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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7，SC，《银龙观察日记》日后谈(上)。

一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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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在克劳德终于完成答辩的当天晚上。
有资格问他的教授基本没有，No question。来旁听的老师学生倒是座无虚席。克劳德讲着讲着带了感情，热泪盈眶，下台时掌声热烈，无不为新出炉的斯特莱夫博士大无畏的献身精神与勇气而喝彩。毕竟克劳德给出了最详尽的一手资料，龙鳞结构，龙眼特写，连龙齿的排布都画了出来——详细到开天辟地，龙学终于成为了一门完整课程。
答辩势如破竹，手握顶刊论文。克劳德春风得意，心情大好。他回家时，对萨菲罗斯所有的怨怼都已经消失不见。事实上，他甚至想狠狠亲银发大美人一口，感谢他的存在和配合，克劳德作为龙学博士终于混到了饭吃。
但他没有找到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没有做客厅沙发土豆，也没有在卧室床上等他，他不在书房看书，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响。
克劳德疑疑惑惑，指节敲门。
回答他的是一声略带喘息的“进来”。
萨菲罗斯正泡在浴缸里，银发一丝一缕贴在身上，浮在水里。一双眼睛波光涟转，双颊微微发红。
克劳德注意到，他的身上一道道地浮现着龙鳞的闪光，如水的波纹，从脸颊到脖颈，从胸膛到腿内侧，如银色暗笔绘就的人体彩绘。此起彼伏，随着呼吸而波动着。看久了，甚至让人想不由自主投身其间。

坏了。

克劳德内心警铃大作。
他见过萨菲罗斯这样的形态。那是萨菲罗斯的高潮时分，在珠宝闪烁的光彩下，潮汐一般卷拂全身，瞬间活色生香，让萨菲罗斯的美多了神性与异族的神秘感。第一次他气喘吁吁，泪眼朦胧，还以为自己多半看错了，但后来，次次如此。他便明白了，龙在情动时，天然就会这样。
但那时候也没有像这样一般厉害，肉眼可见，欢愉与焦躁的浪潮席卷全身，片刻不停。若非有冷水冲刷，勉力克制，龙鳞如幻影一般在皮肤下的浮现凸显可能随时便会化为真实。巨龙放弃人形，这个房间——不，一层楼——都保不住。
萨菲罗斯胸膛起伏，两眼灿然如星。他向克劳德伸出了手。
“克劳德，我的发【】情期到了。”
他将新晋博士一把拉入浴缸中。

嘴唇相贴，身躯立刻变得火热起来。克劳德在水中挣动几下，感觉自己的小腹已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顿时骇然，心知不好，带着大祸临头的不幸预感，在接吻的间隙气喘吁吁地问：“要多久？”
让他先吃点东西……他好饿，他还没吃晚饭。
萨菲罗斯回想了一下，笑容加深了。
“你自己体会吧。”

生物本能包括在条件优良的环境中繁衍后代。有稳定伴侣，心情又愉快，生物体内的那个钟点就默认“现在是繁衍下一代的好时机”，于是萨菲罗斯许久不曾来的发【】情期终于姗姗来迟。
“可是我很饿……”克劳德颤抖着试图给自己找点脱身的机会，随后又被萨菲罗斯无情地按进了水里。
“饿？会吃饱的。”
语焉不详，但是克劳德感觉自己彻底完蛋了。
新晋博士因此错过了所有的贺电，所有的派对邀请。在萨菲罗斯发泄过两轮，稳定住人形后，他们转移阵地，去了客厅，书房，乃至阳台。当克劳德醒来时，他缓缓环顾四周，竟然为自己在床上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而感激涕零。
最后他坐着轮椅，在最后一刻赶上了毕业典礼。而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克劳德，呃……”蒂法弯腰替他整理了下博士帽穗，推着轮椅慢慢走。克劳德因此收获满场“身残志坚读到博士”的敬佩目光，他面无表情，努力装自己是个残障。蒂法组织语言：“虽然，但是……嗯……你是不是要注意一下身体，不要太……过度。”
克劳德差点摔下轮椅，脸色通红，无法呼吸。蒂法毫无所察：“你今天过来时脸色苍白，看起来一脸恍惚……”
克劳德：“……”
蒂法：“我们联系不到你，就算是为了科研，也不能熬夜太多做实验，会掉头发，还要进医院……”
克劳德：“哦。”
根据中古的资料，母龙们能把公龙踹进石壁里。他现在也想，太想了。

于是坏事发生了。可能是蒂法一语成谶，她说再这么熬夜做实验就要去医院报到，克劳德虽然熬夜不是为了做实验但他也开始不舒服。一开始是小腹满胀，腰围增长。这倒不是大问题，克劳德以为自己长胖了，很高兴——他一直嫌自己太瘦。但随后胀变成了微微的痛和异物感。用手掌在小腹部往下按，甚至仿佛有硬物存在。
“我是不是长了肿瘤？”他在早餐时忧郁地想，并预约了一个医生。
等待排队的这段时间，他抚摸着自己的肚腹。肿瘤就意味着住院开刀，那他的研究怎么办？感觉肚子里这个硬块的增长幅度，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萨菲罗斯前几天回了一次洞窟。克劳德问他去做什么，萨菲罗斯报以一笑。克劳德又开始担心了。他如果死了，萨菲罗斯一条龙回去过日子，会不会孤单？
这真是微妙的感情。他咒骂萨菲罗斯，研究萨菲罗斯；但是他也在同时关注萨菲罗斯，追随萨菲罗斯，无论是龙形或是人身。他的工作与生活中，萨菲罗斯与他密不可分，如果要骤然分离——克劳德听到了血肉撕扯的声音。
身边有辗转反侧的响动。萨菲罗斯今天没有折腾他什么，只是将手臂伸给他，搂着他睡觉。
就像是在搂一只猫。克劳德有点儿自暴自弃地想。但是他确实回想起了半年前，他躲在萨菲罗斯尾巴里挡风的时候。
所以他把自己埋进这条手臂里。
“有些疼。”克劳德轻到几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低到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他不习惯对人示弱，对龙也是一样。但萨菲罗斯大概是听到了，克劳德的小腹被他轻轻揉了一揉。

克劳德去医院看病拍片，忐忑不安地抱着片子找医生。医生对着他的X光片，唏嘘良久。
萨菲罗斯就坐在门外等。克劳德两眼睁大，心惊肉跳。
医生饶有深意地透过眼镜片看着年轻美貌的金发青年：“外面那个是男朋友？”
克劳德脸色通红。
医生看着片子，慢条斯理说：“建议手术——太深了，取不出来。”
克劳德诺诺应承。
医生谨慎且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什么都往身体里塞？还这么深？”
克劳德睁大眼睛。
医生放下片子：“年轻人，以后不要玩这么大——表面光滑的蛋类是最难取出来的，可能要开膛，明白吗？”
克劳德：“？？？”
克劳德忽然悟了什么。
克劳德深吸一口气，走出诊室。
克劳德大骂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Nature。克劳德，想想SCI，想想论文。”
克劳德顿了一晌， 痛骂道：“萨菲罗斯，你抢我台词！”

龙蛋比较大，在人体内早期只是撑着痛，但一旦真的发育成熟，也许会将人形的身体撑裂。
克劳德根据萨菲罗斯的说法，请了三个月的假，化为龙形，去洞窟里待产。
他这下子明白萨菲罗斯之前回去是做什么了。
整个洞窟的中央被打扫出一片干干净净，只有黄金的地区。一块水晶钻石都找不到，只是纯粹的黄金。金砖也被搬开了，这片黄金台对龙来说，干净，柔软，很适合躺卧安产。
克劳德更恼火了。
他情绪暴躁，语气不善：“萨菲罗斯，你早有预料？”

——TBC——