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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香飄天空

當天下午，比約定時間提前30分鐘進入了遊戲中心。

這是離冬天最遠的季節，感受著彷彿被都市喧囂孤零零地遺留下來的寂靜，我回想著最後分別時小Ayano無聲地說了什麼。
「不可能知道的吧」我的自言自語隨即被遊戲中心的噪音淹沒了。仔細想想，如果讀過讀唇術的書，也許能從嘴唇的動作推斷出來。在店內繞了一圈確認沒有小Ayano的身影後，我移動到樓梯附近相對安靜的地方，不經意地觀察著店內的情況。

「嘿！」

突然從樓梯上方傳來了聲音。雖然一聽就知道是誰，但當我轉身時，看到小Ayano在二樓咖啡廳出口處舉起了一隻手。不知為何感到一絲小小的挫敗感，但我沒有出聲，只是將右手舉到臉部附近，看到這個動作的小Ayano又回到了咖啡廳，我跟了上去。她慢慢地帶我到座位上坐下，然後用介於慵懶和凌厲之間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幾秒。

「我從窗戶看到你了哦」
Ayano稱呼我時不是用「你」就是直呼其名。我本以為自己很冷靜，但卻一時找不到回答的話，只好喝了一口已經放在那裡的水，思考著該說些什麼。冰塊已經開始融化，杯子上凝結著水珠。原來水已經放在這裡了啊，看來我是被耍了一道。

「謝謝」
我盡力回答道。雖然對話不成樣子，但小Ayano卻微微地笑了。感覺自己過於認真的一面被看穿了，真是不甘心。

「我搬家了」
「啊？是嗎，搬到哪裡了？」
「你家附近」
「誒！？」
「騙你的。但也是真的」
「那是什麼意思啊」
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事，但我只選擇了一個。
「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呢？」
答案意外地簡單。父親的工作調動決定了，需要搬家，而搬家的地方太遠無法再見面，所以她為了想辦法獨自留下來而專注於打工。拍賣的收入和突然開始的打工工資都用於自己的搬家費用，保證金很高。一度考慮過退學，但因為獎學金會變得半途而廢，所以堅持下來了，對此我深感贊同。
有時她會閉口不語，發出「嗯—」的聲音，同時只將視線往上看，我能看出她在考慮如何表達。我挺喜歡她這種只往上看的表情。雖然她平淡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但我很容易想像到她所承受的巨大心理壓力。通過不懈的努力，小Ayano成功留在了這個地方，最近才開始獨居生活，即使沒有我的郵件，她也打算聯繫我。之前她對我說自己一直獨居，主要是因為喜歡獨居這個詞的感覺，其次是在試探我是不是個沒用的人。這讓我有點受傷。

「你很快就明白了呢。那張紙條」
「啊，我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姓氏和老家的地方。還有名字的漢字」
「你連這些都記得啊」

事實比小說更離奇這種事並不常見。我既鬆了一口氣又有點感到失望。我本想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並趁這個機會提起Takizawa Akane的事，但我覺得現在追問這個還太早，於是等待小Ayano繼續說下去。我們聊了聊打工的事，我也講述了這三個月發生的事。但最終我沒能驗證我提出的假設。不，是沒有去驗證。也許不去驗證會更好吧。我想，當季節輪轉，終有一天那個時刻來臨時，只需要靜靜地傾聽，配合小Ayano的呼吸節奏就夠了。至於那個無聲的話語，雖然我提到了，但她只是微笑，並沒有告訴我，所以這至今仍然是個謎。

「之後要來我家嗎？房間有點亂。到處都是紙箱」
「你是想讓我幫忙整理吧」

離開遊戲中心後，從善變的建築物陰影中的行道樹傳來了吵雜的蟬鳴聲。
回想起在天空中劃過的夏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只有一次機會，能否傳達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的過去呢。
「小Ayano，你願意聽我說嗎。我有話想告訴你」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