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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蘿蔔來說,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是什麼?
  是小藍夥伴對它施展反手高吊縛嗎?
  是赤珊瑚分化出男女兩體,對它說:「親愛的,今天你要選她還是選我陪睡呢?沒有拒絕這個選項喔。」
  都不是!
  而是川芎大人踩到它不小心掉落的蘿蔔葉,不小心的從樓梯上摔下來,醒來後的第一個反應是臉色鐵青的看著它罵了一個幹字,隨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捏住它冰清玉潔的身體──
  「為什麼蘿蔔有手有腳還會說話?你是哪裡來的妖怪?!」
  阿蘿渾身抖得像是秋天的落葉,一瞬間只覺得風雲變色、天崩地裂,自己的蘿蔔生到了盡頭。
  小藍夥伴在上!它願意用最最最有男子氣概的腳毛發誓,川芎大人失憶了!!
  
  地點:林家大宅。
  時間:風和日麗的下午。
  當事者:一人一蘿蔔。
  黑髮黑眼的青年坐在沙發上,本來就稱不上可親的臉孔看起來比平時更凶惡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正跪坐在地板上瑟瑟發抖、小眼睛裡還有一泡淚水的人面蘿蔔。
  真是見鬼了,他對於自己為什麼還會坐在這裡,而不是將那根蘿蔔送到警察局、醫院或是哪裡都好這件事感到不滿又納悶。
  就像○○說過的一樣,這個世界很大,我們所知道的,跟這個世界所擁有的,其實充滿著差距。
  所以在看到一根會說話的蘿蔔,他才沒有那麼驚慌失措嗎?
  不……等等,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他頓了一下,明明腦海裡依稀還可以響起對方的聲音,可是相貌卻是模模糊糊的,想不真切。
  「川芎大人?」看著突然陷入茫然神色的青年,阿蘿真怕對方除了失憶之外還有什麼併發症。
  「川芎?我的名字?」青年狐疑的擰著眉。
  「沒錯沒錯!俺願意用自己清白保證,川芎大人姓林名川芎。」阿蘿用力的點頭再點頭,頂上的蘿蔔葉隨著它的動作晃來晃去。
  鬼才在意一根蘿蔔的清白。川芎咋舌,但是眼見對方頂上的一根蘿蔔葉搖搖晃晃的好像快要掉下來,不由得出聲提醒,「喂,你的葉子。」
  「哈哈,不好意思啊,川芎大人,俺最近換了一款洗髮精,不過好像跟俺的葉子不太合。」阿蘿眼明手快地將搖搖欲墜的蘿蔔葉插回頭頂。
  川芎的表情黑了黑,連吐槽都覺得懶了。
  「川芎大人,你還想知道什麼?俺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莓花小姑娘的三……呃!」阿蘿迅速的收聲,一雙小眼睛緊張兮兮的瞅著川芎不放,就怕下一秒自己會被對方當作今晚的火鍋配菜。
  幸運的是,川芎似乎沒有聽到它的後半句話,只是反覆咀嚼這個名字。
  莓花、莓花……川芎的心底忽地滑過一抹柔軟,眉眼也跟著稍稍的緩和下來,「這名字的主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了。」
  阿蘿感動拭淚。太令人感動了,川芎大人就算失憶了,妹控屬性還是深深的刻在骨子裡啊!
  「川芎大人,俺告訴你,莓花小姑娘是你的妹妹,然後還有俺!俺是你最忠貞、最可靠的小夥伴!」為了表示出對川芎的滿腔熱情,阿蘿蹦地而起就要朝著前方的大腿抱過去。
  但是川芎的反應更快,右腳一抬,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它狠狠踩到腳底下。
  噢!這力道、這粗暴的動作!雖然還比小藍夥伴差上那麼一點點點,但也足以讓蘿蔔心蕩神馳了。
  「我問你。」川芎挑高眉頭。雖然詢問一根蘿蔔感覺很不科學,不過這棟屋子放眼望去也沒有第三者的存在,就是日光燈似乎有點問題,偶爾閃個幾下,看來是要換個燈管了。
  「啊喔嗯……川芎大人請問。」阿蘿哼哼唧唧,聲音聽起來有點痛苦又有點享受。
  「幹!」川芎背部竄起一股惡寒,想也不想的就將腳底下的蘿蔔踢到另一邊。
  在地板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阿蘿委委屈屈的看著川芎,覺得自己被始亂終棄了。
  「真是夠了。」川芎耙耙頭髮,像是受不了問話的節奏一直被打斷,決定對那根人面蘿蔔的哀怨眼神視而不見,直接切入話題重心。
  「限你一分鐘內把我的家庭狀況說出來。」
  「報告!川芎大人你是林家長男,妹妹是莓花小姑娘,雙親因為N度蜜月的關係所以常常不在。家房客有俺跟小藍夥伴、何大人,還有張大人;附帶一提,張大人跟川芎大人是這樣那樣的關係。」
  「這樣那樣是哪樣?」川芎聽得一頭霧水,同時對於家裡的人口密度居然如此之高感到詫異。
  「死相啦,川芎大人,當然是男朋友跟男朋友的關係啊。」阿蘿揮了一下手,嬌羞的看向川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對於一個失憶而言的大好青年來說是多麼勁爆。
  「男什麼?」這訊息量有點大,川芎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朋、友。」阿蘿挺胸縮小腹。雖然根本看不出來哪邊是胸、哪邊是小腹,不過它認為在講重要的事情時擺出端正的動作是很重要的。
  誰知道它才剛鄭重其事的吐出三個字,就聽到後方傳來了喀噠一聲,還有像是某個東西被拖在地上走的聲音,它的腳毛不由得一根一根的豎起來了。
  莫非、難道!
  阿蘿還沒有回頭,川芎的眼睛就瞇了起來,狐疑的看向走進客廳裡的小男孩,對方手裡還牽著一隻小木馬。
  「那孩子是誰?」川芎質問。記得蘿蔔說過他只有一個妹妹而已。
  阿蘿一轉頭,下一秒發出了淒厲到如同看見凶殺案現場一般的尖叫。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它一骨碌的跳起來,竟是不管不顧就要狂奔到窗前,然後展現最華麗的姿勢翻窗而出。
  「站住。」小男孩的嗓音清清冷冷,讓人想到雪落時的純淨。
  當然,這只是川芎突然浮現的想法。若讓阿蘿來說的話,那根本是來自地獄的奪命聲響。
  阿蘿準備騰空飛躍來個三百六十度前滾翻的動作驟然定格,每一片蘿蔔葉都像是蔫了一樣的垂下來。
  「喂,說好的最忠貞、最可靠呢?」川芎射過去的眼神宛如刀子般鋒利。
  「人不是俺殺的啊!張大人,俺只是只是……」阿蘿的眼睛裡浮現兩泡淚水,哆哆嗦嗦的模樣看起來可憐兮兮。
  「張大人?」川芎沒有漏掉這個關鍵字,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俊秀男孩,對方有著一雙形狀非常漂亮的鳳眼,只是流動在裡面的卻是不合年紀的冷澈。
  但是,男朋友?
  川芎艱難的嚥了一下口水。就算所有的事情忘光光,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戀童癖,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心裡有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戀童的傢伙都該下地獄去。
  川芎一開口,男孩的視線就瞬間移向他,接著就見男孩鬆開手裡的小木馬,一步步的往他走來。
  相比起貼著牆壁顫抖如篩糠的阿蘿,川芎倒是顯得鎮靜許多。
  明明是充滿壓迫感的一雙美麗眼睛,可是他卻從裡頭看到了濃烈到依稀要實質化的情感。
  那真的只是一個小男孩嗎?
  「你是誰?」川芎屏著呼吸,從喉嚨裡溢出來的聲音窒了窒,看著小男孩停步在他身前。
  一抹白光驀地綻開,那是不帶雜質,純淨得彷彿可以包容……不,或者說吞噬一切的光芒。眨眼間,白光就將個頭小小的男孩籠罩在內。
  當光芒褪去,川芎不只瞪大了眼睛,就連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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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就寫到這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