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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想起那个夜晚,雨点落在挡风玻璃上再被雨刷器以几秒一次的频率甩飞,六七点的高架上还有很多车,走走停停始终开不起来。他脱了刚才蹚水上车的时候湿掉的袜子,赤脚窝在副驾座位里,膝盖顶着平板电脑在昏黄路灯一晃而过的间隔中给过两天要交的稿铺色。车里只能听见雨滴敲击车窗和空调出风的声音,萨菲罗斯说车载音响前几天坏了——也许就是在香水打翻的那一天被熏坏的,克劳德现在还能嗅到残留的接骨木味儿。下高架前有个要等很久的红灯,萨菲罗斯侧过身来吻他,随后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脚背也落入带有体温的掌心。第一反应是躲开,后脑勺撞在座椅头枕上,嘴也抿得紧紧的,挣动间喇叭还被短促地摁响一声,吓得他跟着一激灵,那副尖牙就顺势闯进来,蛮横地在舌尖上留下一个洞,痛得克劳德直哼哼,手握成拳头猛捶萨菲罗斯的后背,可惜无济于事。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口腔里都是血腥气,嘴角溢出的那一点血渍也被萨菲罗斯吻去了。克劳德不知道萨菲罗斯突然发什么疯,错愕地看向重新坐正若无其事开车的人,他现在舌头疼到说不出话只好用眼神表达感情,始作俑者却选择移开目光。克劳德的胸膛剧烈起伏几次,最后罩上卫衣的兜帽拧过身去,在萨菲罗斯看不见的地方伸出舌尖对着平板电脑的屏幕反光确认伤情。
——要不就着这个洞打个舌钉,克劳德这么考虑的时候大约忘记了血族能让饵食身上的咬痕加速愈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