,說不定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齊爾先生講了什麼。

  「我。」
  低沉的男聲彷彿在他耳邊響起,似大鼓鳴響撞擊他的心神,讓他瞬間放棄一切思考,他抬起頭看向來者,高大的身形、潔白的身影,炙熱的陽光灑落在他肩上,卻顯得他的氣質崇高起來,但眼神卻包含暖意而不顯距離,如最偉大的天神降臨,他的眼神緊盯著花京院半晌後,他抬步緩緩走來,說道。
  「花京院,我回來了。」

  但這個天神的本性,花京院熟悉無比,熟悉到——對外表如神的他幻滅的地步。

  然而兩人重逢卻沒有他人意料中的歡騰,只是一語不發的相視幾秒、並肩而行、走入大門,連自認與他們熟識的大門警衛都感到詫異,在大廳穿梭的人們更是感受到異常沉重的低氣壓,不約而同望向步伐穩健如軍人的兩人,頂著眾人試探的目光,腳步依舊穩當的一步步穿越大廳走入電梯,就算是平時開朗活潑的櫃檯人員都不敢與之搭話,直到電梯門關起,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相比大廳裡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電梯裡正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在電梯關起的那一剎那,花京院長舒了口氣,然後再次深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抓住身旁人的手腕,使出洪荒之力將其竭力往後旋轉,然而反倒用力過猛把兩人一起推到牆上,花京院重心不穩直接跌在他身上,當後背用力撞到牆上之時,對方終於反應過來現在的情勢,手抓緊花京院的領口,一個轉身,位置翻轉,花京院反而被壓制在牆上。
  但,在對方抬頭看向花京院時,他的視線突然被一片綠霧阻擋,他意識到不對勁瞬間拉開距離,不過,精神體早在他離開的動作間成形,時間好似停止,空氣如液體,黏稠的糊住他的動作,他敏銳的感受到漿糊般的環境中,似乎有一條條無形的絲線正一下下刺激他的精神,試圖干擾他的戰鬥判斷,這是屬於嚮導常用的攻擊手段,要是一般人早就繳械投降——然而,他可不是所謂的「普通人」。
  霎時,氣氛變得更加凝重,方才如黏稠液體般的空氣瞬間凝固,氣體不再流動,花京院默然承受壓力,他說不出話、更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身前漸漸成形的物體——然而,他卻在即將形成完成之刻,把精神體收了回去,花京院愣了下,一抬眼,就看見對方沉默的看著自己,一會,他抬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花京院也跟著收回自己的精神體,望著對方。
  「好吧,我認輸。不過你為什麼突然攻擊我?」
  無奈的語氣和無言以對的眼神,果不其然又燃起花京院的怒火。
  「我問你,承太郎,你是不是又濫用特權了。」
  花京院用的是肯定句,畢竟這不是這位喬斯達家人第一次用特權了。
  聞言,對方反而露出冤枉的神色。
  「不,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真沒有,是老頭子叫我回來的。」
  「喬斯達先生是你的爺爺,講什麼老頭子——等等,你說上次?你不是說沒有嗎?」
  喔,完了,說溜嘴了——承太郎沉默的壓了壓帽子,轉開視線,看向電梯的控制面板,好似那裡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但其實只有一堆隨著樓層跳動的數字。
  看到他逃避事實、略顯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些都是在平常的承太郎身上看不見的,花京院的怒氣消了大半,畢竟上次是因為對方擔心自己而跑回來探病,雖然不認同他濫用權力,但看見他焦慮的神情——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這朋友真是交對了——當時的花京院想著。
  「以後還是少用特權,不,應該說是不能用,以免之後落人口舌。」
  只是該講的還是要講,花京院語重心長的說。
  「所以我才把史比特瓦根財團領導者的職務推掉,你都不知道當時老頭子推薦我上位遇到了多大的反彈。要和他們溝通,太麻煩。」
  「……應該是因為你太任性了吧。」
  「那是他們嫉妒。」
  還真是一如往常的擅長惹人生氣呢,承太郎。
  這就是天神的本性,花京院抬頭仔細端詳這一尊神,他敢肯定,要不是因為承太郎蟬聯「財團裡你最想嫁的男人」的外表夠帥讓他足以被原諒,不然以他這種嘴賤程度,足夠讓他被追殺數百次——頂多被追殺數十次吧。

  雙人對看,兩相無語的情況有很多種。
  有些是脈脈不得語、有些則是無奈不得語。
  有些人是總認為他們是前一種。
  門開了,迎接兩人的是驚異的言語。
  「你們來了——你們幹嘛這樣看對方?」
  例如喬瑟夫·喬斯達總認為他們是前一種。
  「沒有,沒事,喬斯達先生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走出電梯,花京院再次掛起笑容,只是略顯僵硬,花京院自認這是對承太郎無語的體現、對喬瑟夫誤會的尷尬之表現。
  半晌,承太郎才跟著走出電梯,喬瑟夫也回過神來,看著向他走來的晚輩清了清嗓子。
  「接下來,你們一同去一趟杜王町。」
  喬瑟夫看向兩張驚喜又驚訝的臉孔繼續說道。
  「繼吉良事件之後,杜王町又出現了大量殺人及失蹤案件,而且數量比吉良事件還要大很多,不排除是特殊人類作案的可能性。」
  喬瑟夫敲了敲桌子意示他們看向桌面上的資料,花京院意會拿起那疊資料,各受害者的基本資料、人際關係與受害地點全都整整齊齊明列在上,一看知道是廣瀨康一的手筆。
一想到這,花京院不經想起他還昏迷不醒時,承太郎已經成為獨立一面的可靠哨兵,也成功偵破許多案件,在他來不及參與的這段日子,現在——他抬頭望向喬瑟夫。
  「為此,我派出我手下、偵查部最強的哨兵和嚮導,你們可別讓我失望啊。」
  現在,他有機會親身再體驗一次,他還懷念著,在埃及就算被敵人追趕,卻有羈絆相隨的時光。

  身穿白色襯衫的人緊靠在牆上,手上依舊是方才看過的資料,此人又一頁一頁的細細端看,深怕會遺漏什麼似的——這人的謹慎一直是他很欣賞的點,承太郎向他走去,花京院聽到腳步聲、餘光一掃,臉上泛起笑容看向來者,順手收起手上的資料,整整齊齊握在手上,手臂放鬆下垂,資料便跟著收在身側。
  「剛才留下來和喬斯達先生說了什麼?」
  兩人會合、並肩而行,相比之前,現在的氣氛好得多,念在兩人即將再次搭檔查案,花京院大發慈悲不再追究承太郎濫用特權的事,為這個差點翻船的友誼說出一句無傷大雅的問題。
  「說你才剛醒過來不適合出任務。」
  好的,他這位朋友,總是有千萬種方法讓這友誼小船遇上船難,他彷彿已經看見眼前突然冒起的冰山,以及在耳邊突然響起的鐵達尼號主題曲。
  花京院忍住想揍他的慾望,他停下腳步,頂著臉上突突冒起的青筋,硬拉起嘴角,用他認為最溫柔的表情,向承太郎道。
  「恕我直言,承太郎,我『剛醒來』的時間似乎是四年前。請問你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是擔心我昏迷十五年所落下的實力?」
  承太郎聞言,看著花京院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沉默,花京院定睛,緊盯著承太郎。片刻,他諷刺的笑了笑,快步走向偵查部的辦公室,在他握住門把盤算甩門的力度時,那聲低沉的嗓音又讓他不得不看向他。
  「花京院。」
  他說。
  「我沒有不信任你。」
  花京院睜大眼眸,瞬時轉頭看向他,轉動門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下,他眼睜睜的看著承太郎與他越來越近,突然想起過去第一次見到Dio的場景,但不同的是,他不抗拒承太郎的靠近。
  「老頭子也說了,你是我們部裡最強的哨兵不是嗎?再加上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我們的底牌。」
  他在距離一步的位置停下,兩人相視無語。
  「所以,有點自信吧,花京院。」
  花京院自認他們的相視無語是第一種,看著承太郎深沉漂亮的淺碧色眼眸,花京院不合時宜的想——承太郎認為的相視無語是那一種?
  或者說他自認為「承太郎認為的相識無語是第一種」的這件事情,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