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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CH1

那道震盪並不像跌倒,也不像火山爆發,而是在那之上,更加壯闊,連他們都難得遇見的狀況。
即使不會毀滅,其中一人也因此睜開了眼。
大家的繭都不太穩定,隱隱有破裂的跡象,長久以來,他們都是憑著本能行動,無論是被操控,還是按照使用者的輸出力量……只要他們還是寶石,這一切就沒有問題。
變化太快的世界過於複雜,他們並非沒有七情六欲,也各自取了名字,擁有豐富的知識量,某些人的好惡跟性格甚至激烈過頭,但又長生不死,所以選擇沉眠是最簡便的方法,而且也不是全員都見過彼此化作人類的樣子。
我們理應是最親密的夥伴,但事實並非如此,身為最年長的,他知道有些弟妹對這種狀態並不滿意,會沉眠完全是遵循某人訂下來的法則--至於那是誰?無人知曉,興許是整個宇宙的造物主?
他看著自己在星河間盤旋迴繞,然後想起睡眠期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再過不久,又是一片漆黑了,必須好好欣賞這片漂亮的景象才行,待到下次睜開眼,星辰恐怕都已易位。
只是活了太久的他,一時也忘記了命運時不時會抽風幾下,而且這次抽得很大。
然而此時的他還不知道。

Chapter One. Wild Great Fire

原本在飛船上被折斷脖子的洛基,在連本人都搞不清楚的狀況下莫名復活,在戰爭後期正式加入復聯,雖然外界對他的存在始終心存質疑,但是聯盟裡早已沒人會再提及此事。
如果撇除層出不窮的惡作劇不看,洛基確實是個不錯的戰力,眾人滄桑的想著,但是再看看最常受害的索爾,他們頓覺自己遇上的全是小事。
不過也有少數人是樂在其中的,比如東尼.史塔克。
「你弟弟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惡作劇之神。」
「Of course.」索爾明白背後的涵意,對於這樣的稱讚總是照單全收。
他們兄弟倆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不只是為了阿斯嘉,也為了其他中庭的居民。
即使是洛基都無法否認,跟索爾合作的感覺其實挺不賴,他以為自己已經忘卻這種感覺。
再後來,戰爭順利結束,他也找時間再和自家兄長談過,這次沒有尖刻的言語,也沒有爭論,算是兩人難得談心的一晚。歷經貨真價實的死亡後,洛基發現索爾變了不少,更加強大更加成熟,卻也變得患得患失。
我很重要,是嗎?發現自己對於索爾有這樣的影響力,洛基在心疼之餘卻也夾著一絲快意。
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呢?其實時至今日,洛基還沒弄清楚索爾這方面的想法,但是抓著對方問又顯得太唐突。
反正那個豬頭肯定會說「我們是兄弟」之類的,撇除這部份不看,一切都再完美不過,如果索爾能永遠待在自己身邊更好。
但當時不是思考此事的好時機,戰爭結束後的餘波盪漾還有待處理,例如他曖昧的身份與立場。

戰爭終結的一個月後,世界各地的人們紛紛舉辦慶祝派對或遊行,而身為最前線戰鬥的復聯成員們更是被誇上了天,每個都被講得無所不能,只有一位的評價毀譽參半,輿論的走向始終搖擺不定。
而遠在挪威的新阿斯嘉,則是用截然不同的氣氛舉行加冕儀式,但這次洛基也是主角,阿斯嘉正式進入雙王統治的時代。
約莫兩星期後,他依約前往紐約,參加高級甜點鑑賞會,想當然爾是由東尼發出的邀請。
下飛機後,洛基前往復聯大樓,隨口和東尼、以及恰巧在場的克林特聊起近來的風波。
「我才不在乎那些螻蟻怎麼想,就連某個巫師都閉嘴了,他們吵什麼?」洛基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對這個消息不予置評。
「是是,只要有你哥就好了。」東尼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洛基沒再說話,表情卻像是隻炫耀尾羽的孔雀。
「不過索爾完全不知道呢。」東尼拿了杯啤酒,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內,「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太陽變白矮星那天?」
「東尼……」克林特嘆口氣,抱著裝滿餅乾的白鐵盒子在一旁看好戲,這人肯定得了不刺激洛基就會死的病,算了。
洛基抬起淺碧的眼,「這不關你的事,東尼.史塔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東尼無視對方驟然一沉的臉色,徑自續言道:「當時為了愛不到你哥就要炸地球,你們的感情可是維繫和平的關鍵呢。」
洛基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這個滿嘴胡話、大白天就像是個醉漢的傢伙,竟然就是Midgard裡人人推崇的超級英雄之一,儘管他加入復聯後,除去索爾以外最熟的人就是東尼,但看到他這副德性還是很想打人。
至於他哥?只會以為他們在進行友好交流,難怪時常被戲稱說神經比史塔克大樓更粗。
聊了一會兒後,洛基先行離開,說是剛下飛機覺得悶,想出去逛逛。
東尼打了個哈欠,目送洛基的背影消失後,改為斜睨著克林特,「站在那裡幹嘛?什麼口味的餅乾,我也要吃。」
「巧克力豆的。」他反射性的答道,抱著餅乾盒坐到東尼旁邊,「不擔心嗎?現在網路上吵得亂七八糟的。」
「你以為索爾都不知道?但是就這點程度而已,應該沒有問題,我比較高興他到現在都不會用SNS。」否則要是被他聽見某些地球人是怎麼辱罵他弟……這個弟控絕對會沒完沒了。
以前可以拎著錘子揍人,現在剪了頭髮智商變高,恐怕更難預防。
「不是所有人都很受歡迎。」克林特挑出巧克力豆比較多的餅乾,緩慢的嚼著,洛基在這段期間人氣也水漲船高,只是罵他的人比罵他哥的、以及其他復聯成員的還要多上一點。
東尼嚼著餅乾,又喝了口啤酒,口齒不清的說道:「可能又要跟水泥腦袋打交道了,浪費時間。」
「有人還記著紐約的事情。」鷹眼意有所指,東尼挑起眉,「你說殺了八十個人?嗯,現在他們會大作文章,都是利用這個吧。」
「他們應該創立針對外星生物的法律才對。」東尼大笑出聲,「Friday,洛基離開了嗎?」
「是的,奧丁森先生已經搭上電梯。」
東尼聞言,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
在惡作劇之神面前撒謊挺有趣,也難怪洛基本人樂此不疲。
這次的甜點鑑賞會是他弄出來的,必須讓洛基離開阿斯嘉幾天才行,否則索爾就沒辦法準備驚喜了,肯定會被發現。
其實索爾真的什麼都知道呢,真想看看洛基被告白時的樣子,東尼繼續吃著餅乾,露出過份愉悅的笑。
「小鳥,你如果決定跟娜塔莎求婚,記得來找我商量,我一定會想出最完美的計畫。」
鷹眼立刻把餅乾屑吸到氣管裡,咳嗽不止。



索爾同樣覺得這場流放不痛不癢--他固然不擅長用電子產品,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會,他都靠著其他人提供的彙報來掌握事態。
戰爭已經結束,外患全數解決,就該來清算內部的問題了,而這些人裡面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身為前反派的洛基,更別提他還曾經和薩諾斯合作過。
洛基對此很有自覺,他從來不打算得到中庭人的好感(但也有粉絲要過簽名或合照,這點讓他覺得很迷惑),但也過得非常低調,若非是某次上前線作戰,根本無人知道他在地球上。
他們不會成功的,年輕的神王有這樣的信心,現在只要低調度日,不留下其他話柄,儘可能避風頭,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
如果真的演變到最糟的狀況,他也不介意帶著人民和洛基再次浪跡天涯,只要命還在,不管到哪裡都能重新開始的,現在索爾對此深信不疑。
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但這事又急不得。

在戰爭期間、洛基尚未復活的時候,索爾曾有把自己灌醉的記錄,他忘了自己是從哪裡拿到小兔兔的珍藏,至今也沒弄清楚那是什麼,總之非常美味,令人耽溺。
索爾撐過許多戰役、無數的流血受傷都沒有退卻,但在喝完神秘的珍釀後,卻有了乾脆醉死的軟弱念頭。
從飛船被攻擊那刻開始,或者從更久以前,他就開始不斷失去寶貴的東西。
和洛基的決裂只是個前哨,後來母親走了,再來是父親、家園、人民、摯友,最後他連唯一的親人都沒能保住。
Everything is gone.
索爾不是沒絕望過,只是時間很短,復仇的信念給了他前進的動力,那戰爭結束之後呢?他還是會活下去,好好帶領剩下的一半人民,只是這次誰也不在了。
在醉得不著邊際之時,他滿腦子裡只有洛基,那個可愛的可惡的,滿嘴謊言又總是笑得滿不在乎的小騙子。
索爾真的寧願自己從沒有發現他對洛基的感情,特別是這時候。
後來他真的醉了,完全不知自己做過什麼,直到洛基復活後, 全復聯的人都有意無意的暗示「該好好把握機會」,索爾這才驚覺事情比想像中還大條。
「陛下。」剛好那時候洛基不在場,跟在神王身邊的是現任御用護衛隊長、瓦爾基麗,她看著剛和鋼鐵人結束通話,呆若木雞的神王,「您該不會以為還有人不知道吧?」撇除掉當局者迷的另一位神王不看的話。
「你也知道?」
女武神不屑的翻翻白眼,應該說她是最早查覺的少數幾個人,早在飛船上就覺得不大對勁了。
「我認為史塔克先生……」是叫這名字沒錯吧?她不甚肯定的回想,然後又續言道:「……說的沒錯,您是該跟另一位陛下好好說清楚。」
其實也難怪洛基沒有查覺,他哥自始至終都很寵他,即使感情萌芽後也只是更寵了點,入宮為官的阿斯嘉人民跟瓦爾基麗都覺得眼睛痛。
索爾難得尷尬了一把,換作以前,他在查覺自己的想法後,肯定會立刻跟洛基坦白,但是對方曾經的死亡確實帶來了某些改變。
「你說的沒錯,不管洛基的回應是什麼,我都該跟他說清楚。」尤其是在失而復得之後。
瓦爾基麗表示沉默,也就這兩個神經比彩虹橋還粗的傢伙才沒發現他們是互相喜歡!但她不想再提醒了,身為護衛隊長還得關注王的感情生活,真麻煩。
不過至少索爾肯跨出這一步,再來的事就好解決了,正當她滿心認為這個話題可以結束時,某雷神卻又開口:「決定了,我要準備一套密維爾雅克送給洛基。」
「……」她雖然離開阿斯嘉很久,但也沒忘記密維爾雅克是什麼--那是阿斯嘉傳統的結婚禮物,共由四樣東西組成,一為花束,象徵生命力,二為首飾,意即誠心與婚姻的珍貴,三為懷錶,以期婚姻幸福長久,第四種則是自由發揮,要送什麼都可以。
花束沒有硬性規定,首飾跟懷錶的樣式由送禮的一方設計,但材料很特殊,至少有幾種是外星球的特產,待到材料齊全後還要交由矮人去製造,前後少說要花上幾個月。
跳過告白跟交往,直接快轉到結婚也是滿厲害的,而且這東西弄起來曠日費時,真能撐到他對另一位陛下告白而不被戳破嗎?瓦爾基麗忽略掉心裡的大段吐槽,鎮定的回應道:「您還記得材料有哪些嗎?」
索爾很快的回答:「我只記得一部份。」
很好,她也是,看來得分頭找了,或許會有人記得?
其實他們都知道,最快的方法是去問洛基,但兩人寧可找不到也不想問他。
待到這對君臣合力弄出清單後,才發現有些材料就在阿斯嘉境內,隨手可得,但若被洛基看到,肯定顯得很可疑。
於是索爾決定請求外援,拜託東尼用甜點鑑賞會的名義把弟弟騙出去,才能安心在自家土地上尋找材料。
這也是洛基之所以會出現在紐約的真正原因,其他遙遠的地區反而不成問題,索爾經常亂跑不是一兩天的事,只要別在他眼皮底下做出可疑舉動就行。
接下來還有南極、雨林、高原、以及好幾個索爾念起來都覺得舌頭會打結的外星球要跑,他還順便拉了幾位大臣下水,因為他對自己的美感沒什麼信心,又不能丟給別人設計。
看著被密維爾雅克弄得焦頭爛額的王以及諸位大臣--之中還包括自己,女武神無言以對。
他們應該可以瞞到禮物完成的那一天吧,除了索爾以外的人都很沒底氣的想著。



他在水裡睜開眼睛。
此處並非現實,而是每個人自行設計的休息空間,比較近似精神領域的地方。
這不尋常,如果他在精神領域裡醒來,代表附近有個符合暫時持有者資格的人。
至於持有者是怎麼選出來的?這點無人知曉,跟沉眠一樣都是毫無道理可言的法則。
這次會是誰呢?他向來隨遇而安,運氣也不錯,都能跟對方相處融恰。
但是他們之中最嗜血的伊凡就不是這樣了,幾乎沒有哪個持有者讓她滿意過,若非有「法則」的存在,被迫成為持有者的倒楣鬼們早被她剉骨揚灰100遍。
唔,不過好像有個例外?但是他現在想不起來,比起那個,名字呢?可憐他記得每個弟妹的名字,卻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
Sa……Sa什麼的?他絞盡腦汁,把所會的Sa開頭單字都想一遍,最後才找到答案,知識量太大有時候也很麻煩。
他從水裡起身,低頭看著因波紋而扭曲的鏡像。
畢竟原型是寶石,大家都有漂亮精緻的臉孔,但化為人型後性別不明的就只有他。
沒有生殖器官也沒有其他的第二性徵,至於那張臉,要說是男是女都行得通。要求寶石有性別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跟在持有者身邊時,他曾經被暗諷過「怪物」以及一些更難聽的字眼。
無聊透頂,不過連本人都沒查覺,他當時臉上露出的微笑有多嘲諷。
停止盯著水面的舉動,他從湖心中央涉水至岸邊。岸上生著一叢叢的結晶柱,透出淡藍或粉紫的漂亮顏色,地面則舖著淺白似雪的粉末,之中卻調皮的竄出幾枝綠草。
結晶柱後面的景象就沒那麼單調了,裡面堆滿各式各樣的雜物,有些是持有者贈與的、來不及拿回去的,或是有人隨手亂丟進來的,他照單全收。
在雜物裡翻找許久,他終於找到稱手的工具,右手執起長度過腰的水藍色長髮,左手的剪刀則是用力合上。
滑掉了。
唔,肯定是頭髮太厚,只得一撮一撮的剪,至於剪得是否好看?這不在考慮範圍內,只要長度縮短就行。
髮絲落地後隨即消失不見,直到髮尾不能觸到下巴為止,他才停止修剪。
還不是時候,但也不會太久,等到該出場的時候,自己就會出現在持有者面前,完全不用著急。
趁這段時間來練習發音應該是個好選擇,上次講話已經是半世紀前了吧?他抱膝坐在岸邊,對著空氣做出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Space Gem,叫Sapphire。
意即「藍寶石」,這名字是第一個持有者取的,簡單易懂,他也就延用至今。
這次的持有者應該是個有趣的人,Sapphire有這樣的預感。



又過了幾個禮拜,高層以令人乍舌的速度做出判決,洛基不得不再次履足紐約出席聽證會。
果然不出意料,把他趕出地球一事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洛基最終還是取得合法居留權,得以繼續在這塊土地上待著。
就說肯定沒問題的,愚蠢的螻蟻也想跟我鬥,別開玩笑了,洛基盡可能壓下嘴角的笑,這場審判透過網路對全世界直播,外面還有不知多少名為記者的纏人生物在等待,所幸還有其他復聯成員在場,否則他真沒信心能夠順利從法庭脫身。
早知道應該叫索爾來的,直接用彩虹橋離開多方便,洛基的心思已經飄到不知名的遠方,差點沒聽清楚最後的結語。
已經沒有滋事的理由了,再怎麼說他都是阿斯嘉雙王之一,才不會做出這麼丟人的舉動。
至於去瓦甘達開會卻偶爾會做出脫線舉動或發言的索爾……算了,能看顧的就顧一下吧,阿斯嘉的面子要緊。
「你要不要再多待幾天?」東尼發誓他這次不是受索爾之託,只是覺得對方這麼快趕回挪威未免太舟車勞頓,反正阿斯嘉還有索爾在,應該沒有問題。
正巧洛基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人民都安頓得差不多了,理應沒什麼大事,自家那個大塊頭真要找他的話,開個彩虹橋就能解決,在外溜搭幾天聽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他乾脆的點頭,旋即播了通電話給瓦爾基麗。
索爾還是不會用智慧型手機,他又不想付昂貴的國際通話費,只得出此下策,洛基撇撇嘴,索爾開太空船的技術很好,還跟著浣熊那夥人與東尼學會修繕和改裝技術,但就是拿那個小小的長方型物體毫無辦法,就連看起來不問世事(卻被迫管了很多事)的史傳奇都用得很順,這都可以列入雷神七大不可思議之一了。
杵著巨大金色長槍的女武神翻翻白眼,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陛下。」
「我這裡的事處理好了,過幾天才會回去,幫我跟索爾說一下。」
「好的。」剛才索爾又帶著幾位倒楣大臣去南美洲高原吃沙了,而她則是奉命留守宮殿,當然這些話都不用對洛基說,反正索爾不會去太久。
去喝一杯吧,瓦爾基麗拎著長槍前往王宮的儲藏室。
但是分散在世界不同地方的眾人,無論是她、索爾還是洛基,以及其他復聯的眾人,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註定不平靜。
並非是新的戰爭,而是人與人之間本就擁有的惡性互動。
例如殺人。

今天是個安靜冷漠的夜晚,適合暗地處理一些事情。
白皙柔軟的手指,硬度卻堪比最尖銳的刀刃,如入無人之境,像是鑽過一塊豆腐。
皮膚、咽喉軟骨、聲帶、氣管,隨意的戳破與撕扯,像是面對隨意拋棄的垃圾。
頭髮染上些許斑白的男人瞪大眼睛,喉間發出咕噥不清的呻吟,頸間的傷口持續在流血,還滑稽的浮出一個泡泡。
這是他最害怕的,被某個人挾怨報復,地上流滿鮮血,卻無法出聲呼救,不,即使呼救可能也無人理會吧。
至於被穿透咽喉?也是他認為最痛的死法,出手之人已經可以摸到頸骨了,就算不拗斷,這個男人也活不了了。
換個地方吧,手指從喉嚨的泂口裡拔出,轉而觸摸頸側。
鮮活、恐懼的脈動,靜止僅在倒數之間。
那人微笑著,動作像是用針戳破氣球般輕巧,但從中洩出的可不是溫和的氣體。
真漂亮的顏色,鮮血飛濺而出,男人睜著眼,靠在牆壁上緩緩滑倒,帶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想不通,明明已經贏了,為何這個人還要來殺他,而且還能突破重重警戒?這不可能!
「在想為什麼嗎?」對方開口,聲音卻是與外表完全相反。
儘管已經瀕死,但這絕不是男人所知的那個聲音,「給你一點教訓,到地獄去也別忘了……胡亂許願的代價是很重的。」
甩去手上的鮮血,兇手的身影逐漸隱沒,雖然滿是困惑與恐懼,但男人還是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寫下了臉孔主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